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處煙塵滾滾, 車輛漸轉過大路, 敬安方鬆了口氣。低頭看看懷中之人,說道:“月兒,我們回去罷?”月娥眼睛紅紅地, 略有些濕潤,敬安努了努嘴, 微微覺得心裏抑鬱,說道:“他隻是回去而已, 又非去什麽險要之地, 性命攸關,做什麽還紅了眼睛?”


    月娥不理敬安,便隻低下頭, 敬安見她不語, 自先泄了三分氣焰,不免又哄著說道:“月兒……怎麽啦, 莫非我做錯了什麽, 又或者招待他有些不周到?叫你氣惱了?”


    月娥說道:“你做的很好了……我們回去罷。”敬安答應一聲,心底到底有事,偷眼看月娥,卻見她麵色淡淡地,也不看自己, 自向著馬車而去,敬安也不知自己又做錯什麽,當下也不敢說話, 隻又過去,抱了她上馬車,自己到底不放心,也便棄了馬,上了車。


    月娥呆呆坐在車內,正在思量。原來,因為蘇青這一番來,倒叫她又想起昔日在紫雲縣之事,自然不免又想起敬安做了些對不住蘇青的事。然而她也知,事情自已經過去,蘇青得知自己眼睛盲了,便千裏迢迢而來,足見情意。


    月娥也知道蘇青是個重情重意之人,且他這一趟來,敬安表現竟也極好,對蘇青照顧的無微不至。蘇青住的也好,且他對自己說的那一番話……


    月娥想到蘇青所說,忍不住又有些臉上發燒,一時之間頗為心跳。正在胡思亂想之時,外麵簾子一掀,卻是敬安縱身躍上車,一彎腰也進來了。


    月娥一見敬安進來,便把臉別過去,故意不理會他。敬安厚顏說道:“月兒,外麵風大,我便來同你擠擠。”月娥忍不住一笑,敬安卻沒看到,隻小心翼翼地靠過來,在她肩頭一蹭,說道:“月兒,我哪裏做錯了什麽,你不高興了?”月娥哼了聲,說道:“你坐到那邊去。”敬安哪裏肯?伸手便將她抱住,膩聲說道:“你不同我說,我就不離了你。”


    月娥轉過頭來,說道:“你堂堂的將軍,羞不羞……倒跟小哈小暴似的……”說著,自己真忍不住,便笑出來。


    原來敬安此事雙手抱著她,將頭靠在她肩頭,眼巴巴望著自己的模樣,卻正似小哈向自己撒嬌時候的情態一般。


    敬安見月娥笑了,他才放心,便湊過來,在她的唇上輕輕親了親,才說道:“好月兒,笑了便好,把我嚇的……”月娥看他如此,便輕輕歎了口氣,說道:“你……唉。”


    敬安察言觀色,便說道:“好月兒,我知道你為何不快,你是又想到蘇青了,是不是?”


    月娥心頭一動,便看向敬安。敬安說道:“你定是覺得我先前所作,對他不住……”月娥便蹙了蹙眉,敬安一看,便知自己所料正是了,他便又說道:“其實我現在想想,也覺得有些對不起他,但是,幸而……”


    月娥便看敬安,說道:“什麽?”敬安說道:“你放心,你見了他身邊那丫頭了麽?”月娥說道:“是小菀……先前我也見過的……”敬安說道:“你可隻那丫頭為何總膩著蘇青?”月娥心頭本就疑惑,聽敬安笑嘻嘻的說,她便一驚,說道:“難道……”忽地說道,“不成。”敬安問道:“哪裏不成?”月娥說道:“這……你知道的,你們謝家……他卻是家在紫雲,另外,兩個人的脾氣卻也不同。”


    敬安說道:“怕什麽,謝家之事,如今全在我大哥手上,縱然他固執,卻最聽我的話,我發信回去便是了……且你放心,我看小菀同以前有些不同。先前在府內時候,我聽聞她為難過你,便私下裏訓了她一頓,當時她還不服氣,如今見麵,對你竟很是親熱,你也看出了罷?”


