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遇到故人時,顧熙月也想過那些和她一同從東擎到西梁的姑娘們,現在都怎麽樣了?


    但是真見到時,她並沒有怎麽激動,畢竟之前與楊明麗就毫無交集,之後雖然共患難過,但也沒生出生死之交。(.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棉花糖f/h/xiao/shuo/c/o/m】


    赤贏猜出了楊明麗的身份:“她是與你一起嫁過來的另一位媵侍?”


    顧熙月點頭:“她原是楊家庶女,後被記在她嫡母名下,以嫡女之名,奉旨遠嫁。”


    赤贏對楊明麗並不感興趣,隻是隨口一問,然後就開始跟顧熙月聊起明天的打算。他問顧熙月:“想去看雪山嗎?”


    “雪山?”顧熙月眼睛亮了,她想起赤贏第一次帶她來鎮子時,就是想要帶她去雪山的,但當時因情況有變,最後就不了了之了。


    赤贏見她喜歡,便著手準備東西,準備第二天去雪山。


    第二天,晴空萬裏,當然,西梁國少雨,峽穀這邊雨更少,大部分的日子裏都是晴空萬裏。不過,再好的天氣,也不如顧熙月此刻雀躍的心情。傲景知道他四哥要帶著顧熙月去看雪山,雖然臉上全是也想跟著去的欲.望,但終究是壓了下去,酸溜溜的說:“我是不稀罕跟你們去,等下次我帶嵐卓一起去。”


    於是顧熙月笑著誇獎了他:“小家夥真是懂事啊!”


    傲景梗著脖子道:“那是當然,跟你們去多鬧心啊,跟我家嵐卓去,多舒心呀!”


    顧熙月:“……”


    雪山,顧名思義,有雪之山。


    因為這裏地勢特色,常年少雨,河流灌溉的主要來源,都是山頂的冰雪融化。所以,這裏附近方圓幾百裏,到處可見高低起伏的山脈。但那些山脈大都又高又陡,根本不適合看雪。唯獨鎮子這裏,因為地勢較平緩,又接著一處廣闊的草原,就是顧熙月之前借宿過的那個草原,所以在這附近竟然有一座不算很高的山脈,卻常年積雪,算是附近一道有特色的風景。


    這裏的四季和顧熙月住的東擎京城的四季不一樣,東擎京城的四季,冬季會下雪,白雪皚皚,覆蓋在地上,瑞雪兆豐年。但這裏的冬季,除了寒冷幹旱外,並不下雪,這裏的人們想要看雪,隻能到雪山上來。這也是赤贏心心念念要帶她來雪山的深意,他想帶她來看雪。


    四蹄馱著兩人,沒費多少力氣,就順坡爬上了雪山。遠遠的,顧熙月就能看見山體的顏色逐漸由低向高變化,從青草的綠色,慢慢的轉化成岩石的灰色,最後是天地之間一道白。


    她知道,那道白色,就是雪了。


    赤贏帶著她到了有雪的地方,才勒住馬韁,停了下來。這一處雪地也格外奇妙,山頂竟然意外的平坦,厚厚的白雪一馬平川,放眼望去,白雪皚皚。她覺得這裏真的很奇妙,往東瞧去,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滿眼的綠色,伴著青草的香氣。往西望去,就是一片白茫茫的雪地,滿眼白色,夾雜著冰雪的寒冷。


    見她想要下馬,赤贏先跳下馬,扶住了她,特意叮囑她雪地又涼又滑,要格外小心,見她雙腳在雪地上站穩,懸著的心才放下來,但扶著她的手卻一直沒鬆開。


    真實的踩在雪地上,顧熙月才發覺這裏的雪,與她在京城時所見的雪不一樣。京城的裏雪,即下即化,踩在腳下鬆垮垮的,這裏的雪除了表麵的一層,下麵是堅硬的冰層。她記得以前在閨中時讀過的一本遊記,上麵曾經也描述過不一樣的雪地,當時那位筆者猜測,是因為天地寒冷,常年積雪,導致陳雪經年不化,一層層被新雪壓實,所以才堅硬如石。


    赤贏見她玩的不亦樂乎,小臉凍得通紅,大掌抱住她的小手,關切的問她:“冷不冷?”


