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人,這樣的性子,住得居所卻叫“夢齋禪”,不免有些反差,不過仔細想想,約莫也隻是巧合。[.超多好看小說]


    結果一來二去,還是沒能問成萬世竭那魔物的事,荊淼心中嘀咕了兩聲,卻也不急在一時,待回去後與風靜聆說一聲也是成的。


    兩人便撤離了琴台,又往前走去,沒走幾步,忽然天降大雨,霎時間把兩人澆成了落湯雞,底下湖水也沒一會兒就漫了上來。兩人本用靈力抵抗,也不知是哪位大能搗亂,那雨水竟融了靈力,直直潑在臉上。


    風雨大作,忽聽見一人高聲道:“兩位休動,休動!”


    荊淼鞋子遮在衣服下,還沒濕透,便抹了把臉,苦笑著對風靜聆道:“師兄,我這會兒要是脫鞋跑了,你覺著有幾成可能成功。”


    “怎麽也得有一兩成。”風靜聆回道,神情還是一如既往的沉穩,若看他的表情,絕聽不出他是在與荊淼玩笑。他衣裳比荊淼多兩件,這會兒沉沉掛在身上,荊淼看著都替他累。


    也沒過多久,就雨停風住,那畫畫的大能拿著奇醜無比的“雨中落湯雞圖”洋洋得意的走來贈畫,荊淼看著畫裏麵兩個大餅臉的五短身材,愣是沒瞧出哪個是自己,哪個是風靜聆,倒是畫上的字寫的十分好看。


    風靜聆恭恭敬敬的謝過了,伸手一按在畫中人物的臉上,忽然驚訝道:“哎呀!晚輩失手,失手!”他剛被雨淋過,一身水意,沾在畫上便將墨色全暈開了。那大能心疼不已,便不肯再贈畫了,直接將他們倆趕走了。


    絕對是故意的!


    荊淼用靈力去除一身水氣的時候,看著麵不改色的風靜聆,心裏暗暗想道。


    丹楓白露塢與其說是一處修仙聚會,倒不如說像是一個充滿未知驚喜的遊樂園,你永遠也不知道自己走的下一步會遇上什麽,總會撞上令人哭笑不得的人與事。


    此處寫字比畫畫好卻酷愛畫畫的大能是其一,之後荊淼與風靜聆又遇上了與他們嬉戲才肯放行的水龍――也不知是哪位前輩的傑作;不知是誰弄斷裂了隻能想法子渡過去的木橋;還有走著走著突然就誤入了一片花林……


    托福,荊淼覺得自己大概三輩子的遊樂園經曆都沒有這一天刺激。


    那些大能真是會玩的飛起。<strong></strong>


    就差抓幾隻孤魂野鬼來開鬼屋了,雲霄飛車跟過山車還有滑滑梯剛剛已經在水龍身上一齊體驗過了……


    不過除了之前的張陽羽與刀浩然,荊淼倒也沒再多認識幾個人,丹楓白露塢實在大的很,偶爾見著了也不一定同路,那些大能更是神出鬼沒,一會兒還在西邊下棋,下一秒說不準就到東邊擇花了。


    隻可惜不是跟思萌和師尊還有甘梧來,不然就真是遊樂園一日遊了。


    好容易逛了一圈回到“惜細流”之中,荊淼坐在石上,見昨晚摘得棗子全沒有了,隻剩下一包空蕩蕩的外袍,袍邊還放著一隻被綁得結結實實的何首烏,正在努力掙紮,腦門上跟小僵屍似得貼了兩個字:棗錢。


    有錢!任性!


    荊淼看了又看,便將那何首烏解了綁,把它放在土上,由著鑽到底下去,隻露出腦袋上的兩三片綠葉,轉頭來與風靜聆說話:“前輩們如此玩樂,有些性格穩重些的道友們怕是要不高興了吧。”


    “不高興的下次就不來了。”風靜聆淡淡道,“也不過是些小小玩鬧,前輩們不會做的過分的,若連這點也要生氣,那心胸未免狹隘了些。”


    荊淼竟然無言以對。


    “早些時候,這些試煉是前輩們考驗我等心性,後來大家都心知肚明了,便成了嬉鬧,你若是聰穎,鬧前輩們一個灰頭土臉也沒事。”風靜聆到底性子沉穩,對荊淼放走這成精的何首烏也不置一詞。


    “這怎麽能成……”荊淼一臉懵逼。


    風靜聆回道:“有什麽不能的,春浮就作弄過妙筆真人。”


    妙筆真人就是剛剛那個畫大餅臉五短身材的。


    荊淼心中暗道:小輕浮真是個傳奇。


    這麽一折騰,兩人都有些累了,荊淼本想與風靜聆說那魔物的事,見風靜聆眉宇間微見疲色,也不好開口,便各自去換衣休息了。


    其實修仙人有用不盡的氣力,但凡身體疲憊了,靈力稍一運轉,也就盡數全消了,真正累得是精氣神。荊淼到屋子裏換了衣服,想想這一日的見聞,不由覺得十分好玩,但雙眸卻已有些昏昏,剛坐在床上,便倒頭睡下了,還沒忘掀了被子給自己蓋上。