    月娥說道:“正是……我正也奇怪呢。”敬安說道:“如今她心有所屬,還指望我替她說話,自然要對你好些的,叫我看,你那蘇大夫……對小菀倒也是有幾分意思的。”


    月娥如聽天書,一時無語。敬安便將她抱入懷中,手下便摸索她的身子,又湊過去,在月娥耳畔,低低問道:“如今他們人也走了……我說的是真是假,最多過兩個月便可知道……好月兒,如今你可告訴我,蘇青他私底下對你說了什麽?”


    月娥本在出神,被敬安這麽一問,身子一抖,臉上微微發紅,便有些不自在,紅著臉轉頭,避開敬安目光,說道:“你問這些做什麽,並沒說什麽。”敬安見她紅了臉,更是疑心,便說道:“我不信……好月兒,你告訴我……”便在她臉上親,月娥動了動,說道:“說了沒有什麽就是沒有,別隻管來煩。”


    敬安見她臉紅著,分明很有內情,偏偏不說,他心頭如貓抓似的,很是難過,便將月娥抱了,溫聲說道:“既然沒有什麽,那便罷了……嗯,這幾日你又常跟那蘇青在一塊‘密談’,竟也不許我近你的身……我也忍了許久了,今晚上……”說著說著,那聲兒便變了調,手上便自開始輕輕揉捏。


    月娥身子敏感之極,被敬安一陣拿捏,臉上紅得更甚,微微喘息,伸手推開他,說道:“不許,你再熬幾日罷。”


    敬安大驚,說道:“為何如此?”又說道:“月兒,不會是因為那蘇青之事,你故意懲罰我來著?”月娥見他變了麵色,便忍著笑,說道:“是又如何?”


    敬安想了想,說道:“我不服,我不服……我此刻便要!”說著,向前一撲,便將月娥撲在身下,低頭便親。


    月娥便躲,敬安追著親了幾口,月娥笑的亂顫,斷續說道:“你瘋了……真個像是小哈小暴……快起來,別惱了。”


    敬安哪裏肯放,手在胸前揉了幾下,便探向下麵,輕輕揉捏,月娥氣喘籲籲,推開敬安的手,說道:“不行,真個不行……再、再過幾日。”


    敬安說道:“為何不行?”便在她身上一徑亂蹭。月娥見他實在忍耐不住,便說道:“你別亂來,……且先起來,我細細說給你。”


    敬安說道:“恐怕又是你的推托之詞。”便輕輕咬她的耳垂,月娥身子酥軟,卻仍撐著,隻說道:“不是,真個不是,你不是問我……蘇青對我說了什麽,你放我起身,我便告訴你。”


    敬安聽了這個,心頭一動,才停了手,便將月娥抱起來,仍摟在懷中,便問道:“當真?你別哄我。”


    月娥說道:“你總是急脾氣,唉……”略一猶豫,才問道,“你可還記得,先前我同你說,我不能有孩兒之事?”敬安身子一震,繼而說道:“那又如何,我也說了,沒有便沒有,不是什麽大事。”又低頭在她臉上一親,說道:“隻要你在便好。”


    月娥抬頭看看他,雖然知道他的心意,又聽了這話,心頭仍暗暗感動,便伸手也攬了敬安的腰,說道:“我知道你也是喜歡孩兒的……”敬安說道:“我才不喜歡,煩人的很,又吵鬧,我不耐煩養孩兒。”月娥掩嘴一笑,說道:“既如此,那麽蘇青給的那方子,我便不要了……本來再吃幾日的藥……”


    敬安一怔,說道:“月兒,你說什麽?”


