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風靜聆起了個大早,見著庭院石桌上放著一捧棗子,便吃了顆,十分清甜。[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正巧荊淼往屋裏出來,風靜聆吃了他的棗子,嘴巴還不肯饒過,淡淡道:“這許多棗子,你倒是起得早。”他模樣神情就是這樣的,帶了點極淺的笑意,也分不出是諷刺還是玩笑。


    “我昨晚貪嘴摘的。”荊淼微微笑道,鬆快鬆快了些筋骨,按著肩膀道,“棗子很甜呢。”


    “是啊。”風靜聆不好物,雖覺得滋味不錯,但也不再多入口了。


    這會兒離花間宴還有許久,風靜聆便攜著荊淼的手,要帶他去拜訪一下幾位前輩。其實說找前輩倒也算客氣的,荊淼覺著風靜聆的意思約莫是找點樂趣,但心中突然想起一個疑問來,問道:“師兄,咱們來此還有半月有餘,那星火會怎麽起的這般早?”


    “傻小子,半月你當是留給咱們的嗎?是留給諸位前輩的。”風靜聆搖搖頭道。


    兩人一路說話,便打院子出發走出了好幾裏路,整個丹楓白露塢立水傍山。行過一處小苑時,山上垂下條銀練,流水潺潺,這兒的水道也修了個半圓,特意避開這條小瀑布,陽光映著流水,透出虹彩的光芒來,荊淼一時不察,衣擺便被淋了個濕透。


    風靜聆走在內側,倒是沒有中招,荊淼撣撣下擺,不由苦笑道:“師兄真是不道義。”


    “我原先也□□浮陷害過一次。”風靜聆回道,“也算是習俗了。”


    荊淼瞧他一板一眼的模樣,也不知是真是假,不由搖搖頭,隻是倒也沒什麽大礙,想了想,自己不由得笑了起來,那些往昔的抑鬱之情仿佛也隨著水流衝走了。


    “此處真是叫人心曠神怡。”荊淼笑道,將下擺一放,繞了那瀑布走了開來。


    荊淼不識得路,風靜聆倒是輕車熟路的很,路上偶然遇見幾名年輕弟子,男女皆有,都過來與風靜聆打招呼,他們瞧了瞧荊淼,約莫是覺得麵生的很,隻客氣的招呼了一聲,不再多說什麽了。


    於他打招呼的,荊淼自也一一回了,不予理會的,荊淼也都盡了應盡的禮數,他活得這般年紀,雖然已經久不與人交際了,但這會兒再拾起來那張溫和謙恭的麵具,卻也不是什麽非常難的事情。<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風靜聆倒是奇道:“我還道你性子生僻,想於你介紹些友人,萬沒想到卻是我錯想了。”


    荊淼才知風靜聆帶他出來遊玩,是想讓他多結識些人,心中不免十分感激,卻不知該怎麽說出,隻好木訥的點了點頭,低聲道:“待人處事,我雖不如師兄厲害,卻也還是知道些的。”


    他一出口,就暗道自己真是不會說話。


    風靜聆卻不在意,隻笑道:“這便好,我也就放心了。”


    丹楓白露塢於別處不同,四季如秋,紅楓並著果樹,沉甸甸的果子墜在枝頭,倒不像是個仙家福地,更像是個凡間的瓜果莊園。


    兩人走了許久,忽見得一群人圍在一起,當中坐著兩名樂師,一男一女,旁邊站著萬世竭。


    那琴者生得不差,氣質尤其出眾非常,他手下那把琴質地奇怪的很,琴身上還刻著“闇花”二字,連名字也古怪。另一名彈琵琶的女子鬢上簪花,眸似秋水,神態溫柔平和,正微微笑著,隻是年紀稍顯得大了些,但見周圍都是些二十來歲年輕貌美的姑娘,獨她一個體態風流,絕世無雙。


    荊淼對風靜聆道:“那女子相貌真是很美。”他這話倒是真情實感,那琵琶女年紀不小卻也不是極大,但眉目之中隱約透出一點滄然與柔意,顯得格外動人。


    風靜聆才道:“那是鯉姬姑娘,她與白先生關係很好,不知怎得,萬道長欠了她一些恩情,答應她若出門,便給她做侍衛,兩人偶爾會在一塊。”


    欠了恩情?怕欠是欠了情,卻不止是恩情。


    荊淼想起昨夜裏萬世竭這樣頂天立地的漢子那般溫和的樣子,不由低低竊笑起來,卻無意打擾這會兒眾人雅興,隻打算等會眾人散了,再問萬世竭魔物的事。荊淼本來昨夜就記掛魔物的事,今天睡醒起來卻一下子沒回過神,這會兒見著萬世竭,便盡數想起來了。


    這會兒裏頭已經沒有什麽位置了,兩人一同跪坐在外頭,荊淼不懂得欣賞樂律,隻看著他們倆合奏,倒覺得俊男美女,眼睛享受;至於曲子,雖覺得好聽,卻也聽不出什麽道理與味道來。


