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就有些沉重的心緒,卻又因顧琛這漫不經心的四個字而擾得更加彷徨與不安。[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當正大將機會給予袁氏時,引起海城不小的反應。雖然事隔多年,但兩家恩怨頗深,偶爾還是被人提及,雖不似早年的大張旗鼓,但明爭暗鬥依然存在。更不用提雙方迎麵而坐,握手言歡了。


    這在海城商業圈裏已經是頭等稀奇的事了,很多人都是抱著探究的心思與一副看好戲的心理,酒足飯飽後的茶餘談資必定少不了正大與袁氏。


    然而在送走了寒冷刺骨的冬日後,又迎來了次年的暖風與春日,轉眼間,已是二月初。再濃重的好奇心理也都因正大與袁氏合作的海城北邊建築地,遲遲未動工而暫時拋諸腦後,他們又有了新的談資代替。


    今日是袁氏集團總裁,也是袁家的獨生子袁飛的生辰,此時袁家別墅顯得特別歡樂。其實並未宴請賓客,隻有袁氏父子,還有我。


    頗有種獨享天倫之樂的感覺。


    洗盡了臉上被塗抹的蛋糕,袁飛扶著我在沙發上坐定。肚子雖不同於平常孕婦那般大,但依然顯得笨重,走起路時我會不自覺地托著小腹,生怕它要掉了似的,身邊的這位男人也是極有耐心。


    此時坐在沙發另一端的長者,正是袁飛的父親,他慈祥著一雙眉目流轉於我跟袁飛之間,突然哀歎一聲道:“這孩子要是我們袁家的該是有多好。”


    我跟袁飛轉眸相視,眼神都微微頓住,而我的身子也是一僵。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他們袁家的事,此時竟無端生起一絲愧疚。


    長時期地接受別人對你的好,當你無以回報時,你會覺得像欠了別人似的。


    正如現在的我。


    袁飛看了我一眼,朝著袁力泓的方向保證:“總是會有的。”


    我微微擰眉,然後就看到袁力泓退去剛才的傷感情緒,笑著問我:“預產期是什麽時候?”


    我亦是笑著應道:“三月中旬。”


    “快了。”袁力泓喃喃了一句,又是出了聲,卻是帶著某種不言而喻的強勢,“路遙,跟我們相處了這幾個月,想來你對我們袁家已經很了解了,對袁飛更是清楚,我年紀也大了,尤其是你這肚子日漸變大,我抱孫子的念頭也是越來越著急,所以叔叔想跟你商量一下,等你生完孩子做完月子,你就跟袁飛把婚事給定了,這樣我也放心些。”


    他散發著精光的雙眼,一瞬不瞬的看著我,似要我給個答案或是直接點頭。


    我一直知道袁飛對我有意,可現在讓我答應跟他談成婚事,我確實沒往這方麵想,所以一下有些措手不及。原本隻是來給他過生日,沒想到會生出這個事來。


    見我久久地愣住,手指不自覺地勾起,袁飛看出我的為難,也是蹙了眉跟他父親說:“爸,你這樣會把路遙嚇到的,我的事不需要您操心,您能不能先不要管?”


    突地,這大廳裏的溫度因為袁飛的話則驟然冷了很多,他的語氣不悅,似乎有些煩躁。袁力泓也是凝眉望向他,不過,說話間還是帶著父親的慈愛:“我是不想管,可你遲遲不行動,難道就不怕路遙被別人搶了去?”


    說後麵一句話時,卻又是帶著些許笑意,好似玩笑,頓時緩和了氣氛,他又道:“她可是塊寶啊,雖然北邊的那塊地還沒動工,但總是她的功勞,公司上下對她無一不是誇讚,深得人心,這樣一個人你可得給我看好了,丟了我會找你算帳的。”


    這幾個月來,海城沒有什麽大事發生,我的生活也是非常地平淡安靜,除了肚子變大,還有一個就是袁飛變得有些沉默,也更加沉穩內斂,就像現在,袁力泓說了那麽多,他也隻是靜靜地聽著,連個回應都沒有。許是不知道該做何回應,許是顧及到我的感受。


