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時,身邊不再有人守護時,清怡才能打開了柳遠山留給她的信,才能去看深愛之人的臨終之語。她驚訝地發現裏麵還有一小包藥粉。“清怡,這是一種慢性毒藥,我才發現的!沒有禦醫可以發現,所以你可以在必要的時候使用它!但是,你不能因為我的離開而自己使用它!我不希望看到你為了而離開不屬於我們的時空!


    其實,上次在你宮中時,我就已經看到了李弘看我的眼神,我知道總有一天必死在他手中,而我的死是你最好的理由,鏟除他的理由!請你別責怪他,那塊手帕是我故意藏起來,就是為了讓他發現的!我知道你一直對韓國夫人的死耿耿於懷,所以需要付出某種你最珍視的東西讓你心安理得,我想我的生命是對你而言最好的代價,所以我一意孤行了!請你原諒我,故意讓韓國夫人誤會,故意讓她寫下了那方手帕!


    看著你在皇宮中那麽艱難地適應著,我很心疼!我想幫你除去所有對你有威脅的人,不管你自己有沒有能力應付,我都不想你那麽痛苦地再次下決心!我是故意讓李弘動手的,不是我不知道,而是我希望他動手之後你可以輕易而不自責地下定決心!在他的言裏,你姐姐,不,應該說武媚娘的姐姐才是他的母親,你不是!雖然你真的不是他的母親,但我還是希望由我來幫你下這個決心!他會對你的將來產生威脅,我不能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


    清怡,你身邊的小春已經成為皇上在你身邊安插的釘子了,你要自己多注意!皇上也知道我們之間的感情,隻是他不想說破!看得出來他還是很喜歡你,認為你是當初的那個武媚娘,認為你比之前更加迷人!如果你可以做到,請你好好做皇後,以後成就一番事業,完成你來到這個時空之下的使命!


    還記得嗎?在屬於我們的那個時空之下,我曾經告訴過你我的成長環境,因為沒有得到必要的關懷和愛,我也形成了不敢去愛不敢去付出真心的習慣,你為我改變了!你讓我可以放心安心地去愛,所以我才不顧一切追你來到這個時空之下!我故意出車禍,就是為了你!可以為你付出一次生命,為什麽不能付出第二次?請你別再絕望與難過!


    清怡,你永遠記住,我們不會分開了,因為我們的愛已經超越了時空與生死,我們的愛不會結束!無論我比你先走多久,我們還是會相遇,還是會再次相愛!


    最後,讓我說出一句在我們那個時空下就該時刻對你說的話,我愛你,非常愛你!而且生生世世都不會改變!清怡,我會等你出現在我麵前,我會等你!”


    ‘一意孤行’,柳遠山的良苦用心,柳遠山對她的愛,她該怎麽回報?以前她一直以為是自己太愛柳遠山,而忽略了自己!現在卻不是。柳遠山為了愛她兩次用生命為代價,這份愛深刻到這種程度,她還有什麽難過的!生與死是不能分開他們的!


    戀戀不舍地將信燒了,之後她認真地打扮著自己!柳遠山希望她完成自己的使命,這就是柳遠山想要的她愛他的方式,那她就乖乖去完成!不管他怎麽說,她已經下定的決心就是不會改變的,所以她不會也不忍讓柳遠山等她太久的!不會!


    李治的宮裏,身邊的才人一臉嬌媚笑容看著他,“皇上,臣妾親手做了你喜歡吃的點心,您嚐嚐!也不枉臣妾的一番苦心!”


    “伊雪,你愛朕嗎?你對朕的心意究竟是什麽?”看著剛進宮沒有多久的美人,李治笑問道!媚娘一直以來從來不反對他不停地選秀女,不反對他寵愛任何女人,因為她自己的心就沒有在他身上!所以他現在想知道身邊的女人有幾個是真心愛自己的,像當初年輕時候的他和媚娘!他不知道後人如何評價他和媚娘的這段感情,但是他知道自己無悔於對媚娘的寵愛!不管媚娘的心裏有誰?


    “臣妾自然是愛皇上啊!否則臣妾怎麽會那麽努力地學習各種禮儀和本事,就是為了讓皇上也同樣愛臣妾啊!”伊雪說得很好,卻失去了李治想要的真誠,失了真心!


    “朕明白了!朕好久沒見皇後了,你每天去問安時,皇後可好?”李治知道伊雪是為了家族才來到皇宮中,也知道媚娘選她,就是為了她是最容易被利用的人!她很美,比當年的媚娘更美,隻是她的美成為了一種工具時,這樣的美對李治而言就沒有了任何吸引力!媚娘雖然老去,隻是還是那樣氣質超群,讓他不能不愛,不能不傾心!


    “臣妾和其他姐妹也幾天沒見皇後娘娘了!皇後娘娘身體不適,已經不讓我們每天去見了!皇上想念皇後娘娘了?”伊雪有些酸味地問道。“皇上對皇後娘娘永遠是那麽深情嗎?可為什麽市井流言說皇上已經不再鍾愛皇後,皇後即將被廢?”說出來的話才明白自己過分了,伊雪有些畏懼地看著李治。


    “朕已經廢過一次皇後,不會再廢第二次!又是哪些是非之人出宮去傳流言的?你很嫉妒皇後嗎?”


