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軍陣中,隻見一個人打馬走至陳宮身邊,其人額下一縷短須,相貌雖不出眾,卻也有著幾分儒雅幽氣,此人便是如今名義上的廣陵太守陳登。


    隻見陳登打馬走到陳宮身身邊,看著廝殺震天,血流成河的場麵,儒雅的他卻似乎沒有絲毫不適,幽幽的看了一會,方道:“好一場血戰....”


    陳宮聽到陳登的聲音,眉頭一皺,他對此人一向都有些不滿,但麵上亦還需要過得去:“是你?...元龍不在徐州,到此卻有何幹?”


    陳登笑著擺擺手,好似沒有聽出陳宮話中的不喜:“登奉溫侯之名,將三位夫人送往下邳,然後隨軍出征,今特來回報。”陳宮聞言點了點頭,卻是沒在說什麽。


    “哎....大不智也...”陳登幽幽的又說出一句,便見陳宮眉頭微皺,沉聲道:“你說什麽?”陳登笑著道:“我說軍師一向計謀百出,為何此番用兵卻如此不智?攻城之戰,本非我軍所長,如此空耗軍力,卻不知等曹操大軍來時,又當如何?”


    聞聽曹操之名,卻見陳宮的臉上瞬間變得有些不自然,眼中的怒氣也卓然上升,陳登幽幽道:“空耗軍力於此一城,即便吃下,又有何用?曹孟德不死,我軍終難安寧。”........


    卻說此時場中曹昂、許儀大戰張遼,初時尚能憑借夾攻優勢和一股浴血的氣勢與其一戰,但久後已然難支。後不得已,史渙亦來助陣,三人同戰張遼,卻也是吃力至極,若非曹昂跟隨童淵練得一雙好眼力,能細致入微的察覺張遼刀鋒走勢,堪堪防禦住,三人早已是其刀下亡魂了。


    張遼雖然舊傷未愈,但以一敵三依舊攻多守少,此時卻見其身子一晃,馬匹正迎曹昂麵前,人到刀至,犀利森寒的的刀鋒割裂空氣直迫曹昂眉心。


    曹昂此時雖然疲憊但也隻能硬擋,當下向後一仰,仰麵折腰,接著瞧準張遼刀頭,三尖刀橫至與前,挑向張遼腕門。如此二人便是兩傷之局,迫的張遼稍稍收刀。


    冷豔的刀鋒僅差毫厘緊緊的貼著曹昂的鼻尖掠過,隻刮的曹昂麵上生痛。此時張遼已然看出些門道,這曹昂的招式似與昔日張濟的侄子北地槍王有些異曲同工之妙,隨長聲笑道:“好小子!有些門道,怪不得敢與某家叫板!”


    曹昂此時已是沒有精力和閑心回答他,隻是與許儀、史渙胡成犄角,緊緊的守住自身,與張遼拚力周旋。


    至於另一麵,呂布隻身迎戰三將,卻毫無敗北之勢,打得難解難分,膠著惡戰,手中方天畫戟舞動數道殘影,以攻對攻,大開大闔的力壓三員虎將。


    一邊交戰隻聽呂布大聲喝道:“張飛!你的蛇矛氣力不濟,是否多年不用,生鏽了吧!”張飛怒喝一聲:“放屁!三姓家奴!今日便是你的死期!”說罷強起氣力,蛇矛驟然回切呂布肩膀,招式轉換如行雲流水,無有生塞滯待之處,竟比適才舞的更加爐火純青。


    呂布見狀,心下暗歎:張飛武藝雖不及自己,但這股子硬氣卻沒廢掉。卻說四人酣戰,呂布終究是一人之力,漸漸的落了一絲下風,但要將其擊敗,卻也幾無可能。


    翻翻滾滾又是三十個回合一過,突見赤兔馬欺身與張飛馬前,方天畫戟凶猛反撲,力掃張飛頭顱而去,關羽、甘寧見狀急忙架刀阻隔,隻聽兵器相交,鐵器隱有雷鳴之聲,兩方士卒的心不由提到了嗓子口。


    突聽場中‘哧啦’一聲,卻是一道火紅色的影子離陣,卻是呂布走馬而回,肩上一處甲胄被關羽刀鋒擦落,鮮血微流,再觀張飛,頭上盈盔已然被畫戟揮落與地,呂布雖然受傷,但就武將立場而言,此一戰卻是他勝了!


    忽然隻聽呂布身後鳴金聲起,卻是陳宮下令鳴金收兵,關羽駐馬靜靜的打量著一臉淡然、無事的呂布,額首一聲道:“走好,不送!”


    呂布嘴角掛起一絲冷笑,轉馬而走道:“關羽,普天之下,讓本將敬佩的豪傑不多....你算一個!”而那邊的張遼亦是收刀轉馬領著手下軍卒徐徐退去,看著漸漸遠去的張遼,曹昂心下一鬆,接著穩了穩自己微微顫抖的雙手,不由的一絲苦笑....