    倒是風靜聆坐下便閉上了眼,一副高山流水陽春白雪的知音模樣,微微入了神,古井無波的麵容上也露出點讚賞之色。眾人都安安靜靜的聽著曲子,荊淼也不好攪擾,一起跪坐著聽曲,久了,倒真覺得浮躁歡喜的心情平靜了下來。


    待一曲終罷,眾人也不敢喧嘩,各自起了身退下,荊淼起先還沒什麽想法,隻當古典樂器演奏會聽,可聽著聽著卻不由沉迷了下去,久久沒能回過神來。風靜聆等曲子一停就睜開了眼睛,見荊淼毫無動靜,隻當他通悟了什麽,便留下等他。


    各弟子慢慢散去了,隻留下一兩個好奇的弟子沒走,過了約莫一盞茶的時間,荊淼才緩緩睜開眼睛。


    鯉姬柔柔笑道:“這位小友可得了什麽感悟?”


    “並不曾得什麽感悟。”荊淼神情誠懇,“弟子駑鈍,也不曾聽出什麽別的來,隻是覺得很好聽,不覺十分沉迷。”


    可惜不能循環播放。


    “哈,這才好。”白無暇和善笑道,“樂者最歡喜之事不過是自己的樂律被人欣賞,小友大善。”


    那留下的兩個年輕人,一個個兒高壯,一個瘦弱,聽了都是有些失望,那瘦弱的嬉笑道:“外行聽熱鬧,內行聽門道,我既聽得不熱鬧,也沒有發現什麽門道。依兩位前輩瞧,這位……”他忽然閃過來,荊淼竟沒看清他是怎麽來的,就覺得胳膊被撞了撞,“哎呀,你怎麽稱呼?”


    “荊淼。”


    “哦,這位荊道友,是屬於外行還是內行?”


    白無暇性子和善,見那瘦弱的青年沒個正樣,也不生氣,隻微微笑道:“全場獨他一人無欲無求,這般的人物,既不是外行也不是內家,是知音呢。”


    鯉姬輕輕一笑,也是默認了。


    那瘦弱青年便苦著臉:“哎呀,我也不是外行,更算不上內家,怎麽沒聽見前輩讚我一句知音。”


    白無暇與那青年想來是認識的,語氣親昵的說笑了一會,這便握著鯉姬的手,兩人站起身來又戲謔了那青年兩句,萬世竭站在鯉姬身後,三人說笑著一起出去了。


    瘦弱青年倒也不以為意,待長輩們出去了,便跳過來拍了拍荊淼的肩膀,嘻嘻笑道:“我叫張陽羽,那家夥叫刀浩然,我們倆都是四象門的弟子,不過不是一個師父,你呢,打哪兒來?”


    “天鑒宗。”荊淼覺得他說話有趣,也學著道,“這是我師兄風靜聆,我們倆也不是一個師父。”


    張陽羽看了看風靜聆,忽然抖了抖,隻道:“我生平最應付不來不說話的人了,那就這樣,咱們見過麵,交換了名字,算是結識了,有緣再見,要是還有好玩的事,別忘了找我,我住在……浩然,咱們住哪兒來著——就是那個聽起來很禿驢的名字。”


    “夢齋禪。”刀浩然少說有兩米高,聲音極為沉穩,中氣十足,說起話來有點聲如洪鍾的意味。


    張陽羽性子似乎頗急,一刻也坐不住的模樣,跟小倉鼠似得蹬蹬踏著腳,聽刀浩然慢吞吞的說那三個字,臉上便露出痛苦無比的悲戚模樣,好容易等刀浩然說完了話,他忙不迭的接上:“就是這個,我們趕著去看棋,荊道友,後會有期。”


    他說完了,也不管荊淼回不回話,拉著刀浩然轉身就跑,看著倒是真急。


    也不知剛剛是怎麽坐得住聽琴的。


    “這兩個倒是了不得的人物。”風靜聆瞧著他們跑遠了,才緩緩開口道,“那張陽羽可是個厲害人物。”


    “如何厲害?”


    風靜聆便瞧著荊淼,與他解釋道:“刀浩然不但是四象門門主的長子,還是個千年難得一見的體修天才,隻是性子暴烈非常,這世上連他父母都沒法叫他乖乖聽話,發起脾氣來唯獨張陽羽喝得住,你說張陽羽厲害不厲害。”


    “果真厲害。”荊淼道,“卻也很古怪。”


    風靜聆不答,隻道,“這世上隻有張陽羽攔得住刀浩然發脾氣,他們倆因而時常同進同出,你與張陽羽交好,便也是與四象門交好了。張陽羽脾氣古怪,沒成想今日竟來與你搭話。”


    “我倒是覺得刀浩然也不似極惡的性子。”荊淼若有所思道。


    “那是你未曾見過他與人比試。”風靜聆道,“二十年前我與他比試,他險些將我活生生打死,我下場時左臂的骨頭已經碎了,那時他心情倒還不差呢,剛剛瞧著,他約莫不記得我了。”


    荊淼聽得瞠目結舌,瞧著風靜聆神色平靜,不由心驚肉跳的很。


    那人好生凶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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