    而我也覺得這是我跟袁飛之間的事,他沒有做出任何態度,我當然也不能直接說什麽,所以袁力泓又歎了一口氣,起身說道:“不早了,送路遙回去吧。”


    然後,又是跟我說:“過幾天再過來,我又研究出了一種新的糕點。”


    我微微笑著,點了點頭:“知道了叔叔。”


    我們沒有立刻地就走,而是先看著袁力泓進了房間才轉身。


    隻是最後,他那有些微微弓起的脊背讓我一下子僵住,這是我從未發現的。我不禁擰眉,不知從何時起,我變得如此多愁善感了。微涼的手掌撫過凸起的小腹時,我不禁問道,是你嗎,寶貝?


    可很多時候,不是所有事情都能盡善盡美。


    走出別墅的大門,一股冷風迎麵,我下意識地縮了縮身子,袁飛的聲音響起:“等我一下。”


    我回頭時,就看到他跑向別墅的背影,等他回來時,手裏拿的是他的大衣:“來,披上。”


    攏了攏身上的大衣,似乎還殘留著袁飛的氣息,我說道:“其實也沒關係,一路都在車上,也不冷。”


    “注意些總是好。你可是孕婦,而且快要生了。”


    他好意提醒著我,可總感覺是在告訴我,很快,我就要與過去徹底做個了斷。


    到了麗舍後,他送我上樓,開了門後讓我先進去,他隨後關門。


    “路遙。”


    低沉的男聲從身後響起,我詫異回頭,然後轉身,不禁問道:“怎麽了?”


    他緩步走向我,然後抬起一隻手,我看著他的手來到我的頸邊,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歪了一下頭,他卻是蹙眉道:“怕什麽?你都這樣了,我還能對你做什麽?”


    我尷尬地扯了扯嘴,感覺他的手在我脖子處摩挲了幾下,而後便收回手,眉宇仍未展開,問道:“項鏈沒有戴嗎?”


    那個玉墜項鏈,他的父親送我的見麵禮。


    可能是我想得太複雜了,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要用什麽樣的借口比較好,最後隻能說道:“冬天戴著不方便。”


    “誰說的?”他拉著我到裏麵的臥室,說,“我爸說玉是養生的,你戴了最好,快,拿來我看看。”


    我頓了一下後,將安然放在櫃子裏的那個盒了拿出,遞到袁飛的手上。


    他打開,擰眉看了一眼後,將項鏈從裏麵取出,然後又將盒子放在身後的梳妝台上,轉身到了我身後,柔聲道:“況且現在已經不是冬天了,馬上就春天了。”


    春天來了,一切都將從頭開始,重新開始。


    “袁飛,我一直想跟你說,這個玉墜太貴重,我不合適。”


    “你不合適,誰合適?”他最近總說些讓我無法接下去的話,“路遙,你要拒絕我到什麽時候?”


    我身子一僵,他已經將項鏈於我的脖子上戴好,然後放進我的衣領裏,頓時一陣冰涼,而後那冰涼又很快被我的體溫捂熱,隻感覺多了個東西。


    他從身後環住我,將臉靠在我的肩頭,我能感覺到呼出的熱氣,我站在那裏,不敢有半點動彈,緊握住的拳頭裏已經滲出了細密的汗液。[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對不起。”我緩緩出聲,似乎除了這三個字,我的腦子裏已經沒有其他詞匯。


    他抬起頭,湊向我的耳邊,更熱的氣息呼來:“路遙,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我要的是什麽,你一直都知道。”


    我僵硬在那裏,想說些什麽,卻不忍傷他。


    那樣的熱流在一處停了許久後才撤離,我也終於鬆了一口氣,可他接下來的話卻又讓我更加緊張起來:“讓我親親你吧,隻一下。”


    僵硬的身子終於有了動作,我有些慌亂地逃開,他卻緊追不放,一把按住我的肩,我都要哭了,跟他說:“不要逼我好嗎?”


    他蹙眉:“如果我不逼你,你永遠都不會麵對我!”


    我一下驚住,他的眸色驀地暗沉起來,說出的話更是波濤洶湧:“沒有感受到我的好,你又怎麽會忘記他呢?”


