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像往常一樣,豐祺和北采在餐廳裏吃飯。卻看豐祺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


    “怎麽了?”北采略帶疑惑的問。


    “學校最近有個藝術節,你知道的吧?”豐祺想了想,還是問道。


    “恩,我知道。”北采點了點頭。但凡學校就會有各種大型活動,何況他們這貴族學校並不以學習為主,課餘活動自然格外的豐富。藝術節是該校兩年一度的大型表演晚會,最近正處在報名階段。老師也在班裏提過很多次,她沒有道理不知道。


    隻不過,原主傅淩雲向來高傲,她一直不屑參加這種活動,哪怕她從小就彈鋼琴,鋼琴已經過了十級,但是她絲毫沒有想要在全校麵前表演的意思。北采也就沒太在意這件事。


    豐祺見她知道,又接著說:“我報了名,是彈鋼琴。所以這幾個星期內晚上可能都要在學校的琴房裏練琴,不能和你一起走了。”


    豐祺一向低調,居然也會參加這種晚會?還是彈鋼琴?


    北采有點懵。


    係統連忙提醒道:“說你會陪他。”


    於是北采放下筷子,淡淡地說:“我可以去琴房陪你練琴。剛好,我對鋼琴還能算得上精通,也許可以幫幫你。”


    豐祺等得就是她這句話。全校都知道傅淩雲過了鋼琴十級,但她一向不喜表演,老師們雖然覺得可惜卻也不強求。而豐祺,雖然會彈鋼琴,但是和傅淩雲還是沒法比的,能得到她的幫助再好不過了。


    但豐祺還是裝裝樣子:“會很晚才回去,而且大概三個星期的樣子……”


    北采不甚在意地說:“沒關係。我陪你。”


    這句我陪你,讓豐祺的心顫了一下。


    情話不是說得多好聽才能讓人心動,相反,像傅淩雲這種性格,這種看似平淡卻順其自然說出的話,更有打動人心的力量。


    雖然這件事不會給傅淩雲帶來什麽壞處,但是豐祺提這件事出來就帶著算計她的意思,她卻渾然不覺,傻傻的跳了進來。而豐祺卻更感覺,她是明知道卻心甘情願的跳了進來。無論是哪一種,豐祺都會或多或少有點負罪感。


    這卻也正是係統的心機。要的,就是你的負罪感。


    可是北采不懂這些,她自從應下這件事內心就有點慌亂。


    她當明星時根本就不會彈鋼琴,原主傅淩雲是會,而且那麽精通,可是那是傅淩雲,又不是她!到時候萬一露餡了怎麽辦。


    係統卻毫不擔心的樣子,隻是說:“回去試試家裏的鋼琴,你就知道了。”


    係統雖然腹黑毒舌,但是還是很可靠的。既然他應下來了這件事,就一定會有解決的辦法。北采想到這裏,也安下心來。


    於是一回到家,傅淩雲就來到已經被她遺棄在角落裏好久的鋼琴那。雖然說她自從來到這個世界就沒碰過鋼琴,但是鋼琴蓋上還是纖塵不染,黑亮的黑亮的倒映出她的影子,想必是傭人的功勞。


    打開琴蓋,黑白交錯的琴鍵映入眼簾,北采瞬時有一種熟悉感。


    她不自覺的將手放在琴鍵上,平滑的琴鍵手感格外的好,她手指觸碰到琴鍵的刹那就有些控製不住,她暢快地彈了起來,流暢優美的樂曲在指尖傾瀉,她的手指在琴鍵上輕快地跳著舞,從低音順暢地滑落到高音,好似指尖生蓮,綻開了淡金色的風景,身上也仿佛帶了光暈。


    一曲做罷,北采的心情還久久不能平複。


    原來,彈鋼琴是這麽快樂的一件事。


    旁邊的老傭人笑得很慈祥:“小姐好久沒彈曲子了,還是彈得這麽好聽。”


    北采微微揚起了一下嘴角,看上去心情很好。


    係統輕笑,問道:“怎麽樣?”


    北采興奮地說:“好開心!我感覺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發生的,那麽順暢。”


    係統解釋道:“鋼琴,講究的是熟能生巧。傅淩雲以前在家裏沒日沒夜的練,她的身體已經對鋼琴有了記憶。所以,自然,你也是會彈的。”


    “我會彈了,可是我不知道彈鋼琴需要什麽技巧?怎麽教豐祺呢?”北采還是有些苦惱。


    係統說:“你會彈了,就不會露餡了。很多時候,精通的人不一定會教別人。”


    北采哭喪著臉問:“那總不至於我去琴房就給他彈琴吧?”