    原來,蘇青那日來,見月娥眼睛複明,本來去了心事,便想回去。隻因敬安照顧十分周到,月娥又百般挽留,便多住了兩日。此後,蘇青見敬安對月娥真是好到了十分,月娥對敬安也是同樣。他那一顆心才全然放下。便同月娥細說了她不能身孕之事。


    月娥先前雖然並沒想到這宗,但自跟了敬安,總覺得既然成婚了,就該有個孩子才是。何況他們古代人“不孝有三,無後為大”,最是重視香火的。敬安先前要正式娶她之前,她也早早地便把自己不能有孕之事說了,敬安起初不以為意,以為月娥是嚇唬自己……反笑“那我們便試試看……”,不由分說便折磨她一番。還是月娥氣急了落淚,敬安才知她說的是真的,這才慌忙哄著月娥,才又問。月娥便說了,敬安細想了想,說道:“且不說還不知是不是真的,就算是真的,又有何懼,我們可以相請大夫來看。”


    月娥說道:“萬一無用呢?”她先前跟王四鵠,後被敬安所奪,敬安的性子如火……兩個一直糾纏至今,仍舊一無所出,不得不令人擔憂。


    敬安聽月娥問,想也不想,便說道:“無用那就不要孩兒便是了。起先我還以為自個兒是孤家寡人,死在征戰之中,如今多了你陪著,我心中已經足夠,何必奢求其他?”


    月娥聽了這話,便忍不住又落淚,一顆心極軟,不知該怎麽才好。敬安便抱著她,多番安慰了。


    此刻蘇青來,月娥本不想問此事。不料卻是蘇青主動提起,說道:“你有所不知,當初你到紫雲之時,曾得了一場大病,我給你診脈之際,查出你體內有一股陰寒之氣,對身體大有損害,而且氣血行走紊亂之極,此種體質,日後成婚,恐怕會有不育之虞,我便暗暗留心,後來你嫁了王四鵠,我心頭擔憂你無所出,恐怕被那家人嫌棄,便找了姚老先生相談,沒想到,他竟叫我不要聲張。”月娥一驚,問道:“為何?”蘇青說道:“我也不解,而老先生說,你嫁給他們王家,已算是金玉陷泥塗之中,更不肯再叫你給王家留下血脈。”


    月娥暗自心頭發涼。蘇青說道:“我雖然不讚同如此,但你的身體甚是虛弱,就算是有孕,恐怕在孩兒長成之前,你也早被累死了,而我當時並沒萬全之法,因此我隻好忍了。”


    月娥暗暗捏了把汗,蘇青說道:“這幾年,我一直潛心鑽研解決之法,兩年前被我想到一個方子,如今倒是可以一試。”


    月娥說道:“我有一事不解。”蘇青問道:“何事?”月娥想了想,問道:“……我是因為體虛,才不能有孕的麽?”蘇青略微猶豫,說道:“我起先查探,倒似是因為有毒物催發的跡象,方才我又把了把脈,卻覺那毒性已經淡了許多,隻是病根尚在,因此需要這藥方一試,服藥期間,不能……行……咳,行房。那個,倘若有用……近期內也不能有孕,須先把身子補好了再說。”說到最後,忍不住就有些不自在。


    月娥聽了,臉便紅紅地,隻低著頭答應了,蘇青便把帶了的方子給了月娥,說道:“那些服用之法,我都寫好了。禁忌之物,也注明了,隻照做便是。”月娥說道:“我明白了……真是,真是多謝你。”又說道,“先前他所作之事,是他不對,我代他向你致歉。”


    蘇青看她一眼,搖搖頭,便垂了眸子,說道:“不用謝,我見你好端端地……他……他對你也好,我便放心了,以前之事,隻當是一場夢罷了……過幾日,我回紫雲,自也會選個好人家成親的。”


    月娥喉頭一梗,想了想,說道:“蘇青,你是個好人,我祝你能照到如意之人,和和美美,白頭到老才好。”


    蘇青一笑,兩人四目相對,心頭滋味,難以言說。


    你道月娥為何會如此?這自然是謝夫人之顧。她先前知道東炎跟樓容玉有往來,因她知道東炎跟樓容玉是親兄妹,雖知道東炎是君子,做不出荒唐事,但出於一己私心,便將那素日裏毒害老侯爺妾室的不孕藥,加諸樓容玉身上,才害得月娥如此。


