鷹帝易位,鷹軍掛牌休戰幾日。(.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了然倒也幸運,如今身處軍營幾日,倒難得避過了戰火硝煙、血雨腥風。


    隻是據鸞軍內探回報,鷹浩雖已身居帝位,但不顧國規,依然身居軍中,甚至將登基典禮也推遲了,足見其對如今戰事之重視。鷹浩足智多謀,深諳戰術之道,本為鸞軍眼中的勁敵。如今其以鷹帝身份親自領軍,鷹軍士氣必然大增,因而鸞軍各級將領也異常重視,各路探子也紛紛使了出去,隻待鷹軍一有動靜,便要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葛將軍體內的毒素如今已然盡數拔盡,隻是了然悉心觀察幾日,卻並無發現任何端倪,既不知下毒之人,心中總有幾分放心不下,因而依然不敢讓義父醒轉過來。


    事實上,這營中某些人怕是希望葛將軍永遠不再醒過來才好。


    這一日,了然正為義父喂藥,卻忽聞營中一片喧嘩之聲,一時間馬匹嘶鳴聲、人語喧囂聲久久不曾平息。好大一會兒,才見那日日伺候左右的小親兵進得帳來報道:“小姐,三皇子回營了呢!聽說這次獵回了不少好東西了,今晚怕是可以打打牙祭了!”


    了然心下想著,這三皇子果然不堪大任。身居帥位竟不顧前線戰況離身狩獵便也罷了,如今不過是回營,便弄出這麽大的陣仗,莫不是將自己當做君王了?


    不屑歸不屑,了然心知自己還得低頭三分前去拜見一番。正想著使人知會師龍將軍,想讓其引見自己時,卻聽遠處傳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聽架勢竟是衝自己這邊來的。轉眼間,一戎裝之人已然帶了幾人衝進帳來,先掃了下榻上的葛將軍,又瞧了瞧眼前的了然,嘴裏高喝一聲:“來人啊,將這敵國奸細給我綁了!”他身後幾人卻以似等不及了,早已拿著繩子上得前來。


    眼前這幾人了然本沒看在眼裏,隻是如今畢竟身處鸞營,也不想與來人發生不必要的衝突。於是隻是一邊躲閃,一邊喝道:“將軍莫不是誤會了?我乃葛將軍義女,師龍將軍和賈副將均可為證,怎會是那敵國奸細?還望將軍使人知會師龍將軍,一問便知。”


    那主事之人怕是未想到了然竟有如此身手,手下幾人竭盡全力,竟然連了然的衣角都不曾摸著,心下便有幾分焦躁,麵上更多了猙獰之意。(.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你是葛將軍義女不假,隻是你早已被鷹人擄走,如今怕是早已歸降了鷹人。否則那夜,就憑你們幾個老弱婦孺,又怎可能逃脫鷹軍魔爪?且又是如何說動鷹人為你們掌舵,將你們渡過漠河?別人信你,三皇子如今一聽便識破了你這小女子的詭計。你這坊女必定是故意借將軍義女之名潛入鸞軍來打探軍情的!”隻見他高喊一聲,帳外又有幾名親兵進得帳來,隻聽那主事之人高喊:“一同上去,快將這妖女綁了,切莫讓葛將軍一世英名被這小小的坊女給毀了!”


    了然聽聞此人所言,心想這三皇子早不歸晚不歸,偏偏此時回來,又讓自己陷入萬劫不複。而且,那傳聞中不學無術的三皇子如何有這頭腦“識破”自己?怕是不知道何人在這草莽皇子的麵前嚼舌頭根子了。


    了然如今已是無計可施,心下隻盼著誰來救援。想想那師龍前幾日天天來這帳中報道,如今正需要他時,卻有杳無蹤跡了,卻不知是誰曾答應浣兒一定會護得自己周全的。


    帳中的數個親兵見碰不著了然,並無怒意,反倒有幾分狩獵人的欣喜。其實雙方皆知,如此下去,了然不過是籠中困獸。憑了然的身手,脫身而去並無難事。隻是如今既已被扣上了叛賊的帽子,如若一走了之,怕是不僅坐實了罪名,還將牽連到義父身上。


    了然暗歎一聲,正待束手就擒。卻忽聞一輕聲嗬斥:“何人敢對本將女兒如此無禮?”發話之人不是別人,卻正是榻上的葛將軍。他如今聲息雖弱,但到底領軍已久,不怒自威。


    那主事之人怕是也未曾想到葛將軍會突然醒來,麵上頗有些不自在,結巴了兩聲,到底辯道:“末將不過是奉三皇子之名前來拿人,如今小姐通敵在前,老將軍即便為大軍副帥,怕也是包庇不得。”


    “混賬,你口口聲聲道我女為通敵叛賊,證據何在?也罷,老夫隨你一同去見過三皇子,倒是要辯個清白是非。”葛將軍說罷竟是要起身。那幾個圍捕了然的親兵,見先前情形,早已退在了一旁。了然此刻正好飄身過去,一把扶住葛將軍,急道:“義父莫動,您這會兒身子尚未大好,切莫勞累!”心中卻頗是感慨,義父怕是惦掛著自己的處境,竟強自醒了過來。原來這兩日了然並未點葛將軍的睡穴,隻是用迷香淺淺地熏著,既不傷義父的身體,又正適合他養神。


