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晏跟隨而來,張忘心中略感安慰。[.超多好看小說]


    既然劉陶並非存心傷害自己,而是好心做了錯事,情有可原,那麽自己就原諒他吧。


    淳於毅正在四處裏尋找張忘,見三人從後院聯袂而來,連忙迎上前去。


    無視淳於毅一臉的焦急,張忘好整以暇地問道:“發生了什麽事?”


    淳於毅瞥了過晏一眼,神情有些猶豫,不知道該不該當他的麵講。


    “過俠客乃是豪情蓋世、義薄雲天的好漢,你拿他當自己人便可,不用忌諱。”


    過晏的武藝不如王越,但是輕生死,重然諾,其人品和義氣,甩了王越好幾條街。張忘前世讀金庸的武俠長大,最敬重這樣的英雄。


    過晏感激地看了張忘一眼,按在青鋒劍上的手不由得握得更緊。


    士為知己者死,女為悅己者容,當初便是因為劉陶無條件信任自己,自己才會為之前後奔走,出生入死這麽多年。


    淳於毅見張忘表態了,這才說道:“有個行商趕著牛車上門,一百文錢一車賣石膏,二管家張鬃見他賣得便宜,便全都收了下來。哪知道剛收下,司空府屬官和太尉府賊曹左史便帶兵破門而入,聲稱那行商乃是賊人,石膏亦是從司空府偷盜的贓物。”


    “哦?”張忘挑了挑眉毛:“釣魚執法?”


    淳於毅不懂什麽叫釣魚執法,繼續道:“司空府的屬官要搜宅收繳贓物,張鬃不肯,正帶了家仆和他們對峙,太尉府的賊曹左史拿住了那行商後,就在一旁看熱鬧。先生,現在該如何是好?”


    “釣魚執法也就算了,居然還是司空府和太尉府聯合執法,老子的麵子還真大啊,三公一下子招來了兩個。”


    張忘喃喃說完,忍不住啞然失笑。


    司空府來找麻煩,乃是情理之中的事。


    一來自己和司空張濟結仇,張濟不可能放過自己。二來自己的白陶生意名躁洛陽,日進鬥金,以司空張濟貪鄙無度的性格來看,他根本就不可能忍得住不下手。


    不過太尉府來人,就有些出乎張忘的意料了。


    太尉楊賜既是名臣,又是帝師,人品杠杠的,絕不至於做出這等奪人家產的齷齪之事,尤其是在自己和楊家關係匪淺的情況下。<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看來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太尉府也是三教九流,各地虎狼匯聚之地,太尉楊賜根本沒有能力將之整頓的猶如鐵板一塊。


    想清楚前因後果,張忘一揮手道:“走,看熱鬧去。”


    淳於毅眼珠子差點掉下裏,你自己家要被人家查抄了,你還有心看熱鬧?


    他在後邊跟了幾步,發現張忘的輕鬆神情不是裝出來的,對他的沒心沒肺頓時有些無語。


    豆子感覺到張忘握著自己的手有些緊,知道他其實有些生氣,便仰頭安慰道:“這件事太尉可能不知道,要不然你派個人去一趟太尉府問問?”


    張忘沒想到豆子察言觀色的本事這麽強,一下子便看穿了自己偽裝出來的平靜。


    他懊惱地捏了豆子的臉蛋兒一下,回頭對淳於毅道:“你去一趟太尉府,去找楊修,就說我快要被他家養的惡狗咬死了,問他願不願意來救。”


    淳於毅愣了一下,問道:“他要是不來呢?”


    張忘沒好氣地瞪他一眼:“他若能來,我待他還和以前一樣,他若不來,哼哼,你就跪下求他來咯,我的命重要還是你的麵子重要?”


    淳於毅被張忘的話揶揄得滿麵通紅,轉身從後門走了。


    自己拜的這個先生,不該逞強的時候亂逞強,該要臉的時候,又死不要臉,真是拿他無語了。


    張鬃帶著家仆正在和官兵對峙,見張忘終於來了,頓時鬆了一口氣。說是黃巾兵小頭領,其實也不過是個土裏刨食的泥腿子罷了,哪裏真正有過和朝廷對抗的經曆?


    張忘看到前庭劍拔弩張的場麵,雙腿微微顫抖地走了過去。


    媽蛋的,老子前世也不過是書呆子,這種場麵從來沒經曆過啊……


    司空府屬官和太尉府賊曹左史見正主來了,俱都眯起眼睛望了過來。


    張忘負手望天,鼻孔出氣,擺出一副目中無人的架勢,大喝一聲道:“來將通名,張某刀下不死無名之鬼!”


    話音一落,司空府和太尉府的人頓時都傻了。太尉府和司空府聯合執法,你一言不合就要殺人,你這是要瘋啊?


    司空府屬官上前一步道:“大膽,司空府奉命追繳賊髒,你是何人,敢在此大放狂言?”


    “你若不知道我是誰,又怎麽會特意找上門來?”張忘輕蔑地看著他:“賊贓在何處?”


