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正是因為無愛,是以,才不願將就,正是因為對許儒亦負責,是以,才不願拖累。但她如此之舉,竟是錯了?


    鳳瑤心口猛顫,神色逐漸幽遠,一股股矛盾與複雜之感層層上湧,突然間讓她說不出話來。


    許儒亦滿目深邃的朝她凝望,一直凝著,俊美風華的麵容不曾掩飾的夾雜幾許受傷,染著幾縷自嘲。


    卻也僅是片刻後,他逐漸將目光挪開,厚重難耐的低聲道:“有些人或事,長公主雖不看好,但仍是有嚐試的必要。長公主若不嚐試,又如何知曉,微臣對你不適合。這天下之中,萬事萬物雖有定數,但自然也有異數,長公主自稱早已無心,但當初既能破例喜歡上顏墨白,微臣便確信,長公主也能破例……喜歡上微臣。再者,漫漫長路,風雨蕭條太過悲涼,若有人陪伴在側,這條路,終歸不必太過孤單,而微臣,也僅是想陪著長公主罷了,不忍讓你孤單罷了,如是而已。便是長公主不喜微臣,但至少,也莫要太過拒絕微臣。”


    冗長繁雜的話入得耳裏,卷起來的,不是心悸與感動,卻仍舊是一番難以排遣的無奈。


    是的,無奈。


    許儒亦對她的情義,至少在此際來說,令她感到壓力,感到重擔,但如今所有之言皆全數挑明,許儒亦不死心,她總是不能當真將他貶了去。


    如今國之搖曳,上下不穩,內憂外患之下,許儒亦這左膀右臂,她姑蘇鳳瑤,又如何割舍得下。


    “長公主若不說話,微臣便當長公主妥協了,願嚐試了。如此,那微臣便先去鳳棲宮偏殿,休息了。”


    正待鳳瑤沉默,許儒亦再度出了聲。


    鳳瑤抬眸凝他,麵色陳雜,終是,未言話。


    許儒亦也不耽擱,待將她掃了兩眼,便已開始轉身而行,他走得極慢極慢,似在有意等鳳瑤反悔,又似在有意等鳳瑤主動妥協言話,卻待即將行至拐角處風,仍不得鳳瑤回話,他足下驀的滯了半許,隨即片刻後,足下步子極為難得的加快,迅速邁入了拐角處鈐。


    一時前方驟然寂,許儒亦身形全數被那層層的花樹掩蓋。


    風來,吹得花樹肆意搖晃,落花幾朵,鳳瑤下意識垂眸朝那地上的落花掃去,散漫的瞳孔逐漸聚焦匯攏,起伏一片。


    落花不是無情物。隻可惜她姑蘇鳳瑤,是無情。


    那許儒亦啊,她日後,該如何對待?


    思緒嘈雜,鳳瑤麵色幽遠。


    待在原地立了許久,才緩緩開始回頭過來,繼續往前,直至鳳瑤走遠,那拐角處,許儒亦突然稍稍踏步出來,目光徑直朝鳳瑤脊背凝著,滿目的心酸自嘲。


    天色極好。


    地麵的雨水已然大幹,風來,卷著幾許淺淺花香,又卷著幾縷暖陽的溫暖,倒是略微有些舒適宜人。


    柳襄的小院裏,殿宇雖非宏偉,倒也算得上是寬窄有度。且這日內,柳襄親自尋了宮中內務總管,索要大量花樹。


    柳襄如今乃皇上身邊紅人,且還得長公主殊待,內務總管自是不敢太過得罪,對柳襄之求全數而應。


    是以,今日之內,便有大批宮奴搬著花木盆栽源源不斷的送入柳襄的小院,待得將小院徹底重新的布置完畢,小院各處,早已是煥然一新,新鮮別致。


    這本是不大的小院,如今倒是花樹縈繞,修竹成排,且那花樹之下,還有石凳石桌,石桌旁,還架起了一架秋千。一時之中,小院景致著實宜人,優美雅致。


    而許儒亦入得小院時,第一時間便是聞了花香,見了修竹,待將前方這排修竹繞過,便見了花樹縈繞,成群如仙,而那花樹當中的秋千上,那滿身大紫的男子,正懶散斜靠在秋千上,修長的指尖正端著一隻青花瓷盞,淺淺而抿,怡然自樂。


    而那滿身大紅的柳襄,妖嬈成性,本是風情萬種的風姿,奈何此際,他竟立在秋千後方,一直不停的為那滿身紫袍的男子推著秋千。如此之狀,像極了主仆之態,一人高貴懶散,一人埋首苦幹,隻可惜,這二人最大的不同,便是那坐在秋千上的紫袍男子優雅卓絕,並非驕傲成性,而那柳襄,也非奴仆般卑微恭敬,而是麵容帶笑,修長的眼角稍稍而挑,整個人懶散柔膩,風情不減。


    這二人,似主仆,又不似主仆;似摯友,卻又不似摯友。


    二人這如此模糊怪異的相處,落得許儒亦眼裏,無疑是怪異重重。但也不得不說,那容傾,定是可以鎮住柳襄的人。


    “喲,許皇傅來了?”