    顧熙月搖頭,笑嗬嗬的道:“赤贏,我喜歡這裏,這裏真是太美了。”


    “是啊,這裏很美。”赤贏拉過她,麵朝草原,突然出聲大喊:“顧熙月,我喜歡你!你嫁給我好不好?”


    他的聲音嘹亮,響徹在整個空曠的雪山上,一波波的回聲,把他的喊聲帶的很遠。他轉過頭,眉目帶笑,看著顧熙月,期待著他的回答。


    顧熙月鬆開他的手,小手做成喇叭狀,搭在唇邊,也朝著剛才赤贏喊過的方向,極力大聲的嘶喊:“赤贏,我也喜歡你,我要嫁給你……”


    她的喊聲,傳蕩出去,回聲響徹整個雪山。


    在她的回聲之中,赤贏也學了她的模樣,手在唇邊搭了個喇叭:“顧熙月,這輩子遇到你真好!”


    “赤贏!赤贏!赤贏……我喜歡你,我愛你!我一定要嫁給你……”她喊著的名字,都覺得甜蜜。


    “熙月!熙月!顧熙月……我愛你!我一定要娶你!”.


    兩人玩的不亦樂乎,最後忘記了時間,趕回商鋪時,太陽已經西沉了,直接錯過了晚飯。(.無彈窗廣告)


    他們一進門,傲景先迎了出來,小聲提醒:“三哥回來了。”


    一聽到朗吉回來了,赤贏和顧熙月都是頓了頓腳步,一個是喜,一個是驚。進了鋪子,顧熙月一眼就看見朗吉了,他站在很顯眼的位置,聽見他們進來,抬眼朝著他們看了一眼,目光淩厲,臉色陰冷。


    顧熙月不由的瑟縮了一下,她又想到上一次,朗吉那個要殺掉她的眼神。


    赤贏拉著顧熙月,緊握了一下她的手,朝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示意她不要害怕。上前,叫了一聲:“三哥。”


    朗吉點頭,算是回應。之後,李掌櫃便帶著兩人去收拾一下,給他們準備晚飯。


    傲景已經吃過了,但是看見飯菜擺上桌,他還是沒忍住,跟著赤贏他們又吃了一頓,這才算是吃飽。


    “三哥真是越來越陰陽怪氣的了!”說話時,他朝著顧熙月和赤贏招了招手,刻意壓低聲音,講悄悄話:“你們都不知道,三哥是中午回的,聽李掌櫃說了熙月阿姐和那個楊姑娘是舊識。頓時整個人渾身冒了寒氣,嚇得我隻打了聲招呼就跑了。我本還想跟三哥說,這陣子要在鎮子上跟李掌櫃學打算盤的事情呢,哎呀……三哥那臉色真是黑的嚇人。不過,後來,他去上樓去了一趟,下來之後,臉色更差了,那個楊姑娘更是被他嚇慘了,據說都快失禁了。你們說說,三哥這是為啥呀?跟那麽一個姑娘家過不去?”


    越聽他說,顧熙月臉色越慘白,她覺得,朗吉並不是針對楊明麗,而是針對她的。赤贏敏感的發現了她的異常,輕著拍她柔聲哄道:“別怕三哥,他不敢對你怎麽樣的。”


    吃過飯後,顧熙月尋了個機會,去了楊明麗房間。她站在門口敲了很久的門,楊明麗才磨磨蹭蹭的出來開門。門裏的她憔悴不已,臉上毫無血色,看見顧熙月的一瞬間,就“嗚嗚”的哭了起來。


    顧熙月怕引來別人注意,立即推了她一把,跟著她一起進了門,轉身關了門,皺眉問她:“你哭什麽?”


    楊明麗抽噎道:“朗吉他……他好嚇人!”


    顧熙月眉頭鎖的更緊:“他做了什麽?”