    當初她設了圈套要害敬安,本是想利用靜瑗,不料那邊靜瑗中了藥,派人去叫敬安之時,瑛姐因覬覦東炎,故而也對東炎用藥,想借這機會成就好事,謝夫人及時察覺,她雖然借瑛姐之手行事,到底是瞧不起她,認為她不配接近東炎,便將她一番訓斥,然而東炎身中媚毒,無法清除,謝夫人當機立斷,便把東炎跟靜瑗湊了一對,又找借口,把趕來的敬安支走。


    靜瑗中的藥並未奪其神智,因謝夫人本想叫靜瑗指認敬安的,卻不料陰差陽錯成了東炎,此後謝夫人便警告靜瑗,沒想到察覺靜瑗向來戀慕東炎,寧肯自毀名聲也不肯毀東炎,才也留了條命。


    這些內情外人自不知道,也不必細說。


    隻說敬安聽了月娥這一番話,驚愕之後,喜不自禁,說道:“好月兒,這麽說,你這幾日不叫我近身,不是因為惱我,卻是因在服藥之故?”月娥也不瞞他,便點了點頭,敬安樂得在月娥麵上便親,說道:“難道我要有兒子了?”月娥說道:“你不是說不喜歡的麽?便不要罷了。”敬安說道:“哪裏哪裏,我喜歡的,好月兒,我實在高興。”喜得語無倫次。


    敬安親了一會,忽地想到個緊要問題,便吞吞吐吐說道:“月兒,那我們什麽時候才可以……”就盯著她貪看。


    月娥說道:“一月之後。”敬安嚷道:“胡說,方才我明明聽到有幾天的!”月娥說道:“二十天也是幾天。”敬安說道:“好月兒,別哄我,說真話,你夫君要憋壞了,到時候要兒子也難得。”


    月娥見他這副樣子,又羞又是好笑,便說道:“十五天,別再問了。”敬安皺眉想了想,歎一聲,說道:“此後,便可知度日如年是何滋味了。”


    月娥聽他這樣露骨說話,隻覺很是好笑,就笑著伸手,用力抓了他兩下,覺得不解恨,又使勁敲了他兩拳。敬安說道:“讓我親親,歇一歇火也好。”便擁住月娥,將她抱入懷中,小小輕薄一陣。


    此後敬安忍了半月,每日便隻帶兵出府操練,烈日毒火的,把些士兵操的叫苦連天,隻以為是將軍生猛,誰知是他一肚子生猛沒處出去?


    月娥自在調理身子,又時常在府內做些運動,以“強身健體”,早在之前,敬安就將小葵從京內接出來,便依舊服侍月娥。如此半月過去,自覺得身子比先前更強健許多,不由暗自感激蘇青用心,倘若不是他連年來的潛心鑽研,怎會開出這樣絕妙的方子來?


    眼見到了第十六日上,敬安起了個大早,便抱住月娥,嘿嘿邪笑,正要為所欲為,月娥說道:“今日不行。”敬安大驚,說道:“我算了好日子的。”月娥說道:“真個不行。”敬安賭氣,說道:“你隻管哄我!”月娥見他很是沮喪,便笑吟吟湊過去,在敬安耳畔說道:“不騙你,我月事來了。”


    敬安眨了眨眼,問道:“真的麽?”月娥說道:“難道我拿這個騙你?”敬安說道:“你信口推脫,也是有的……”月娥用力將他推下床,說道:“快出去罷!”敬安愁眉苦臉爬起來,喃喃說道:“如此,不還得要三四日?”月娥點頭,笑道:“很是很是,夫君真是聰明呀。”敬安咬牙,扭頭瞪著月娥,說道:“你少得意……等你好了,看我怎麽折磨你……”


