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然還沒有走出小酒館,宋金玉就帶著人過來了。


    宋家也不是一般人家,憑著宋貴妃的裙帶關係,提拔了不少朝廷重用的人才。


    一群打手跟在宋金玉的身後,準備一聲令下之後,拖著夏侯然去進行“思想教育”。


    宋金玉百思不得其解,真的不知道什麽時候得罪夏侯然的。


    要說曬場的事情,還是水玲瓏占據了上風,受懲罰的人是他呢!


    雖然水玲瓏被關押了幾天,但是,他現在被皇帝發配北疆,下場更加淒慘呢償!


    看著夏侯然春風得意的臉,宋金玉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隻恨不得將夏侯然千刀萬剮,丟入舉水河中去喂魚。


    夏侯然看著宋金玉一臉扭曲的怒意,反問道:“怎麽,你在生本王的氣?”


    這不是廢話嗎!


    平白無故就丟了一隻手掌,而且,還是用習慣了的右手手掌,怎麽可以說得好像是斷了一根頭發一樣雲淡風輕?


    感情沒有疼在夏侯然的身上,所以才那麽無動於衷?


    “為什麽讓小爺畫押?”


    “嘖嘖,出來混,這點講究都沒有?”


    夏侯然一邊咂嘴,一邊搖頭。


    “你……你……”


    宋金玉抬起綁著紗布的斷手,死死地指著夏侯然,半天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來。


    疾風看著宋金玉包紮得好像一隻腫了的玉米一般,忍不住笑了一聲。


    “有什麽好笑的?”


    宋金玉惱羞成怒,臉頰氣得鼓鼓的。


    夏侯然回頭,瞥了疾風一眼。


    “看就看著,怎麽那麽沉不住氣?就算再怎麽可笑,也不能失了禮儀。”


    氣氛剛剛緩和一些,夏侯然頓了頓,又說道:“實在忍不住,就先去那邊的小巷子裏狂笑出聲,笑完了再過來。”


    沒有想到夏侯然這麽幽默。


    疾風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抓著後腦勺說:“王爺,這樣……不太好吧?”


    “哪裏不好?有什麽不好?覺遠寺廟裏有一副對聯就這麽寫著:張嘴就笑,笑天下可笑之人。”


    宋金玉氣得臉都變形了,一抬手,示意打手上來挑戰。


    “本王還要去溫香閣聽小曲兒,疾風,爛攤子留給你收拾了。”


    夏侯然眼睛都沒眨巴一下,轉過身,往另外一條小道走了。


    “別讓他逃走了,給小爺抓住他,賞賜黃金百兩。”


    逃走?


    宋金玉不光是手壞了,連眼睛都是壞的嗎?


    自己分明是緩緩踱著步子離去,哪裏是逃走?


    “本王最見不得被人冤枉了。”


    夏侯然索性轉過身來,一掃袖子,就將打手逼倒在地。


    “王爺,不值得您出手,讓屬下來就好了。”


    疾風加快速度,三下五除二,將全部打手打暈在地。


    宋金玉一看形勢不對,撒腿就跑。


    還沒有跑出兩步,又踉蹌地摔倒在地,摔了一個狗啃泥。


    瑟瑟索索地爬起來,又連滾帶爬地往遠處跑,也不知道傷口撞得疼不疼。


    反正,疾風看著都覺得疼得一個哆嗦。


    意氣風發地回到逍遙王府。


    夏侯然越過正準備為他更衣的綠喬,徑直往東邊的廂房走去。


    綠喬舉著雙手,生生地定在了原地。


    這是……什麽個情況?


    夏侯然並沒有想過綠喬的心思,他一心隻想早點去廂房和水玲瓏說一說。


    看見他進來,原本就坐立不安的水玲瓏高興地跳將起來,伶俐地蹦到他的麵前。


    夏侯然一怔。


    動如脫兔,這個詞語還真是美好無比。


    璀璨如星辰的眸子,盈盈的都是欣喜和期待,不那麽精致的臉龐,此刻也顯得熠熠生輝起來。


    唾液在嗓子眼裏滑過。


    夏侯然回過神來,垂下眸子,盯著被一雙手扯住的衣袖。


    內心,不是沒有任何漣漪的。


    “你終於回來了啊?知不知道,我等了你多久?你看看,這棵樹北麵的樹葉都被我數完了,你都沒有回來。”


    水玲瓏一手扯著夏侯然的衣袖,一手指著不遠處的一棵桃樹。


    “我還說了,如果你再不回來,我再數一數樹上到底結了多少小桃子。數完桃子,你再不回來,我就不能等了,直接殺出去看看……”


    夏侯然心思一動,淡淡地問:“我逍遙王府,就那麽由著你,一有事情就殺出去?”


