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光帝喜歡看這麽可愛的九弟,卻不喜歡別人看他的目光,直接奔下去把沐慈攬在懷裏,看這隻傻笑的醉貓,哭笑不得道:“這才喝了多少?怎麽就喝醉了呢?”


    “我沒醉!”沐慈乖乖的,也不掙紮,十分認真想了想,語速比平常更緩慢,軟軟道,“15%的酒精……12毫升小杯子……我有六……恩,保守點……五杯的量……還能喝兩杯……”伸出兩個指頭。[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德光帝沐惗:“……”這孩子喝醉酒依然是技術帝,他隻好哄,“行,沒醉,三哥帶你去休息啊。”


    “不要,我要喝酒,我們喝一杯?”沐慈說完揪著沐惗不放。


    定王、清河王和含山王自持身份,可淮南王不用,拉著忠王一塊兒過來圍觀,一邊笑一邊道:“哥哥陪你喝好不好?”


    “六哥……七哥……”沐慈乖乖喊人,幹脆放開德光帝,抓著淮南王的袖子,“來,我們哥兩個喝一杯……剛好兩杯。”


    “誒,好好……”淮南王沐悠一貫是個沒心沒肺的,聽著一聲“七哥”就沒立場了,傻笑著去找酒。


    被德光帝低聲咆哮:“喝什麽喝,這都醉成什麽樣了?”


    忠王沐想忍著笑去拉淮南王。


    大臣看這三個兄弟難得輕鬆的互動,憋笑都快憋死了。


    沐祺沐裕喜歡沐慈,很關心他,想過去看看,卻被沐蘊歌拉住,搖了搖頭。小孩子還是不要去圍觀長輩失態的時候。


    牟漁:“……”真是看不慣這幾個犯二的兄弟,心道還是沐蘊歌懂事,趕緊拉水蓮心一起擋著眾人視線,才道,“阿弟這是真醉了,不如我抱他回家。”


    沐惗搖頭:“從大殿抱出去不好。”剛剛才發了威,這會兒才三杯果子酒就成醉貓了,一點威懾力也沒有,更何況……“他醉著呢,路上顛簸肯定難受,不如義兄帶九弟去兩儀殿歇歇,醒醒酒再回去。”


    “也好!”牟漁打橫抱起沐慈,沐惗在一旁護著。


    沐悠也跟著,必須跟著他,一邊搶袖子一邊咋呼:“他這什麽手勁,掰不開啊。”被忠王沐想拉著剛好擋一下眾人視線,和牟漁一起把沐慈送去了兩儀殿內的寢房。


    水蓮心也一並跟了上來,一會兒沐慈需要照顧的。


    牟漁把沐慈放在床上,脫鞋解衣扣。沐惗看招呼人去通知定王與清河王支應宴會,又喊人送熱水,煮醒酒湯。沐悠的袖子還被揪著,隻好坐在沐慈身邊,提醒沐惗道:“九弟不愛吃藥,煮甜湯好點。”


    沐惗想想也對,又吩咐人煮甜湯。


    “義兄,九弟喝了酒都會這樣?”忠王沐想小聲問牟漁,覺得沐慈不那麽清醒的時候,沒有了讓人倍感壓力的無形威勢,黑色的眼睛迷迷蒙蒙,傻乎乎挺軟挺可愛的。


    “六哥……我沒醉,還能喝兩杯……”沐慈又伸出兩根手指,還勾了勾。


    沐想笑出聲來,看沐慈可愛的樣子,也坐在床邊,大著膽子,用有些殘疾的手給沐慈將額前一縷發撥到耳後,溫柔道:“乖,咱們不喝了,喝大了明早起來難受。”


    沐慈慢半拍想了想,乖乖“哦……”了一聲,感覺沐想的手微涼,一把抓住貼在有些發燙的臉上,還蹭一蹭。


    沐想的掌心貼著滑嫩的小臉,心頭軟乎乎的。他右手有殘疾,總有些敏感,見沐慈一點不介意,是很高興的。而且這個小弟弟一貫能容人,對兄弟是真心挺好的。


    幾個皇家兄弟難得有溫馨親近的時候,牟漁麵色和緩,並沒有幹涉的意思,站在一旁解釋道:“九弟身子弱,平時沒讓他喝過酒,所以不太會喝。”


    沐悠看著沐慈黑乎乎的亮晶晶的眼,隻覺得似小鹿一樣純潔天真,沐悠眼珠兒轉轉,哄著玩:“九弟,看看我是誰?”


