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想要群毆嗎?就算你們一塊上,不用旁人插手,白骨魔君一個……半人照樣打得你們屁股開花滿地找牙!”


    金骨霸王見對麵動手的人越來越多忍不住就要動手,又讓雞冠頭搶在頭裏給用話堵住,再也忍耐不住:“快閉了你這鳥嘴!拉出去打!誰引薦的這撮鳥,一塊打!”


    大衛一驚,剛要辯解幾句是馬太授意,早被人七手八腳拖到路邊;旁人打他,他就打雞冠頭泄憤:“叫你多嘴,叫你多嘴!你挨打活該,還非拉我墊背!”


    史蒂芬見希曼左右手被纏住,左手托起一塊火炭,右手食中二指並攏,嘴裏念念有詞,跟著一指火炭,一道火蛇夾帶著呼呼聲響撲向希曼。希曼能躋身a班,又能坐上白骨會第二把交椅,終究有些道行,下頜左右一晃,耳根處哢哢作響,頭上骷髏頭骨下顎跟著晃動;繼而喉頭一動,猛然咽下一口魔力,骷髏頭撲哧噴出一道白氣,竟將史蒂芬火舌給硬生生逼退回去。


    “長毛小心!”富爾頓跳上前去一把抱住史蒂芬,火焰滾滾將二人吞沒,隻見富爾頓頹然歪倒在史蒂芬懷裏,臉上泥屑一片片落下,整個身子都現出裂痕:“長毛,你沒事吧!我、我、我快要不行了……欠你的錢看來是還不了了……”


    “老富——”史蒂芬沒想到危機關頭,富爾頓竟如此重情重義,舍生替他擋下火舌,“你快別說話了,隻要你沒事就好,還什麽錢!”


    “你是說真的?”富爾頓一下子跳起來,抖擻身子,將外麵一層泥殼褪下,嘴巴已快咧到耳根子下麵。


    “你……你沒事?”


    “我當然沒事,怎麽說也是女王陛下座下頭號大將,這點火苗也隻好嚇嚇你罷了!”


    “你——那欠我的錢——”


    “你說不用還了!”


    “那可是三十幾個銀銖啊!”史蒂芬哭天搶地喊道。


    此時骷髏右臂被拉伯雷砸斷,左臂又被愛麗絲扯住,拉斐爾覷見便宜,一晃身子鑽出一個個尖刺,就要跟希曼來一個熱情擁抱,剛要邁步就聽愛麗卡矯叱一聲“我來”,跟著腳尖已點在他頭頂。“小愛麗行不行,不怕骷髏嗎?”


    “不就是骷髏頭嗎?有什麽好怕的!”


    “當真不怕?”希曼手一指,骷髏頭陡然一轉對準愛麗卡。


    愛麗卡乍見兩個黑乎乎眼眶瞪著自己,嚇了一跳,強笑道:“不怕!”


    “我教你不怕!飛頭!”希曼手一指,骷髏頭攸地標向愛麗卡。


    愛麗卡身子往後一晃,幸而下麵拉斐爾撤步後退將她身子穩住,跟著喊道:“小愛麗害怕就退下吧!”


    “青天白日朗朗乾坤,再說還有這麽多人,怕什麽?”愛麗卡說著雙手三尺長短的銀針交叉攔在身前,將骷髏頭擋住,心想這飛頭術也就嚇唬人,也沒什麽力道!


    “變!”希曼一指骷髏頭,骷髏頭刷得一下變成慘綠色,宛如化作一蓬鬼火,跟著眼眶裏攸得鑽出兩隻眼珠,竟是血一般顏色,跟著兩道血痕從眼眶淌了下來;這還不止,骷髏頭下頜也急劇晃動,發出桀桀怪笑聲。愛麗卡哇地一聲尖叫,兩手一撒翻身往後跳去。


    “小愛麗,你的銀針!”拉斐爾撿起銀針時,愛麗卡早已跳到愛麗絲身後,兩手按著愛麗絲肩膀擋在自己身前。


    “哈哈,還說不怕!回來!”希曼一指骷髏頭,再往頭頂一指,骷髏頭帶著怪笑聲往回飄來。


    “休想!”愛麗絲左手一揚,花繩網一般半空綻開兜住骷髏頭,跟著轉動手腕纏住紅線扯動花繩。


    希曼驚道:“哎呀,豆芽女力氣不小!”


