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牢的門柱被人敲得“乒乓”作響。


    水玲瓏兀自沉浸在自己的美夢之中,好半天才迷迷糊糊地轉醒過來。


    “你還真是心大,在這樣的時刻,在這麽個破地方,還能夠睡得這麽沉。”


    看見陰沉著一張臉的太後,水玲瓏也沒有什麽好臉色,隻是幽幽地說:“東西帶來了嗎?”


    太後一仰頭,寧公公捧出一個精致的匣子償。


    水玲瓏看都不看,隻是用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匣子,冷冷地對太後說:“都這個時候了,還玩這樣的手段,太後覺得很有意思嗎?”


    “不是你要這條蠱蟲嗎?攖”


    “太後確定這就是半弦蠱的那條蠱蟲?”


    望著水玲瓏冷凝的眉眼,太後竟然有一絲錯愕。


    這個丫頭的眼神何時起這麽淩厲了?


    太後微微轉過身,對著寧公公微不可察地點點頭。


    寧公公會意,將匣子放在一盤的桌子上,又從袖子裏掏出一隻繡著繁複花紋的小錦盒。


    這個盒子倒是和水玲瓏每次看見的一模一樣。


    水玲瓏接過錦盒,半信半疑地望著太後。


    好一會兒,她才打開錦盒,看了一眼盒子裏乳白色的蠱蟲。


    太後緊緊上提的嘴角終於可以緩緩放下了,可惜,還沒有回複原位,就聽見“啪嗒”一聲。


    水玲瓏大手一動,將錦盒猛然闔上了。


    “被蠱蟲吸過兩次血了,它的身上有幾條花紋,有幾條腿,我可是清清楚楚。太後如此魚目混珠,真以為,我愚蠢得分不出這樣的蠱蟲嗎?”


    太後不說話,怔怔地瞪著水玲瓏帶著一絲憤怒的臉。


    幸好這個丫頭不久就要被砍頭了,不然的話,留下來真的是一個不小的禍患。


    但是,太後仍舊保持鎮定,冷冷地回道:“誰說不是的?你就這麽不相信哀家嗎?”


    “那也要太後值得我去相信,給我一個相信的理由啊,我也不怕實話和太後說了,上次蠱毒發作的時候,我特意帶著銀針,在蠱蟲的腹部做了一個不起眼的記號,而這隻蠱蟲,分明就是新近培養出來的蠱蟲,太後,您說我的話對不對呢?”


    太後又怔怔地看了水玲瓏一會兒,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既然已經被察覺出來了,再僵持下去也沒有什麽意義了。


    緩緩地,太後從自己的衣袖裏掏出一個錦盒,遞了過來。


    水玲瓏的心理戰術非常精湛,這一次,她看都沒有看,抬手捉起蠱蟲,重重地捏了下去。


    太後正準備說方法,嘴巴才張開,就震驚地看見蠱蟲已經被捏成了一灘水。


    好半天,太後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水玲瓏,你瘋了嗎?就不能等哀家將話說完嘛?哀家還被你咬傷了呢,你就這麽處理了蠱蟲,你倒是解脫了,可是,讓哀家以後怎麽辦?”


    這麽說來,這就是半弦蠱的蠱蟲沒錯了。


    水玲瓏將錦盒丟在地上,又甩了甩手,在大牢的木門上擦了擦。


    “太後請回吧,既然擔心,還不如早點回去培養新的蠱蟲。”


    太後有點歇斯底裏了。


    “你這個劍人,哀家……哀家真是恨不得將你劈成兩半!”


    寧公公見太後已經失態了,急忙上前拽住太後的手臂,低低地說道:“太後,使不得,注意身份和儀態。”


    太後重重地一甩衣袖,撂下了狠話。


    “你就等著生不如死的折磨吧。”


    大牢裏再次安靜了下來。


    水玲瓏大聲喊著:“有沒有人在啊?”


    衙役沒有來,隔壁的牢房也沒有聲響,隻有輕輕的回音在寬大的空間裏回響。


    水玲瓏將臉卡在木樁的門縫裏,這是才發現,偌大一個房間裏,隻有她這一個犯人。


    也對,簡直是社稷的罪人,自然是重刑犯。


    也沒有機會出去尋找蕉杏丸了,幸運的是,自己的身體裏,已經沒有任何蠱毒和病毒了。


    如果大哥能夠找到醫仙,並在她大刑那天,能夠帶著叮當來京都,趁著她的身子還沒有涼透,應該是可以將她的好的器官,轉接給叮當吧?


