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涼柒頓時抿嘴嗤鼻一笑,“嗬嗬,你這口氣可真是大啊,眼下宮裏和朝廷,關於齊妃的傳聞傳的是沸沸揚揚,你難道不知道嗎?居然還不知收斂,出來惹是生非!真不知齊妃那般精明之人,怎麽有你這麽個愚昧無知的侄子!”


    此話一出,一時引得侄子氣憤至極,頓時直起腰身憤慨道,“太子妃,到底是誰專橫跋扈!你這樣也配太子喜歡嗎?你不夠是個外巧內嫉的人罷了!”


    花涼柒聽了也是不惱,反而笑意更深了,“好!很好!你若有能耐,日後都別喚本宮為太子妃。既然本宮在侄子心目中如此販夫皂隸,那本宮又何必裝得慈眉善目呢?你要清楚,你如今能夠在眾皇嗣中,甚至於本宮麵前如此耀武揚威,不過都是憑借著三皇子罷了,不然你若是被其他嬪妃誕下,你以為你還能這般跋扈嗎?哼,如今三皇子是自身難保了,他若是失了皇子之位,那你這侄子可還能坐得穩如泰山啊?”


    一時間,侄子不敢相信搖著頭,憤憤道,“不!你在撒謊,你在撒謊!”


    花涼柒瞬即轉首對張福道,“張福,把真想說給他聽聽吧。”


    張福瞬即應下,上前一步道,“三皇子今日帶您入宮之時,宮外已然鎮守一千軍隊,準備刺殺太子。眼下五皇子已經帶領軍隊鎮守埋伏,隻要三皇子敢輕舉妄動,三皇子即刻會被拿下。”


    侄子聽後呼吸變得不勻,“不會的,這樣的消息我怎麽不知道!怎麽沒有人告訴我,而且還有重臣追隨三皇子呢。”


    花涼柒頓時鄙了一眼,“三皇子手中那幾個大臣保得了這件事嗎?三皇子是怕你憂心而沒告訴你,陛下如今已經察覺此事了。你想想,如果三皇子真的刺殺了太子,那可是大逆不道,你便是叛逆的親戚,那可是要連坐的。嗬嗬,也罷,趁著還能享受的時候就享受吧,免得以後淪落為階下囚,可就什麽都沒了。”


    “你閉嘴!這都是謠言!謠言!一定是有人嫉妒三皇子而傳的謠言!”


    “到底是不是謠言,侄子你問問三皇子不就知道了。”


    侄子一時間呼呼的喘著粗氣,憤然瞧了玹熙一眼,果斷轉身拂袖而去。


    待侄子走遠了,花涼柒一時沉沉歎了口氣,玹熙一下子撲進花涼柒的懷裏,嬌嗔著道,“母妃,你怎麽才來,玹熙都嚇壞了!”


    花涼柒趕忙俯下身子,摸著花涼柒冰涼的小臉,一時柔聲道,“玹熙不怕,母妃在呢。襲秋,快帶玹熙和玹霖回宮,這兩個孩子定是嚇壞了。”


    襲秋趕忙應下,眉頭緊蹙著對玹熙道,“二位世子,定是嚇著了吧?隨奴婢回宮吧,奴婢叫人備上糕點。”


    玹熙乖巧的點了點頭,襲秋趕忙抱起玹霖,拉著玹熙的手,步伐極快的往東廂宮走去。


    花涼柒回身擔憂的瞧著,隨後目光轉向一旁的熙常在,瞬即對張福道,“張福,今日打熙常在的那個宮女你可記下模樣了?”


    張福趕忙俯身道,“奴才記下了。”


    花涼柒一時略帶憤意道,“熙常在的苦可不能白受了,你懂了嗎?”


    熙常在含笑微微頷首。


    花涼柒目光漸深了幾分,一時滿意一笑,對著瀾常在和熙常在說道,“你們二人今日有心了,你們此番做法定是逃不過齊妃的耳朵,你們又居於後宮,這些日子定要注意才是,受了什麽委屈大可過來對本宮說,本宮不會坐視不管的。”


    花涼柒的這番話,明眼人怎能聽不出是何意,瀾常在和熙常在一時欣然應下,花涼柒此刻目光落在瀾常在身上,唇邊含笑道,“婉昭訓降了位分之後,沒有為難你們吧?”


    瀾常在木訥著搖了搖頭道,“沒有。”


    花涼柒笑意漸散,緩緩道,“平日裏都留神著點吧,今日你們這番作為,本宮會親自告訴陛下的。瀾常在,這些日子準備去陛下寢宮吧。”


    此話一出,瀾常在欣然一笑,趕忙微微欠身道,“真是多謝太子妃了。”


    花涼柒麵容微變,目光轉向一旁的熙常在,見其麵色略有隱忍失落之意,心底不免拂過幾絲輕意。


    這時瀾常在和緩道,“太子妃您先歇著,臣妾和熙常在就不打擾您了。”


    花涼柒緩緩點了點頭,安撫道,“熙常在回去好好養傷吧。”,熙常在隻是淺抬唇畔謝了恩,二人便結伴而去。


    花涼柒緩緩舒了口氣,手捧著暖爐對襲秋道,“走,隨本宮去瞧瞧玹霖和玹熙。”,隨後便起身抬步而出。


    花涼柒和襲秋一前一後疾步朝著穆軒住所前行,襲秋瞧了瞧陣陣春風,便在身後說道,“今年春天的風還真是大,在外麵時間久了果真熬不住,奴婢得讓內務府多備些厚衣服。”


