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這麽威脅,實在不是一件好受的事情,但讓顧熙月更雲裏霧裏的是朗吉的話,她實在搞不懂,什麽是所謂的“給赤贏野心”?赤贏會有什麽野心?她又能給赤贏什麽野心?這完全是漿糊的東西,她一點也弄不明白。(.$>>>棉、花‘糖’小‘說’)


    顧熙月有個優點,就是弄不明白的事情,她往往不會去鑽牛角尖,得過且過,不會為難自己,也不會為難別人。


    接下來的日子,鋪子裏熱熱鬧鬧的為李掌櫃和楊明麗辦親事。一來是朗吉保的媒,二來是李掌櫃人很好,平日裏待店裏的人都不錯,所以鋪子裏所有的小夥計們都上陣幫忙,力爭要辦一場最熱鬧的婚禮。


    這是顧熙月到了西梁之後,第一次參加婚禮。那措成親時,礙著族規,她不能去。嵐卓那次,是半路被劫,她也隻看到了大紅喜轎和一身嫁衣的新娘子。


    李掌櫃是娶續弦,楊明麗現在又是無父無母,很多紛繁複雜的禮儀都化簡了。


    其中顧熙月的任務就更簡單,隻要早上陪著新娘幫她換換衣服,幫她擦點胭脂水米分,再攙扶她下樓就行。


    就這樣,一場簡單的婚禮辦完了,楊明麗以後也不再是寄人籬下的孤女,而是有了夫君有了繼子的夫人。李掌櫃平日裏住在鋪子中,所以把他原來的房間就當做了新房。


    人逢喜事精神爽,李掌櫃三十多歲,又正值壯年,要成親的這幾日每天精氣神十足,更是跟楊明麗來了一場生龍活虎的洞房,據說新娘子第二天走路腿都是顫的。


    辦完這場婚禮,赤贏準備帶著顧熙月回村子。傲景因為不念學堂,所以留在鋪子中跟著李掌櫃學打算盤,過年時再跟朗吉一起回家。


    赤贏這次回去帶了一堆的東西,顧熙月都不知道他是何時準備的。她發現那些東西中,有好幾匹顏色豔麗的布,都是適合膚色白皙的姑娘家用的。還有一隻花瓶,上好的青花瓷的,顯然是從擅於陶瓷製作的東擎運過來的。


    更誇張的是,赤贏還帶了兩隻據說是能下蛋的老母雞。他還興奮地跟顧熙月誇讚:“賣家說,這兩隻老母雞,天天都能下蛋,這樣你一天就能吃兩隻雞蛋了。”最後,他還遺憾的表示:“我其實還想給你買幾隻小雞仔帶回去養的,不過雞仔容易的瘟病,不好養活,我看不如這種長成的老母雞。”


    顧熙月還在行李裏發現了各種胭脂水米分,顏色不一,但顯然赤贏是用過心的,這些都是適合她擦抹的。她還發現了一套銀首飾,有發簪、耳墜、項鏈、手鐲、甚至還有腳鏈,腳鏈是那種很細的、帶鈴鐺的,搖晃起來,還能聽見悅耳的鈴鐺聲。


    顧熙月好奇,問赤贏:“這腳鏈怎麽還帶鈴鐺呀?這平時戴在腳腕上,也不方便穿靴子呀!”在他們這裏,無論男女,行走在外,都習慣穿靴子。顧熙月倒是自己給自己做了幾雙繡鞋,但也僅限於在家中院子內,平日裏並不穿到外麵去。


    誰知,她問完這話,赤贏的臉頓時就從耳朵紅到了脖子根,眼神飄忽不敢看她。


    顧熙月覺得奇怪,湊到他臉前,手指戳戳他:“赤贏,你怎麽了,臉這麽紅?”


    赤贏別過頭,躲開她的視線,嗓音暗啞,答道:“那個腳鏈,是……晚上鑽帳子時綁在姑娘腳踝上的。”


    他這麽一解釋,顧熙月的臉也跟著紅了,隨即也明白那腳鏈的作用了。鑽帳子的時候,大都是她的腿搭在他的手臂或肩膀上,如果腳踝帶上有鈴鐺的腳鏈,那麽鈴鐺會隨著節奏一晃一晃的,發出悅耳的聲音。


    她越想越羞,頭垂得很低,恨不得把頭埋進胸口裏去。赤贏卻湊到她的身邊,貼著她的耳朵,小聲問她:“媳婦兒,我們……今晚試試?”


