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德富這人好霸道,壞事來了,他就與陳玉娟斷絕關係,有好事了,他又惱陳玉娟沒把他當兒子看。


    說不是母子的是他,認關係的又是他。


    天下哪有這麽便宜的事,好事都是他的,壞事不沾身。


    這頭蘇英華在想蘇德富,那邊蘇德貴卻在想她的事,看著熟悉的麵龐,一眨眼當年那個撲到他懷裏哭的小姑娘長大了,就要出嫁了。


    一想到蘇英華的婚事,蘇德貴心緒難平,當年要是知道那口吃的代價是她的一輩子,他還會不會吃下去呢?


    蘇德貴說不上來,就是這樣他才感到更愧疚。


    如果蘇英華婚後過的好,他會放下這份慚愧,可要是日子不幸,他怕是一輩子都會自責內疚。


    蘇英華不適地移了下身,蘇德貴歉意的目光讓她無處遁形,站起來,想去為他們父子弄點吃的,家裏來客人,既沒有茶也沒有飯,也太說不過了。


    但卻被蘇德貴攔了,他們不打算在村裏住下,等下就得回城裏去。


    蘇德貴說是出來的急沒和家裏人打招呼,心裏卻想著回去讓他媳婦明天過來在村裏子幫忙。


    蘇德富夫妻不辦,他來辦,別人出嫁是什麽樣的,蘇英華的婚禮也該那樣,該辦的該買的該請,通通不能少。


    蘇德貴坐不住了,他起身說:“我去把房子打掃一遍,你嬸子明兒來的時候就能住。”


    蘇英華自是不會讓蘇德貴一個人去,她和蘇衛東兩個跟在蘇德貴身後。


    他們下樓的時候蘇德富已經不在了,唯有地麵被人打掃了一遍,那張被摔壞的人凳子不見蹤影,桌子上放著蘇德富的旱煙杆,不過已經裂成兩半。


    在院子的時候,馮春苗從對麵走了,尷尬地扯了扯嘴角,拿著掃把和畚箕不說話地和他們擦肩而過。


    蘇英華猜想蘇德貴在村裏的老房子應該就在附近,但她沒想到房子就在她家隔壁,中間隔著那賭院牆,出門左拐就到了。


    不過轉念一想也該是如此,兩人是親兄弟,住在一起很正常。


    蘇德貴從門口的石板下摸出鑰匙,開了門,一股刺鼻的黴味撲鼻而來。


    等他把屋裏的窗戶都打開透了氣,蘇英華走進去一看,空蕩蕩的,可謂是家徒四壁,什麽擺設都沒,不,牆角靠著張椅子,她走近一看,都快散架了。


    蘇衛東出去了又很快地回來了,端回來一碰水,手上艱難地抓了把掃帚。


    蘇英華拿起搪瓷盆中的抹布擰幹開始擦窗戶,窗戶很髒,一抹下去,都是灰塵,她用拇指和食指撚住一角扔進水中,水立馬變黑,幾次下來,她都不敢伸進去,忙喊蘇衛東去換水。


    蘇衛東來來回回跑了很多次,終於才把樓上樓下的窗戶給擦幹淨。擦好窗戶擦灶台,清理幹淨灶台後,蘇衛東氣喘籲籲,滿頭大汗,直接坐在蘇德貴掃幹淨的樓梯階上休息。


    蘇英華放下手裏的抹布,在屋內掃了一眼,明亮很多,蘇德貴仍在掃地,忽然她走了過去,站到牆上的一道木門前,那是道是大門一半的原木門。


    她打開插銷,拉開門,入目的是一堵牆。


    很快她就明白過來,這扇門通往的是蘇德富家,它就開在兩家相連的牆上。


    蘇英華回憶了一下,蘇德富家的這堵牆上沒有門,哪這是……


    “你爸把他那邊的給堵上了。”蘇德貴淡淡的說。


    從蘇德貴的話裏,蘇英華知道這兩間房間原本是相通的,成家後一人分得一間,開始也沒堵上,這道門也一直開著,後來蘇德富與陳玉娟斷絕關係,蘇德富就找人砌了牆為了院子,好好的一家人生分成兩家。


    怪不得她看其他戶人家都沒院子,就蘇德富家有。


    蘇德貴騎著自行車帶著蘇衛東告別蘇英華,並沒有向著村口的方向騎去。


    蘇衛東對著蘇英華直揮手,直到看不到了人才放下,發現路不對,“爸,你走錯了。”


    “沒錯,我得先去一趟陳家。”蘇德貴邊騎邊說,他知道這趟過去也改不了婚事,但有些事他要親自去看看,去問問。


    他不了解陳誌軍,印象深刻的是他拿到砍人,就這件轟動全村的事他也沒親眼見到,隻是聽人說起,就是如此他對這人的印象好不起來。


    聽說他後來去了部隊,部隊出來的應該壞不到哪裏去?


