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原之中每天都在上演殘酷的鬥爭,而且多數時候是為了水源。由於水源很珍貴,所有荒原生物都會為了捍衛水源而戰鬥。翡翠犀牛自然也不例外。


    此時它已經擺出了攻擊的架勢,如同鬥牛一般俯下頭用前腳刨著地,發出嗚嗚的警告聲。艾文不打算離開,雖然眼前這頭翡翠犀牛非常壯實。察覺到艾文不打算離開,翡翠犀牛便毫不猶豫地衝撞過來。


    艾文丟下木棒,打算用空手會會翡翠犀牛。雖然很危險,不過這種感覺也刺激到他的熱血,身上再一次沸騰起來。第二次總是比第一次好很多的,適應了這種感覺後,殺戮欲望就沒有第一次那麽強烈了。


    皮膚並沒有變成紫色,隻是如同充血一般漲紅。在翡翠犀牛衝撞過來的一瞬間,艾文向右一閃,避開了衝撞。然後順手抓住尾巴,用力一拽。犀牛四腿打滑,一下子摔倒在地。艾文立刻欺身上前,騎在犀牛背上抓住它的角,然後右手握拳用力槌它的眼睛。


    不過三兩下,犀牛發出痛苦的哀鳴,然後掙紮著把艾文給甩開了。但此時他的右眼也腫了一大塊,大概是不可視物了。


    被甩出去的艾文順勢一滾,又飛快地站了起來。因為受傷的犀牛發怒了,抬起前蹄就要踩踏下來。雖然落了空,但這重重一擊還是產生了一陣波動,震得艾文都抖了兩抖。


    就這一抖的時機,犀牛再次衝撞過來,這一次艾文沒能躲開,隻是堪堪避開了要害。飛出去時,艾文感覺腹部一涼。落地以後低頭一看,隻見腹部被劃開了一道約長七八厘米的傷口,好在並不深,隻是破了皮而已。


    許多人以為獸人皮糙肉厚,其實獸人的皮膚並不比人類厚硬。艾文的強大防禦力更多是依賴於黑龍血統,龍裔的防禦能力一向很強,恢複能力也十分出眾。剛才的箭矢都沒能傷到艾文,僅僅是留下了點兒白印。


    因此雖然隻是被劃破了皮,也證明了這根角的鋒利。艾文有了新的想法,並打算立刻付之行動。鼓動腹肌擠壓傷口,暫時把血止住了。犀牛甩了甩有些暈的腦袋,側著頭用左眼確定艾文的位置,便打算再次衝撞過來。


    隻是這一次艾文不會讓它如願,輕鬆讓開後右手夾住犀牛的脖子,跟著它一同奔跑起來。犀牛大概是想起剛才右眼被攻擊,不停甩頭想要把艾文摔下去。艾文花了點功夫才穩住了身形,然後立刻行動起來。


    左手抓住犀牛的魔法犀角用力一掰,犀牛一聲哀嚎,一道血箭從角的根部激射而出,但角還是沒有徹底斷開。艾文直接騎上了犀牛背上,犀牛也甩動地更激烈了。這情形與楚河記憶裏的騎牛運動十分相似,不過鑒於犀牛的體重和力氣都是普通牛的三四倍,一旦摔倒就絕無生還的可能了。


    艾文雙手抓住魔法犀角,雙腿夾緊犀牛的腰部,用力想要把角徹底掰斷。鮮血不斷從裂口湧出,傷口也越來越大。艾文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了,因為激烈的晃動早已讓他暈眩,之所以還沒有被甩掉,靠的隻是一股潛意識了。


    “哢嚓”一聲,魔法犀角徹底折斷,艾文失去了著力點,也被甩飛了出去。可惜的是犀牛也因失血過多,勉強走了兩步就倒地不動了。艾文在地上滾了兩圈,粗糙的皮膚都被擦破了皮,露出了鮮紅的肉。痛楚喚醒了他,也令血液進一步沸騰。


    再次蘇醒的殺戮欲望也影響到了艾文,雖然遠不如第一次那樣支配似的影響,卻也讓他感覺到一股鬱悶感。為了發泄出來,艾文站了起來,用力甩了甩頭,再次跨上倒地的犀牛背上。太陽穴上青筋暴起,瞳孔微微泛紅,扶住還在大口喘氣的犀牛腦袋一拳砸在頭骨上。


