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鳳瑤陰沉而道:“本宮問你,你們土匪當得好好的,如何要糾結難民對朝廷造反?”


    刀疤難陰沉而笑,兩眼也跟著稍稍一眯,“這年頭,打家劫舍的日子不好過,既是有人給我們錢財,我們自然為他們賣命。而你長公主這枚人頭,可是值錢得緊,今兒你送上們來,大爺我,便不客氣的要了。”


    鳳瑤眸色微動,陰沉而笑,“本宮獨身一人而來,好歹也是女子,你身為土匪頭子,若以多欺少,怕是要惹人閑話。”


    他眼角一挑,笑得粗獷,“你這人頭,大爺我誌在必得。也罷,你本是要死了,大爺如何不能滿足你將死之求。”


    說完,目光朝周遭之人一掃,“大爺我與這大旭長公主獨鬥,爾等隻需觀戰便可。待得我將這娘們的人頭拿下,再將山上的那些官兵剿滅,我們,再飲酒慶賀,不醉不歸!攖”


    周遭之人頓時歡呼而起,“不醉不歸,不醉不歸……”


    刀疤男子這才朝鳳瑤望來,“你這下滿意了吧?大爺我獨自取你人頭,可不算以多欺少呢。償”


    鳳瑤瞳孔一縮,未待他尾音落下,手中的長劍已驀地朝他襲去。


    他猝不及防的驚了一下,當即閃身避開,待站穩身形後,他略微詫異的道:“倒是個辣娘們,有趣!若你不是那人要要的人,大爺我倒是可以考慮搶了你做我的壓寨夫人。”


    “老大小心些,這娘們劍術厲害得很。”正這時,立在一旁的絡腮胡子壯漢急忙出聲。


    刀疤男鄙夷輕笑,“花拳繡腿的空架子,何足為懼!”


    這話一落,猛的抬掌朝鳳瑤襲去。


    鳳瑤麵無表情,瞳孔則是陰沉至極,手中的長劍,肆意揮舞,招招冷狠,再加之劍術配合著掌風循環而用,待得幾番激烈的打鬥之後,刀疤男子胳膊驀地掛了彩,鳳瑤則滿身是血,猙獰威儀,給人一種似從地獄裏爬出來的猙獰鬼怪之感。[]


    眼見鳳瑤招數厲害,且內力渾然不若,刀疤男連連敗退。


    在場之人頓時收斂了看戲之姿,個個都麵色緊張起來。


    “老大小心些,這娘們毒得很!”絡腮胡子急得團團轉,扯著嗓子出聲,奈何尾音未落,眼見刀疤男發絲都被削掉一縷,絡腮男越發的焦急,當即要不顧一切的拔劍而上,不料刀疤男已是眼風掃到了他,怒沉出聲,“不得過來參與!這娘們的項上人頭,老子要一個人取!”


    或許是尊嚴的問題,又或許是被鳳瑤擊得連連敗退是以心底震怒的問題,刀疤男怒吼了一聲,隨即終於是拔了腰間的大刀,粗獷冷冽的朝鳳瑤道:“本想讓你死得痛快點,但如今瞧來,你倒是得寸進尺,如此,便別怪大爺我心狠手辣了!”


    這話一落,手中的大刀驀地朝鳳瑤襲去。


    鳳瑤沉寂應對,手中的長劍挽出劍花縷縷,劍氣也是格外雄厚,待與刀疤男子再度打了半個回合,耳聞不遠處突然傳來了王能扯吼的嗓音,“長公主!”


    鳳瑤瞳孔一縮,終歸不再多做糾纏,當即劍鋒而起,另一隻手掌掌風而動。


    瞬時,刀疤男子剛剛舉刀迎向了鳳瑤手中的長劍,但鳳瑤的另一隻帶了內力的手掌,驟然拍在了他的胸膛。


    “噗”的一聲,刀疤男驀地噴了口血,整個人頓時被鳳瑤的掌風拍倒在地。


    “老大!”刹那,在場之人紛紛驚呼,正要上前而來,鳳瑤的腳已是踩在了刀疤男的胸膛,手中的長劍,也抵在了刀疤男的脖子。


    一時,在場的山匪驚呆了眼,本要朝前踏步的腳,瞬時僵在了原地。


    刀疤男嘴角不住的淌血,咳血不止,本要強行的掙脫開來,奈何全身已無力氣,整個人顯得頹然不止。


    正這時,前方不遠的山下,王能已是領人衝了上來,刹那之間,本是僵在原地的山匪們全數被精兵團團圍住。


    山匪們這才回神過來,正要奮起而鬥,鳳瑤扯聲而道:“誰若敢動,本宮便即刻殺了他!”


    森冷的嗓音,威儀重重。


    這話剛落,那立在一旁的絡腮胡子壯漢焦急大吼,“老大還在她手裏,誰都不許動,不許動!”