    蘇德貴心安了不少。


    蘇衛東是兩個人中唯一見過從部隊的回來的陳誌軍,路上蘇德貴不免問了起來,可當時蘇衛東情緒激動,沒怎麽打量陳誌軍,一時說不上來,就撿著能說的說,不能說的搪塞過去。


    蘇德貴是麵無表情地進陳家,出來的時候一臉笑意,滿意地拍拍陳誌軍的肩膀讓他不用手,腳踢了踢在外麵等著的蘇衛東示意可以走了。


    騎上車的時候,蘇德貴還不忘揮著手讓陳誌軍快回屋去,“叔那有幾瓶好酒,有空來叔家,跟叔喝兩杯。”


    路上的時候蘇衛東想打聽他們說了什麽,他爸竟然邀請人去家裏喝酒。他爸可寶貝他的兩瓶茅台,一直藏著掩著舍不得拿出來,上次他喝了一口都被訓了一頓,這回倒是舍得。


    蘇德貴卻隻字不提,不過嘴一路咧得大大的,可見此次會麵兩人相談甚歡。


    蘇英秀躲在馮春苗他們的房間裏,聽到樓梯有聲響,躡手躡腳的過去趴在門上,盯著門上的洞往外看,蘇英華一行三人陸續地下樓。


    她等到聽不到聲響,撇了下嘴又躺回床上打了滾,叔叔問她爸要金手鐲,她媽早就跟她說過,那個金手鐲是留給她當嫁妝的,她才不要把金手鐲給蘇英華。


    那是她的東西,憑什麽要給蘇英華。


    就她,也配?


    她趴在床上,捶了一下床。


    不行。


    她忽然翻身坐起,汲了鞋匆匆忙忙地搬了張椅子放到床邊靠牆的原木大木櫃前,踩上去,踮起腳伸著手在櫃頂摸了會,找到鑰匙爬了下來。


    她望著手裏的的鑰匙圈,六把鑰匙哪把是她要的,煩躁地抓了下頭發,記不得是那把鑰匙,隻得一一試過,試到第四把的時候,櫃門開了,她不去翻看掛著的衣服,人鑽進去,櫃子左邊放在棉被,她直接伸進棉被中間掏出個紅紙包。


    打開一眼,臉上一喜,是她以前看過的金手鐲。


    蘇英秀三兩下把金手鐲包好,匆匆地塞到她衣服口袋裏,關櫃門鎖好,剛把鑰匙放回原處,就伸到身後傳來蘇德富的聲音,語氣不耐,“你在幹嘛?”


    她手一抖,碰了一下鑰匙,“叮咚”一聲,心亂跳個不停,神色驚慌,頭都不敢轉過來,結巴地說:“沒,沒什麽。”


    蘇德富無精打采,不在意她在說什麽,揮了揮手,“你回屋吧。”


    蘇英秀低著頭慌裏慌張地跳下椅子跑了出去,轉彎關門一氣嗬成,靠在門板上捂著胸口重重的呼出一口氣。


    她無意間碰觸到口袋裏的金手鐲,頓時覺得燙手,她得找個地方藏好。


    蘇英秀能想到藏東西的地方就是她的床縫裏,她的零花錢都是藏那,也沒人發現。


    她往自己的房間去,路過蘇英華的床,眼前一亮,上麵攤著一件紅色的毛呢大衣,她一眼就相中了。


    蘇英華回來的時候,正好看到蘇英秀一手剪刀一手陳誌軍給買的紅色毛呢大衣,眼看她就要剪下去,大喝一聲,“你做什麽?”


    人咚咚地跑了過去,趁著蘇英秀抬頭看她的功夫奪過大衣,緊緊抱在懷裏。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古穿今八十年代的家長裏短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西姐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西姐並收藏古穿今八十年代的家長裏短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