華國地勢較之龍炎,更要偏北一些,龍炎京都的此刻,城中尚有一絲綠意,可應天府,早就是枝頭葉落稀疏了,隻有那鬆柏經得住寒意,仍舊挺立。


    “鴿子,回來!”南宮雨從馬車窗裏探頭出去,對著飛出去了的鷹道,那鷹極是通靈性,南宮雨這麽一喊,就又撲棱棱飛了回來,順勢扇了一旁的司南一嘴鳥毛。


    這鷹經過這幾日的喂養,已經是初見野性,在荒原上,自己能夠捉的住兔子田鼠,倒也能夠果腹,已經有一尺多高了。


    鷹喙邊一圈嫩黃的顏色也早已褪去,一雙鷹眼其神灼灼,鎖緊了獵物就不會放棄。


    南宮玄是不大喜歡這些動物的,南宮雨卻是異常喜歡,不知是不是因著通靈之體的緣故,就是趕車的馬,對南宮雨也比對別人親近一些。


    南宮雨伸手撫了撫鴿子頭上的灰毛,已經變得有些硬朗紮手了。


    這鷹隻有南宮雨可以這麽親近地抱著,南宮玄與風苓樂還有馮順,頂多就是摸摸毛,喂喂食,若是換成其他人,手還沒伸過來,就先要挨一口。


    司南亦是喜歡極了這小鷹,卻是隻能在旁邊幹看著,問南宮雨道:“小少爺,今日鴿子還沒有出去放風吧。”


    南宮雨點了點頭,南宮玄就威嚴道:“離應天府還有不到半個時辰的路,不能放出去了。”


    鴿子像是聽懂了南宮玄說的話一般,啄了南宮玄的衣服角一下,然後迅速地縮進了南宮雨的懷裏。


    司南看著好笑,從幹糧袋裏摸出一塊風幹的肉幹,遞了過去:“喏,肉幹,吃不吃?”說著在鴿子眼前晃了晃,他也不敢真的把手伸過去,隻好把肉幹丟到離鴿子的不遠處的南宮雨的腿上。


    卻見鴿子低下頭,脖頸一伸一縮地,用鷹喙把那塊肉,從南宮雨的腿上撥弄了下去。


    司南:“……”


    南宮雨伸手將那肉塊撿起來,遞給鴿子,才帶著孩子的稚氣道:“司南叔叔給你的,為什麽不吃?浪費食物是不好的。”


    鴿子這才乖乖接過去,三下五除二將肉塊吞了下去。


    司南沒想到自己被一隻鳥給打臉了,索性挪到了馬車外麵,和墨瞳一起趕車去了。


    除了拉車的四匹馬外,其他的四匹馬亦是跟在車的不遠處,顯然是訓練好的,司南向後看了看,見後麵那輛馬車跟的很近,蔣曉夢坐在馬車口,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隻露出一雙眼睛。


    “誒?那是什麽?”司南突然抬頭,看向遠處的天空,墨瞳聞聲亦是抬頭,卻見一個小黑點往馬車這邊來。


    墨瞳功力強過司南不少,幾乎可以與南宮玄抗衡,自然目力強過司南,一眼便看到,那是一隻鴿子,一隻真正的鴿子。


    是戰獄中經過特殊訓練的,用以傳信的鴿子。


    幾乎是瞬間,“唰”地一聲,墨瞳身後的車簾露了個縫,一道黑影經過司南的身邊,直直衝著那隻鴿子而去,繼而聽到馬車內的南宮雨焦急的叫聲:“鴿子,回來啊鴿子!”


    猛禽天生的戰鬥雷達與凶猛攻擊,幾乎讓那隻送信的鴿子聞風喪膽,隻是太遲了,年幼的鷹,那也是鷹,是天空中的王者。


    那隻真正的鴿子發出了最後的一聲悲鳴,就死在了鴿子的喙下。


    鴿子叼著自己的戰利品,這才慢慢往回飛,才落到馬車前的擋板上,就被墨瞳一把抓著翅膀拎了起來。


    “別……別……”南宮雨剛想將鴿子接過來,就看到墨瞳冷冷地瞪了他一眼,瞬間便沒了聲音,委委屈屈地坐到了車裏。


    “你這是什麽意思?”南宮玄伸手撩起車簾,看著墨瞳,冷冷道。


    墨瞳卻隻是冷哼一聲,沒有說話,另一隻手緊緊地捏著鴿子的喙,把那隻死去的鴿子從這雛鷹的嘴裏奪了過來。


    南宮玄一見南宮雨已經有些發紅的眼眶,便起了怒意,也不多說,伸手成掌,帶了三分內力,向著墨瞳擊了過去。


    墨瞳放開雛鷹,身體往後傾倒,堪堪躲過了南宮玄的手掌。


    兩個人,本來就是情敵見麵,分外眼紅,再加上這幾日風餐露宿,讓兩個大男人心中都憋著一股氣。


    墨瞳見那鴿子已經死透了,索性也不再多理會,將鴿子腿上綁著的小紙筒拿了下來,放入懷裏,這才冷冷地看著南宮玄,道:“看在樂兒的麵子上,我不與你多理會。”


    說著將手中韁繩塞給一旁的司南,自己腳尖輕點,飛身而起,輕輕落在一旁的馬背上。


    南宮玄一聽墨瞳這話,更是心頭火起,樂兒,這也是你能叫的嗎?