    一時沒明白他是什麽意思,後麵又是補了一句:“記得我第一次吻你的時候,你並不排斥。”


    忽然間,他微涼的唇瓣在我嘴角處落下,我一下睜大眼睛,他勾唇一笑輾轉到我的頸邊,落下深深一吻,一陣濕熱襲來,眉宇蹙起,我感到一記麻疼。


    是他深深地吸了一口,那裏必然一個印子,我伸手摸過去,在他剛剛親吻的地方,一片滑膩。


    他似是很滿意自己留下的標識,挑眉點了點頭,終是鬆開了我,說:“現在你是我的了。”


    然後徑自到我的臥室將被子鋪好,又給我衝了一杯牛奶。


    我突然感覺我把自己困在一個籠子裏出不來了。


    袁飛走後,我想了許久,在袁氏待了五個月,我沒有找到我想找到的東西,反而讓自己陷入了一個困境。跟一個人相處得久了,會不自覺地把那個人拉到自己的生活圈子裏。


    我把袁飛當朋友,他對我有恩,在我最困難的時候給我幫助,可他對我的心思遠遠不止於此,他以為我總有一天會跟他好,隻是時間的問題。這段時間裏,我也嚐試著這麽去做,可我做不到。


    孩子還有一個多月就要生了,是不是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


    晚上我又做夢了,夢境竟是如此的真實,顧琛就坐在我的床邊,深沉著一雙眸子看著我,確切地說,是看著我脖子上的那個印子,我下意識地解釋道:“我跟他什麽都沒有。”


    可顧琛還是那樣沉著眸子,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他轉身就走,我一下從床上坐起,當我睜開眼,看到他並未走時,我竟流出了眼淚,那種以為走了其實還沒走的感覺,讓我感動得有些幸福。


    我看著他,微微地笑著,然後重新躺下去,他伸出手為我擦去眼角的淚水,我握著他的手,他的手並不是很熱,就跟平時一樣,但骨節分明,觸碰到的時候,能傳染給你力量。


    為什麽連夢裏都是這麽真實的?


    我喃喃地出聲:“顧琛,你真的在我的夢裏嗎?”


    我的心是那樣的疼,疼得我不得不去用手去安撫她。顧琛蹙眉說:“我從你的夢裏出來了。”


    愣了好長時間,我重新坐起來,拚使地眨眼,拚命地去看他,然後聽到他說:“路遙,你是不是經常夢到我?”


    刹時,我一個激靈,這才意識到這並不是夢,或者說是我的夢連接著現實。


    當認知到這可能不是夢時,我嚇了一跳,問他:“你怎麽會在這兒?”


    “我怎麽就不能在這兒了?”


    聽他這話說的,好像我不應該奇怪似的,可是我更加疑惑了:“你是怎麽進來的?”


    他揚起手中的鑰匙,說:“用這個開門進來的,光明正大。”


    “你為什麽會有我家的鑰匙?”


    他卻是說道:“我也不知道。”


    不想跟他鬥嘴,我問他:“你來幹什麽?這裏不歡迎你,請你出去。”


    他倒是沒有不開心,還跟我開起來玩笑:“怎麽,拿到正大跟袁氏的合同,就想把我一腳踢開了?工程還沒開工,你確定這樣踢開我是可取的嗎?”


    我瞄了眼旁邊的鬧鍾,時針指向午夜兩點,這個男人到底是什麽時候進來的?


    看著他,我沒說話,他繼續道:“你這個態度前後反差太大了,我不介意賠點損失給袁氏,然後把這個機會給別人,想要這個機會的人應該很多。”


    他現在是在威脅我,而且是在大半夜的。


    我看著他,三個月沒見,他好像又變了,更加成熟穩重,更加地吸引人了,尤其是那雙眼睛,我總是會不小心地被它們吞進去。我揚眉說道:“作為一個商人,你這樣不信守承諾,以後還有誰敢跟你合作。”


    他睨著我,我被子裏的腳指頭不自覺地勾起,忽然他湊向我,沉聲說道:“我有的是資本,誰叫我又不高興了呢。”


    然後眼睛看向我的脖子,那聲音又是幽幽地傳來:“看來,你們的關係進展得很快啊。”


    反應過來他指的是什麽時,我下意識地用手擋住那裏,不禁又問他:“你這麽晚來到底是幹什麽的?”