    楊明麗怯生生的抬頭,小聲道:“他逼問我的來曆,我……實在太害怕了,就如實說了。”她一邊說話一邊不安的望著顧熙月,語含歉意:“還有你的……我也說了。”


    顧熙月:“……”


    赤贏是知道她來曆的,她並不怕朗吉知道,隻是楊明麗被嚇成這般模樣,她還真不知道朗吉要做些什麽。


    從楊明麗房間出來,顧熙月準備回房找赤贏,卻沒想到在樓梯上,半路就被朗吉堵住了。


    朗吉依舊是陰著一張臉,眼神冰冷,死死盯著顧熙月。


    顧熙月怕與他撞到,刻意躲到另一側,扶著欄杆,給他讓路。但朗吉顯然是特意在這裏等她的,見她讓路也不走,反而欺身壓了過來,兩條長臂拄在欄杆上,將她困在他的兩臂之間。


    他的身材很高大,跟赤贏相近,長臂將她困住,卻跟上次一樣並沒有碰到她,隻是限製了她的行動。


    顧熙月仰著頭,惡狠狠的瞪著他。她想,他屢次這般冒犯她,她也不必處處忍讓他。何況,就算他想殺她,有赤贏在,她還真不想相信朗吉會動手。


    朗吉終於開口,語氣陰陽怪調:“東擎國皇帝寵臣顧家嫡長女,京城第一才女,曾經內定的太子妃,與男人私相授受的不潔女人,東擎和親公主的陪嫁媵侍,搶親蠻匪們的戰利品……你,究竟還有多少不為人知的身份?”


    聽他這麽一問,顧熙月頓時了然,看來楊明麗在交代她身世時,可真是不遺餘力,恨不得把她從娘胎起從頭到尾的交代一遍!


    顧熙月鎮定反問:“你究竟要做什麽?”


    她的事情赤贏都清楚,她也沒有什麽好心虛的。就算當年在東擎時與男人私相授受毀了名節的事情,赤贏雖隻是從她口中聽說,但那夜床上的落.紅,足以證明她的清白,她又有何可懼?


    朗吉道:“東擎女子,聰明伶俐,貌美傾城,擅於玩弄男人,我怎麽知道,你對赤贏是不是真心的?”


    “你!”顧熙月一時語塞,眼睛回瞪他,語氣堅定:“東擎女子,堅貞不渝,從一而終,赤贏是我的丈夫,我怎麽可能不是真心的呢?”她又說:“你所說的那些,不過是道聽途說的聽聞,東擎女子如何,你並未真正的見過!”


    “我是沒有見過,可是在西梁,人人皆知,二十多年前,東擎女子漢姬,名動西梁,傾國傾城,就是因為她,導致西梁皇權動亂,各族部落相互廝殺。如今,你的名頭比漢姬還要響亮,作風比漢姬還要淫.蕩。我要怎樣相信你,不會成為第二個漢姬?不會給赤贏和我的家族帶來滅頂之災?”


    顧熙月簡直被他的話弄的無語。他妄自揣測她的為人作風,汙蔑她的人品,她都可以不和他計較。但他為何就說她會給他們家族帶來災難呢?真是不可理喻!


    顧熙月異常鎮定,不服反問:“我就是東擎國的一個貴女罷了,不過是和親公主的一位陪嫁媵侍,又不是前來西梁和親的昌平公主,有誰會關注我?我又有何本事去禍國殃民?你也太高看我了!”


    朗吉輕笑:“當年名動西梁的漢姬,也不過是東擎國一個普通大戶人家的女兒,還不是照樣把西梁國攪得天翻地覆。那個東擎的公主會怎麽樣,與我無關,現在與我家有關的人是你,我隻要關注你這個隱患就可以了。”


    顧熙月被他說的啞口無言,一時間竟然無從反駁。


    朗吉又陰險一笑,繼續說:“不如你嫁給我吧,由我天天盯著你,也不怕你翻出什麽浪花,更不用擔心你在赤贏身邊闖出什麽禍事!”


    “你做夢!”顧熙月最怕的就是有人要拆散她和赤贏,毫不猶豫,果斷反擊。


    朗吉的臉邪氣朝她靠的更近,語氣戲謔:“真不考慮考慮?”


    “滾開!”顧熙月暴怒,伸手去推朗吉。可是她的力氣太小,朗吉又人高馬大的,她根本撼不動他一分一毫。


    她的手搭在朗吉的肩上,朗吉彎著身子虛抱著她,雖然並沒有接觸,但如果有外人向這方向看過來,一定會誤以為他們是在親密的相擁。


    顧熙月又羞又惱,又氣又急,手使不上勁,直接用腳去踹。她穿了長靴,靴底厚重,狠狠的一腳踹上去,沉悶的響了一聲,但朗吉神色不變,整個人巋然不動。


    緊接著傳來一陣腳步聲,有人上樓了!


