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少艾的話如同掉進油鍋裏的水,一下子炸開了鍋,眾人剛剛對賀易行的印象還隻是問魚山莊少莊主的師弟,與重心門門主江讓似乎關係緊密;葛少艾的話則從另一側告訴了大家,賀易行此人,也是如同江讓一般,身負人命的殺人凶手。[.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葛少艾的話包含的信息太多,賀易行第一時間想到了很多,卻總感覺中間似乎缺了一環,目前的一切讓他還套不起來。賀易行不由把目光投向葛少艾,苦笑道:“葛少俠之言,似乎是指貴派一行人去漳州時,遇上了什麽人謀取了貴派弟子人的性命?賀某不明白,為何葛少俠言下之意,指的是在下下的手?”


    葛少艾怒視著賀易行,滿臉都是恨意,道:“除了你,還有誰!也是我蠢,明明所見你和重心門門主江讓關係匪淺,之前小師弟之事我居然還是信了你的話!被蒙蔽了雙眼,這才導致我眾師弟師妹們慘死漳州途中!若不是我為了求助問魚山莊少莊主匡扶正義前來此處,恰巧碰見了你,隻怕又要讓你逃掉了去!賀易行,今日我要替我夔目派慘死的師弟師妹們,討個說法!”


    聽清了葛少艾的話,周圍人群議論紛紛,其中有人高聲道:“羽少莊主,這個賀易行,不是你師弟麽?還請少莊主給個明話,這身負夔目派血債的人,究竟是出自何門何派!還與重心門門主交好,隻怕也不是什麽名門正派!”


    “就是!羽少莊主給個說法!”這一話引起千層浪,眾人紛紛把矛頭指向了羽菖迦的師門,充滿了狐疑。


    羽菖迦被羽未禍送出學藝,多年未歸,直到二十歲回問魚山莊,從未提及師門,這件事已經是讓和問魚山莊交好的人充滿疑慮的存在,今日撞上這羽菖迦的師弟殺人二十三條,與重心門門主交好,條條指向,紛紛是這師兄弟的出身。


    羽未禍和羽菖迦交換了一個眼神,還是羽未禍率先出聲道:“各位英雄豪傑,此事我問魚山莊必然會給眾人一個說法隻是眼下,還請諸位看在小女生死攸關之際,請暫且放一放賀易行之事,共同除了這江讓,才是重中之重!”


    羽未禍的話,把大家重新拉回到麵前的事情來,鵝黃色衣衫的少年扣著問魚山莊大小姐的脖頸,正一臉不耐煩地看著眾人,見視線重新聚集在自己身上,江非離嗤笑一聲,道:“看我作何,本座隻是來給羽少莊主道賀的,順便拿走屬於我重心門的東西罷了,你們還是好好去問問羽少莊主和……的師門吧。(.)這才是你們關心的,不是麽?”


    少年的聲音中的戲謔,讓有些人臉上掛不住了,之間人群中一個幹癟瘦弱的老頭,目光陰鷙,嘶啞著聲音道:“江讓,你一個小娃娃,哪裏來的底氣在老夫等人麵前叫囂,老夫勸你還是老老實實放開問魚山莊的大小姐,束手就擒吧!”


    江非離聞言,挑了挑眉,看向幾欲喘不上氣的羽鏤幽道:“大家都勸我放開你,你說呢?”


    羽鏤幽此刻完全沒有之前所見的大小姐派頭,隻掙紮著從喉嚨中擠出兩個字來。


    “救……我……”


    隻可惜聲音小的隻有江非離能聽見,而這個少年,完全不在意羽鏤幽說的話,搖搖頭道:“不想讓我放開你?也好,反正問魚山莊附近關卡重多,有你這個大小姐在手上,也能方便許多。隻是這麽扣著你,本座也累……”


    話語間,江非離另一個手已經從袖中摸出一顆滾圓的小丸子,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塞進羽鏤幽的口中,扣著羽鏤幽的手指輕輕一劃,藥丸子順著羽鏤幽的咽喉,直接咽下肚中。


    江非離鬆開了扣著羽鏤幽的手,而此時,羽鏤幽完全沒有反抗能力,身體軟軟倒在地上,雙手扣著自己的喉嚨,不住咳著。


    羽未禍沒有看見少年的動作,隻看見自己的女兒背影軟軟倒地,不由驚呼道:“鏤幽!江讓!你對我女兒做了什麽?”


    麵對這個武林中赫赫有名的前輩,江非離隻拍了拍自己的手,漫不經心道:“喂她吃了顆藥丸子罷了。”


    “江讓!”羽菖迦這時沉著臉,厲聲道,“不管你是怎麽假借易行混入問魚山莊的,此刻絕不容你放肆!把解藥交出來!我問魚山莊願意看在易行的麵子上,饒你一命!”


    江非離眼神朝賀易行身上轉了一圈,對上青年深諳的眼後,讓開視線,嗤笑道:“羽少莊主未免太瞧不起本座了,即使沒有賀大俠,本座最多多花費些功夫罷了,而且……”


    江非離眼見著那群人躍躍欲試想要衝上前來,手中一轉,從手腕上掉落出一條透明的絲弦,少年睥睨眾人,字字清楚道:“你們,要不了我這條命!”


    此言一出,激得無數人戰意滿滿,年輕耐不住性子的少年人架起武器,大喝一聲,就要直向江非離所在之地撲來!