    “你錯啦,黛博拉才叫豆芽女!”波莉喊道。


    “那就叫豆丁女好了!”希曼一邊說著一邊奮力往回拉扯骷髏左臂跟頭骨。拉斐爾見愛麗卡還沒回過神來,跳過去幫愛麗絲拔河。


    “我噴!”希曼再度咽下一口魔力,卻忘了骷髏頭骨並未連著脊骨,一股白氣從脊骨頂梢直噴上半空。


    “我打!”史蒂芬剛才被富爾頓使詐誆去三十多個銀銖,幾乎痛不欲生,抓出一大塊火炭,雙手一攥跟著瞄準骷髏頭骨打將過去,紅彤彤火炭撞上頭骨,登時炸開。


    “我的頭——不對,我的骷髏頭——”希曼疼得直跺腳,生怕祭煉十幾年的頭骨被打壞;他小時並未有何過人之處,後來玩躲貓貓時無意中在一處老宅中找到一具骷髏,提著頭骨出去嚇唬人,說是他新近練成的法寶,嚇得村子裏一眾孩子屁滾尿流,紛紛拜他為老大;希曼得意洋洋,自那之後這頭骨就一日不曾離身。


    “你個笨蛋!擒賊先擒王,打翻這小矮子才是正經!”拉伯雷說著提起拳頭撲向希曼。


    希曼一跺腳:“回來!”地上半截骷髏手臂攸地飛起接駁回右臂上,跟著攔腰一掃將拉伯雷打飛出去。


    羅素哈哈一笑,跳起來接住拉伯雷:“肥豬這麽聰明,怎麽就你被小矮子打飛了啊?”


    “你——”


    “讓我來給他慈悲的一擊吧!”羅素把拉伯雷往邊上一扔,右手抄起籃球,身子微微後仰、跟著用力甩出,“天地大衝撞——”籃球去勢如此之快,幾乎化作一道橘黃色光華,眨眼就到希曼身前。


    “適可而止吧!”“金骨霸王”格蘭特身子一晃到了希曼身前,手掌貼上籃球,竟立時將籃球抵住。


    “言之有理!”耳畔話聲響起時,格蘭特剛要發力將籃球震碎,手腕忽地一緊,竟被帕斯卡爾抓住,五指如同鐵鉗嵌入肌膚,連骨頭都隱隱發疼,手指頓時使不出魔力。


    “果然英雄所見略同!”格蘭特手肘一曲撞向帕斯卡爾胸口,帕斯卡爾身子攸忽一閃退到一邊,順勢將籃球吸走,撥給羅素。


    奧莉薇婭見帕斯卡爾出手搶球簡直形如鬼魅,暗暗驚歎他道行好似又上了一層,不過隱隱覺得哪裏不對,隻是剛才交手太快沒看出來。


    “大大王出手了,你們這群不知死活的東西,一塊上吧!”


    “你快閉了鳥嘴!你們都是廢物嗎?幹瞪什麽眼!”格蘭特跟帕斯卡爾交手一合,已發覺對手難纏,暗暗叫苦,心裏殺千刀殺萬刀地罵著雞冠頭,悔不該聽雞冠頭攛掇來攪合這事;這會子又在那裏瞎叫喚,更是有氣,一個帕斯卡爾就不容易對付,要是他趁機招呼別人幫手——尤其是奧莉薇婭——自己想要全身而退都難如登天,要是被人打得鼻青臉腫,以後怎麽堂而皇之坐在白骨會頭一把交椅上。


    “號外號外!帕斯卡學園天字第一號大慘案,小矮子剛被人揍完,紅鼻子有跑出來挨揍啦!”波莉手指在蘆葦紙上飛速滑動,歡笑道:“頭版頭條又有了,明天又可以大賣特賣!”


    格蘭特扭頭一看,果然見希曼像是被拔了毛的公雞一樣,骷髏縮回身子裏,使勁耷拉著腦袋走到一旁,正瞧著使勁咬住胳膊的雞冠頭,一個箭步衝上去用力踹著雞冠:“叫你多嘴,叫你多嘴——”


    “紅鼻子看什麽看,快出來挨揍啊!”波莉不耐煩道。


    格蘭特摸了摸鼻子,扭頭問道:“我鼻子真的很紅嗎?”他有個與眾不同的癖好,就是每天一早起來喝點小酒;更與眾不同的是,別人喝酒上頭後臉紅,他則隻紅鼻子,有次照鏡子發覺難看已極,自那之後就下定決心,再也不照鏡子,且在心理暗示其實沒那麽紅,隻不過喝多了酒眼花而已。白骨會的人自然不敢哪壺不開提哪壺,就算覺得好笑,當著格蘭特的麵也得咬舌頭忍住。


    黛博拉見沒人答話,微微抬起右臂:“比這個紅一點而已。”


    “啊——”格蘭特看著黛博拉身上石榴紅裙子,心裏大聲呐喊,他鼻子本來就大,要是比那個還紅,豈不是像電視上頂著個紅鼻子的小醜一樣!


