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白有些緊張,表麵她故作淡定。


    寧舒淡淡一笑,“會好的,畢竟酒樓就是你全部了,如果酒樓不好,你也就沒有安身立命的東西了。”


    書白搖著的扇子一頓,說道:“是啊,像我這麽弱的人,就跟低等生物一樣,隻有趨利避害的本能,因為太弱了,所以連情義道義的都無法顧忌。”


    因為太弱,無法作惡也無法成為一個善良的人。


    因為會死,像個動物一樣,害怕憑借本能來逃避著可以麵臨的危險。


    逃避的時候根本就不會想這樣做到底對不對,是不是不夠意思,因為無法承受危險,而暴露出來的行為隻會讓人嗤之以鼻。


    因為貧瘠和弱小,讓人無法成為一個善良的人。


    窮生歹意富生善,富足強大想要做個良善的,隻需要付出微不足道的東西,就足以成為一個善良的人。


    有權利選擇自己想要成為什麽樣的人。


    可是貧瘠呢,弱小無力抵抗的時候呢?


    當自己都無法抱全自己的時候,又怎麽會想到保全別人。


    書白一笑,顯得更加溫婉動人,書白一向大氣動人,即便是這個時候,她依舊笑著。


    寧舒也笑了起來,她的笑容就顯得飄渺多了,帶著高高在上的冷漠,“關我屁事。”


    “我難道要體恤你不成,我以為你找我庇護,是因為看得起我的實力,倒是沒想到轉頭就要把庇護你的人給賣了。”


    書白臉上的笑容消失了,她麵容苦澀卻也不後悔,“我當初選擇了放棄強大的機會,這些都是我應該承受,因為弱所以被人威脅,我就要妥協。”


    “我明白,不管我是脅迫的,還是主動的,有些事情做了就是做了,我沒什麽好狡辯的。”


    寧舒淡淡地說道:“可是許諾你什麽好處?”


    “並未許諾,而是威脅,直接能讓我滾出法則城市,利誘或許我還能拒絕,但是直接的威脅往往比利誘更加簡單粗暴。”


    利誘證明你有價值,而帶著命令式的威脅,那是更加霸道且蠻橫的方式,以極端的力量直接摧毀。


    寧舒笑了起來,“我看你不光是弱,而且腦子還有點不正常。”


    “書白,你做了這麽久的生意,連兩邊通吃的把戲都沒有學會嗎?”


    “你隻需要跟我說一句話,事先提一句,這件事就完美了,而你並沒有說,我走了,他們可會庇護你?”


    書白提一句,她如果還要執意去找張嘉森,那這件事跟書白有關係嗎?


    沒關係,不管事情最後如何收場,都怪不到書白的頭上。


    寧舒站了起來,“這些菜呢,你留著自己吃,雖然這是個弱肉強食的世界,可是你丁點道義都不講,咱們以後也不會見麵了。”


    “你說的是低等動物的生存本能,趨利避害,我倒覺得你求生欲不是多強。”


    “希望到時候新的水之城城主能夠庇護你。”


    寧舒出了酒樓,回頭看了一眼酒樓的招牌,不用預言法則,寧舒都能夠預知這個酒樓開不長了。


    以前書白背後的人出事了,現在她也出事了,以後還有誰成為書白的庇護人。


    不過就書白做這樣的事情,寧舒並不覺得書白能找到合適的庇護者。


    這就是弱者的悲哀,無法做自己,將希望寄托在別人的身上,可是自己有比依靠別人更加實在。


    這是書白的選擇,即便是書白後悔了,也沒有重新來過的機會了,她將一直都在這樣,尋找著別人的庇護。


    可是誰又會真的時時刻刻庇護著。


    就像書白關鍵時候的選擇,別人也可能會有同樣的選擇而放棄她。


    果然發生一點事情才能看清楚一個人是怎樣的。


    寧舒以前還蠻喜歡跟書白嗶嗶兩句的,現在看來,那些叨逼叨逼的,其實又有多少是真的,又有多少是假的。


    還有靈魂體有一點不好的是,連魚水之歡都不能享受,脫離了肉.體欲.望的控製,男人女人的界限沒有那麽明顯了。


    男人也不會時時刻刻想著解決生理需求,而女人也不會比男人弱到什麽地方去。


    大家都是靈魂體有什麽不一樣,如果有身體,還有生理差異,可是變成了靈魂體,就看誰的靈魂更加強大了。


    這是一個無論男人還是女人都要拚命努力的地方。


    書白,嗬……


    都不用自己出手,書白的日子就不好過,靠別人的庇護,酒樓又不是什麽搖錢樹。


    情義!


    寧舒覺得自己跟書白也算有幾分的情義,可是呢?


    大約是覺得自己並不能庇佑她,她幹不過那些人。


    所以選擇了另一方而已。


    也沒什麽好氣憤的,隻是少了一個說話的人。


    書白和張嘉森一樣,在這件事裏做了一個穿針引線的人。


    書白不會以為這件事過去了,那個派係的人就算了。


    也許當個屁就放了,但是心裏指不定怎麽鄙夷。


    人就是這麽奇怪,一邊叫嚷著識時務者為俊傑,一邊又對忠貞之人大加讚賞。


    大約有兩套標準,人可以根據這兩套標準來為自己的行為找一個說辭吧。


    寧舒到了谘詢室,沒有進去,直接拋物線將城主勳章扔到了屋裏的桌子上,轉身就走了。


    桑良撩起簾子,看到桌上的城主勳章,叫住了寧舒,“走什麽,坐下來聊一聊。”


    寧舒回過頭來,說道:“不敢進去,沒錢。”


    從半隻腳踏進去就開始計費,她的身份已經被注銷了,至於賬戶上的功德,還有撿碎片處理星辰石的報酬。


    以往有的東西通通都沒有了。


    好聚好散是不可能的,就算可能也要放棄很多東西。


    桑良表情淡淡的,坐了下來,看著寧舒說道:“進來坐下,把該說的都說清楚,不然說不清了,很多事情都沒有意義。”


    寧舒:“這次談話要錢嗎?”


    桑良說道:“算是免費的。”


    寧舒撩起裙子,走進谘詢室坐了下來,淡定地問道:“要跟我說什麽呢?”


    桑良:“就這麽離開組織?”


    寧舒反問,“不然呢?”


    不這樣離開組織還要做一個告別儀式歡送會,依依不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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