    巨力令犀牛的頭骨“哢嗞”一響,犀牛微張的嘴裏嗆出了一大口血,眼睛已經徹底翻成了白眼,顯然是已經暈了過去。但是艾文並不打算就此放過它,他握緊拳頭再次砸了下去,還是原來的位置。這一次傳來的不再是骨頭碎裂的聲音,而是一陣悶響。


    “吧唧”一聲,犀牛的兩個眼珠子直接從眼眶中被擠了出來,頭骨碎塊刺破頭皮飛射而出,還帶著黃白的腦漿一同流出。鋒利的碎骨劃傷了艾文的手掌,也讓他稍微清醒了一點。犀牛的生命力非常頑強,就算腦袋已經成了這樣還是沒有死絕。雖然已經沒有了生機,但至少還能再喘息個幾分鍾。


    艾文站了起來,照著犀牛的肚子用力一踹,直接把犀牛踹出了兩米遠。然後他後退兩步,加速衝上去又是一腳,再次把犀牛踹地翻了兩翻。白花花的腸子從嘴裏溢了出來,同時下身屎尿齊出,都是被艾文兩腳踹出來的。


    看到犀牛徹底死去,艾文一屁股坐到地上,開始大口喘氣。然後勉強爬起來,踉蹌著走到水泊邊大口喝起水來。這一小段時間裏就用了兩次這個能力,體力都被透支了。因此這次的後遺症也比第一次強了很多,走起路來都很困難。


    艾文已經逐漸摸索到了這個能力的控製方法,不過這個後遺症也讓他很為難。第一次時力氣就像是被一絲絲抽走一樣,第二次就是一次性被抽走了。喝光了水泊裏的水後,艾文也恢複了一點力氣。


    他拿出犀角,找了塊石頭開始打磨起來。木棒終究是鈍器,用來打人還不錯,但用來做一些瑣事就很不方便了。雖然用魔法犀角打磨成匕首太過奢侈,不過在目前的情況下是最佳選擇。也找不到其他比犀角更鋒利的物件了,何況就算是法師們拿到犀角也要打磨成飾品才能使用起來。


    犀角質地堅硬,真要按照匕首的形狀打磨要費很多功夫,不過艾文的要求也不高,隻要可以用就足夠了。所以稍微搞了一下,把刀柄的位置搞了出來後就沒繼續打磨了。


    用殘餘的水稍作清洗後,艾文開始了工作。順著犀牛的下顎一刀劃到下體,把四肢的皮單獨剝下來留著,然後把犀牛翻過來固定住。犀牛皮也是很優秀的皮甲材料,艾文準備用犀牛皮做幾件物件。四肢上的皮用從衣服上拆下的線和木針縫製成了一個口袋和一個水袋,然後用水袋裝了滿滿一袋子的犀牛血。


    荒原非常廣袤,途中不一定還能碰到水源,血液雖然腥臭,但在非常時刻也能解渴。另一隻口袋則用來存放剛才打磨犀角掉下的粉末,這些粉末可是有著很好的藥用價值的,部落的巫醫喜歡用犀角粉製作巫毒藥劑,可以恢複法力值。


    取血之後,艾文就把犀牛身上的皮整個取了下來,用匕首稍微裁剪了一下,就縫製出了一件皮外套和一條皮褲。雖然縫的並不好,針眼太大,穿著透風。不過基本的防禦性還是足夠了,所以艾文也就無所謂了,等以後找到合適的裁縫再改一下吧。


    剩下一點點皮料,衣服已經被徹底拆了,艾文就用這些皮料包住了一些位置不錯的犀牛肉。用長條的皮料當繩子把包裹給拴好,係在腰帶上,休息了一會兒後就起來準備繼續行動了。


    艾文剛站了起來,就又立刻俯下身。地平線上出現了一個黑色的身影,看起來是被血腥味給吸引來的肉食動物。艾文現在的體力可沒有把握能夠對付這家夥,可以的話最好不要發生衝突。這並非不可能,捕獵行為是非常消耗水分的,如果可以的話,荒原上的野獸們在缺水的季節寧願餓著趴在原地不動也不願起來捕獵。


    犀牛肉還剩下很多,艾文拿走的不到十分之一。隻要來的這頭野獸不是什麽太過大型的,這些肉足夠它吃個幾天了。


    不一會兒,黑色的野獸靠近了,艾文也看清了它的模樣。這應該是一頭夜刃豹,這種野獸和翡翠犀牛一樣屬於受祝福的野獸。不同之處在於,翡翠犀牛大概是後娘養的,而夜刃豹則是親兒子。