    一時,在場的黑袍男子們紛紛再度僵立,目光起伏,卻也全然不敢動手。


    王能當即通過人群行至鳳瑤麵前,眼見鳳瑤滿身是血,他瞳孔顫了顫,緊著嗓子厚重而道:“長公主,山上其餘的山匪,能招降的,便全數招降,此際正全數捆在山腰上等長公主發落,而其餘拚死不投之人,屬下已將其全數斬殺。”


    “既是不降,禍患之人,自是留不得。不止是那些山上之人,便是這些山頂之人,亦是如此!”鳳瑤淡漠出聲。


    說著,目光朝周遭黑衣人一掃,陰沉而道:“本宮曆來不喜大興殺伐,也知你們這些人,大多被毒物控製,不得為山匪不效力,是以,本宮對你們,並無惡意,隻要你們安分歸降,本宮,自也不會難為你們。想來,成為山匪,大多被人所逼,或被命運所逼,從而不得已而為之,而今,本宮便問你們一句,若本宮要你們改邪歸正,要你們堂堂正正的參軍保衛家國,無需被山頭匪賊壓榨,隻要有能之人,或是在軍中有建樹甚至立了軍工之人,本宮,定加官進爵,決不食言。是以,你們這些人,降,還是不降?”


    森冷低沉的嗓音,透著幾分不曾掩飾的幽遠。


    在場黑衣人們紛紛一怔。


    則是片刻,那滿麵絡腮胡子的男子惡狠狠的朝鳳瑤出聲,“我鳳凰山匪的士氣,豈容你動搖!此際,你對我家老大,究竟是放還是不放?”


    本宮轉眸朝絡腮男子望來,瞳孔冷冽,滿麵的鮮血在火光與月光中顯得格外的森冷猙獰。


    “本宮要你說話了?”說著,嗓音一挑,“若不想你家山匪頭子死在本宮劍下,便住嘴。”


    絡腮男眉頭一皺,當即暴怒,奈何薄唇一啟,眼風掃著鳳瑤腳底踩著的刀疤男,頓時渾身一顫,噤了聲。


    鳳瑤冷掃他一眼,不再多言,陰沉的目光朝周遭黑衣人一掃,繼續道:“本宮言盡於此,而今再問你們一遍,降還是不降?”


    這話一落,本是僵然而立的黑衣人們終歸是變了臉色,略微麵麵相覷,卻是不言話。


    正這時,王能皺了眉,剛毅嚴謹的道:“長公主,若讓山匪參軍,怕是不妥。先不說這些山匪當慣了匪賊,性子鄙陋,全然不適合參軍,就論這些山匪本是居心叵測,是以,若冒然引入軍中,怕是……”


    話剛到這兒,王能便垂頭下去,止了聲。


    鳳瑤麵色不變,低沉而道:“山匪窩裏,自也有鐵血之人。隻要這些人能改過自新,也可是我大旭猛將。再者,上山為匪,本為生計,而今,本宮對他們提供生計,若仍是不降者,殺無赦便是。”


    淡漠無波的嗓音,透著幾分幽遠,也透著幾分森冷無情。


    待這話落下後,周遭黑衣人麵色越發一變,心思不穩。


    絡腮男子頓時急了,當即朝周遭黑衣人道:“你們莫要望了,若叛歸朝廷,你們便自有死路一條!”


    說著,麵色一沉,心一狠,扯聲而吼,“還不將這娘們拿下並救下老大?那人可是允了我們千兩紋銀,剿滅這些朝廷之人,奪了這娘們的性命,你們便也能此生無憂……唔!”


    怒沉嘶吼的嗓音還未道完,鳳瑤瞳孔一縮,抬掌而起,頓時隔空拍中了絡腮男子的胸膛。


    絡腮男子悶哼一聲,身子被震得老遠,最後狠狠的跌落在地,口吐鮮血,待得伸手朝鳳瑤顫顫抖抖的指著,本是要破口而怒,奈何已是道不出半個字來。


    瞬時,在場的黑衣人們越發的震驚,落在鳳瑤身上的目光也紛紛增了幾許掩飾不住的愕然。


    卻也正這時,鳳瑤瞳孔一縮,嗓音一沉,朝周遭黑衣男子冷冽而道:“你們呢?是要繼續頑抗,還是歸順朝廷?又或是,究竟是要生還是要死?”


    這話一落,在場的黑袍男子們大多已是突然丟了手中的大刀,驀地跪了下來。


    那些剩餘的黑衣人們略微僵然的立在原地,眉頭緊皺,隨即,有人沉寂的擔憂而問:“亦如長公主所說,我等以前,大多皆是江南周邊各個村落的壯漢罷了,為了生計不得不上山為匪。但如今,不是我們不願順勢而改邪歸正,歸順朝廷,而是,每個鳳凰山上的山匪,半年前皆服了毒藥,若每月無解藥服下,我等定死路一條。”


    這話入耳,鳳瑤並未太過詫異。


    待默了片刻,她陰沉而道:“此際,離服下解藥之時還有幾日?”


    那言話的黑衣人垂眸下來,低沉厚重的道:“僅有,三日。”


    三日。


    鳳瑤瞳孔微縮,不再言話,僅是稍稍蹲身下來,冷冽的目光掃著腳底的刀疤男,腳底也稍稍加重了力道。


    刀疤男胸膛受痛,當即悶哼,鮮血依舊順著他的嘴角流出,猙獰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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