    這一覺極為漫長,待到深夜荊淼才起身,他本還要再睡,隻是有人打擾,這才被鬧醒了。


    原先以為是風靜聆找他有事,但荊淼一起身,隻見屋外燈籠皆點上了,唯獨風靜聆房中沒有燈燭,便知風靜聆不是又睡下就是出門去了。那方才騷擾自己的人,定然不是風靜聆了,他奇怪的一掩門,剛要轉身繼續,卻見著桌子上跳著一隻何首烏,那葉頭開了飽滿無比的花穗子,晃晃蕩蕩的,很是可愛喜人。


    “你這麽蠢,難怪被人拿來當了棗錢。”


    荊淼不明所以,隻當這何首烏土遁遁錯地方,便撈起了它往門外的土裏一放,將門給關上了。至於何首烏報恩……荊淼倒還真不覺得這個蠢模樣的小東西能有這點智商,但雖說不聰明,看著到底像個人,荊淼也不忍心吃它,拿著無用,還不如放它回土裏去。


    左右幾十枚棗子也不是他種的,不過是出個摘棗的勞力,叫人吃了便吃了。


    他剛關上門,一轉身,又見著那何首烏在桌上蹦著,險些以為自己時間回溯了。好在隻一眨眼的工夫,梁上便掉下來個穿翠綠衣裳的小老頭,何首烏跳了跳,跳到了那小老頭的頭發上,意義不明的叫了一聲。


    “小傻子,千年的何首烏你都不要啊!”那小老頭驚訝道,“難不成你見過比這還不錯的寶貝?”


    “一捧棗子換一隻千年何首烏。”荊淼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才知自己怕是又被一位大能作弄了,不由苦笑道,“瞧這小何首烏的模樣,前輩想來與它花費不少時間在一起吧。”


    小老頭點點頭,老老實實道:“是啊,我今年三百六十八歲,三百四十多年都與這傻蛋呆在一塊兒呢。”


    “那晚輩不奪人所好,前輩理應高興才是。”荊淼笑道,“若我真將這小何首烏吃了,前輩豈非痛心至極。”


    “哎,我看著你脾氣不錯,斯斯文文的模樣,沒想到還真精明。”小老頭聽出荊淼的話來,滿臉遺憾道,“還以為能讓這個傻蛋蹭兩頓飯吃,省我點口糧,沒誠想遇見個會說話的聰明蛋。”


    荊淼心道你這人可真是愛蛋如癡。


    “好吧好吧。”小老頭歪著頭想了想,他頭上也頂著一串花穗子,配著一臉的胡子,看起來滑稽又好笑,他摸了摸下巴,忽然從懷裏掏出兩個金黃發紅的橘子來,“這樣,我吃了你的棗子,也不占你便宜,這倆橘子一甜一酸,你挑個去吃。”


    荊淼道:“那晚輩要甜橘子。”


    小老頭一聽,瞪大了眼睛,吹胡子道:“你不該選酸的嗎?”


    “不,我就要選甜的。”


    小老頭苦惱的搖了搖頭,嘀咕了兩句類似年輕人不懂得尊老愛幼的話,把那個紅一些的橘子遞給荊淼,又道:“那你分我一半。”那酸橘子則被丟給了隨行的何首烏,“傻蛋什麽都吃,不用管它。”


    荊淼便將橘子分開,一人一半,小老頭又不高興了:“你怎麽橘皮也不給我剝了!”


    於是荊淼又幫他剝了橘皮,小何首烏已經將橘子囫圇吞棗的吃掉了,正眼巴巴的看著他們倆,發出嗚嗚叫的聲音。小老頭個子矮,跳到桌子上坐著,腿還在空中晃悠,拿下一瓣的橘肉塞進嘴裏跟荊淼低聲抱怨:“看到了沒,這傻蛋的肚腸,棗子都是它吃的,我也就吃了七□□來顆。”


    那可真是沒什麽棗子了。


    荊淼隻笑了笑不接話,也吃橘肉,果肉甜而多汁,果然很好吃。


    小老頭吃完了自己的一半橘子,豪放的拉過荊淼的衣服擦了擦,很是豪情萬丈的看著他,神情帶著點猥瑣的和善:“很好,你這個人很好,我很欣賞你,對了,你叫什麽來著。”


    “晚輩荊淼,不知前輩怎麽稱呼?”荊淼也吃完了橘子,客客氣氣道。


    “噢,荊淼啊。”小老頭跳下了桌子,“我叫草一子,平時就好種個花養個樹什麽的,這樣吧,看你我有緣,我把平日裏打蟲子的藤鞭送你,你要不要。”


    荊淼沉默了一會,淡淡道:“晚輩練劍。”


    草一子呆了呆,何首烏也呆了呆,草一子歪了歪頭,何首烏也歪了歪頭,荊淼看著總覺得有種迷之萌感。


    “那你就練個鞭法嘛!”草一子突然恍然大悟,從袖子裏掏出了一條長長的柳綠藤鞭,強行塞到了荊淼手裏,“長者賜,不敢辭懂不懂,真是笨,人活一生,就要活到老學到老!”


    這便興高采烈的出去了。


    荊淼聽得清清楚楚,草一子出去的時候,高高興興的嘿了兩聲,說得分明是:“總算有借口去把秀水君的裂空鞭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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