    “臣妾不敢,臣妾失言,請皇上恕罪!”伊雪立刻跪在李治麵前,梨花帶雨的小臉讓李治心疼萬分。


    “起來吧!以後這種不敬的話朕不想再聽到!下不為例!”李治寬容地笑笑,他的確不忍心處置這樣的美人,因為她的確美!


    宮外傳來太監的聲音,“皇後娘娘求見皇上?”


    李治意外不已,她不是還在為那個人傷心嗎?怎麽有心情過來?還是因為近來他都在寵愛麵前的伊雪,媚娘還是有些吃味了!李治抬手,“請皇後娘娘進來吧!”


    “臣妾參見陛下,陛下萬歲萬萬歲!”


    “臣妾參見皇後娘娘,娘娘千歲千千歲!”


    各自行完該有的禮,媚娘坐到了李治身邊。“臣妾近來身子不適,也是臣妾自己有不愛惜自己之處,媚娘知道錯了,還請皇上見諒!臣妾以後會加倍愛惜自己和皇上,包括我們的兒女們,皇上應允嗎?”媚娘的話裏有話,李治聽得明白,心裏也有一塊石頭落地!


    “媚娘知道錯了,就好!朕是天子,又怎麽會那麽計較媚娘的小錯呢?朕是媚娘的夫君,會一直包容媚娘!”李治握住了媚娘的手,發現媚娘的手白皙滑嫩。再仔細看看媚娘整個人,五十多歲的人為什麽還是像三十多歲的人,那樣的高貴,充滿魅力!


    “臣妾謝陛下恩典!媚娘過來就是想對皇上說這些話,皇上有宋才人陪著就行,媚娘告退!”清怡作勢要站起身,卻被李治拉住了手。


    “媚娘就在朕宮裏吧!來人,送才人回去!朕已經多天未見媚娘了,有很多話想和媚娘說!”李治看到一個那麽成熟高貴的妻子,又怎麽還會看得見身邊年輕不懂事的美妾呢?


    宋伊雪一臉氣嘟嘟的樣子回自己的宮裏了。她的身份地位怎麽能夠和武媚娘抗衡?她隻不過是新進宮的小才人,對武媚娘來說,她連情敵的資格都沒有!這樣的小角色是不會被重視的!


    “朕的媚娘永遠那麽年輕貌美,讓朕愛不釋手!”李治感歎著清怡的美麗,卻沒有注意清怡的笑容已經變得很假,已經沒有了溫度!李治是皇上,要的隻是絕對的服從與忠心,其它的對他來說都不重要!


    “陛下放著那樣的美人不管,隻在乎臣妾,會不會讓美人傷心啊?連我都不忍心讓那樣的小美人傷心呢?”武媚娘的句句話透著醋意,這讓李治開心萬分。媚娘已經很久沒有在乎過他了!


    “朕的媚娘還會吃醋啊?好像很久媚娘都不在乎朕的身邊是什麽人?為什麽現在又會在乎呢?”李治明知故問,想聽聽聰明如媚娘會如何回答這樣的問題。


    “陛下,臣妾是您的皇後,地位不可動搖!臣妾不在乎是因為臣妾信任皇上對臣妾的愛,其他人不過是皇上身邊的過眼雲煙,我又何必在乎?何況,自古以來,正妻的嫉妒是被世俗所不容的,媚娘怎麽敢冒這個險呢?媚娘和皇上的感情豈是這些小美人可以代替的?臣妾說的可是符合陛下的心意啊?”


    “媚娘,你的聰明又豈是平凡女人可以擁有的?”李治感慨武媚娘的聰明,更擔心武媚娘的聰明!現在開始,清怡決定不再收起自己的刺,不再掩飾自己的鋒芒,她要狠要絕!


    “陛下的女人不必聰明,隻要聽話即可!媚娘卻做不到,媚娘有太多的錯需要陛下的包容和原諒,不知陛下可願意?”實話實說通常會讓人意外的同時暫時無法應對!


    “朕一直願意,媚娘似乎有時並不需要朕的包容吧?”


    “需要,媚娘一生都需要陛下的包容與寵愛!”清怡一臉笑容地擁住李治。他的眼睛好了,心也更亮了!


    從朝堂上回宮的武媚娘,一臉笑容地看著身邊的小春,“皇上好像對你有意啊?雖然你的樣貌比不上新封的宋才人,但你的智慧遠在她之上!如果你願意的話,本宮做主把你也封成才人,如何?你的歲數也大了,不能再拖下去了?難道不真想一生在本宮身邊伺候,本宮是很高興,但是對你而言太過分!”


    “娘娘?”小春意外地看著武媚娘,“小春隻想在娘娘身邊一輩子,不想嫁人,更不想成為帝王的女人!希望娘娘成全!”小春跪在武媚娘麵前,媚娘拉起了小春。


    “本宮隻是一個建議,你不同意就算了!我本來是想,讓你去牽製那個不懂事的宋才人,本宮也好放心啊!小春,你是本宮的心腹,更是本宮的義妹,本宮不忍讓你一生都孤獨終老啊?”