    “七哥!”沐慈笑說。(.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棉花糖


    “對,真乖。”沐悠頓了頓,又問,“我是誰啊?”。


    “七哥……”沐慈又乖乖叫了聲,真是軟萌可愛到極點。


    過不多久,沐悠再問:“我是誰啊?”明顯想讓沐慈多叫兩聲,占便宜。


    沐慈整個人暈乎乎的,一直飄在雲裏,身心放鬆,又不是丟了智商。他看了看沐悠,又看向沐想,眨眨眼,長睫毛撲閃撲閃,拉著忠王疑惑問:“六哥,七哥是不是傻了?我都叫他三遍了他還問?”


    所有人笑噴了,這娃喝醉了還能涮人呢。


    沐悠:“……”


    沐想笑完了,批評沐悠:“你應該這麽說……”然後看著沐慈,柔聲誘|哄,“乖,叫我哥哥……”


    “叫我哥哥……”沐慈學舌。


    “是叫我……哥哥……”沐想繼續勾搭。


    “叫我……哥哥……”


    “哥哥……”


    “哎!”沐慈應,然後自己先哈哈大笑起來。


    所有人先是一愣,然後反應過來都笑倒了……這醉貓還真會涮人啊。


    沐想哭笑不得,問牟漁:“義兄,九弟這是真醉了嗎?”


    牟漁最熟悉沐慈,道:“他平日絕不可能這麽幼稚。”然後補了句,“也不會這麽笑。”不然牟漁哪會讓這幾個二貨兄弟逗沐慈,早趕人了。


    的確,幾兄弟從沒見沐慈笑得如此開懷。二貨沐悠沒老實多久,又逗沐慈:“乖九弟,笑一個給哥哥看。”


    沐慈就真笑了,像個可愛的小天使,讓沐悠大力誇獎:“笑得真好看……”摸了他的臉好幾把,又道,“再哭一個給哥哥看看!”


    被德光帝咆哮:“你們別玩九弟了,小心他清醒後記得,回頭找你們算賬。”


    沐悠:“……”這個可能性很驚悚啊,他弱弱道,“三哥,能別嚇唬我嗎?”


    還是沐想看的清楚:“九弟不會計較這些小事的。”


    水蓮心從內侍手裏接了甜湯,先嚐了兩口,等溫度合適了才遞給牟漁。牟漁接過,也喝了兩口,這就不像試溫度了,更像試毒。


    沐悠和沐想覺得很正常,隻有德光帝覺得奇怪,因為沐慈在他這裏吃東西,一般都是拿起來直接吃,從來沒有讓牟漁試毒這個步驟的。德光帝看看醉酒的沐慈,暫時壓下這個疑惑,趕緊和沐想一起把沐慈扶起來,方便牟漁喂。


    沐慈乖乖喝了半碗,然後聽話漱口,讓牟漁擦嘴,衝牟漁又笑了。臉頰潮紅,美目迷離笑容又萌又呆。


    沐悠實在太喜歡這樣的沐慈了,他一直想要個這樣可愛的弟弟,可惜從未如願,好不容易逮到今天這樣千古難逢的機會,就趁德光帝走到門口問慶元殿內情況的時候,又故態複萌,去撩沐慈,問:“九弟,你喜不喜歡七哥啊?”


    沐慈毫不猶豫搖頭:“蠢!”


    沐悠:“……”他看沐想偷笑,本著臨死拖墊背精神,問,“那你喜歡六哥嗎?”


    沐慈搖頭:“悶!”


    沐想:“……”


    “還真老實。”沐悠哈哈大笑,被忠王輕踢,他趕緊躲,一邊繼續問沐慈,“那你最喜歡哪個哥哥啊……”


    “三哥。”沐慈回答。


    這個回答並不意外,德光帝沐惗聽見了,笑得傻不兮兮的,也就由著沐悠玩了。沐悠看三哥笑得得意,大著膽子繼續問:“為什麽喜歡三哥啊?”