    係統沉吟了下:“你臥室裏書架上有一一本褐色的筆記,是傅淩雲記得關於彈鋼琴的心得體會。她對鋼琴是真的很熱愛,學的時候很用心,回去背。”


    北采:“……說到底不還是背台詞!!”


    係統冷哼:“你不背台詞,你有本事給我說出來彈鋼琴的技巧。”


    北采:“……我背!我現在就去背!”


    隔日放學,北采就和豐祺來到了學校的琴房。


    本來是有指導老師在那裏等著的,但是她一看到傅淩雲,就笑著對豐祺說:“看來不用我指導你了。”然後居然就收拾東西離開了。


    離開了???就離開了??


    北采內心一萬匹草泥馬呼嘯而過。


    係統看她這個樣子,淡淡說:“別擔心,你背的夠用了。這也是個你們獨處的好機會,有利於完成任務。”


    北采聽罷,也隻好硬著頭皮上了。


    不愧是貴族學校,琴房也格外的大氣。落地窗映著傍晚緋紅的晚霞,在配上正在鋼琴旁坐著的豐祺,美得像一幅畫。北采都有點不敢呼吸,怕驚擾了這畫裏的主角。


    還是豐祺見她在旁邊站著,笑道:“來坐。”


    於是他們的琴房日常練習就開始了。


    豐祺選的是一個中等難度的曲子《卡農》,是大家都耳熟能詳的一首曲子。但是正是這樣的曲子,才最有難度。絕對不能出錯,不然就會被聽出來。


    北采先試了一下這首曲子,昨晚她在家有練,所以自然是很順暢地彈完了。


    她彈罷,轉頭,去看見豐祺正含著笑,眼睛眨也不眨地注視著她,眼睛裏似乎有波光。她立刻就臉紅了,剛想說點什麽緩解尷尬,卻聽豐祺極其溫柔地說:“你知道嗎?你彈琴的時候,好像在發光。”


    這要是平時,北采一會腹誹這非主流的比喻。但是此刻,豐祺就坐在她身側,離她那麽近,輕柔的呼吸對著她,讓她覺得左臉酥酥麻麻的。她臉倏地紅得像火燒雲一樣。


    明明知道他們獨處就會有這樣的曖昧的時候,可是係統看到這樣的場景還是覺得很刺眼。


    係統冷冷地說:“你該讓他彈了。”


    豐祺看著傅淩雲紅撲撲的臉,卻突然想起她醉酒的那天,臉也是這樣紅,眼睛亮的驚人,笑起來格外的可愛,櫻唇吃起來……也很好吃。


    還是傅淩雲的聲音打斷了豐祺的思路:“喏,你彈一下試試。”


    豐祺回過神來,微微笑了一下,手也撫上了琴鍵。和雷穆的健壯不同,豐祺是那種看上去比較清瘦的類型。他穿著白襯衫,總是讓人覺得特別的幹淨。他的手白皙且骨節分明,手指修長,形狀美好,讓北采不由得有些看呆了。


    就算她不是手控,可是豐祺的手也太好看了吧喂!


    這手天生就是用來彈鋼琴的嘛!


    鋼琴聲響起,打斷了她的思路,讓北采沒有再繼續胡思亂想下去。北采大概聽了下,發現豐祺彈得還可以,但是要是想上台表演的話還是遠遠不夠。


    於是她簡單教了他一些技巧:“想要彈得比較嫻熟的話,有些技巧可以注意。比如說,在需要連續彈奏從左至右的琴鍵時,可以用大拇指穿梭於其他四指的方法來實現連續的旋律。”北采大概給他示範了一下,接著淡道:“你試一下吧。”


    豐祺練習了一會,漸漸彈奏的更熟練了。北采發現豐祺很有天賦。他似乎之前並不知道這些技巧,可是她告訴他之後,他學得很快,而且應用自如。讓北采都不由得讚歎了一句:“你做得不錯,上手很快。”


    豐祺隻是淺笑了一下,半晌,又說:“以前流落在外的時候,在賣鋼琴的地方打過工,耳濡目染,就學會了些。但也隻是皮毛,沒有受過專業的訓練。”


    就算他沒有具體地說,但是北采也能想象他童年的日子恐怕特別難過。有些同情,但是她知道這個時候最不能表現的就是同情。


    剛開始接觸的時候豐祺可能覺得苦肉計獲得她的同情也是可以的,可是現在他們的關係已經和那時不一樣了,豐祺這樣的人忍辱負重,可越是這樣的人自尊心就越強。


    於是北采隻是淡淡地說:“以後,都有我在了。”


    她沒有明說,但她知道豐祺一定都懂。


    以後,有我在了。你再不會落魄到給人打工,再不會學的隻是皮毛。技巧我來教。我有的,都給你。


    那一刻,豐祺覺得,有傅淩雲在,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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