    “娘娘?您的意思是讓我分寵?”小春明白了。


    “是啊!你是本宮的人,誰也不敢對你不敬,但這終究是因為本宮的身份!為你考慮的話,應該讓你有一個好的未來,有保障的未來,所以你考慮一下本宮的提議?或者,你看得上朝中或者宮中的誰,告訴本宮,本宮必定會成全你!這也是本宮對你的一點回報!你知道本宮不是那種知恩不報的人!”


    “娘娘的好意小春明白,隻是希望娘娘也體會小春想在娘娘身邊伺候一輩子的心意,希望娘娘成全?”小春再次跪下。


    “小傻瓜,這還叫成全嗎?好吧,既然此時你無意出嫁,本宮也不強求,你想嫁的時候告訴本宮,本宮為你做主!”


    “謝娘娘成全!”


    清怡拍拍她的手走了!她試探的成分占大半,她想知道小春的理由,對她不再忠心的理由!她不會貿然行事,沒有柳遠山的協助,她孤立無援,必須想好每一步才能走下去!所以必須清除身邊不忠之人,否則她怎麽能夠成功?怎麽能夠為柳遠山做點事?


    自己走在百花深處,想起之前在現代看過的那些古裝片,全是勾心鬥角,全是你爭我奪,為什麽宮廷生活一定要這樣度過呢?就不能換種方式嗎?一旦改變不成功,那就隻有死路一條。


    信手拈來幾隻花,清怡笑了。來到古代這麽多年,她甚至沒有時間去好好看看這些花,沒有時間采摘一朵來好好欣賞!她的心思全用在宮廷鬥爭裏了,根本沒有時間和心思用在欣賞這禦花園的優美景色上。


    時間過去地越多,她就越清晰地記得在現代生活時的一切!那時候連一個花瓶都舍不得買的她,現在卻坐擁這個禦花園,這是諷刺還是一種捉弄?她甚至覺得好笑!


    不再幹涉朝政,不再批閱奏折,她隻想在最後的日子好好欣賞這裏的美景,好好珍惜最後的時光!一旦下定決心做什麽之後,反而輕鬆了,反而可以真正放下心了!


    “來人,拿點魚食來!”武媚娘坐在池塘邊的涼亭,看著麵前的池水和裏麵的魚兒,她的確是太沒有好好享受古代的生活了,更沒有把作為她這個地位應該有的生活享受到最大值!曾經,她是那麽喜歡喂魚,不管去到哪個公園,都會買魚食喂,看著魚兒搶食的樣子,她會笑!如同看一出戲似的!她已經多久沒有坐在這樣的美景裏悠閑自得一下了?


    親手喂著魚兒,清怡笑了,她的笑裏隻有單純,隻有坦誠,她曾經也隻想過這樣的日子!這樣的日子很簡單,能夠讓人心安,讓人放鬆,更讓人好好享受生命的流逝。


    “娘娘,宋才人在您的宮裏等您呢?要回去嗎?”


    “還是躲不了的爭與奪,還是逃不過的必須鬥爭的命運!走吧,去看看這個皇上的新寵會對我這個年老的皇後說些什麽吧?”


    “娘娘,您是皇後,後妃需要來拜見您!這個宋才人無論怎麽樣得寵,依舊隻是才人!”


    “本宮不是在意她是否得寵,本宮在意的是她有資格與能力成為本宮的敵人?誰受寵都無妨,重要是本宮必須掌控得了局麵!”


    “娘娘,一個小小的才人怎麽可能敢成為娘娘的敵人呢?更何況娘娘的智慧又豈是這些無名小輩可以比的?”


    “好,本宮倒想看看這樣的女子除了年輕美貌之外,還有什麽?”


    想好的路,必須確認萬無一失,否則功虧一簣!她不會讓這樣的事情發生,不會因為別的女人出現而阻止了她的計劃!


    東宮裏,太子問:“近來母後都在做什麽?”


    “太子安心,皇後娘娘近來都隻在自己宮裏或者禦花園,既不陪皇上上朝了,也不留在禦書房幫皇上批閱奏折了!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


    “母後是因為傷心所以才改變的嗎?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就沒有殺錯人!為了父皇,為了整個皇族,我不得不這麽做?不知道母後會怎麽對付我這個兒子?她不是那麽容易放棄的人,更不是那麽容易原諒的人?就算我是她的兒子,估計她也能夠狠下心吧?”太子笑著感慨,母子之間竟然成為仇人?


    “那太子覺得您每晚去皇後娘娘宮中用膳,皇後對您的態度如何?有沒有表現出什麽?”


    “對我很好,和之前無異!隻是母後越是這樣,我越擔心!母後一定在計劃著什麽,隻是還沒有準備好而已!”


    “太子要做好準備啊?”


    “母後是心裏做事的人,我怎麽準備都無用,順其自然吧!”作為未來的皇帝,他不能背負‘不孝’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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