    他拿開我的手,問我:“今天袁飛在這裏待的時間比平時長了二十五分鍾,告訴我,你們到底做了什麽?”


    聞言,我當下一驚,還以為他一直在我的房子裏待著呢,想想就覺得特別恐怖,可他後麵的話又讓我感覺是我想錯了。


    可他怎麽把時間算得這樣準?精確到分鍾了,難不成一直盯著袁飛的?


    我回他:“沒做什麽。”


    本來就沒做什麽,除了脖子上那一塊兒,可我還是心虛,回答他的時候都沒敢看他。


    “那要驗證一下才知道。”


    說著就將我雙肩按住,我靠在床頭不能動彈,而且我的肚子已經很大了,再也不適合大幅度的動作,就算我想,我也沒那個能力了。


    知道他的驗證是什麽意思,可我隻能睜大著眼睛瞪他:“你瘋了嗎?我快要生了。”


    我的語氣並不是很重,就像在跟自己最親愛的人說:“嗨,你不能亂來。”


    然後他就一直盯著我,許久後,恢複常色,問我:“醫生說的?”


    我蹙眉道:“是的。”


    他有點失望,不過很快又顯得有點高興,問:“那你跟他真的什麽也沒發生?”


    “當然沒有。”


    我這麽肯定的答案讓他心情好了不少,不過,還是不肯放過一個問題,他說:“為什麽要讓他吻你?”


    這是我可以控製的嗎?


    我心裏是這麽想的,可同時也在問我自己,如果有一天有些事情我真的不能控製的時候,我要怎麽辦?就像袁力泓說的,等我生完孩子,把月子做完,他希望我跟袁飛把婚事定下來。


    我從來沒有給過他們什麽肯定的答複,可他們卻要將我逼向我必須要做的選擇。


    我的心情糟糕極了,尤其還在被顧琛這麽質問,他又有什麽資格來問我:“不好意思,你這個問題讓我很難回答。”


    聲音很大,語氣也非常差。


    可他的比我更差:“看你的態度是想以後真要跟他發展下去?”


    我蹙眉睨向他,不想再跟他說話。


    “路遙,我警告過你,不要跟他假戲真做。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


    我不禁冷笑道:“顧琛,你到底憑什麽這樣來跟我說話?我們已經沒有關係了,就這樣不是挺好的嗎?大家各過各的,相安無事。”


    “你真的覺得好?”顧琛反問,“那你在夢裏為什麽要哭?你明明那麽想我,為什麽見到我要一副刀槍不入的樣子?在我麵前,你不用這樣,你可以對著我哭。”


    他的話太過溫柔,讓我一時無措。


    他又握著我的手,深深地擰著眉:“如果......”


    我盯著他,可那個如果後麵什麽也沒有。


    他一眨不眨地看著我,最後深深地歎了一口氣,又說:“我好想你,真的好想,路遙,怎麽辦?看到你跟袁飛走得那麽近,你帶著個大肚子,我又不能把你怎麽樣,你告訴我,我應該怎麽辦?”


    如果我不是帶著大肚子,難道他還想對我做什麽?要打我嗎?我揮開他的手,沉聲道:“不要再胡說了。”


    “好,我不胡說了。你快睡吧。”


    他起身,默默地轉身,離開臥室,然後就聽到大門呯地一聲響,我慢慢地下床,確定他真的不在屋子裏。


    他真的走了,悄悄地來,安靜地走,什麽痕跡都看不到,仿佛像不曾來過,唯有床沿的墊被上凹下去的那一塊。


    北邊的工程還未開工,加上我肚子大了,已經不適合在外麵跑,袁飛就將我整天安排在公司,做做文案的工作,而我的工作也在他父親的同意下讓秘書處的程琳來跟進。所以我基本上沒什麽可做,除了做好本職工作外。