    顧熙月羞得去捶他,但最後卻任由那鈴鐺響了整整一個晚上,餘音繞梁。


    第二天一早,套好馬車,赤贏便帶著顧熙月離開了鎮子往峽穀走。臨行前,楊明麗拉著顧熙月的手,依依不舍的與她道別。她還忍不住掉了好幾次眼淚:“你說我們姐妹倆也是有緣分,原本在京中時一點交集都沒有,後來一同成了昌平公主的陪嫁媵侍,本以為要共侍一夫,卻突遭橫變,各自輾轉,沒想到最後又在這小鎮子裏相遇。熙月,你這一走,也不知我們何時能再相見,我真舍不得你呀!”


    顧熙月也不知道下次什麽時候還能有機會來鎮子上,但隻能告訴楊明麗,她們日後肯定能再相見的。


    一路上,赤贏趕馬車,顧熙月躺在被赤贏鋪的極為厚實的馬車板上,舒舒服服的睡覺,醒了就吃點零食喝點甘甜的果酒。<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因為她不像第一次進峽穀目不轉睛的看著四周的風景,反而比那次輕鬆了不少。


    赤贏還特意半路停了一次,就是上次他們跟那措一起休息的地方。赤贏身手了得,很快就抓了一隻野雞,處理幹淨後,烤的香噴噴的,又一次解決了顧熙月的饞蟲。


    她正啃著野雞腿,赤贏湊到她身邊,鄭重其事道:“媳婦兒,我跟你商量個事情。”


    顧熙月停下嘴裏的動作,轉頭看向他,做出認真聆聽狀。


    赤贏說:“我準備過年之後,就去跟三哥走馬幫做生意。”他一邊說,一邊打量著顧熙月的神情:“我們家兄弟五個,以後各自成親,分家是早晚的事情。三哥的鋪子既然有一半是記在了我的名字,我也不能隻讓三哥一個人打點。我先跟著三哥從經營商號學起,日後分了家,我們夫妻倆也有些營生,日子過得富裕些,你看行嗎?”


    顧熙月自然聽說過,馬幫商隊闖南走北,路途艱辛萬苦,凶險萬分。她並不舍得讓赤贏去,可是赤贏說的對,就連在東擎,兄弟分家也是早晚的事情,這種事總是要未雨綢繆。赤贏的武藝那麽強,如果隻留在村子裏種地,實在是太屈才了。她了解赤贏,他是野性男兒,其實並不喜歡種地,更喜歡騎馬舞鞭,她沒有道理反對。


    她真誠的望向赤贏:“赤贏,你想做什麽,我都會支持你。隻是,你去走馬幫,一定要小心。如果真的遇到了不測,錢財都是不重要的,一定要留著命,知道嗎?就算是為了我,你也不能衝動冒險!”


    “好,我知道。”他重重的親了顧熙月臉頰一口,笑道:“我媳婦兒就是深明大義、賢妻良母,懂事又乖巧,真是我修了不知多少世,才修來的福氣。”


    這件事就這麽說定了,赤贏懸著的心也放下來了。他還真怕他的小妻子嫌棄走馬幫危險,跟他撒嬌耍賴不讓他去。如果顧熙月真不同意,他就決定不去,寧願今後日子過得苦一些,他也不想讓她難過。


    顧熙月雖然同意了讓赤贏去走馬幫,但私下裏還是擔心,心中暗暗決定,回家後要天天監督赤贏練武。她記得東擎國的將軍們都會有一麵護心鏡,於是跟赤贏提了提,讓他到時候也準備一塊,放在胸口,至少能擋些傷害。赤贏一想,覺得有道理,便準備日後跟三哥說一聲,想辦法弄幾塊,他們馬幫裏的兄弟們一起用。


