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王摸了摸鼻子。


    “這個套子,可是皇兄下的,不是嗎?”


    皇帝也微微一笑。


    “現在的年輕人,熱血沸騰是必由之路,可是,初出茅廬就鋒芒畢露,卻會處處被壓製。朕也是惜才之人。”


    頓了頓,皇帝話鋒一轉償。


    “依你看,然兒和玲瓏這一對……怎麽樣?”


    戰王點了點頭攖。


    “一個冰冷,生人勿近;一個火熱,步步緊逼,這一對……再好不過了。”


    兄弟倆相視而笑。


    良久,才聽見戰王的笑語聲。


    “聖上原來是如此喜歡捉弄人的聖上嗎?明明早就說好了,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由聖上展現威嚴,而臣弟重點表現不羈,可是,細細分析開來,聖上才是最不羈的一個人。如此看來,這出戲,讓臣弟如何能夠平心靜氣地唱下去啊?”


    皇帝暗笑無語。


    “聖上需要臣弟做什麽,請明示。”


    皇帝深吸一口氣,剛要布局謀篇,卻聽見門外的禁衛稟告。


    “聖上,有人劫獄。”


    ……


    大牢裏。


    雲逸朗打暈了牢頭,挨個牢房尋找著水玲瓏。


    還記得水玲瓏歸寧那日,他突然被皇帝留了下來,說是要校對一本非常重要的經書。


    當時他就覺得很奇怪。


    作為一名武將,說讓他分析地形圖,可謂在情在理。


    動手的人,非要讓他改成動筆。


    這不是相當於毛豆的苗苗,非讓它結出絲瓜來一般嗎?


    “聖上,臣……無能,實在提筆就腿軟。”


    雲逸朗以為拒絕,皇帝就會算了,畢竟滿朝文武裏,文官居多。


    而且,清心殿裏不是人才眾多嗎?


    沒有想到的是,皇帝輕輕笑起來。


    “朕自然知道你是武將,可是,這一本經書,也是由一位身懷絕技的武僧,耗費畢生精力撰寫而成,文官——恐怕不能切實地領會其中的精髓,故而,朕懇請雲狀元犧牲一點點個人時間,幫幫朕的忙。”


    高高在上的皇帝,將話說到這個份上了,雲逸朗就算有天大的急事,也不得不讓道了。


    抓耳撓腮地折騰了一宿。


    說真心話——他還真的沒有看出什麽特別的條條框框來。


    翌日,雲逸朗滿懷愧疚地將抄謄的經書捧還給皇帝,訥訥不能言語。


    不料,皇帝也隻是勾了勾嘴角,並沒有過多責怪。


    雲逸朗在內心舒了一口氣。


    沒有想到的是,他才回家不久,又接到聖旨。


    傳令他和其他官員一道,即刻前往皇陵,不得有誤。


    除了水玲瓏,世人都不知道他會馴鳥,甚至,連香榭灣的師傅都被蒙在鼓裏。


    他不僅能夠學著鳥兒的鳴叫,更能夠知曉鳥的語言。


    馬車緩緩朝著皇陵前進。


    雲逸朗揭開布簾,望著天空朝霞,“啾啾”一聲。


    一隻滿身鵝黃色羽毛的小鳥迎空飛來,站在轎子的橫梁上嘰嘰喳喳。


    雲逸朗又學著一陣“啾啾啾啾”,小黃鳥立即飛走了。


    同行的官員看著覺得有趣:“雲狀元也會鳥語嗎?”


    “哪裏,隻不過,此去皇陵,路途遙遠,總得找點事情打發時間啊。”


    官員笑了起來。


    “皇陵方圓幾百裏,平日裏靜悄悄的,這一次,我們要在皇陵待上一段日子,正愁著日子難過。雲狀元倒好了,還可以逗逗鳥。”


    另外一個官員也笑起來。


    “甚好,皇陵裏除了聖祖的陵墓多,樹木多,再就是鳥兒多了。這個時節去,毫不誇張地說,可以看到成千上萬種鳥聚會。”


    雲逸朗也跟著笑:“順便,就編輯一本關於鳥兒的小冊子,等回到京都之後,加印五千冊,賣個好價錢。”


    眾人一齊笑起來,似乎美好的願景就在眼前。


    到達皇陵之後,已經有住持先到一步。


    原本翠玉蔥蔥的皇陵,四處插滿了黃色的經幡,一股青煙嫋嫋升起。


    雲逸朗擰起眉頭,他最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氣息了。


    將皇陵整得和廟宇一般,打擾列祖列宗的清幽和休憩,真的有必要嗎?