    如果公司的事情不是很多的話,袁飛就讓去袁家陪袁力泓。


    也不知道袁力泓最近出了什麽事,突然有一天早上醒來說要去找於敏,還好被袁飛及時發現,否則,還不知道會鬧出什麽事來。不過,自那天後,他的精神就時好時壞的,有時還會出現幻覺。


    袁氏集團現在基本上都交給袁飛了,所以他的擔子很重,他讓我有時間的時候去陪陪他的父親,我當然不能推辭,況且袁力泓對我,不管從哪方麵來講,都是很不錯的。


    隻是讓我意外的是,竟讓我偷聽到他跟孟楚的談話。


    管家和傭人們都在各自忙著,他們跟我相處得都很融洽,所以我讓他們不必招呼我,我問了袁老爺在哪,他們指給了我一個方向,所以我就去了後院。


    我看到袁力泓站在那裏,雙手背在後麵,正要喊他時,卻發現他身後還站著一個人,因為在我那個位置,正好被那棵大樹的身體擋住,所以開始的時候我沒看到,當我再走近時才看到的。


    連忙的,我又往後退了幾步。


    站在袁力泓身後的人,正是孟楚。這是我第一次見到她跟袁力泓見麵,就算電話我都沒有聽到過。


    雖然早就知道孟楚是袁力泓的心腹,但我一直沒有發現他們有什麽聯係,現在突然讓我同時看到兩人,我一下緊張起來,同時還有些激動。


    我又往旁邊側了側身子,以確保他們即使回轉身也不會看到我,而我卻能將他們看得清楚。


    “東西拿到了嗎?”袁力泓的聲音沉沉地傳來,不似平時跟我說話時那麽溫和,完全一個領導人的身份。


    隻見孟楚馬上低下頭,說道:“請袁總責罰,還未拿到。”


    然後她突然抬頭,又是說道:“顧琛那個人比我想象中還要狡猾,雖然公司很多事都讓我去處理,但一涉及到大的案件他總會親自出馬,不過,我已經發現在他辦公室裏有一個上了鎖的櫃子,我想,您要的東西應該在那裏麵。”


    孟楚的話讓我吃驚不已,顧琛那裏到底有什麽重要的東西是袁力泓想要的?


    可是,袁力泓對此很不滿意,他厲聲道:“我要的是結果,你跟我說這些過程有什麽用?”


    “是!”孟楚馬上又是低頭,“楚楚會盡快。”


    袁力泓的聲音再次傳來,卻更是狠聲:“再給你三天的時候,如果完不成,你可以去找你姐姐了!”


    我的腦袋嗡一下,袁力泓的話太過匪夷所思,讓我一時吃驚不已。


    難不成孟清的死跟袁力泓有關?不過立刻就被我否決掉,孟清是在一次任務時意外身亡的,應該跟袁力泓沒有關係。


    雖然孟楚仍站得堅挺,可她的身子明顯有些顫抖,隻是緊握著拳,強撐著恐懼。


    她又是一聲應聲,袁力泓問到了正大在海城北邊的那個工程為什麽遲遲未開工時,她的臉上揚起自信的笑容來:“顧琛說要等到路遙生下孩子後,路遙跟進案子時再開工。”


    “哦?”袁力泓仰頭看了看天空,那裏一片碧藍,他說,“看來他對路遙是用了真心啊。”


    孟楚道:“也不一定,他隻不過把她當作我姐的影子。”


    “你還真拿她當你姐,入戲太深了可不好。”袁力泓的話又是讓我吃驚,他說,“如果真是對路遙動了真心那當然是最好,讓他把自己毀在自己愛的女人手上,那滋味應該很不錯。”


    他的聲音有些怪異,仿佛冬日裏最後的寒冷,看著要過去,實則沒過去,然後就給那些大意的人們重重的一擊。


    我從未見過這樣的袁力泓,雖然早先做了準備,他可能是在計謀什麽事,可當我真正親身體驗時,我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最後袁力泓說:“以後沒什麽事就別來這裏了,要是碰到袁飛不太好。記住,你隻有三天的時間了。”


    “是。”孟楚沉聲應道。


    頓了一下,袁力泓又說:“我做了糕點,你要不要帶點回去吃?”