    顧熙月頓時開始掙紮反抗,雙手雙腳並用,胡亂的朝著朗吉身上招呼,狠厲毒辣,毫不留情。


    朗吉身手敏捷,立即向後一退,身體微微一傾,讓她撲了一空。她腳下沒站穩,整個人瞬間朝著樓下來人撲了過去。


    那人身手敏捷,雙腳蹬地,向前一躍,把她穩穩的接在懷裏,急著問:“你沒事吧?”


    接住顧熙月的人正是赤贏,此刻他神色慌亂,滿臉焦急。他見顧熙月似無大礙,轉頭瞪向朗吉,語氣不滿:“三哥,你有什麽事情衝著我來,她是我媳婦兒,你不要找她麻煩。”


    朗吉一臉冰冷,跟剛才逗弄顧熙月時完全不同,理也沒理赤贏,甩了袖子,轉身上樓。


    赤贏把顧熙月放下,急忙檢查她是否受傷。顧熙月被朗吉這般戲弄,雖然並沒有真被他碰觸到,但剛才的緊貼,依舊把她氣的滿臉通紅。她怒氣衝衝的跟著赤贏告狀:“你三哥要把我從你身邊奪走!他是故意堵著我的!”


    赤贏看了樓上一眼,聲音低沉,語氣嚴肅:“我先送你回房。”


    說完,也不等顧熙月反應,雙臂一伸,將她打橫抱起,大步流星的上了樓。


    赤贏把顧熙月塞進被子裏,頭也不回的轉身出了屋子,出門前還幫她關了門。很久之後,赤贏才回來,顧熙月等的都差點睡著了。


    赤贏看見她睡眼朦朧的模樣,忍不住笑了,伸手捏了捏她軟嫩滑膩的臉頰,彎身低下頭,朝著她的額頭親了一口,道:“不用擔心了,三哥以後再也不會來騷擾你了。”


    顧熙月其實還有很多疑問,但見赤贏這樣說,她也便不問了。赤贏總會把事情處理好的,他不會任由朗吉欺負她的。


    第二天,傲景神秘兮兮的湊到她身邊,小聲問她:“熙月阿姐,我四哥昨天晚飯後,有沒有離開過你?”


    “怎麽了?”顧熙月立即警覺,不解的望向傲景,昨天晚飯後赤贏一共有兩段時間沒在她身邊,一段是她去找楊明麗時,另一段就是她跟赤贏告朗吉的狀後。


    傲景倒是沒直接回答顧熙月的話,而是朝她使眼色,往正在下樓的朗吉指了指。顧熙月這才注意到,朗吉的半張臉……都是淤青,一隻眼睛也腫了,走路的姿勢也格外的詭異。


    傲景悄聲和她耳語:“三哥的武藝很好,能把三哥揍成這樣的,除了四哥,我想不出別人!可是,明明昨天晚飯前三哥還沒這個樣子呢……”


    傲景滔滔不絕的講,顧熙月恍然大悟,原來昨天晚上赤贏出去的那段時間是去揍了朗吉。雖然這種行為血腥暴力了些,但是不知為什麽,她心中頓時生出一股暗爽的滋味!


    朗吉活該挨揍!


    吃飯時,赤贏坐在顧熙月身旁,專注的幫她夾菜,連個眼神都沒給朗吉。


    朗吉似乎也不理赤贏,吃完飯後,他叫來了李掌櫃,道:“李先生的發妻已經過世多年了吧?”


    李掌櫃道:“十年有餘了。”


    他爽朗笑道:“那我替李掌櫃保個媒吧!”


    李掌櫃立即作揖:“那李某就先謝過東家了。”


    朗吉對李掌櫃十分熱情,甚至連自己臉上的傷痕都不介意了。他簡單的客套了幾句,便意有所指的看向顧熙月,唇角上翹,壞笑道:“李掌櫃,你看我們熙月姑娘怎麽樣?”