    說著,便自去沐浴消火。月娥在床上,揉著肚子笑了會兒,忽地想起一事。


    原來,自她穿越過來之後,每一次月事來,都會痛的翻天覆地,痛不欲生,肚子仿佛被人一刀一刀淩遲一般痛苦,且經行困難,往往要痛上一日,才會血行下來……然而這一次,竟無一點腹痛的預兆,早上她醒來後覺得身下有些古怪,探手才知道是月信來了。


    月娥細想了想,便知道是蘇青用藥功效,忍不住又是一番感歎。


    三日之後,月娥自覺身子好了些,又因久沒沐浴,便趁著敬安不在,叫小葵吩咐人打了水,自去沐浴。在水裏泡了一會兒,自覺地身子舒暢的很,正靠在浴桶邊上閉眼小憩,卻有雙手搭在肩頭上,輕輕揉捏,月娥還道是小葵,便說道:“不用,我……”剛說到此,便知不對,原來這雙手自比小葵的手大許多,且有力,又粗糙些,月娥一驚便睜開眼睛,果然見麵前竟是敬安,笑嘻嘻望著她,說道:“好娘子,我正也一身灰,不如帶我一並洗一洗?”


    月娥才要說,敬安褪了衣裳,手腳竟極快,瞬間便已赤-裸,月娥隻來得及把眼睛捂上,敬安長腿一邁,便進了浴桶,這桶子倒極大,敬安入內便上前,將月娥抱入懷中,瞬間真如兩個水中鴛鴦一般,緊緊貼在一塊兒。


    月娥情知今日難了,便也未曾掙紮,隻小聲說道:“你且忍一忍,別在此處,叫人聽了笑話。”敬安低頭便來親吻她,含糊說道:“人都打發去了,……娘子你隻管叫。”月娥羞道:“我叫什麽?”敬安說道:“一會兒你便……知了……”身子在月娥身上蹭了幾下,便借著那水勢潤滑,直入其中。


    月娥見他來勢凶猛,身子扭動,敬安一手抱了,一手便去揉捏她身子,動作之間,水花四濺,漸漸地低吼出聲,月娥起初還忍著,後來便忍不住細細□□出聲,敬安動的更急,頭埋在月娥胸前,胡亂親吻,竟連話也來不及說。


    他將近一月未曾做這回事,今日總算如願,真如久旱逢甘霖一般,心神暢快十分,更是肆無忌憚的。月娥心頭叫苦,偏偏身不由己,被他擺弄的欲罷不能,最後竟隻低低而泣,求饒的話,也被他撞做隻言片語。


    兩人在水裏纏了半刻鍾,敬安見水也慢慢涼了,怕傷了月娥身子,才加快動作,勉強出了一次。當下便抱了月娥出外,拿了幹淨毛巾將她身子抱了,又草草將自己擦拭一番,抱到床上。


    方才那一番如疾風暴雨一般,月娥心有餘悸,便說道:“你……拿衣裳來我穿。”


    敬安笑說道:“穿什麽,又要費事脫。”他手裏拿著巾子,正好遮了下身那一點尷尬處,卻顯出寬闊肩膀,狹窄腰身,腹部肌理明顯,很是漂亮,往下長腿筆直修長,不著寸縷站在地上,又因方才那一番浪蕩,頭發散在後麵,有幾縷兒便粘在胸前,襯著他似笑非笑的眉眼兒,毫不掩飾的企圖,極是性感。


    月娥看的臉上大熱,卻知道還有一番熬,又有點怕,便急忙拿被子包了自個兒,向內滾一滾,說道:“你饒了我罷。”敬安將手上毛巾一扔,跳到床上,便將床帳子拉下,說道:“前日我說什麽來,你還笑我,如今便叫你知道……為夫的厲害……”


    月娥鑽在被子裏死死抓著不出來,說道:“我都知道了!”敬安邪笑說道:“娘子太小看為夫了,那點子哪裏夠呢!”