    就讓叮當帶著她的器官開始新生吧。


    但是,必須找著一個合適的機會,將自己的話帶出去啊。


    ……


    水玲瓏不知道的是,雖然她是蒙著臉回到京都的,但是,關於她謀害戰王的告示,已經貼滿了大街小巷。


    南音采好了草藥,從後山下來的時候,就看見一大群百姓往告示欄跑去。


    好幾個百姓一邊走,一邊議論著。


    聲音過於激昂,引起了南音的注意,不由得抬起頭細心地聽了一會兒。


    “聽說水將軍謀殺戰王,不日將被砍頭呢。”


    “水將軍不是一個好將軍嗎,怎麽能夠做出這麽凶殘的事情來?”


    “誰知道呢,也許,一山不容二虎。”


    “走,我們快去看看,聽說這一次戰王被傷得很重呢。”


    南音的內心一驚。


    怎麽可能是玲瓏做的呢?


    要知道,從玲瓏開始習武不久,就聽過很多關於戰王的事跡,可以說,在玲瓏的心目中,戰王是戰神,無堅不摧的。


    而且,玲瓏從來都不是一個心狠手辣的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去這麽做的。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玲瓏是不是被逼迫的啊?


    內心裏亂糟糟的,一雙腿怎麽都不聽使喚,隻得任由百姓推著,踉踉蹌蹌地往告示欄走去。


    果不其然,在告示欄最醒目的位置,就張貼著一張白榜。


    南音逐字逐句地看完,反複地在心裏說:不可能,一定有什麽誤會。


    也不知道是怎麽走回將軍府的。


    南音放下藥簍,飛鴿傳書給了香榭灣,希望大師兄可以收到。


    她不知道的是,大師兄雲逸朗此刻正和大公主在山中祈福,對於京都發生的一切,一無所知。


    不過,事情很順利,信件第一時間被送到了水阡陌的手裏。


    水阡陌握著字條,一個拳頭砸在了木桌上。


    這個傻丫頭,讓她好好照顧叮當的,非要逞能出去,這下全辦砸了。


    眼下,雲逸朗也不知道去哪裏了,看來,隻有他親自出馬走一趟了。


    想了想,水阡陌還是決定去拜見一下水玲瓏的師傅,說一說原由。


    沒有想到,師傅還在閉關,沒有出來。


    三師弟有點為難:“水大哥,師傅閉關期間,不得打擾,所以,我們也不能通傳的。”


    水阡陌點點頭。


    “這個我理解,就不拜別師傅了,你們都好好習武,叮當就委托你們多加照顧了。”


    “水大哥,我們都不相信師姐會那麽做的,她太善良了,連看見毛毛蟲都要尖叫,怎麽可能去謀害人呢?”


    “嗯,一定有什麽誤會,不親自去一趟,我也不放心啊。”


    水阡陌背著行囊就下山了。


    再次往京都走去,他的內心反而有一股說不清的感觸在裏麵發酵。


    快馬加鞭地趕到京都,水阡陌擠進擁擠的人群,看了一眼告示,氣得渾身發抖。


    他扭轉馬頭,徑直往將軍府去了。


    翻身下馬,氣呼呼地踹開將軍府的大門,人未進去,大嗓門已經傳了進去。


    “南音,你出來告訴我,大妹什麽時候變成逍遙王妃了?”


    正在翻曬藥材的南音聞聲一怔,拿在手裏的藥材也掉在了簸箕裏。


    差點將這茬給忘記了。


    本來玲瓏就說大婚的事情瞞著大哥的,現在全部曝光了,該如何自圓其說啊?


    雖然害怕得有點瑟瑟不安,南音仍舊笑著轉過身來,迎上滿臉質問的水阡陌。


    “大哥,好久不見,越發帥氣逼人了。”


    水阡陌瞪了她一眼。


    “和大妹在一起時間久了,連說話都變得圓滑起來,少給我灌*湯,說,大妹到底怎麽回事?沒有經過我的允許,怎麽就突然嫁人了?”


    南音避而不答。


    “天氣這麽熱,大哥一路肯定飛馳而來,真的是辛苦了,趕緊回前廳去喝一杯菊花茶,再去沐浴更衣,我讓胖嬸準備大哥喜歡的吃食……”


    水阡陌漲紅了臉:“我的肚子都要氣炸了,哪裏還吃得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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