    他話音剛落,赤贏就已起身,眼神淩厲的盯著朗吉,整個屋子內氣氛驟緊,劍拔弩張。


    朗吉嘿嘿一笑,話頭一轉:“不過呢,熙月姑娘已經跟了我們家老四。我要給李掌櫃保媒的是熙月姑娘的閨中密友楊姑娘。”


    楊姑娘?楊明麗?


    楊明麗比顧熙月還要小上幾個月呢,李掌櫃已經三十多歲,並與亡妻有了一個十多歲的兒子,也不知道朗吉這是按的什麽心!


    朗吉說這話時,眼神刻意的盯著顧熙月,那神態似故意挑釁。


    顧熙月不知道他要做什麽,並沒有出聲。赤贏一直站著,神情戒備,死盯著朗吉,似乎隨時能夠出手。


    朗吉根本不看他,越過他去看顧熙月:“熙月姑娘,這件事你意下如何?”這句話,他特意用了漢話,音調不準,但句式倒是正確的。


    既然問道她頭上了,顧熙月便直接開口道:“你們西梁國民風開放,男女之事講究你情我願,你問我是沒有用的,不如問問楊姑娘本人?”


    她不了解楊明麗,也不知道她聽見這個消息後是否會同意,但這關乎於一輩子的事情,不能由她來替楊明麗做決定。


    朗吉倒是沒有繼續糾纏顧熙月,竟然很輕易的就點頭道:“既然如此,就問問楊姑娘吧!”


    私下裏,顧熙月拉住赤贏,小聲問他:“你三哥到底打的是什麽主意?”


    赤贏道:“楊明麗的身份比較特殊,如果放任她流落別處,不如把她放在身邊。”


    顧熙月不解:“她的身份有什麽特殊?她跟我是一樣的,都是公主的陪嫁媵侍……”


    “就因為跟你是一樣的,所以三哥才不允許她脫離他的掌控範圍。”赤贏頓了頓:“三哥是未憂先慮,他害怕你的身份泄露,會給我們家帶來麻煩。”


    顧熙月覺得好笑:“我就是個陪嫁媵侍,就算當初去了西梁國都,也不過是個上不了台麵的妾侍。你們打劫公主送嫁隊伍時,我顧熙月就已經死了,就算是不死,我們東擎也會令我們‘被死去’的,不然丟了名節,可是要牽連家族中未出嫁的姑娘的。所以不會有人這麽無聊、閑著沒事幹來找我和楊明麗的麻煩的。”


    “我三哥不是擔心你,他……更多是擔心我。”


    “什麽意思?”顧熙月眉頭皺的緊緊的,完全不知道赤贏這話什麽意思。


    不過赤贏不想過多解釋,他朝著顧熙月溫柔一笑,安撫似的摸了摸她的頭:“熙月,別問了,我以後再告訴你。”


    雖然就這麽被赤贏打發了,顧熙月也不在乎。赤贏有自己的秘密,他既然不願意說,她也不是那種蠻不講理,強人所難的人,更不會刨根問底。


    不過,出乎顧熙月的意料,楊明麗竟然答應嫁給李掌櫃做續弦。


    楊明麗是這麽說的:“你說我這殘花敗柳的,還能有什麽指望。我喜歡朗吉,他又看不上我,又因為我的身份,不允許我出這個鎮子,嫁給李掌櫃是我唯一的出來。嫁漢嫁漢,穿衣吃飯,其實也沒有什麽不好的,女人嘛怎麽都是過一輩子。當初我們被蠻匪俘虜時,我也沒膽量做貞潔烈婦,現在說死又有什麽意義呢,好死不如賴活著,反正都這樣了,湊活過吧!”


    楊明麗能想得開,顧熙月很是佩服,也能理解。當初她被赤贏抱進帳子的那一刻,何嚐不是抱著隻要能活下去就好的心思?隻是,她比楊明麗幸運,她遇到了赤贏,遇到了這個世間上最好的兒郎!


    從楊明麗房裏出來,要回房的時候,她又在樓梯上遇到了朗吉。他臉上淤青還在,並未散去,神色依舊是冷冰冰的,卻沒有了昨天的陰森和戲謔。


    他在顧熙月對麵站定腳步,並未如昨天般欺身上前,隻是冷冷的盯著她,緩緩開口:“你留在赤贏身邊可以,但絕對不要企圖給赤贏野心,否則我一定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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