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文故疲憊的癱倒在休息區的躺椅上,這個時候我們的坐標在這個市最大的水上樂園,左豈在我們身體好轉了之後就迫不及待的拖著我們兩個過來了,還說要讓我這種孤僻的家夥好好的感受一下活著是什麽味道。


    “我不能再這樣累下去了……要是又突然暈倒的話另一個他說不定會跑出來的……”文故生無可戀的說,我安慰一樣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習慣啊,左豈他就是這樣的。”


    沒錯,左豈


    我在來水上樂園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或者說在很久之前,我隔著那個像是探監室裏麵的隔離鐵欄說要和左豈去遊樂園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他肯定是那種會拖著陪他去的朋友在遊樂園裏麵瘋玩尖叫項目的家夥,他肯定會這樣,然後現在也確實的這樣了,最大的受害者就是文故。


    “我有些後悔說來水上樂園這種地方了,原來會這麽累的話還不如就去遊樂園好了,至少不會被水嗆到鼻子裏麵去……”文故是真的累的有些神誌不清,剛剛左豈就拚命扯著他坐了五六次從高空垂直下落的那個管道,文故現在的臉都還白到發青。


    文故自從前幾天坦白了自己的雙重人格還沒有好之後整個人就變的坦率很多,可能是被我默認了之後就輕鬆了不少吧,但是我倒是完全不輕鬆……因為我知道了文故他的另外一個人人格,是可以共享他的記憶,也就是說就算是在文故清醒的狀態下,另外一個文故也知道他都做了些什麽。


    這不就是個人形的攝像頭麽。


    前些天在左豈不在我家裏的時候文故也和我談過關於那另外一個人的事情,現在想一想雖然小時候我們兩個的關係非常好,但是之前我也從來沒有問過文故關於他的病的事情,這次還是第一次。


    他告訴我另外一個人格是從他很小的時候就有,可能是從還沒記事的時候‘阿故’就已經存在在他身體裏麵了。


    是的我為了方便區分他們,可怕的那個就叫阿故,阿文還是我那個溫柔可愛的阿文。


    文故的父母是在他開始上幼兒園和其他小朋友相處的時候才發現,他們的小孩好像有些地方不太對勁,幼師也經常反應本來早上的時候還懂事的文故,一到午睡過後就會開始大發脾氣,到處砸東西,好幾次都差點傷到其他小朋友。


    這個時候他的父母也隻是以為文故可能是有狂躁症什麽的,後來帶他去了醫院檢查,才發現文故是有雙重人格,並且之後也越來越明顯,隻要文故開始睡覺,阿故就會出來。


    發現了阿故對於外人來說有多危險的父母就把文故從幼兒園接了回來,把他放去了醫院接受治療,所以文故很小的時候記得最清楚的就隻有這兩個地方。


    但是自從那時候我對他說要不要一起玩之後


    “就像是突然有人擺放了一束非常美麗的鮮花到無人問津的墳墓前一樣。”文故是這樣形容那個時候他心裏的感覺的,雖然我覺得這個形容有些奇怪,但是大概對於文故來說就是非常形象的形容吧。


    雖然文故可以是說是和阿故待在一起最久的人,可是他也不是特別的了解阿故到底在想什麽,他到底想要做什麽,特別是隻有幾歲的文故回過神的時候發現我已經再也不要見他的時候,他就完全不明白到底是發生了事情。


    那個時候他就越來越不明白阿故的性格了,可是在往後去了國外的日子裏麵他發現阿故偶爾出來的時候會在紙上寫下我的名字,一開始隻是紙上,後來就是他的作業本,他的衣服上,最後遍布到了家裏的牆上。


    “他知道自己好像做錯事情了,但是不明白究竟錯在哪裏。”文故告訴我“我不知道他是怎麽回事,這種顯而易見的錯誤為什麽他就是不能明白過來。”


    其實我覺得文故也是,這種這麽顯而易見的答案為什麽就是不能明白過了,很明顯文故他的第二個人格並不是不健全,而是他的第二個人格同時也有著精神上的問題,可能就是狂躁症什麽的吧……我覺得和左豈身上有時候泄露出來的病有些像,不過左豈從來都沒有傷害到我就是了,反而他還總是在想辦法護著我,比如很久以前,因為牧子清的事情他犯病的時候身上還隨身帶著能讓我電暈他的□□……


    當然那個時候考慮到另外一種可能性我也問過他


    “你那把□□,到底是打算用去攻擊牧老師的還是給我用的。”


    “當然是給你用的,我沒必要說謊啊,你要是受傷了我會很心疼的。”


    然後左豈停頓了幾秒


    “再說了,我為什麽要用□□攻擊牧子清,那樣太便宜他了啊。”


    “……”


    ……


    …………


    我躺在休息椅上聽著周圍嘈雜的人聲,有一搭沒一搭的同昏昏欲睡的文故說著話:“所以這次你回英國了會不會繼續去治療啊。”這是我很擔心的事情,雖然之前阿故都一直是在傷害別人,要是有一天突然想通了,開始吞噬主人格了那該怎麽辦,被他成功了的話那文故就隻會是一個瘋子了。


    “我會……啊!”文故一下從躺椅上坐了起來“咳咳……!!”