    孟楚身子一僵,說:“袁總,那不是專門給路遙做的嗎?楚楚還是不吃了。”


    說到後麵聲音越來越小,袁力泓倒是大聲笑了起來。


    我突然感覺心裏一陣怪異的感覺,難道他給我吃的糕點有問題?那會不會傷害到孩子?不對啊,袁飛不是也吃了?產檢的時候也沒發現什麽問題啊。


    亂了,我的思緒已全然亂掉,這時袁力泓跟孟楚就要回屋,我慌亂著腳步從一邊的側門進去。


    管家看到袁力泓,多嘴了一句問道:“咦,路遙小姐呢?”


    “我在這呢?”


    一道屏風後麵,我的聲音從那裏傳出,同時我也走了出來,袁力泓臉上的冷凝瞬間消散,笑道:“路遙來了啊。”


    我朝他走去,並未看到孟楚,想來她應該是從哪個側門溜出去了。其實袁飛已經知道他有兩個心腹,他幹嘛還要這樣遮遮掩掩的?不過,知道得越少肯定是越好。


    “是袁飛讓我過來的。”我走上前,跟管家點了點頭,然後看向袁力泓,說,“管家跟我說,您可能在後院,不過經過大廳時,我沒忍住到小廳去看了那天我跟您下的那盤棋,想研究一下怎麽破解。您可千萬別跟袁飛說呀,不然他該對我有意見了。說好來陪您,卻是自己一個人去玩了。”


    袁力泓看了小廳那邊一眼,輕笑道:“怎麽叫一個人玩呢?那你研究出來沒有,走,我們一起去看看。”


    我跟袁力泓下了三盤棋,袁飛才回來。看他的樣子有些疲憊,又想到袁力泓私底下做的事,如果讓袁飛知道他會不會很難過?我起身過去接過他的外套和公文包,他卻一把將我攬到懷裏,我瞠大眼睛看著他,他揚起一抹笑來,說:“真希望你能每天都這樣接我下班,再辛苦我也開心。”


    袁力泓的聲音在後麵響起,他才放開我。


    “小兩口子要親熱去房裏,老頭子還在這呢,也不害臊。”


    不知道為什麽,我總有種錯覺,袁力泓非常寵愛他這個兒子,可以為他做出任何讓步,包括接受我。這應該不像是假的。


    袁飛笑了笑將我拉到沙發上坐下,袁力泓已經在另一邊坐定。


    “戰果如何?”


    他是看到我從小廳那邊過來,就知道我剛才在跟他的父親下棋。


    “當然是輸。”我說道。


    “哈哈。”袁力泓爽朗地笑起來,“下次還是讓你贏一局,看你輸得都沒力氣了。”


    其實陪袁力泓,主要就是陪他下棋,我的棋藝也從中有些進步,不知道顧家的那盤棋現在還在不在了。


    說笑著吃過晚飯後,袁飛送我回去,臨走的時候,袁力泓準備了一些糕點讓我帶著。


    手裏拎著這些糕點,我感覺自己拎著什麽慢性毒藥般,特別沉重。


    車上的時候,袁飛聞著糕點的香味想吃,我沒讓他吃,他還說我小器。


    袁飛走後,我怎麽樣都無法安靜下來。


    我給小山打電話,想讓他再幫我查查孟清和孟楚的關係,照袁力泓下午跟孟楚的談話,這孟清和孟楚要麽就不是真的姐妹,要麽就是關係很差,總之並不像小山查的那樣。


    可是小山的電話總是無法接通。


    我突然想到一個人,明凱!


    當我讓他幫我查孟清和孟楚的關係時,他問我有什麽目的。因為知道他跟顧琛是兄弟,雖然上次在融城為了我可能鬧了一點不開心,但這並不影響他們之間的兄弟關係,所以我就直接告訴他是為了顧琛。


    他說好,沒再問其他的。


    可即使這樣,我仍然無法安靜下來,下午他們的談話已經徹底挑起我渾身的神經。袁力泓隻給了孟楚三天的時間,她到底要拿什麽?我要不要告訴顧琛?以他現在對孟楚的信任度,他不一定會相信我說的。


    在家轉來轉去後,我決定去找孟楚。


    可當我全副武裝到了孟楚別墅附近後,我竟然找不到見到她後要怎麽跟她開口,難道要直接問她到底想從顧琛那裏得到什麽嗎?