    “賢兄莫要聽他們胡說,他們是想讓大哥分神,好讓大哥挨揍!”希曼說著挺了挺腰,邊上白骨會的人都使勁蹲下身子,免得又犯他忌諱。


    “不錯,賢弟高見!”格蘭特定定神,“紅鼻子也好,白鼻子也好,能打贏就是好鼻子……好功夫!”說著右手伸出托著幾枚金銖,用力一攥金銖就化作金粉灑在地上,一點不曾被風吹散,跟著右手一抬地上金粉無風自轉,越轉越快,點點金光連綿成片,化作一團比人還高的光華,伴著白骨會嘍囉“金骨霸王,威名遠揚;威風八麵,威震四方”的叫喊聲,金光攸地散開,場中就多了一隻骷髏怪物,正慢慢挺起身子、越長越高。


    帕斯卡爾見那骷髏怪物看去有些眼熟,兩條腿半屈著兀自比人還高,後麵拖著一條長長尾巴,脊骨卻隻有三四尺長短,大約比頸骨還短;邊上兩隻前爪三叉分開,頸骨上麵挑著一個碩大腦袋,看去像是連環畫上的太古恐龍;隻不過兩排森森利齒之外,上頜竟然還頂著一短一長兩隻角如同犀牛。骷髏怪一現身就將金粉吸到骨骼上,幾處關節金光耀眼,不知道是不是為此被稱作金骨霸王。一番打量下來,帕斯卡爾看的有些暈頭轉向:“果然有幾分門道!”


    奧莉薇婭一笑:“破船還有三斤釘呢!”


    “二大王拍不扁你們,還有大大王的六聖獸!六聖獸有六種變化,每一種變化都驚天地泣鬼神,你們快去洗幹淨脖子等著被拍扁吧,有本事一塊上——啊——”


    格蘭特聽雞冠頭又在哪裏大放厥詞,再也忍耐不住,身子攸地一閃衝到雞冠頭身前,一腳下去將雞冠頭整個腦袋踩進土裏,剛要轉身回去耳畔似乎依舊回響著雞冠頭尖叫聲,忍不住又憤然踩了幾腳,幾乎將雞冠頭整個上半身踩進土裏,連希曼都看不下去,上前拉著格蘭特胳膊:“大、大哥,夠了吧,再踩就死了!雞冠頭死不足惜,可別給我們白骨會添麻煩!”格蘭特這才吐口唾沫轉身回去,從袖子裏取出一個手柄模樣的東西。


    帕斯卡爾趁機打量著骷髏怪,從它外形推算會用什麽招式,又該如何應對。格蘭特見帕斯卡爾一臉凝重,稍稍有些得意,兩隻拇指按在手柄上猛地往前一推,怒喝一聲:“霸王四連斬!”骷髏怪張開大嘴刷得咬了轄區。帕斯卡爾剛才看的分明,心想就算頸骨頎長,連脊柱一塊算上也夠不到我才對,卻沒想到骷髏怪這一伸腦袋,非但頸骨脊骨盡數抽了出來,後麵尾骨都跟著續上,這一來撲到他身前綽綽有餘。帕斯卡爾叫一聲好,不閃不避雙手袖中紙條攸地卷出,盤住骷髏怪頸骨往下一拉,那骷髏頭腦袋就在格蘭特哎呦聲中撞到地上,依舊往前直衝,在青石板劃出一道火花。帕斯卡爾見骷髏怪長長頸骨,早猜到會有伸長脖子咬人這一招,等骷髏怪腦袋到了身前,左手一把抓住上頜上長角,右手紙刀揮出鋸向骷髏怪頸骨,鋸齒激轉下刀身都嗡嗡作響。


    格蘭特這霸王四連斬乃是龍嘴、牛角、鷹爪、象牙,連環出招每每讓對手防不勝防,除了撞上玉麒麟那次,還沒人能挨到第四招;這時被帕斯卡爾抓住犀牛角往下按去,龍嘴收勢不住呼啦啦吞下一大塊石板,半個龍頭都沒入土裏,眼見要被紙刀就要挨上頸骨,猛地一戳一按手柄,骷髏怪兩隻前爪攸地展開抓向帕斯卡爾:“大力鷹爪手!”


    帕斯卡爾拔起身子閃過兩隻鷹爪,跟著沉身下墜,右腳在龍頭上一踩,龍頭才剛要抬起又被踩得直摔下去,紙刀已然觸及頸骨。


    “收!”格蘭特拇指往後一抹,頸骨回縮骨節間隙縮小,竟一下子將紙刀夾住,跟著左手食指用力一按手柄前沿:“放!”話音未落骷髏怪龍頭兩邊鑽出兩根明晃晃的白刃,攸忽一閃刺向帕斯卡爾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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