麗麗口裏雖說不管司徒鶴的事,但終歸是她養了多年的徒弟,怎麽可能不關心?所以在回去後她立刻將冒浣蓮找來談了談。


    不得不說冒浣蓮真的是一個極為聰慧、通透的姑娘。她年紀雖不大,卻清楚地知道自己想要什麽,又是什麽樣的對自己最好。


    “司徒師兄喜歡我的事我一直都知道,所以才會刻意地疏遠他……之前沒有挑破,我也不好主動說些什麽……直到昨天下午,他突然向我表露了心跡,我才不得不婉拒了……可能事出突然,我的話有些不妥,讓司徒師兄有了誤會,這才……哎,現在就連中慧都不太願找我說話了,更別提阿珂與清兒幾個……”冒浣蓮本沒打算將心裏話說得這麽細,可她在這方麵哪是麗麗的對手?三兩下間便都被套了出來。


    “納蘭公子風華絕代,卻隻是個適合遠觀的君子。且不說國仇家恨,隻從家世上也不匹配,我這麽一個江湖孤女如若真的進了貴族之家,下場怕是不怎麽好,我可不願成為納蘭詞中的‘夢歸人’……”冒浣蓮如是說道,“在這一點上司徒師兄也是一樣,他家雖然是江湖豪強,但終歸是武官的底子,他也是按照官家子弟的標準培養起來的,更何況一旦侯爺定鼎江山,司徒老爺子少不了會封侯拜將,到時候他與納蘭又有什麽分別呢?他那樣的大丈夫卻不是我這樣隻求溫暖小家的小女子配得上的……”


    麗麗聽得冒浣蓮這般闡述,心裏不由得腹誹:哪個男人會當真沒點建功立業的心思,整天圍著老婆轉?就算劉利都是因為活了兩世,才在這方麵心思淡了,卻也隻是談了而已!普天之下像原著裏桂仲明那般死心眼缺心眼的男子真的是太少了,祝願這丫頭這輩子也能遇到一個吧!


    “莫續京華舊夢,請看黃沙白草,碧血尚陰凝。驚鴻掠水過,波蕩了無聲。更休問絳珠移後,淚難澆,何處托孤莖,應珍重,瓊樓來去,穩泛空溟。”她這邊正想著,那邊冒浣蓮又念了一首自己作的詞來向她明誌,嚇得麗麗是落荒而逃,她今天真是受夠詩詞了!


    與冒浣蓮聊過,知道自家徒弟是個徹頭徹尾的單相思之後,麗麗便不再理會這事,畢竟他們倆確實不怎麽合適。除了都會用詩詞攻擊‘文盲’這一點誌趣相投外……


    夜裏,一番*之後,麗麗將這事和劉利講了講,對方不甚在意地道:“你管那麽多幹什麽?上輩子我們做任務都隻是在教養、介紹、撐腰和最後把關上下功夫,感情上的事最好還是別插手,沒的落埋怨!”


    “我哪願意多管?不過是了解下情況罷了……”麗麗不滿的打了劉利一下,然後又和他說起了自己被詩詞虐得體無完膚的事,將其逗得直樂。


    “等回頭我找人編一本《佩文韻府》給你,到時候你就不會聽不懂詩裏的典故了!”劉利笑著打趣道。


    “《佩文韻府》?那是什麽?”麗麗好奇的問道。


    “那是以後乾隆皇帝的裝13寶典,他一輩子寫了那麽多首爛詩,大多都是從《佩文韻府》裏直接找詞拚湊起來的!”劉利本來也不知道這事,但他上輩子作為大英帝國伯爵時可是下過大力氣收集東方物品的,卻是正好買到過這本書並聽說了乾隆和這書的故事,可惜沒能帶來這裏。


    夫妻兩個閑聊了一陣後,又說起了正事,麗麗道:“明天宮裏怕是要迎來疾風驟雨了,鼇拜損失了那麽多手下,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我正要說這個事,怕是還得你親自去宮裏盯著,免得出了什麽紕漏!”劉利也嚴肅地道。


    “我省得……其實海大富已死,再怎麽樣也暴露不出我們的……”


    “小心無大錯!”


    她們正說著,突然聽到外麵有喊殺聲似有若無的傳來,且動靜越來越大,片刻間整個街麵都沸騰了起來。


    “出了什麽事?”麗麗和劉利對視一眼,彼此的眼裏都滿是驚訝,事情好像有些超出他們的預料了!


    麗麗來不及細想,趕忙穿起衣服,可在下床時發現腰還有些酸……考慮到可能會出現戰鬥,她不敢以這樣的狀態出去,於是又喝了一口靈泉水,才把夜裏‘運動’後的疲憊給消除了……


    他們兩個剛剛走出房門,就見李西華等人闖了進來,聲音焦急地稟報道:“總舵主,情況有變,鼇拜連夜調了鑲黃旗大軍入京,目前正在衝擊宮門!”