    沐慈就笑了,看著沐惗眼睛都幽幽發光:“他幫我生兒子啊。”


    眾人:“……”


    沐悠的眼珠子在沐慈和沐惗之間打轉,試圖看清兩人之間的“奸|情”。忠王翻了個白眼,就算有情況,男人也生不出兒子來的啊,真是為七弟的智商捉急。


    沐惗趕緊過來忽了沐悠一巴掌,問沐慈:“我怎麽可能生得出兒子?九弟可別亂說啊。”


    沐慈眨眼,放開沐悠,直接抓住德光帝,揪著他不放,有些委屈道:“嫂子懷寶寶了,你說要過繼一個給我的,我們說好了的!”


    沐悠和沐想:“……”這是聽到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德光帝秒懂,決定行使長兄的義務,笑著勸道:“乖啊,九弟,兒子呢,你得大婚後自己生。”


    沐慈偏頭,蹙眉疑惑,拍拍肚子道:“我生不出來的……”然後在在場幾個大男人的腹部都搜了一圈,道,“男人都生不出來。”又看牟漁,道,“梅星……”


    牟漁剛搓好了熱毛巾,怕他說出“梅星海也生不出來”這種話,眼疾手快把毛巾呼在沐慈臉上,給他擦臉,道:“是,我們都生不出來。好了,你累不累?睡一覺嗎?”


    沐惗早從自己的渠道,知道瓊林宴那天,自己走後,沐慈拉著梅容,當眾宣布梅容不是男寵,是並肩同行的愛人,是榮辱與共的伴侶,所以隻聽沐慈嘴裏蹦出個“梅星”就知道是梅容。


    還真當那混血胡子是一回事啊?德光帝有些不高興。


    沐慈被熱毛巾熏熏,就迷糊了,很快睡著。牟漁總算鬆口氣,輕描淡寫瞥了差點惹禍的淮南王一眼,看的那沒心沒肺的二貨抖了抖,才對德光帝道:“君家多擔待,微臣還是帶阿弟回家吧,讓府裏樂良醫開兩劑湯藥,免得阿弟明早醒來頭疼。”


    沐惗臉色微沉,卻不好對醉酒又睡著的弟弟說什麽。隻能點頭,吩咐牟漁:“義兄,你一個人照顧九弟太勞累了,讓水長吏分擔點。”吩咐水蓮心,“你抱著九弟出去。”


    沐惗並不知道水蓮心與沐慈私下的糾葛,想著這個水蓮心文武雙全,長相極漂亮,又愛慕九弟,的確是好人選,反正比一個胡子更好吧。反正九弟正喜歡美男子,換個也不費什麽事,至少水蓮心的黑長發黑眼睛看著順眼多了。


    德光帝越想越對,就吩咐水蓮心:“好好把九弟送回楚王府,安頓好。阿兄一個人隻怕照應不來,你晚上也多上點心,好好守著。”


    知己啊,水蓮心爽快應:“是!微臣會好好守著殿下的。”看向牟漁,然後伸手去抱沐慈。


    牟漁雙眼微眯,與水蓮心對視,若目光能實質化,隻怕兩人的視線已經綻出了劈裏啪啦的火花。


    “九弟不愛喝藥,你好好喂他喝一點,別讓他明早起來頭痛。”沐惗不放心叮囑,對水蓮心使眼色——要抓緊機會哦。


    “是!”水蓮心應,幹脆不理會牟漁,將沐慈打橫抱起,抱在了自己懷裏。


    這感覺……人生都圓滿了。水蓮心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與沐慈如此近距離接觸過了,他滿足得喟歎出聲。


    隻是懷裏的分量,比以前還輕了一些,水蓮心愛憐不已,抱著沐慈離開了兩儀殿。


    牟漁也沒有和他爭,不合適。


    水蓮心將人抱到了宮外,守在外間不能進入會場的石秩很快走過來,看沐慈又是“橫”著出來,而且是水蓮心抱出來,擰著眉,一臉“你又失職了?”的表情問牟漁:“主子這又怎麽了?”


    牟漁無奈答:“三杯果子酒,喝醉了。”


    石秩:“……”這是蝦米狀況?不高興道,“主子身體不好,你就不知道勸著點?”