    隻是這葛將軍人雖睡著,神識卻十分清楚,因而先前帳中情形,他已然感知。心中一急,外加到底功力深厚,竟是強自睜開了眼,心下暗道慶幸,到底沒讓了然遭眼前這班莽夫折辱。


    葛將軍一醒,其實眼前諸人已然不敢放肆。但那主事的小將到底已經將話放了出來,而且三皇子那邊怕還等著回複,因而便使人抬進了一軟擔架進來,到底將葛將軍抬到了三皇子的帳中。


    了然隨在一側,行至那三皇子的帳中之時,不由倒吸一口冷氣。隻見帳中陳設奢靡至極,幾個衣冠不整的女子正嬌聲軟語地給主座之人勸著酒,這哪有一點像一軍之首的營帳?如此主帥,若無得力副帥輔佐,鸞軍必敗!


    那三皇子乍看倒入浣兒有幾分相似,約摸都繼承了鸞帝的幾分容顏。隻是此人年歲雖輕,不過十五的少年,眸中卻濁態甚重,想是在聲色之中沉浸已久,雖金冠玉衣,但麵上卻暗呈灰敗之色,怕是不能長壽之人。三皇子瞧得諸人進賬,陰著嗓子說了聲:“老將軍到底福氣不淺,這麽快便已經痊愈了?”神情語氣甚是倨傲。


    按說葛將軍雖為臣子身份,但畢竟戰功赫赫,即便是鸞帝與珣王見了,態度也不至於如此跋扈。隻是葛將軍倒也似見慣了,並不以為意。隻淡淡答道:“謝大帥關愛,請恕老臣有恙在身不能跪拜”,他略頓了頓,到底氣息不暢,又道:“隻是我這義女卻不知遭何人詆毀,竟要將她一個不過十四歲的女子誣為叛賊?”語調雖輕,但大有凜然之勢。


    說及了然,那三皇子暫停與身邊的舞女調笑,抬眼瞅了瞅了然,眼中竟泛出幾許桃花,讓了然立時一身雞皮疙瘩。三皇子大約沒想到葛將軍義女竟有如此傾城之貌,竟似是將所謂的叛賊之事全然忘了,張嘴便道:“老將軍這義女模樣倒是俊俏,本王甚是歡喜,趕明兒讓她多與本王親近親近。”一時間,三皇子兩側的“謀士”都不禁輕皺眉頭,大約腹誹自己竟伺候了這麽個扶不起的阿鬥吧。


    葛將軍聞言已怒,但到底沉得住氣,悶聲回道:“謝大帥厚愛,隻是小女到底是將門千金,不比尋常聲色女子,還望主帥顧及男女有別,以免小女難堪。”葛將軍張口便是主帥,卻不提皇子一說,大約也是為了點醒對方,讓其別忘了如今是在軍營之中吧。


    了然心中暗歎一聲,冷眼瞧了瞧那癡迷地盯著自己的三皇子,心想這古人到底愚忠。即便是義父,總還以為眼前這麽個人加以輔佐,總還有望。隻是此人,早已是無可救藥了。


    自從來到這異世,還不曾有人如此明目張膽地垂涎於自己的傾城之貌,了然不禁想起當年娘親在三陽鎮的遭遇。隻是自己卻畢竟不是娘親那般的柔弱女子,因而麵上對三皇子不甚客氣,眸中冷意漸增。隻是她卻不曾想到,自己這一臉冰霜直讓三皇子瞧得新鮮,竟更是增了幾分興趣。


    葛將軍瞧了,心中暗乎:鸞國不幸!


    三皇子身後的謀士之一,思量片刻,低頭於主子身側耳語了幾句,隻見三皇子麵上先是現了幾分不耐,但漸漸轉而開懷,想是那人必定又出了什麽餿主意。三皇子不等那人說完,已然麵帶得意之色地呼道:“來人啊,快將這亂國賊子押入牢中看管,且待本王發落。”口中態度與先前貪婪之態大相徑庭。


    了然心中冷哼一聲,她豈不知那人心中所打的算盤:三皇子如今若想染指自己,怕畢竟礙於將軍府千金的身份。如若自己成了階下囚,以皇子之尊,便可以隨意發落自己吧?三皇子那謀士倒是巧心思,如此既成了他們的心願,又投了三皇子所好。隻是這一幹人等,卻切莫怪自己無情了!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至於證據麽?如今這些人若要有心誣陷自己,隨意找幾個人屈打成招簽字畫押變成,不過是走個過場而已。更何況,了然暗歎一聲,自己幾人與鷹宮到底牽連頗深,倒真是無法說得清的。


    了然心中主意已定,便安撫住已然大怒的義父,大大咧咧地乖乖束手就擒,隨那押解的親兵去了。與義父擦身而過之時,她輕聲囑咐他留意身邊的小親兵。如今他不必再擔心飯食被人投毒,隻需留意身邊之人,莫再被奸人陷害了就好。(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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