    花涼柒頓時欣慰一笑,“你和張福的衣裳也做得厚實些,你如今身為令人了,衣著首飾都要是上層的,庫房裏的首飾你若看上哪個了直接去拿便是,本宮平日素來忙碌,自有顧霞不到的地方。”


    襲秋溫和一笑,“謝主子掛心,主子您賞給奴婢那些首飾,奴婢還有好些沒戴呢,方才奴婢瞧見瀾常在和熙常在的首飾也不過那樣,奴婢怎也不好再戴得太貴重。”


    花涼柒轉首瞧了瞧襲秋頭上的那珊瑚翡翠寶石琉璃蝴蝶簪,雖然頭上不過隻用這一個簪子別起,但這簪子的確價值不菲,比瀾常在和熙常在滿頭的首飾都貴重,不過花涼柒隻是無謂一笑,“後宮中,貴人位分以上才算得上小有地位,你身為令人女官,若還比不上個常在,豈不是有些太過寒酸了,所以並不打緊。”


    襲秋一時付之一笑,思索片刻道,“主子,您方才隻讓瀾常在準備去陛下寢宮,熙常在貌似會有些想法,畢竟今日受苦的人熙常在。”


    花涼柒一時笑意而散,語氣帶了些冷意,“本宮當初隻打答應了瀾常在,可沒答應熙常在,熙常在今日的確是比瀾常在受得委屈多,可本宮要讓她們清楚一個道理,不是任何人向本宮示好,本宮就會給任何人好處。”


    “主子,眼下這兩人皆是把齊妃和婉昭訓給得罪,還都同住在後宮,隻怕這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了,奴婢倒不是擔心她們二人,而是怕她們會給您帶來麻煩。”


    花涼柒一時鄙夷一笑,“隻有這樣她們才能死心塌地的跟著本宮,再者說這樣才看得出她們二人本事如何,瀾常在能把婉楨從昭訓降為妾室,其能力也是不差,倒是那個熙常在,本宮在觀察一段時間再說吧。”


    襲秋一時應下,便不再多言,跟隨在花涼柒身後,朝著穆軒寢殿疾步而去。


    待花涼柒緩緩來到玹熙寢殿,隻見皇後麵色略帶擔憂的瞧著床榻處,花涼柒趕忙將暖手爐遞於襲秋手上,行了扶手禮道,“臣妾參見母後。”


    皇後聞聲瞧來,這才發覺花涼柒前來,微微頷首道,“平身吧,你快來看看玹熙,她發燒了。”


    花涼柒聽聞此話,頓時一驚,趕忙起身疾步走到床前,隻見穆軒蓋著厚厚棉被,雙頰紅通通的。


    花涼柒一時擔憂極了,趕忙挽起玹熙的小手,眉心緊蹙著焦急喚了一聲,“玹熙……”


    隻見玹熙疲憊的張開雙眼,看著花涼柒牽強一笑,聲音柔弱道,“母妃。”


    “玹熙,告訴母妃,你哪裏不舒服?”


    “母妃,玹熙好熱啊,頭好痛。”


    花涼柒一時牙關一緊,眼裏透著些許哀傷,細語勸慰道,“玹熙,母妃在這兒呢,你先睡一會兒,一覺醒來就好了。”


    玹熙乖巧著點了點頭,隨後閉上了雙眼。


    一旁的皇後不禁輕歎了口氣,勸慰道,“涼柒,你先別著急,本宮已經傳太醫過來了,看樣子是發了高燒。”


    一旁的襲秋微微蹙眉道,“要不是因為三皇子的侄子刁難玹熙,玹熙又怎能發燒?外麵的風實在太大了。”


    花涼柒一時轉首,眼含怒意著對皇後道,“母後,三皇子的侄子即便年長玹熙,可也不能這樣苛待玹熙啊。”


    皇後沉重的點了點頭,略帶不悅道,“本宮都聽襲秋說了,哼,的確是過分了!”


    花涼柒隨後又瞧了瞧玹熙,略帶焦急道,“若是隻刁難了旁人也就罷了,受了什麽委屈還有臣妾在,可是玹熙他……”


    花涼柒一時有些語塞,頓促了一下又道,“劉氏走得早,玹熙的身份又特殊,這真是讓臣妾無法隱忍。”


    皇後一時麵色凝重了幾分,緩緩道,“如今朝廷和後宮對齊妃言論尤深,趁此時機,眼下你隻管對付齊妃就好。三皇子今日若是不動則已,但若是動兵了,隻怕也不會有什麽好結果。所以對於他的侄子,就放任著吧,本也不是什麽重要的人,長此以往下去,對你是百利而無一害,你懂本宮的意思嗎?”


    花涼柒一時微愣,細細思索著皇後話中之意,忽然間恍然大悟,那是三皇子的侄子,花涼柒若是向他伸手的話,讓旁人知道了,隻會笑話花涼柒太過錙銖必較了,畢竟她如今是太子妃,是侄子的長輩,倒不如就繼續放任世子不管,這樣,一來顯得花涼柒大度,二來日後陛下不會不知道侄子這般莽撞脾氣,定是會有所考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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