    腳下輕功運起,亦是不服輸,腳尖輕點馬車擋板,繼而借力,落到了墨瞳的馬附近的一匹馬背上。


    兩個人就這麽冷冷地看著對方。


    南宮雨想探頭出去喊一聲卻被司南拉住了:“乖乖,你可別說話了,這兩位要是真的打起來,咱們別想好。”


    “樂兒是我的妻子,你隻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外人,有什麽資格在此指手畫腳?”南宮玄倒是穩定了心緒,他也不動怒,隻是淡淡地看著墨瞳。


    “你這樣的負心漢,不配得到樂兒!”墨瞳低沉出聲,滿是壓抑的怒火,繼而悍然出手,一拳向著臨近的南宮玄打了過去。


    南宮玄心知墨瞳在風苓樂心中的地位不低,自己若是真的傷了墨瞳,風苓樂也許會生氣,可能還會幹擾到她的許多計劃,本著這樣的心緒,南宮玄以手肘微微一擋,借力使力,化解了墨瞳極為剛強的攻擊。


    卻不料墨瞳變拳為掌,在南宮玄胸口狠狠擊了一掌。


    這倒是挑撥的南宮玄火氣上湧,自從南宮梵登基之後壓抑的火氣終於是被撩撥了起來,卻仍是努力壓抑著,於馬身上躍起,穩穩地站在馬背上,眼中殺意驟現:“你是樂兒的得力助手,我本不該與你為敵。”


    墨瞳亦是起身,卻是一身陰鬱的悍然,眸中看不出神色,隻是冷冷說了句:“莫要廢話,隻管來一戰!”


    兩個人同時躍起,南宮玄一身青色長袍,墨瞳一身黑衣,在空中劃出幾道虛影。


    兩人都沒有用趁手的武器,而是赤手空拳,撞在一處。


    拳拳到肉,掌掌不走空,南宮玄一身內力赤誠純淨,是天然的正陽之氣,墨瞳一身內力卻是駁雜不堪,武功招式亦是陰毒至極。


    兩人在馬背上起了又落,司南,馮順和南宮雨都屏住了呼吸看著這二人。蔣曉夢一臉為難,不知道該不該此時把風苓樂喊醒。


    兩人起初還有語言分辨,到了後來便是隻用拳腳相搏,南宮玄的火氣在這棋逢對手的戰鬥中漸漸消磨了,墨瞳滿是怒意的眸子也逐漸變得清明,到了最後,已經不是兩個情敵之間的戰鬥,而是一場武學純粹的較量。


    武術正統與劍走偏鋒,


    南宮玄的大開大合重劍無鋒隱隱有天人合一之像,墨瞳的攻速與刁鑽角度,亦是稱得上人間妙絕。


    兩人來來回回鬥了有百餘回合,墨瞳終於內力有些不支,被南宮玄撿了個破綻,一腳淩空,從肩胛骨上斜踢下去,將墨瞳從馬背上踹了下去,在荒草地上滾了幾滾。


    “停下!打什麽?!”蔣曉夢終於大著膽子把風苓樂喊醒來,風苓樂醒來便見到墨瞳被南宮玄一腳踹下了馬,不由得從蔣曉夢手中奪過韁繩,狠勁一勒,馬車停了下來。


    司南見狀,也急忙將馬車停下。


    墨瞳在地上滾了幾滾,繼而掙紮著起身,也不顧身上的草灰,隻是淡淡地看著南宮玄:“我輸了。”


    “承讓。”南宮玄開口,這場比試,從充滿恨意的鬥爭,變成了一場武技的較量,兩人彼此心中,俱已是消去了之前的殺氣。


    風苓樂見兩人打完架,卻是變得友善了些,見墨瞳的模樣也不像是受了傷的樣子,便站在一旁道:“怎麽?鬧夠了?是否覺得不打不相識?”


    墨瞳未開口,南宮玄卻是笑了兩聲,將風苓樂拉進懷裏,道:“確實,樂兒說的對,不打不相識。”


    墨瞳隻是看了他們兩人一眼,抬腿正欲走開,卻突然想到什麽,停下腳步,從懷裏摸出了之前從死鴿子身上拿下來的紙筒,遞給了風苓樂:“宴芳春的消息,她最心愛的鴿子被你兒子養的鷹給啄死了。”


    風苓樂接過紙筒,狠狠瞪了南宮玄一眼:“你怎麽看孩子的?到時候宴芳春找我麻煩,我饒不得你。”說著展開紙筒,細細看去,卻是變了臉色。


    “怎麽了?”


    “怎麽了?”兩聲問候一起發出,南宮玄與墨瞳對視一眼迅速離開。


    風苓樂又是瞪了南宮玄一眼,才看著墨瞳道:“昌家下葬了老夫人,卻把郭念雲的棺材抬回了郭家,郭曖氣不過,找人掘了昌家老夫人的墓,昌平安一怒之下,差遣禦林軍把郭曖給關進天牢了。”


    墨瞳的眼皮跳了跳,道:“這兩個老家夥,真是兩個牛皮糖。”


    風苓樂道:“不行,郭曖是關不得的,這郭家還有兵權,要拉攏,不能往外推,這樣吧,墨瞳等會到了應天府,你隨我去一趟天牢,先將郭曖提出來。”


    南宮玄甕聲甕氣道:“那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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