    正這時,一道柔魅的嗓音響起。


    許儒亦下意識循聲一望,便見柳襄正朝他盈盈而笑。


    他眉頭稍稍一蹙,片刻便全然散卻,足下也稍稍加快幾許,片刻便站定在了秋千前。


    “柳襄啊柳襄,你今兒推秋千的手法倒是不對,竟蕩得本坊主都有些頭暈了呢。”這時,容傾稍稍抬眸朝許儒亦望來,勾唇輕笑,說著,嗓音稍稍一挑,無奈恭緩的道:“容傾頭腦暈沉,四肢也略有不適,此際許是無法為皇傅行禮,還望皇傅莫要見怪呢。”


    這說來說去,便是不想以平民之姿為他行禮。


    許儒亦心底了然,也不打算與之深究,僅是落在容傾麵上的目光越發一深,正要言話,不料柳襄將手從秋千上挪開,足下一動,待繞至他麵前後,竟突然往秋千上一坐,柔若無骨的靠在了容傾身上,勾唇柔笑,“坊主倒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在秋千上享受了這麽久,到頭來竟還責柳襄推得不好。不若,柳襄在此坐著,坊主推柳襄一回如何?”


    柔膩的腔調,毫不掩飾的卷著幾縷調笑。


    容傾似也習慣了柳襄如此,非但不覺不喜,竟還伸了手,如同調戲般隨意在柳襄麵上摸了一把,笑道:“你如今可是宮中貴人,本坊主如今落魄且還得依靠你過活,如此之境,本坊主豈敢責你?”


    說完,似是這才想起還有許儒亦在旁,而後便慢騰騰的將目光朝許儒亦挪來,慢騰騰的道:“皇傅突然來這兒,有何貴幹?”


    他問得自然,麵色也是自然,整個人並無半點的異樣與懼意。


    許儒亦滿麵淡漠,常日雖為溫潤蹁躚,但如今瞧得柳襄與容傾的嘴臉,無論如何都是不願與這二人好顏以對。


    他僅是沉默片刻,隨即便將目光挪開,漫不經心的問:“容公子與柳公子是要讓本皇傅站在這裏回話?”


    容傾輕笑,“皇傅若要坐,你身後三步之距,有石凳。”


    許儒亦眼角一挑,麵色微沉。


    柳襄這才從秋千上站起來,略是熱絡的朝許儒亦道:“外麵雖有太陽,但終還是有些風大,不若,我們且先入屋去坐吧,正好,前兩日皇上還曾賞了柳襄新茶,柳襄便將茶沏了,我們慢慢喝,再慢慢聊。”


    這話一落,眼見許儒亦不說話,柳襄神色微動,轉眸朝容傾望來。


    容傾輕笑,“你那新茶,終還是有些虧待許皇傅呢,許皇傅可是出身許家,乃許家家主,這輩子喝過的好茶,許是比我們吃過的鹽都多了。”


    說著,目光悠然隨意的朝許儒亦凝著,“皇傅,你說是吧?”


    如此之言,無疑是處處都夾雜著幾許不曾掩飾的調侃。


    許儒亦心有沉浮,再度下意識朝容傾望來,隻見他滿目帶笑,瞳色深邃無底,但卻獨獨未有情緒上湧,令人揣度不出他任何心境。


    “本皇傅此番過來,可不是要與你肆意調侃的。”待得沉默片刻,許儒亦低沉平寂的出了聲,說著,嗓音稍稍一沉,“圓滑之場,本皇傅自也見過,容公子如此惺惺作態,莫不是有些過了?”


    他這話並無半點委婉,清冷威儀之氣也是展露得淋漓盡致。


    容傾眼角微挑,勾唇輕笑,懶散隨意的目光朝許儒亦隨意打量幾眼,輕笑一聲,“在下心性本是如此,倒是並你現在所看的《盛寵強嫁:攝政王上位記》第四百三十九章手背血泡隻有小半章,要看完整版本請百度搜:香滿路言情進去後再搜:盛寵強嫁:攝政王上位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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