    便將人拉出來,好歹地壓著,為所欲為,又做了一番。從下午一直到了黃昏,又到晚上,兩個便隻在房內,足足倒有三個時辰沒有出來。把門外的眾丫鬟站的腳都直了,唯獨小葵很是淡定,自端了杯茶在旁邊屋裏坐了,說道:“早叫你們歇著去了,時候還早著呢,竟不聽我的。”


    此後三個月後,月娥便吐了起來,叫大夫來診脈,果然竟是喜脈!敬安大喜過望,然而喜過之後,便又憂慮起來,你道如何?原來皆是因為月娥有了身孕,故而為了孩兒著想,有一段時間不能行房……


    月娥本是吐得氣虛體弱,見了敬安那副呆若木雞、後悔不跌的表情,便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至於敬安怎地熬過了那“懷胎十月”,且不細說。十月之後,月娥分娩,果然生了個兒子,敬安抱了兒子,且喜且憂。


    月娥問道:“你歎什麽?”敬安憂心忡忡,說道:“月兒,你說,倘若這孩子性子像我,怎辦?”月娥說道:“像你有何不好?”


    敬安沉吟,說道:“像我不太好,其實,我倒是想有個女兒,貼心,像你方好。”月娥說道:“得隴望蜀。”


    敬安肅容說道:“下回絕不要生了。”月娥問道:“為何?”敬安說道:“一來我辛苦,而來你也辛苦。”月娥想了想,便明白他話中意思,不由地又笑。


    時光荏苒,轉眼三年過去,西北將軍府中,將近天明時分,一個頭上豎著衝天辮的小毛頭滿地亂爬,哭叫不休。床帳內,有人探頭出來,急著說道:“寶寶哭了!”一隻手將人拉回去,說道:“叫他哭去,別總慣壞了。”


    那小毛頭見娘親被人拉回去,哭的更加大聲,帳內一聲喝,沉聲說道:“再哭就把小暴叫來!”那小毛頭一怔,果然慢慢地停了哭聲。


    帳子一拉,敬安探頭出來,又笑眯眯說道:“乖兒子,別哭,你乖乖地睡一個時辰,等會起來,爹帶你去看小哈。”


    小毛頭眼睛亮亮的,嘟著嘴,說道:“爹……騙人……”敬安眼睛一瞪,肅容又說道:“快出去睡,不然叫小暴來!”小毛頭皺著眉,到底轉過身去,自己出到外間屋裏,爬到旁邊一張特製的小床上去,還不死心向門口看,終究不見人來,小毛頭委屈地轉過頭,便將被子拉起,自個兒睡了過去。


    帳內,月娥說道:“你是不是太嚴厲了?難得寶寶竟聽你的話。”敬安得意洋洋,說道:“我連十萬大軍都能管得,難道連他一個小毛孩子便管不得?”


    月娥哼了一聲,敬安趕緊將她抱了,說道:“但有個人,卻比我更厲害。”


    月娥說道:“說什麽?”敬安看著她,說道:“她雖然隻能管一個人,但那人能管十萬大軍,——你說,她豈非是更厲害麽?”


    月娥噗地便笑,敬安看的心動,低頭便親過去,說道:“一個時辰就好……我們小聲些。”月娥說道:“你且記輕些,別叫寶寶聽到。”敬安說道:“我知道了。”


    外間屋中,小毛頭睡了會,便做了個夢,夢裏的小孩兒,英氣勃勃,身著小鎧甲,左邊小哈,右邊小暴,正威風凜凜說道:“爹總是凶我,還霸占娘,我要快快長大,當能統領百萬的大將軍,把爹打倒,把娘搶過來,哼。”


    裏頭屋裏,敬安心滿意足抱著月娥,正在甜蜜溫存之時,猛地打了個冷戰,心想:莫不是誰念叨我?月娥在他懷中蹭了蹭,輕聲說道:“近日天涼,出去時候,多穿些衣裳。”敬安答應一聲,溫柔說道:“親親娘子,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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