    顧熙月原本是長在東擎國的深閨中,除了偶爾道聽途說來的事情,還真不知道還有什麽東西能保護赤贏的安全,絞盡腦汁也想不出更好的辦法。


    這件事壓在她心底壓了一路,竟然不知不覺就到家了。


    赤贏扶著她下了馬車後,開始一樣一樣的卸貨。其中有一部分是帶給家裏用的,有一部分是給米塔大嬸的,還有就是赤贏特意為顧熙月準備的那些東西。


    桑普看見赤贏回來,極為獻殷勤的跑前跑後,尤其是看見那些顏色豔麗的布匹和各類胭脂水米分,眼睛都亮了。


    赤贏看都沒看她一眼,抱著那些東西,回到了屋子中,幫著顧熙月放進了櫃子裏。


    本來以為這件事就這麽過了,沒想到吃完飯時,桑普刻意在米塔大嬸麵前說起那些好看的布匹和上等的胭脂水米分,語帶羨慕,就差直接張口要了。


    米塔大嬸看了一眼赤贏,又看了一眼悶頭吃飯的沃西,笑嗬嗬的沒有接話。


    耶華大哥不在家。他們家搶秋收和牛羊出欄之後,耶華就去了鄰村的族長家,作為準女婿幫族長家幹活,因為兩個村子路途很遠,每日往返不太現實,耶華幹脆就住在了族長家。這可美壞了灼裳,她甚至要耶華直接住在她屋子裏,當然耶華和族長都沒同意。雖然耶華最後沒住進灼裳的屋子,但是退而求其次,他們兩個人在同一個屋簷下,灼裳也是高興地不得了,天天圍著耶華打轉。


    顧熙月發現,隻要耶華不在家,其實米塔大嬸並不是十分慣著桑普。雖然桑普總在米塔大嬸麵前賣好,但是米塔大嬸對她和對自己的兒子們還是不一樣的,似乎米塔大嬸對待桑普的態度,是取決於兒子對待桑普的態度。


    比如說,如果這個時候沃西開口,那麽顧熙月敢肯定,米塔大嬸一定會做主讓赤贏把那些東西分給桑普一些。不過,沃西這人也挺怪的,說他對桑普很好吧,又感覺並不是那麽好,說他對桑普不好吧,又嚷嚷著非要娶桑普,甚至明知道桑普覬覦的是自己的弟弟,他也不在乎。


    哎,顧熙月覺得,沃西別看著表麵老實,其實骨子裏跟朗吉一樣,陰陽怪氣的。倒是耶華和赤贏很像,都是細心又溫和的男人。


    回到家裏以後,臨近過年,就要開始準備年貨了。因為現在是農閑季節,赤贏也比較輕鬆,所以主動的包攬了家裏的大部分家務,甚至包括一日三頓飯,顧熙月則徹底的淪為打下手的。


    冬月十一這一天,顧熙月早上跟著赤贏練鞭子回來,破天荒的發現,今天的早飯竟然是米塔大嬸親自做的,打下手的竟然是桑普。要知道,自從顧熙月回來之後,桑普可就在家裏把自己當成大小姐了,洗衣做飯樣樣不沾手。要說以往她為了討好米塔大嬸還能獻些殷勤,但自從米塔大嬸也不怎麽做家務之後,一般這種場景,是看不見桑普的身影。


    更讓顧熙月驚訝的是,今日的早飯還有一碗麵,上麵鋪了一隻鮮嫩的荷包蛋。赤贏帶回來的那兩隻老母雞,確實能下蛋,但卻不是天天下蛋,而且毫無規律。顧熙月嚴重懷疑那兩隻老母雞是看心情下蛋的。


    顧熙月略微吃驚的問道:“今天是誰的生辰呀?”


    她來到村子半年了,也隻有傲景過生辰的那天,米塔大嬸煮了一碗麵條。村裏人平日裏都不吃麵條,家裏磨出來的麵都做了幹饃饃和幹窩窩頭,這吃長壽麵的做法還是東擎人的習慣。所以,顧熙月猜測,今天家裏有人過生辰。


    米塔大嬸奇怪的看了顧熙月一眼,神色古怪,說不出什麽意思。


    倒是桑普柔情似水的開口說了話:“當然是赤贏過生辰了,每年赤贏過生辰,大嬸都會親自為他煮一碗麵的……你竟然連這個都不知道,怎麽好意思天天跟赤贏住在一個屋子呢……”


    “赤贏,今天是你的生辰?”顧熙月根本就沒聽桑普說完,直接打斷去問赤贏。她實在是太震驚了,赤贏這個悶葫蘆,竟然瞞得這麽死,害得她連一件像樣的壽禮都沒有給他準備。


    赤贏朝她笑了笑,道:“嗯,今日是我的生辰。”他忽然伸手,把她牽到懷裏,虛抱著她問:“是不是正在懊惱,自己沒有給我準備禮物?”