    牟漁摸摸鼻子。


    沐慈一直很自律,幾乎不碰酒,也隻有牟漁見過他“一杯倒”的酒量,可上回和德光帝喝的是十幾年陳釀的桂花酒,這回是果子酒,他真以為沒什麽的。誰知道這娃真是個一碰酒就把自己賣掉的主兒。


    石秩也是無奈,伸手要抱回沐慈,卻被水蓮心閃開……石秩剛要發作,水蓮心道:“陛下不放心,命我抱殿下回家,好好守著他的。”


    石秩怒視牟漁,牟漁攤手表示無奈。


    石秩:“……”


    陛下,您這是把自己的小九弟連皮帶骨半點不剩給論斤賣了啊?……還別說,德光帝正是這個意思,故意給水蓮心製造機會。


    石秩也不好和水蓮心在宮門口拉拉扯扯搶人,萬一摔了沐慈就不好了,水蓮心幸福摟著沐慈坐上馬車。


    牟漁冷聲提醒:“水長吏,不管你心裏有什麽想頭,行事之前想一想他清醒後,你能不能承擔後果?”


    水蓮心定住了,他知道,他承擔不了。


    在沐慈醉酒的時候,真的做了什麽,也是在他“不願意”的時候趁人之危。他承擔不了沐慈清醒之後的後果,他甚至想象不出,再這麽……他會有什麽後果?


    難道,那樣花之燦爛的美麗笑容,卻是曇花一現。他永遠也見不到沐慈看著他,為他綻放的,那種叫人怦然心動,深深沉淪的愉悅笑容了嗎?


    水蓮心低頭看懷裏的人。


    沐慈不知何時已經醒了過來,眼睛睜著。水蓮心下了一跳,身體僵硬了一瞬,才發現沐慈小臉嫣紅,唇色瑩潤,小動物一樣黑魆魆的眼其實並沒有焦距,如蒙著一層水霧,閃動無辜懵懂的光澤。


    不複冰冷,也不再拒人於千裏之外。哪裏還有一句話就叫兩國開戰,血流成河的氣勢?


    水蓮心放鬆下來,摟著懷裏的香香軟軟,柔順可愛的人,盯著那因醉酒高溫而緋紅水潤的唇,忍不住想親沐慈。他還殘存理智,知道外頭有兩個人守著,又知道沐慈本身應該是“不願意”的,到底忍住了。


    他一顆心又愛又恨,軟得一塌糊塗,巴不得一條路永遠不要有盡頭。重新懷抱沐慈,像一個夢境,美好……卻易碎。


    水蓮心多麽不甘!他緊緊抓著沐慈的手,輕聲問:“雁奴……雁奴……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他心存試探,不知道沐慈是不是已經發覺了某些……某些事。


    沐慈眨眨眼,長睫毛如蝶翼顫動,卻沒有給出回應。


    “你好好看清,我是誰?想起來了嗎?”水蓮心忍不住,抓著沐慈的手放在唇邊親吻。


    沐慈還是沒吭聲,轉動手腕,軟綿綿的力道,試圖掙脫……被水蓮心抓著不放,不舒服的“嗯……”了一聲,眉頭皺起。


    “我是……我……我是哥哥。”


    沐慈還在試圖把手腕弄出來。


    “我是哥哥……叫一聲……叫我一聲我就放開你,好嗎?”水蓮心哄著,心裏難過蔓延……他是看過沐慈,在兩儀殿被沐家幾個兄長逗弄,無比乖巧,可是輪到自己……即使是喝醉了,依然對他有著無法被攻克的心理防線。


    “對不起……我是真的愛你的,我……錯了,原諒我,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水蓮心道。


    沐慈另一隻手掰著車窗,張口要喊外頭的人……


    水蓮心趕緊捂住他的嘴,抱緊他,在他耳邊低聲懇求:“別這樣,今晚讓我……陪著你,好不好?我不做什麽,隻是陪著你。就一晚,然後我就……”


    沐慈扭動掙紮……


    水蓮心禁錮沐慈,輕吻沐慈的耳垂,看他因為醉酒,掙紮而臉色緋紅,雙唇微啟,喘息不定……水蓮心忍不住低頭壓住了沐慈香軟的唇,嚐到了一口幽冷甜香混合酒香的美妙滋味……


    沐慈整個人暈乎乎的,模糊嗚咽一聲:“唔……”


    車簾忽然被挑開了,午後的光線傾斜照射進來,將一切魍魎顯露無疑。


    水蓮心豁然抬頭,目銳如芒!


    然後……


    梅容一張大大的笑臉擠進車窗,擋住了光線,語帶調侃:“嘖嘖,水大探花,我還當你有多大魅力能和我爭呢?原來……是乘人之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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