    水玲瓏被這麽冷淡的語言嚇了一跳。


    隨即,她也意識到自己的口誤,怎麽可以殺出去?


    這不是顯得她一直沒有將王府當作自己的歸宿,而是當成了敵營嗎?


    於是,水玲瓏笑起來賠小心。


    “這不是敞口說話習慣了,一時……沒有能夠改正過來嗎?我改,立即,馬上就改正,再也不那麽粗魯了。好王爺,告訴我怎麽處理的?”


    女聲,竟然帶著那麽一絲絲嬌柔,以及撒嬌的意味。


    夏侯然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他簡明扼要地將事情的經過說了出來,垂下眼眸看水玲瓏的反應。


    “宋金玉幾次三番不私心,你這一次傷他這麽重,如果……”


    夏侯然搖搖頭:“不,沒有如果,我不是讓他簽了字據嗎?”


    “有用嗎?”


    “混賭場的,哪一個在下重注的時候沒有簽過賣身契?道理一樣,他必須懂得這個道理,出來混,遲早都是要還的。如果不是他欺人太甚,再離去之前還那麽害人,我們本可以放他一條活路。”


    “一旦去了北疆,他那樣的紈絝,哪裏還有什麽活路啊?”


    夏侯然點點頭:“不錯,既然遲早都是要去黃泉的,不如,我們送他小半程。”


    “看不出來,文質彬彬的王爺,做起事情來,還真是夠冷血無情的啊。”


    “過譽了,不敢當。”


    水玲瓏心情好多了,感覺身上的傷都好了一大半。


    她笑著說:“當得起,過度的謙虛,就是絕對的驕傲!”


    夏侯然的眸子頓時一亮,好像啟明時候的山頂,點燃了一盞明燈一般。


    他伸出手,握住水玲瓏的手,緊緊地包進自己的掌心裏。


    “你又要做什麽?”


    水玲瓏一驚,急切地想要避開,掙紮著要抽出自己的手。


    “剛剛還要我不要謙虛,現在,我不謙虛了,又一點機會都不給我。”


    水玲瓏抬起眸子,迷惑地望著他。


    “什麽機會啊?”


    “做了這麽辛苦的一件事情,黑鍋我背著了,難道,都沒有一絲絲甜頭嗎?”


    說完,夏侯然作勢就要奉獻出自己的嘴唇。


    水玲瓏大驚,急忙甩頭。


    發絲隨著她頭部的擺動,全部甩在夏侯然的嘴唇上,一股麻麻酥酥的電流掃了過去,讓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氣中甜香的氣息。


    “哎呀,煩死你了,走開,側王妃還等著你呢。”


    水玲瓏的臉部發燒得厲害,不用照鏡子,她都知道自己徹底紅了臉。


    夏侯然總是沒有個正形,也不知道那一句話是正正經經的。


    “怎麽,用人的時候就百般示好,過完河就要拆橋了嗎?你看看,我的這顆心,算是要廢了,跳得這麽荒涼。”


    夏侯然說著,死死拽住水玲瓏想要掙脫的手,按在他自己的心口上。


    隻是那麽按著,真的可以感覺到胸腔裏的那顆心髒,確實跳得無比激烈。


    想起夏侯然離去的時候說:“和離的事情,以後不許提,連想都不許想,協議沒有到期,我是不下堂的。”


    他定然是要做什麽大事,暫時還得有一個完整的王府吧?


    “好吧,我答應你,好好地扮演好自己的角色,暫時不讓你下堂了。”


    扮演角色?


    他已經投入感情進去了,而她,還隻是扮演角色?


    看來,他還有好長一段路要走啊。


    夏侯然按住水玲瓏的手,又上前一步,將溫熱的鼻息全部撲灑在她紅潤的臉頰上去。


    “既然不下堂,說話可得算數。”


    水玲瓏使勁地點了點頭。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自然是算數的啊。”


    夏侯然微微偏著腦袋,借著晴朗舒爽的春光,望著眼前紅豔豔的兩片桃花香唇,忍不住喉結一動。


    ---題外話---(宅十三妹)抱歉,幾天沒有信號,在大山裏,好不容易回來,娃又病了,確實沒有時間更新太多,過幾天會好起來的,請大家繼續支持我。也很感謝這幾天給我送荷包和月票花朵的朋友,都在心裏呢,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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