    顧熙月那點想法,他一猜一個準,自然知道她為了什麽在糾結扭捏。她不好意思的點頭承認,小聲抱怨:“我沒東西可給你……”


    赤贏笑著說:“怎麽沒有?我今年收到的最好的禮物就是你呀!”他故意湊近她,用僅能她聽到的聲音說:“你若真想送我什麽,今晚就在床上等著我。”


    “你……流氓!”顧熙月小聲的罵了句,到底是點頭應了。她也隻能把自己作為壽禮,補償赤贏了。


    兩人你來我往的互動了好一會兒,才坐下來吃飯,氣的桑普都快揪斷了指甲,憤恨不已。


    米塔大嬸看著赤贏大口大口的吃著麵,一時感慨,眼淚竟然落了下來:“赤贏過了生辰,就二十歲了,是個大小夥子了。哎呀,這日子過得太快了,轉眼你就二十歲了。”她又看了顧熙月一眼,滿意的笑道:“將來你們有了孩子,阿媽就給你們帶孩子,你們生幾個,阿媽就帶幾個!”


    “好,阿媽,一言為定,不許耍賴!”赤贏撒嬌。


    “好好好,我不耍賴,你好好吃麵!那蛋你要是不吃,就給熙月,讓她補補身子,將來好生娃娃!”


    赤贏特意將那荷包蛋放到了麵碗的一旁,本想趁著米塔大嬸不注意再夾給顧熙月的,沒想到他的意圖一下子就被米塔大嬸發現了。被發現了,赤贏也沒害羞,反而更坦然的把那隻荷包蛋夾給了顧熙月,氣的桑普咬破了嘴唇。而沃西就像是沒事人似的,即不管桑普,也不看赤贏,自顧自的吃自己的飯。


    因為今天是赤贏的生辰,顧熙月纏著他,讓他帶她去小溪邊走走。這個季節,天氣轉涼,雖然村子裏的樹林和灌木叢還是綠色,但小溪水比之前更涼了,手放進去,過一會兒手指就會變紅。所以,兩人隻能在溪邊散步,卻不能玩水。


    顧熙月跟他聊天,聊著聊著忽然想起個問題:“耶華大哥今年還不到二十五,你今年二十歲,那麽沃西和朗吉他們多大呀?”


    她猜了半天,也沒有猜明白他們的年齡,總覺得米塔大嬸好能生,短短五年,生了四個兒子。


    赤贏頓了頓,才說:“二哥他今年二十有二,三哥跟我同歲,比我大了七個月。”


    顧熙月一驚,停住腳步,赤贏也順著她停下,低頭看她,一副隨時等她發問的樣子。


    她張了張嘴,選了個還算合適的詞:“你和朗吉是同父異母?”


    這是她唯一能想到的結論,不然一個女人怎麽可能在短短的七個月就生下兩個孩子。這樣看來,米塔大嬸對赤贏的偏心,倒有情可原了,畢竟不是親生兒子,能把他養到長大成人,也算是盡了養母的責任。


    不過,顧熙月轉念一想,又覺得有些不對。赤贏雖然有西梁人的輪廓,可是仔細瞧著還是能發現,他長得很像米塔大嬸,雖然沒有傲景像,但仍然能肯定他們是母子。


    那麽……就是朗吉不是米塔大嬸親生的?