    “什麽?鼇拜怎麽會那麽急?”麗麗聞言頓時又是一驚,在她和劉利的設想裏,鼇拜就算損失了供奉高手,也定然不會鋌而走險,畢竟那並無關於他的勢力,有沒有那些高手他都是第一權臣!


    “看來是發生了一些我們不知道的事!”劉利最先冷靜下來,分析道,“康熙那邊也應該是早有準備,否則猝不及防下,宮門根本守不住的!”


    “宮裏有消息傳出來麽?”麗麗問的是一直守著無線電的五符道人。


    “內廷已經完全封閉了,蕭公公那裏也正一頭霧水……”五符道人回答道。


    麗麗低頭沉思了一會兒後,決定道:“我現在就進宮一趟,你們守好門戶,別讓亂兵衝撞進來。”說到這裏,她又轉向李西華,“尤其是荃兒即將臨盆,可受不起驚嚇,你需得好好看顧著!”


    李西華先是點頭應了一句,然後才擔憂地勸道:“總舵主,現在外麵很危險,您還是等情況明朗後再去吧!左右是滿清皇帝與權臣間的狗咬狗,並不關咱們的事!”


    “外麵越亂對我越有利!”麗麗搖搖頭,見手下們還要再勸,又道,“冠南還在宮裏,我怎麽也要去將他接出來……更何況,我得第一時間了解局勢,弄清楚為什麽會演變成如今這樣的局麵,如果真的有什麽不利於我們的新情況發生,等到他們分出勝負後再知道就太遲了!”


    眾人聽到這話後才不再言語。


    見麗麗勸服了手下,劉利上前道:“你自己小心些,別胡亂插手他們的爭鬥,一旦有變故就立刻退出來!”他知道妻子一貫藝高人膽大,就怕她為了利益去冒險。


    “我知道了,放心吧!”麗麗感受到丈夫的關心,表情柔和了些,答應了一聲後便縱身而起,消失在夜色中。


    鼇拜的兵力並不是很多,所以縱兵衝擊的也隻是皇城正門,其餘幾門雖也有人虛張聲勢,但卻也沒真的交戰。


    麗麗在地安門附近找了處看守不是那麽嚴的城牆,飛身而入,然後便直奔尚膳監而去。


    而此時的尚膳監中卻是正發生著一場激烈的拚鬥,拚鬥的雙方正是袁冠南和康熙的那名內衛。


    原來,當喊殺聲傳來的時候,本已經就寢的袁冠南是豁然驚起。他敏捷的身手被正在暗中監視著尚膳監的內衛看了個正著,以為他是假扮海大富混入宮中的刺客,於是二話不說就對其發動了攻擊。


    好在袁冠南武功不弱,內傷也在靈泉水的作用下好了個七七八八,所以即便被突襲,也是與那內衛打成了平手。


    麗麗到達尚膳監後發現兩人激鬥正酣,她也不講什麽江湖規矩,身體如鬼魅般貼近了那名內衛,然後伸出手指,以堪比一品一陽指的指力點中了對方的天柱穴!隻聽到“啪”的一聲,那名內衛的頸椎在這一指下是直接粉碎,當即栽倒在地!


    “冠南,你怎麽和內衛打起來了?”麗麗站定身形後向袁冠南問道。


    “是我不小心露了馬腳……”袁冠南本來極為戒備,在認出是麗麗後才鬆了口氣,不好意思的回答道。


    麗麗也沒空責備他的不謹慎,左右打量了一下後便又問道:“小寶呢?”


    “韋兄弟今天去和他那個好友比武後,一天都沒回來……”袁冠南有些擔憂的道。他和韋小寶一樣不清楚那位‘武友’的真實身份。


    “比武後一直沒回來?看來康熙之前也沒有太多準備啊,否則也不會在這個節骨眼上還和韋小寶比試武功……”麗麗心思電轉,麵上卻對袁冠南吩咐道,“你先去蕭公公那躲一躲,等到事態平息下去後我再帶你出宮!”


    “可我不用再扮作海大富了嗎?”袁冠南疑惑道,他一時還沒轉過彎來。


    “今夜過後,海大富就可以光明正大的‘死’了!”麗麗笑著答了一句。


    “是了,今夜那麽亂,死個把人完全不是問題!”袁冠南恍然,再無異議。他之前多嘴問一句也不過是怕海大富突然“不見”,韋小寶不好交代罷了。經過那麽長時間的相處,他已經和韋小寶成了好朋友,自然會為其著想。


    麗麗在將袁冠南送到了直殿監後,又折了回來。她將海大富的屍體從空間裏取出,與那內衛的屍身擺放在一起,並偽造出了同歸於盡的假象。


    做完這些,麗麗滿意的拍拍手,也不再耽擱,轉身直奔內廷而去,也許那裏才有她想要知道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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