    也沒有很重要的事情,不過是皇家寺廟的第一住持在台上誦經超度,眾官員在台下打坐冥思。


    這難道也是武官必須做的事情嗎?


    這不得不引起他的懷疑了。


    太陽當空照,盤腿坐在地上聽取這些靡靡之音,簡直比聽師傅絮絮叨叨還要可怕。


    雲逸朗想了半天,想不出一個所以然來。


    住持閉起眼眸,一邊敲著木魚,一邊念念有詞。


    安靜的台下,突然響起了一個極其不和諧的聲音來。


    眾官員詫異地循聲望去,卻見雲狀元雙目緊閉,鼾聲大作。


    身邊的同僚扯了扯雲逸朗的袖子:“雲狀元,醒醒!”


    “哦?經書念完了?”


    雲逸朗迷迷糊糊地問一句,想要站起身來。


    由於盤著腿,坐著的時間太長了,雙腿麻痹,酸得厲害。


    “見笑了!雙腿麻得直跳,居然站不起來,真是丟人。”


    見眾人捂嘴偷笑,雲逸朗也跟著傻乎乎地咧嘴笑。


    當他徹底清醒過來,才發現台上的住持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眼睛,憤憤然地望著他。


    “看來,這位施主比本住持參悟得更徹底,不如,有請這位施主上台上為大家講解一番?”


    雲逸朗羞愧地抓了抓後腦勺。


    同仁推推他:“去去去,發揮你的聰明才智,將住持的一番言論徹底打敗。”


    不能拂了眾人的好意。


    雲逸朗想了想,還是大步地朝著台子上麵走去。


    “住持超度,此乃善哉。隻不過,弟子駑鈍,一個字都沒有聽清楚,唯恐,皇陵裏的皇室宗親們也……”


    雲逸朗停頓一下。


    他扭過頭,看了看住持的臉色。


    紅潤、平靜,絲毫沒有被他戳著的尷尬感。


    甚至,住持還點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既然是眾望所歸,那就卻之不恭了。


    雲逸朗頓時自信滿滿,不由得提高了音量。


    “皇室宗親們,或由於年老體弱,或由於病症侵襲,都有點耳背,我們年輕力壯的人尚且都聽不清楚,何況是他們呢?”


    “施主,你——再——說——一遍。”


    住持一個字一個字說的,噴出來的氣息,幾次將花白的胡子吹起來。


    “弟子說話那麽大聲,住持還要弟子再說一遍,可見,將話語說清楚的重要性。弟子認為,住持應當引以為戒,字正腔圓地將經文說清楚一些。”


    好像突然想到什麽似的,雲逸朗後退一步。


    他挨近住持,輕聲問道:“弟子突然想起經文都是梵文寫成的,住持該不是…………不認識梵文吧?”


    住持氣得渾身發抖。


    忍無可忍,住持朝著傻傻立在一旁的大弟子吼道:“趕緊將老衲的祥雲手杖拿來!”


    聲音洪亮,氣勢如虹。


    雲逸朗仍舊站在原地,輕輕地問道:“住持是……因為弟子釋疑解惑,特賞賜祥雲手杖……作為獎賞嗎?”


    台下眾人忍笑忍得直抽搐。


    迫不得已,隻得用劇烈的咳嗽聲來掩蓋。


    真是有雲狀元在,這麽莊嚴的儀式都顯得生動許多啊。


    老住持一把抽過大弟子手中的祥雲手杖,朝著雲逸朗的後背就打了過來。


    雲逸朗眼疾手快地避開這致命的一杖。


    “住持這是要測試弟子的武功嗎?弟子是真的真才實學,這個武狀元的頭銜一點都不摻假的啊。”


    又是狠狠地一杖。


    “住持,弟子到底是該還手還是僅僅隻能避讓,您給一個準話啊。”


    雲逸朗身手伶俐地輾轉騰挪。


    老住持劇烈地喘著粗氣。


    今年的武狀元到底是怎麽選出來的?


    怎麽可以將這個既傻又二的人招進來,將老衲幾十年的修為毀於一旦呢?


    莊嚴肅靜的場麵已經亂成一團,台下官員都站起身來,踮起腳尖觀看。


    有甚者,還暗暗地賭起誰能取勝。


    唯獨台上的僧人是真的擔心,隻聽見大弟子驚慌失色地喊著:“住持,出家人不可以這樣啊,戒殺生,止殺之善啊……”


    ---題外話---(宅十三妹)工作太忙,也是抓緊一切時間更新,希望大家多支持,可以在評論區多討論劇情。


    下周二會有大推,自然會猛更新,大家的支持是我更新的動力,一起加油。


    感謝各位親送的荷包,晚點會一一去看望大家的,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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