    難怪,米塔大嬸對朗吉總是客客氣氣、小心翼翼,又緊張又疏離,相處起來的關係並不像母子。


    赤贏搖頭,否定了顧熙月的猜測。他說:“我和三哥,既不是同父,也不是同母。”


    顧熙月:“……”


    她恍然大悟,原來朗吉是抱養來的。不過,雖然耶華大哥的臉毀了,但是朗吉的眼睛和他長得非常的相似,米塔大嬸曾說過,耶華大哥的容貌是最像赤贏的阿爸格桑的,朗吉應該跟赤贏的阿爸格桑有些血緣關係,可能是格桑兄弟家的孩子。


    赤贏卻搖頭告訴她:“大哥、二哥、三哥、傲景,都是阿爸的兒子。我阿媽是阿爸的續弦,當時她嫁給阿爸時,已經懷了我,後來她才和阿爸生下傲景。”


    顧熙月愣了愣,腦子有點懵,一時間沒轉過來個,之後才恍然大悟,原來赤贏是米塔大嬸在嫁給格桑大叔之前有的孩子!


    她忽然記起,第一次給赤贏他們往田裏送飯時,那個尖酸刻薄的眉專說過的話“米塔是個帶種的”。如今看來,那個“種”指的就是赤贏!


    可是,顧熙月又想起米塔大嬸曾說過,赤贏的容貌更像他的阿爸,既然格桑不是赤贏的阿爸,那麽米塔大嬸指的這個“阿爸”就是赤贏的親阿爸?


    那麽,米塔大嬸對赤贏的親阿爸,是有感情的。


    赤贏說:“我阿媽當年懷著我,輾轉流落到這裏,被阿爸救了。因為是未婚先孕,名聲不好,當時大娘生下三哥沒多久就生病過世了,阿爸為了給我個名正言順的身份,也為了給阿媽一個安身落腳的地方,不顧風言風語,娶了我阿媽。那時,大哥不到五歲,二哥剛剛會講話,他不同意阿媽進門,除非阿媽發誓,要對他們兄弟幾個比我好才行。阿媽為了報答阿爸的恩情,是心甘情願的對我大哥他們格外偏袒的。阿爸心疼我,所以一直就把我帶在身邊,三哥因為和我年歲相仿,阿爸也就一起帶著他。”


    他又說:“小時候,我不懂事,總覺得阿媽偏心,一點都不疼我,後來當我知道自己不是阿爸的孩子時,開始叛逆,天天賭錢,希望有朝一日攢夠錢能離開峽穀,去找我的親阿爸和親阿兄。直到阿爸過世,我才明白,什麽親阿爸親阿兄的,就算是有血緣羈絆,也不如我阿爸疼我。我真的好後悔,沒有早一點明白這個道理……我記得當時阿爸快不行時,還惦記著我,拉著我跟我說:你雖然不是我生的,但你是我養的我教的,你就是我的親生兒子……”


    赤贏說這些的時候,眼睛有些濕潤,默默地低下了頭。


    顧熙月忽然捋順了所有事情,包括那天沃西、傲景吵架的真相。


    也就是說,因為年幼的沃西提出了要米塔大嬸偏心他們哥三個,所以赤贏會覺得孤單寂寞,想要離開峽穀出去找他的親阿爸親阿哥。於是,少年時沒有經濟來源的他,隻能通過賭錢來攢足路費,但因為傲景向朗吉告狀,所以朗吉搶走了赤贏辛苦攢下來的錢,逼的赤贏不得不挺而走險,去賭錢抓狐狸。格桑阿爸擔心赤贏安全,帶著長子耶華去林子裏找赤贏,半途遇到了桑普的阿爸,三個人一路同行進了林子,遇到了發狂的熊瞎子。格桑阿爸和桑普的阿爸丟了性命,耶華大哥的臉被毀了,桑普退了耶華大哥的親事,導致著急出嫁的縈竟不得不退了沃西的親事另嫁他人。所以,一直老實憨厚的沃西來了倔脾氣,鑽了牛角尖,認定家裏的這些悲劇都是赤贏引起的,開始在心中怨恨赤贏,在那天吵架時,就口不擇言的爆發了。


    而赤贏雖然知道,這些事情都是巧合,可是心中何嚐沒有自責過呢?


    米塔大嬸就更苦了,因為自己當初要嫁進來,承諾了不偏袒自己的兒子,委屈自己的兒子導致他叛逆,最終落的個中年喪夫,長子毀容,次子被退親。她又不能委屈長子和前麵的兩個兒子,隻能一直委屈親生的赤贏還有傲景,所以才會出現撮合她和耶華故意犧牲赤贏的事情。


    米塔大嬸她……其實活的也挺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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