    我突然發現,當我需要做一件事的時候,我竟然是這麽無能為力,無從下手。而且我就這麽大刺刺地過來了,像個傻子般在別墅外麵的小道上左右徘徊。


    門口的保安已經多次向我這邊看來,還時不時地手電筒照我。


    我隻好又往前走了走,離別墅這邊遠一點。可我也沒想著要回去,就這樣漫無目的的站在這裏,遠遠地看著孟楚所住的別墅。


    即使望眼欲穿,我也看不出她在家裏幹什麽,或是謀劃著怎麽從顧琛那裏拿到東西。


    直到一輛黑色的小車緩緩經過我這邊。


    “上車!”


    一道命令似的聲音從車上傳來,我有些驚恐地往車那邊看去,當我看到顧琛時,有點兒驚喜,可一想到他出現在孟楚別墅附近,是不是表示他剛剛是從孟楚那裏出來呢?


    我愣在原地沒動,其實是沒反應過來,然後他直接下車把我塞進車裏,又很小心我的肚子。


    雖然已經是二月的天,但到了夜晚,還是有些冷的,進到車裏就暖和多了,我取下圍巾,露出了臉。


    車子已經駛離,開往另一個地方,很快就到了麗舍的下麵。他將車停在路邊,沒有讓我下車,而是問道:“你穿成這樣跑到那裏去做什麽?”


    他的聲音有些冷,我正猶豫著要不要將我聽到的告訴他,然後他又說:“肚子都這麽大了,為什麽要出來亂跑?就不怕出事?”


    我終於下定決心,跟他說:“顧琛,你知不知道孟楚其實是袁力泓的心腹?”見他蹙了眉,我又說,“其實孟清也是。”


    我知道提到孟清他可能會不高興,可既然說了,那就幹脆一起說完。


    可我說了這個後,他的反應並不大,甚至那一點點的皺眉也是我自己臆想出來的,他根本就很平淡,然後冷靜地問我:“然後呢?”


    然後?


    我一下懵住,他連這個也不相信,那我後麵要說的他會信嗎?


    “她們接近你,可能是想從你那裏得到什麽,根本就不是因為愛你!還有,他們想讓你把自己毀在我的手裏。”


    最後一句話我的聲音特別小,因為袁力泓說的是顧琛愛我的前提下,這個才能成立,可我根本就不確定。但他還是聽到了,不自覺地笑道:“我終於知道你今晚為什麽會出現在孟楚別墅附近了,原來你隻是想見我,可何必那麽麻煩,你給我打個電話,我想,我應該會去的。”


    我看著他,緊緊地擰著眉,他一邊說一邊輕笑,根本對我的話很是不屑:“隻是你的動機是什麽,不會就為了跟我開這麽一個低級的玩笑吧?”


    “我說的都是真的,你怎麽說我是在跟你開玩笑?”


    “難道不是嗎?”他反問,“第一,你沒資格評論她們愛不愛我,評論孟清就更沒資格,而且,她們想從我這裏得到什麽難道我還不知道?女人跟男人是不一樣的,男人要的可能隻是身體,可女人要的卻是男人全心全意的愛。”


    說這話時,他是湊近我說的,我都能聽到他平穩的心跳聲,那句全心全意的愛,就是說給我聽的,因為我跟他說過,我要他全部的愛。


    “第二,什麽叫讓我把自己毀在你的手裏?路遙,你是不是懷孕懷的把智商都懷沒了?你把自己想的也太重要,太誇大了吧,還是說,是我這裏有問題?”


    他用手指指著他的腦袋。


    他的眼神是那麽的冷淡與不屑,直接打到我的心裏。我一下沒忍住,吭了一聲流出淚來。


    “下車!”


    與那句‘上車’一樣,完全命令式的,可這兩個字更加冷岑,我仿佛觸犯了他什麽底線,讓他勃然大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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