    他被人用水槍擊中了臉部,而罪魁禍首左豈正拿著一把巨大浮誇的水槍走過來:“我剛剛和那邊的小孩子槍戰贏了,他們都叫我槍王呢.”


    行啊,你真是厲害的不得了。


    “走吧,我帶你去火拚。”他站在遠處打著水槍的充氣管對著文故說“不是你提議來水上樂園的麽,還替你親愛的姐姐挑選了遊泳衣,不來玩玩的話就太可惜了。”


    文故還在因為被嗆到了水咳嗽,我不得不翻身起來替他順氣:“你射哪裏不好,幹嘛射他的臉啊。”


    “你別亂說話,我才不喜歡射別人的臉這種事情。”


    “誰在問你喜不喜歡?!”我好想用什麽東西塞到左豈的腦子裏麵使勁攪一下,他的話比起大腦規律的排序在一起還不如攪成漿糊對周圍的人要好一些。


    “而且你都不來玩麽?”左豈耀眼的笑容鎖定住了我,然後朝我們走過來“我一個人玩好無聊的啊。”


    你臉上的表情完全不是一個人玩好無聊的表情:“我不會遊泳,能陪你坐幾次項目已經很不錯了。”這是委婉的說法,另一個意思就是少蹬鼻子上臉。


    “沒事的呀沒事的呀,我來教你遊泳吧,幹脆就在這個暑假的今天學會遊泳吧怎麽樣,不然隻會去海邊你就無聊的了。”他積極的伸手來拍我的背,另一隻手還伸過去扯文故的胳膊“走吧走吧,難得出來玩不要老是和你弟弟坐在這裏當佛。”


    拉扯不過左豈,最後我還是被他套上了遊泳圈丟進了池子裏麵,文故就在我旁邊像是水母一樣漂浮著看左豈教我遊泳。


    但是在這個池子裏麵教我遊泳根本就不是一個好選擇,本來就是周末,這個遊泳池裏麵的人數比水都要多,左豈牽著我沒遊一會兒就開始煩躁了起來:“人怎麽這麽多。”


    “不然呢……”人少的話就不符合國情了傻子“所以還是算了,你去玩其他的吧。”


    “不行,我就是想要教你遊泳。”


    這時候一直漂浮在旁邊的文故終於說話了,他看著避免我沉下去,伸手摟著我的腰的左豈:“姐,他真的不是你的男朋友麽?”


    左豈剛想用讚賞的表情看向文故,可是他反應過來之後就忍住了,我很煩他這個樣子:“早就說了不是,他對我就像哥哥一樣好。”


    左豈:“……”


    然後在我說了這句話之後左豈整個人就開始不正常了,一直到回家的時候他都沒有說過幾句話。


    “姐姐你剛剛那句話衝擊可能太大啦,不過我覺得這樣也好,不然他老是會念著。”文故這家夥也不停氣的在我耳邊煽陰風點鬼火“而且你們到底是怎麽認識的。”


    你是不會想知道我和左豈是怎麽認識的:“之前他幫我搬了些東西,然後就認識了。”


    左豈在送了我們回家之後就很罕見的直接轉頭回他自己家去了,全程士氣低迷,我知道他肯定又是因為什麽原因在不爽,可是前幾次我都還能稍微想到他到底在不爽什麽,這次是完全無跡可尋,因為我說他像哥哥一樣好?


    肯定不單單是這樣的,左豈的話肯定是會像小女孩一樣想很多很多事情,然後再因為他臆想中的其中一件事情而發火,所以雖然引起的主要原因是我說他像哥哥一樣好,但是他生氣的原因就不是這個了。


    以我了解他的程度來講絕對沒錯,因為如果不是在文故麵前說這句話的話,他肯定不會有什麽其他反應,搞不好還會紅著臉說我原來當他是哥哥。


    “阿文,問你一件事。”我招呼在一邊喝水的文故過來“這樣打個比方,你喜歡的女孩在你的……嗯、朋友或者什麽關係好的人麵前說你對她就像是哥哥一樣,你會生氣麽?”


    文故十分不解的看著我:“你不是說你和左豈不是男女朋友關係麽?”


    “本來就不是,我隻是在猜測他為什麽生氣。”我嚴肅的說“所以呢,你會生氣麽?”


    “這個當然不會生氣啊,畢竟是喜歡的女孩說的嘛,我的話應該是這樣的,而且原來姐姐是把我看做朋友或者關係好的人啊。”


    “恩……”


    我沉思了起來,但是文故他這個人也有點奇怪所以他的答案實際上參考意義不大,難道我又要像上次那樣跑去左豈家裏問他?不行不行,肯定又會發生什麽奇怪的事情,想起上次我就還覺得脖子發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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