    夜刃豹的特殊能力就是無聲行動,比起一般的豹子來說,夜刃豹行動起來更輕盈,而且夜晚時在夜色的掩護之下就如同隱身了一般。此外,夜刃豹的體型和體力都比一般豹子更強。獸人身高普遍比人類高十到二十厘米,因此一般的馬並不適合獸人。霜狼和夜刃豹都是獸人常用的坐騎,早在一百多年前獸人就馴化了夜刃豹。


    眼前這一頭並不是馴養的,因為毛色並不如艾文以前看過的夜刃騎士騎著的夜刃豹那麽光滑。但是這一頭的眼神更為凶戾,行動起來也更有氣勢。察覺到艾文的存在後,夜刃豹稍微頓了頓,警惕地瞪著艾文。


    艾文往後退了兩步,表示自己沒有敵意,並且丟出了一塊帶血的犀牛肉給夜刃豹。夜刃豹還是瞪著艾文,不過眼中的警惕減少了許多。它一邊盯著艾文,一邊慢慢靠近那塊肉,聞了聞後,叼起來就跑了出去。不一會兒,它又跑了過來,這一次它放鬆了許多。


    夜刃豹見艾文沒有傷害它的意圖,便直接撲到了犀牛的屍體上,開始啃食犀牛的內髒和骨骼間殘留的肉。感覺不會發生爭端後,艾文也放鬆了,看著夜刃豹,他又有了一個新的想法。


    如果有個坐騎,那麽想要離開這裏,進而避開領主的軍隊,也會輕鬆許多。想著這些,艾文看向這隻夜刃豹的眼神也漸漸變了。察覺到艾文貪婪的視線,正在大快朵頤的夜刃豹一下子抬起頭來,嘴邊的毛發還沾著鮮血和碎肉。感覺到艾文的不懷好意,夜刃豹一下子擺出了備戰姿態。


    艾文不打算戰鬥,不僅因為自己已經沒有那個力氣了,更因為這件事可以不用戰鬥就解決。魔法動物多數都比普通動物要聰明,很多魔法動物都能理解交易這件事。


    相比起自由,每天朝不保夕的野獸更多會選擇舍棄一些自由來換取有保障的生活。所以夜刃豹才會大量被馴化,這也是一種生存方式。


    艾文把犀角匕首丟出來,攤開雙手表示自己沒有攻擊性。夜刃豹也就放鬆了許多,有些疑惑地靠近艾文,打量著他。艾文也在觀察夜刃豹,這隻夜刃豹比一般的高頭大馬還要高大,正正站著時高近兩米。外形有些像楚河記憶裏的劍齒虎,不過獠牙更短,隻是微微露出一點點。巨大的黑色豹子圍著艾文轉圈,厚厚的肉墊踩在地上一點聲音都沒有。


    據說夜刃豹就算奔跑起來隻要不睬到會響的東西,都是沒有聲音的。部落有一支部隊,在與艾倫帝國的戰爭中建功頗多,他們全員的坐騎都是夜刃豹。夜刃豹奔跑速度很快,耐力也還可以,最重要的是隱蔽性極佳。在奇襲戰中,往往能達到一個出其不意的效果。


    艾文不知道這隻野生的夜刃豹能不能聽懂人話,不過他覺得可以嚐試一下。於是張口說道:“嘿,你好!”夜刃豹抬頭看了看艾文的眼睛,眼神一對後,艾文覺得夜刃豹也許沒聽懂這句話,但猜到了其含義。


    “我想和你成為同伴,我可以幫你戰鬥,可以幫你尋找食物和水。你背著我行動,我們一起戰鬥,共享食物,怎麽樣?”艾文認真地對夜刃豹說著。夜刃豹一歪腦袋,好像在思考。艾文指了指犀牛屍體繼續說道:“這頭犀牛就是我打死的,但我隻需要少量的食物,其他的都可以分給你。”


    夜刃豹湊上前來聞了聞艾文身上,又仔細考慮了一下,一躍而出,對著艾文齜牙咧嘴。艾文不知道是什麽情況,也並沒有感覺到夜刃豹的敵意,但夜刃豹卻一下子撲了過來。


    艾文立刻閃開,同時一拳打在了夜刃豹的左邊肋骨上,不過並沒有用力。夜刃豹落地之後,認同般地點了點頭,湊上來親昵地在艾文的腿上蹭了蹭。艾文就知道事情成了,剛才應該是它試探自己的實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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