    “賊贓在此!”司空府屬官見張忘死到臨頭還這麽張狂,頓時勃然大怒,他用手指著院子中一輛牛車,厲聲道:“張忘,縱容家奴收購賊贓,你可知罪?”


    張忘歪頭看了那一車石膏一眼,問張鬃道:“可曾付過錢?”


    張鬃眼前一亮,搖頭道:“不曾。”


    張忘點點頭,回頭對屬官道:“老子沒付錢,怎麽就叫收購賊贓了?你是哪裏來的蠢貨?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血口噴人,毀我名譽?”


    屬官氣得滿臉通紅:“張忘,你休得狡辯,你若不是有心收購賊贓,這賊人怎麽會帶了賊贓來到你家。”


    張忘眨了眨眼:“夏日炎熱,我的家奴見他口幹舌燥,不由生出憐憫之心,於是喚他進來喝口冰水解渴。怎麽,這樣也犯法嗎?”


    “你說這種鬼話,騙三歲小兒嗎?”屬官見張忘胡攪蠻纏,氣得快要蹦起來了,他扭頭指著那行商道:“你自己說,進張宅幹什麽了?”


    那行商早已癱在地上,見屬官發怒,便哆哆嗦嗦道:“張忘家人喚我進來,要買我的石膏,已經說好了價格,正準備給錢的時候,你們就到了。”


    屬官得意洋洋地看向張忘,嗬斥道:“張忘,你還有何話說?”


    張忘憐憫地看了那行商一眼道:“蠢貨,不管臨來時司空府許了你多少錢財,你都一文錢也拿不到。你會被滅口,你的父母妻兒,也會被滅口,你們一家人,從此以後,再也不能在世上留下一絲痕跡。”


    行商被張忘一番話說道滿臉蒼白,看向司空府屬官的眼神便有些後悔。


    司空府屬官見張忘三言兩語便挑撥的那行商要叛變,急忙給手下使了一個眼色。那手下揮動長戟,將行商一下子刺死在地上。


    眼看著行商抽搐了兩下便不動了,司空府屬官轉過頭來對張忘道:“賊人已經伏法,你還有何話說?我懷疑你家中還有其他賊贓,現在就要搜查,你若敢阻攔,莫怪我對你不客氣。”


    張忘見他敢當著自己的麵殺人,知道今日之事不能善了,便退到了一旁,揮手道:“既然你執意要搜,那就請便吧。”


    家奴們見張忘服軟,俱都一臉悲戚之色。張鬃怒吼一聲你要發作,被過晏一把攔下了。


    屬官見張忘認慫,哈哈大笑,對手下兵丁道:“給我搜,所有價值昂貴的可疑之物,都有可能是從司空府購來的賊贓,一樣不落,全都拿走,回去後再慢慢甄別不遲。”


    “堂堂三公,吃相竟如此難看!”


    張忘歎息一聲,盤腿在地上坐下了下來。


    他看了一眼一直在旁觀看戲的太尉府賊曹左史,問道:“賊人已死,你這賊曹左史還在這裏幹什麽,等我留你吃飯嗎?”


    賊曹左史冷笑一聲:“本官留在此處,乃是防備有刁民暴動。”


    張忘也冷笑一聲:“人家來這一趟,大包小包的帶了東西走,賺得盆滿缽滿。你來一趟,站在一邊吃屁喝風,同樣是得罪了人出了力氣,你咋就這麽賤呢?”


    賊曹左史勃然大怒:‘放肆,你是什麽東西,竟敢對本官如此說話?“


    張忘拍著自己胸膛:“來呀來呀,打我啊,互相傷害啊,借給你個膽子你敢不敢?你知不知道當初我是和誰一起來的洛陽?”


    “我要是不知道你是和誰一起來的洛陽,這會兒早就一戟戳死你了。”


    賊曹左史氣得呼呼直喘,想要動手卻又不敢。


    司空張濟的手下可以對張忘肆無忌憚的出手,他卻不能。因為太尉楊賜的嫡孫楊修,就是張忘給帶到洛陽來的。


    雖然自從張忘來了洛陽,楊賜一次豆沒有見過他,但是不怕一萬,就跑萬一,萬一得罪狠了張忘,回頭被太尉楊賜收拾,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張忘,你莫要猖狂,今日之事,我倒要看你如何收場!”


    賊曹左史撂下一句狠話,便不再搭理張忘了。有司空張濟收拾他,自己隻需要看熱鬧就好了。自己隻收了看熱鬧的錢,沒必要親自衝鋒上陣。


    “說得好啊。”張忘雙手枕在腦後,竟然就此躺在了地上,“今日之事,我倒要看看你們如何收場。”


    家奴們見張忘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出於對他的信任,也都安靜了下來。


    張忘歪頭看著忙忙碌碌搬東西的兵丁,吩咐道:“東西隨便他們拿,無需在意。但是誰要敢趁機騷擾爾等家眷,就給我一刀宰了,無需多言。日後追究下來,老子給你們頂著!”


    “是!”


    數百奴仆齊聲斷喝,聲震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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