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佩見著房喬,忍不住笑道:


    “快猜猜,哪兩個是你的娃?”


    他眼神一掃,見著一個粉雕語氣的漂亮奶娃,輕輕一指道:


    “這是遺則。”


    回身,他又看見一個麵容似是有些英氣的小寶,道:


    “那是遺玉。”


    杜冉琴見他竟然一次就猜中,不由一驚,忙問:


    “他們總說遺則是女娃,遺玉是男娃,你怎能分得出?”


    他一勾唇角,眼神定在遺則的小手上。這不過兩三歲的小娃,手上竟有許多大大小小的傷口,經常練箭的人一眼便知,這傷定是練箭時不慎被箭翎劃傷的。


    他兒時也喜歡練箭。


    而遺玉,雖看似鎮定,卻見到他後一臉抑製不住的欣喜,況且模樣和遺則有九成相似,定是姐姐沒錯。至於如何能看出遺則是男娃?嗬,他才不會告訴旁人他……


    “喬小子定能分出的!再像女娃,長大了也就不那樣了,遺則和喬小子兒時簡直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喬小子這麽大的時候,也常有人說他是個嬌滴滴的女娃呢!”老夫人替他解釋清了。


    “祖母……”房喬無奈淺歎了口氣,他還是被出賣了。


    “遺則、遺玉,快過來叫阿父!”杜冉琴聽罷一彎眉眼,蹲下了身子,先牽了兩個小寶過來。


    誰知,遺玉倒還乖巧,而遺則這小子,竟然眼神一轉,見著房喬後麵的蘇慕卿,喊著“阿父”朝蘇慕卿撲了過去!


    “慕卿阿父!”


    蘇慕卿頓時僵在了原地,平日這孩子見著他都叫“慕卿叔叔”,今日怎改叫“阿父”了?這小娃亂叫“阿父”,可會讓他倒大黴的!


    “房、遺、則!看好了,這才是你阿父!”杜冉琴揪住奔跑的小鬼後領,愣將他拎到親生阿父麵前。遺則仰頭打量了房喬一眼,皺了小眉頭,不情不願叫了聲“阿父”,就又一溜小跑衝到了蘇慕卿懷裏!


    “叔叔教遺則射箭!”


    蘇慕卿低頭不敢看房喬臉色,汗毛都豎了起來。果然,不一會兒,房喬認完了寶寶,便突然回頭對蘇慕卿一笑,道:


    “慕卿,這幾日我得閑,你把這幾年的賬目總總,拿來鬆苑給我瞧瞧。”。


    “可是少夫人都看過了……這幾年的賬目也太多了些?”


    “嗯,聽說最近官窯的瓷都不怎麽討喜,不如我們試試看……”


    “少郎,我這就去整賬!”蘇慕卿果斷應了任務,拔腿跑了!


    房家產業已經夠大、夠難管,若再加上製瓷,他真就可以不用活了!那瓷窯可是要人全天盯著,一時半刻都懈怠不得,若少郎一句話讓他加開個瓷窯,他這輩子都沒時間娶妻生娃了!


    房喬見蘇慕卿跑了,便蹲下身,問小男娃:


    “遺則,回頭阿父教你射箭可好?”


    遺則一臉不情願,卻也隻得點了小腦袋。


    一群人熱熱鬧鬧進了家門,杜冉琴便喚雙兒帶走了幾個小鬼,怕幾個娃亂鬧擾了房喬清靜。老夫人和房佩自然也知道這不是她們該打擾的時候,便退下去吩咐了廚娘多去燉些壓驚湯,好讓這家裏的倆主心骨快些恢複心神。


    到了鬆苑,房喬才發覺這院子似是與之前有了些許不同。以前這院子裏空空蕩蕩,如今則種了些梅樹、果樹。現在是隆冬臘月,梅香四溢,若是到了春季,則滿園梨花芳,到了夏秋則果香四溢。可見院子的主人極聰明,妝點了院子,又種了水果,一舉兩得。


    順路經過書齋,他推門進去,本以為常年無人造訪,此處定會有些潮濕、黴味。誰料,這裏不隻檀香清幽,每本書也幹燥平整,一看就是有人常常翻閱,且在日頭好時曬過了,每本書都毫無破損,可見這曬書之人與他一樣是個愛書之人。


    “這書齋等你傷好了再來。我和雙兒一直顧著打理,你那未完的書稿我也替你分類整好了,不必憂心的。”杜冉琴鋪好了床鋪,暖熱了屋子,卻回頭丟了人,走出寢閣才見他去了書齋,忙過去喚他回屋休息。


    他關上書齋門,大手輕覆上她額頭,揉亂了她的發髻。她反手蓋住他的大手,拖他去床上休息。


    寢房裏也變了,他四處一打量,感覺似是暖了許多。


    “該換藥了。”她扶他坐好,替他解開上衣,拆開棉紗布巾裹住的傷口,看著這一寸深的刀口,心口一涼,顫了顫。


    好在她手巧,敷藥的手法靈活輕巧,沒碰著他傷處,否則她定又忍不住會哭紅了眼。


    她包好他受傷肩膀,又推他轉了個身,回身取了另一個白瓷瓶,想要給他塗在鞭傷上。誰知,卻被他長臂一撈,阻止了行動。他壓抑了許久的思念終於在這溫暖的床榻之間,迸發了。


    杜冉琴一呆,蹙起眉頭,愣是不顧他阻攔,從他懷裏鑽出去,打開瓶蓋,塗在手上,認認真真,把藥水一點點暈開在他後背。


    一陣酥麻的觸感從後背傳來,他薄唇猛地一抿,額頭冒出了幾滴汗珠。


    杜冉琴隻覺眼前一花,就被按倒在床上,雙腿之間感到一股火熱的堅挺。好歹她也是倆娃的娘,再傻也搞清楚了眼下的狀況!


    房喬看著身下人紅了臉,笑著俯身親了下去——卻竟被她擋住了!


    “嘭!”一聲巨響,這女人竟打了他的頭!


    “房、喬!你真想早死麽?你重傷未愈還敢有心思想這些事?!”她瞪圓了眼兒,鼓著腮幫子。


    他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她臉紅不是害羞,而是發怒。


    “哈!杜冉琴,你真是、絲毫未變!”


    他竟笑得嗆咳了起來!沒辦法,隻因他突然想起了六年前,那日太白山頂,她撒潑耍賴的模樣。想著過去的點點滴滴,他漸漸停下了大笑,轉而掛上一抹淺淺若無的輕笑,彎起眉眼打量著眼前的人兒,久久不肯合上眸子。


    直到過了很久,漸漸卷上一陣困意,他才不舍地閉上眸子,聽了她的話,早早歇息了。她也乖乖替他擦洗幹淨,一同縮進了被窩。


    第二日一早,杜冉琴是被吵醒的,睜開眼,見身旁的人還在沉睡,便覺近來他定是累壞了,否則門外這麽大動靜,他又如何能睡的這般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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