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齊妃神色凝重的坐在軟榻上,前朝和後宮的傳言早已讓她惙怛傷悴一愁不展。


    這時,流蘇從外麵走進,緩緩走上前來,“娘娘,奴婢回來了。”


    齊妃幽幽開了口,“都打探到了什麽?”


    “娘娘,今日早朝時,五皇子便未去上朝,如今正在剛從陛下寢殿離開。”


    齊妃一時愁容漸深,“就這些嗎?”


    “奴婢隻打探到這些。”


    齊妃不禁蹙眉不悅,語聲凝重,“廢物!這些消息有何用?本宮要知道五皇子的具體動向。”


    流蘇忙是垂首,麵容顯了幾分慌亂,“奴婢無能,隻得打探到這些。”


    齊妃不悅的緊了緊唇角,斂下心中不滿,“罷了,也是難為你了,畢竟五皇子也不會輕易讓人知道他的行蹤。”


    流蘇見齊妃不予追究,便也送了口氣,隨即又道,“不過奴婢倒是打探到,近些時日,太子妃與五皇子走得極近,五皇子還曾私自去過東廂宮。”


    齊妃麵容微微一變,“哦?還有此事?”


    流蘇堅定頷首,“是的,而且今日三皇子的侄子入宮,還和太子妃起了衝突呢。”


    齊妃當即深邃一笑,“五皇子與太子同盟,這件事本宮早就已經知道了,如今太子整日忙於朝政,太子妃與五皇子走得近也是人之常情。”


    “娘娘,如此一來對您可是不利啊。”


    齊妃隨即深思片刻,語聲悠然,“三皇子要刺殺太子,此事不管成與不成都會引起軒然大波,本宮便不能與她走得太近,五皇子又是太子的人,本宮也靠近不得,那便隻有五皇子了。”


    “娘娘的意思是要幫五皇子?”


    “眼下可還有其他辦法嗎?不管哪個皇子日後登基,本宮都是太妃,可卻難保日後哪個皇子不留得本宮,所以本宮眼下要輔佐一位皇子,你懂了嗎?”


    “奴婢明白了。”


    齊妃隨後慵懶的靠在軟墊上,言道,“三皇子的事你便不必打探了,這樣的事咱們還是少插手得好,再等上幾日,本宮要靜觀其變。”


    流蘇微微點了點頭,“是。”


    花涼柒這時走到陛下的寢殿,太監忙是疾步過來,“太子妃您來了。”


    花涼柒輕點額頭,“恩,陛下可在殿內歇息?”


    “哎呦,太子妃,真是不巧,陛下眼下正和大臣協商國事,要不太子妃先去偏殿候著?”


    花涼柒微微頷首,“好,那本宮就在偏殿候著吧。”,隨即朝著張福使了個眼色,張福當即明了,趁著那位太監不注意,便偷偷溜走了。


    待花涼柒來到偏殿歇下,不大會兒功夫,便瞧見張福推門而入,走到花涼柒身前道,“主子,眾位大臣因立除菌之事在陛下的寢殿爭執不休,您要不要過去瞧瞧?”


    花涼柒瞬時神色凝重了幾分,瞬即起了身,便來到寢殿後閣。


    花涼柒偷偷探出腦袋,瞧著皇帝的床榻前站著數位大臣,隻聽其中一位言道,“陛下,三皇子可是個孝子,多年侍奉在您身側,而且也征戰數次,況且參與過朝政。微臣認為,立三皇子為太子最為合適不過了。”


    隻見禦史大夫鄙了其一眼,語氣尖銳道,“微臣倒覺得太晃子最為合適不過,自小便跟隨陛下您長大,之後也未朝廷立下功勞,也是戰功赫赫啊。”


    “可禦史大夫不要忘了,太子這些時日都在做些什麽。”


    “微臣倒覺得五皇子倒是個人選。”


    禦史大夫鄙夷一笑,“太子必要是皇子之中的佼佼者,那麽臣敢問一句,五皇子有過什麽功績?”


    隻見一位大人不依不饒道,“陛下,關於太子的世子端給貴妃娘娘臨終前那碗參茶之事還未徹查清楚,畢竟那參茶可是要為陛下您服下的,此刻若立太子為儲君,隻怕實有不妥。”


    “一派胡言!”


    孫大人不悅道,“當時世子是從宮女手中接過的參茶,隨後才將參茶遞給貴妃的,難道就在這幾步之間世子就會做手腳嗎?當時寢殿裏眾人可都瞧著呢!”


    陳大人麵色鄙了幾分,毫不畏懼道,“陳大人,如您所說,仿佛您親眼瞧見了?”


    此話一出,使得孫大人一時鼓著腮幫子沉默了。


    “夠了!”,躺在床榻上且一直沒有出聲的陛下終於忍不住了,陛下憤然道,“朕如今身體匱乏,難得叫你們來一趟,你們就這樣爭執不休是不是!”