    一場血戰,就這樣草草收場,卻有些讓人始料不及,戰場上就是這樣,總是充滿了意外,沒有什麽東西是真正靠得住的。但不管如何,呂布軍卻是終於退了.....對於曹昂來說,小沛保住了就是勝利,這,比什麽都來的強。


    ————


    呂布軍營——卻說呂布率軍回來,其麾下成廉見呂布受傷,遂急忙上前攙扶,卻被呂布一手甩開,鎮定自若,仿如無事般的向陳宮與陳登走來。


    隻見呂布麵色微微發白,顯然有些氣力不繼,肩上斷甲下留下了一道血紅的刀傷,陳宮默默的看了半晌,道:“溫侯,您太大意了,怎可與關張等人意氣用事?”


    呂布不以為意的哈哈一笑,豪言道:“沒事!若非為了分出勝負,這一刀也可省了,張飛在兩軍陣前被吾掃掉櫻盔,吃虧更大!”接著環視著眾將道:“若是不給他點苦頭,諒這環眼賊也不會老老實實的歸陣!”


    諸將盡皆大笑,呂布回首問陳宮道:“為何鳴金?”陳宮猶豫半晌,隨即將陳登之言相告與呂布,呂布聞言額首道:“也對,若是不能破得曹操,縱是奪回小沛,亦然無用,元龍之言甚善!”隨即傳令,將軍馬向西撤移三十裏,陳兵於平原之上,與曹操一決雌雄。


    ————


    回到城中,曹昂剛一下馬,便感到腰部有些不適,用手一摸,竟然血淋淋的一片,史渙大驚失色,剛要說話,卻見曹昂不留痕跡的搖了搖頭,輕聲道:“穩定軍心。”


    史渙愣愣的看了曹昂半晌,隨即轉身拋開,去尋醫者去了,而曹昂腰間雖被張遼刮傷,但依舊好若無事的向諸將走去,心中暗歎道:“現在與張遼作戰,果然還是太早了嗎?..丫的!”


    夜間,曹昂拍在榻上,旁邊十餘盞燈,醫官仔細的檢查了一陣,得出的結論是,傷口看著嚇人,但隻是皮肉傷,未曾劃破筋骨,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曹昂受傷,幾乎少有人知,就連司馬懿和甘寧也未曾告訴,畢竟大局比什麽都來的重要,此時曹昂的身邊唯有史渙陪伴,隻見其端了一碗湯藥走來道:“將軍,服藥吧。”


    看著史渙手中黑漆漆的東西,曹昂不由的開始躊躇,畢竟對這個時代的的醫生沒有什麽信心,既沒有安全認證,也沒有防偽商標,吃死了怎麽辦?


    “報!”門外一個聲音算是暫時解了曹昂的心神,遂急忙道:“講!”“稟報將軍,童槍師求見。”曹昂聞言低頭細思了片刻,“讓他進來吧。”


    隻見童淵顫巍巍的支著木杖走入,看見曹昂受傷,竟是沒有任何驚訝,淡淡的將手中的一包藥粉放在榻上:“傷藥,有效。”


    曹昂看著榻上的傷藥,疑惑道:“師傅,你如何知道我受傷了?”童淵輕言道:“走路時,看出來的。”


    不愧是武術大家啊,隻從走路就能看出弊端,曹昂搖首笑道:“多謝師傅了...高順怎麽樣了?”高順自被俘後,無論曹昂說什麽,他一直緘口不言,曹昂算是深深體會到了什麽叫‘油鹽不進’。無奈之下,便將其暫時收押,並勞煩童淵看管。


    童淵沉默了一會,出言道:“今天,吃飯了。”曹昂出了口氣,他不投降不要緊,就怕他自己餓死,也不知道這童老兒怎麽辦到的,竟然能敲開這榆木疙瘩的嘴?


    “為什麽不殺高順?”曹昂聞言奇怪的抬首看了看童淵,“他傷了你叔父....還有,司空也不會放過他。”看著少語的童淵一次說了這麽多話,曹昂心中暗奇,接著撫了撫頭,笑著說道:“憑感覺,覺得讓他死了可惜。”曆史上高順被俘後,便緘口不言,跟隨呂布一同赴死,曹昂每想到此,便不由的覺得惋惜。


    童淵沉默片刻,接著道:“小沛城的宵禁令,是你下的?”“不錯啊。”曹昂心道,這老兒今日犯了什麽邪乎,兩個月說的話加起來也沒今日說的多。


    隻見童淵默默的深思了一會,方才出口道:“傷好後,若是無事,便尋我習槍吧。”曹昂聞言,呆了片刻,突然言道:“師傅,你終於開竅了,要交我槍法?”


    童淵隻是淡淡道:“習我之槍大不易。”這話怎麽聽著有點驢唇不對馬嘴?但曹昂也未多想,隻是笑著追問道:“師傅,為何突然要教我槍法了?”


    童淵沉思片刻,接著借曹昂之話答道:“憑感覺,你不學可惜。”接著便不再答話,起身向外走去,到了門口卻聽童淵突然言道:“原先我受召來許都,非是自願,但恐被害,故而隻教你槍機....異日,若你能擁兵百萬,吞吐風雲之時,希望你還能記得你今日的‘惜賢’‘撫民’之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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