    關鍵時刻,羽菖迦站在眾人麵前攔了攔,大聲道:“諸位還請冷靜!現在不是戰的時候!舍妹還在江讓手中!還請留些時候讓在下與之交涉!”


    “交涉?”之前被羽未禍帶著賀易行所相識的幾位老前輩中,滅雲派的長老嗤之以鼻道,“少莊主,你看看這個江讓,可又要與你交涉之意?事到如今還請顧全大局,滅了一個江讓,等於重挫了重心門,無論怎麽看,都是應該的。至於羽大小姐,她命不好,還給敵人指路,這樣的女兒,老朽倒是覺著,不要也罷!羽莊主,您的意思呢?”


    問魚山莊的主人羽未禍此刻怒視著地上淚流滿麵又不敢開腔的羽鏤幽,咬了咬牙,斥責道:“你剛剛給江讓開了鎖?誰準的!”


    被責問的羽鏤幽則哆哆嗦嗦道:“父親……父親他在騙你!我沒有給他開鎖!那個暗鎖,是他自己開的!與我無關啊!”哭泣的少女不斷搖頭,隻盼望羽未禍能回心轉意。


    此言一出,眾人都在歎息,威震江湖多年的羽未禍,竟然養了一個敢做不敢當的女兒,眾人的歎息傳到羽未禍耳中,讓著好強了一輩子的問魚山莊莊主好似被人當中掃了一巴掌一般難看,若是說剛剛他還有想替女兒開脫之意,此刻卻是全無,再度開口時,已經是冷冰冰道:“做錯了事還不知道悔改,還想著不認賬。我問魚山莊的臉麵都讓你丟盡了!既然如此,為了大局,鏤幽,你還是自我了斷吧!”


    一個庶女,雖然不是什麽大的汙點,但是在緊要關頭,並不是不可拋棄的對象。羽未禍的態度很明顯,要羽鏤幽自裁保全問魚山莊顏麵。


    羽鏤幽嚇得頓時不敢呼吸,連忙把眼神投給自己的兄長,羽菖迦眼見著事態發展至此,不得不出來表個態道:“父親,鏤幽小女兒家偶然有錯,也不是不可教好的,這次還請父親放過妹妹。畢竟,眼下的鏤幽的生死,還是要看江門主的態度。”


    一句話,把眾人的重心重新拉回到江非離身上,已經在籌謀著脫身路線的江非離似笑非笑道:“少莊主,本座可沒有要令妹性命的意思,畢竟今天是羽少莊主大喜的日子,本座是來道喜的,怎麽也要給少莊主一點麵子不是麽,羽大小姐的生死,請老莊主定奪就好,反正不是我江家人,本座管不著。”


    那雷門漢子見狀,衝著羽未禍並羽菖迦道:“羽莊主,少莊主,別的不說,還請問魚山莊施以援手,拿下著殺害我門少主的惡人!”


    話音剛落,就聽見一個人道:“他沒有殺你們少主!”


    聞言,那雷門漢子轉頭看去,發現說話的是賀易行,頓時怒斥道:“他沒有殺我少主,難道殺人的是你麽?反正都不是什麽好東西,隻怕你也是白月教的走狗吧!”


    自從聽見賀易行的話,江非離睫毛顫了顫,眨眨眼,口氣中帶著一絲不耐煩道:“他說的倒也沒錯,我殺的全是些不成氣候的弟子,至於你們少主,大約是叫人拿去做筏子,殺了栽贓本座的!”


    此言一出,不說其他人,隻雷門眾人一片沸騰,江非離加大聲音道:“本座行事,向來光明磊落,殺人滿門,本座都敢認賬,一個少主,殺了就殺了,有什麽好藏著掖著的!不是本座殺的,誰也別想扣到本座頭上來!”


    那雷門漢子質疑道:“單憑你們倆一麵之詞,誰能信服?特別是你一個臭名昭著的重心門門主,一個……你究竟是何人?”


    那漢子看向賀易行,再度發問。


    這是一個許多人都關心著的問題,特別是剛剛那些被羽未禍帶著賀易行一一見過的老江湖們,紛紛把視線轉向賀易行並羽菖迦處。


    賀易行隻沉默著,並不作聲。


    高誠師兄被這些一連串的事刺激得磨著牙,倒是也沒有開腔,隻羽菖迦皺著眉,環視四周一圈後,上前一步,背過身去,朝眾人恭恭敬敬拱了拱手,道:“師門有言在先,凡師門弟子出行,不可借以師門名義行事,墮我師門名聲,隻是這事鬧到如此地步,即使在下願以項上人頭擔保賀師弟不會是殺人凶手,隻怕諸位還會對賀師弟心存疑慮,既然如此,在下羽菖迦,也隻能有違師命,請出師門名號,以願諸位能相信,在下的師弟,絕非殺害夔目派二十三條人命的凶手,也不會是殺害雷門少主的幫凶!”


    高誠師兄臉色一變,隻想起什麽似的,把嘴邊的話壓了回去,斜眼看向賀易行。賀易行閉了閉眼,臉色少有的沉重,隻聽見在一片安靜中,唯獨羽菖迦的聲音,清楚洪亮:


    “在下羽菖迦,以師門萬天宗為保,在下的師弟賀易行,絕非行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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