    陛下氣得呼呼的喘促著粗氣,忽然知覺胸內傳來一絲痛癢,趕忙抬手捂嘴輕咳起來,陛下的身子固然是虛弱的,一旦動氣便會使得咳疾複發,眾位大臣見狀都慌了神,孫大人趕忙道,“陛下,注意龍體啊。”,其餘大臣也跟著聲聲附和著。


    陛下瞬即沉沉喘著氣,一旁太監旁氏端來參茶,一口參茶入口方才覺得好了許多。


    陛下略微緩了緩,語氣降低了幾分道,“朕若想治理好這個國家要靠你們,如今朕的幾個兒子年幼,對於治理朝政還是實力尚淺,所以才叫你們這幾個老臣過來商討,結果你們在這說的都是什麽!!”


    陛下的聲聲訓斥,使得眾位大臣跪在地上不敢出聲,早已滿麵冷汗。


    陛下此刻也是煩躁,怒了一聲,“罷了!叫你們來也是白費,還不如朕自己做決定,都退下吧!”


    隨後眾位群臣齊齊應下,緩緩起身退下,陛下一時滿麵愁容,斜靠的床榻上撫著胸口一籌莫展。


    花涼柒站在後閣處,瞧著陛下愁眉之態一時便有些心糾,舒貴人這時從角落走出,出言相勸陛下不要動怒。


    花涼柒則是邁著細碎的步子輕聲上前,柔聲道,“陛下,您眼下龍體欠安,還是少動氣的好。”


    陛下忙是睜開雙眼聞聲瞧來,見是花涼柒頓時一驚,“你什麽時候來的?賜坐。”


    花涼柒提唇一笑,和緩著點了點頭,隨後在陛下身前的寬大的木椅上坐下。


    陛下語聲低沉著,“在後麵呆了多久?”


    “沒多久,本在偏殿候著陛下來著,忽聞這裏吵鬧便好奇過來瞧瞧。臣妾本也聽說前朝因立儲君之事泛起爭議,隻是沒想到已到了如此明目張膽的地步。”


    陛下聽到這裏,英目瞬時黯淡了幾分,深深歎了口氣,“朝廷如今對立儲君一事各持分歧意見,鬧得朕這幾日煩透了。”


    花涼柒眉心淡淡微蹙,緩緩道,“立儲君一事不是陛下您做主嗎?怎麽前朝還起了爭議。”


    舒貴人這時拿來了一個軟墊,陛下將身子疲憊的憩在軟墊上,緩緩道,“按理雖是如此,可曆朝曆代,擬定儲君一事,都會引起朝廷一陣風波,如今朕的身體實在是不太好,難免有人存有異心啊。”


    “真是放肆!”,花涼柒一時顯了幾分不悅來,“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陛下您現在眼下龍體雖然欠安,可還算是可以治理朝政的,他們現在就由此想法了?”


    陛下緩緩一笑,“人都是有私欲的,如今朝廷最得重用的就是太子,有些人自然是要為以後打算了。濤總份額哦,你覺得誰最為適合儲君人選啊。”


    花涼柒不過付之一笑,“臣妾身為太子妃,實在不好出言此事。況且如今世子玹熙被人算計,臣妾也無暇其他心思了。”


    陛下當即無聲,沉沉的喘著氣息,他目光深邃,似乎也在憂慮此事。


    花涼柒瞧著陛下略有呆滯的麵容,撇了撇嘴角道,“陛下,玹熙病了。”


    此話一出,陛下倒是未顯太多,不過眼裏還是淩光一現,“什麽病啊?”


    “隻是發了高燒,不是什麽大病。”


    陛下緩緩頷首,“那便叫太醫好好診治吧,派個伶俐的人照顧便是了。”


    “其實這件事倒也不能怪侍奉的宮人,今日玹熙和玹霖去禦花園觀雪景,半路遇到了三皇子的侄子,他便拿著玹熙參茶一事責備了幾句。玹熙年少氣盛便反駁幾言,那孩子一時生氣便預責罰玹熙,幸好臣妾去得及時,那孩子都派人去請尚宮局的禮儀尚宮來了。”


    此話一出,引得陛下十分不悅,“豈有此理,不過就是三皇子的侄子,況且如今也快到了束發之年,怎麽做事如此莽撞?”


    “莽撞?陛下您是沒聽見那孩子當時那口氣,簡直傲氣極了,連臣妾都沒放在眼裏。”


    陛下當即眉間緊蹙,語氣凝重,“三皇子如今千人軍隊就在宮外候著呢,他的枝子倒是還惹了事。”


    花涼柒不過一笑,“三皇子還未動兵嗎?”


    陛下緩緩閉上雙眼,言道,“朕在給他機會,若是他退了兵,他依然還是朕的兒子。可他若是動兵,朕便不得不痛心處置了他。”


    花涼柒當即眼前一亮,唇角深邃勾起,言道,“陛下,臣妾前去勸勸三皇子可好?”


    陛下淡然著笑了笑,“這件事全憑他一人做主吧。”


    花涼柒當下便知陛下話中何意,隨後便起身出了寢殿。


    花涼柒目光深沉的走著,三皇子謀害太子可是被人唾罵之事,眼下便更不能讓朝政紛亂,一旦紛亂,陛下必然要立儲君的。


    花涼柒心中不禁堅定,不行,她要去阻止三皇子。


    想到此處,花涼柒驟然停足,忙是回身朝著宮門口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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