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不知小姐可還好?說起來,嬪妾與小姐倒是年齡相當,或可解她一兩分憂愁。”


    “哎喲喂這怎麽使得喲。”杜夫人趕忙推辭,對這位自稱“嬪妾”的娘娘頓時生出太多好感。


    林苡蘭隻當沒聽見這推辭,莞爾道:“夫人,可否引路?”


    “哎。”杜夫人一臉真誠地應道:“娘娘請隨我來”,說著對一個丫鬟吼道:“翠荷,還不快前邊引路?”


    那丫鬟連聲稱是,將二人引至右邊廂房。


    “宛兒啊,開開門哪,是為娘。”


    沒有動靜。


    再敲,還是沒有動靜。


    敲第三下的時候,門裏劈裏啪啦傳來一陣響聲。伴隨著一頓嘶啞的吼叫:“滾,我沒有娘。”轉而吼叫變成了小聲的嗚咽,越來越弱下去:“我沒有娘……”


    杜夫人尷尬地扭過頭來賠笑:“宛兒確是不懂事,讓娘娘見笑了。”


    林苡蘭上前輕叩門道:“宛小姐,可否與本宮一見。”


    房內的杜宛若從不正常的瘋亂中微微理出寫理智來。很是疑惑,警覺地問道:“你是誰?”


    杜夫人嚇得忙打圓場:“我的小姑奶奶,你縱使對你爹和為娘再有氣,也不敢對靜嬪娘娘無禮呀,還不快把門開開。”


    杜宛若自思與這林苡蘭無甚交集,這位完全不相幹的娘娘來找她做什麽。


    “進來吧。”杜宛若的嗓音有些嘶啞。


    門咧開了一條縫,剛好容靜嬪進入,杜夫人肥肥胖胖的身材莫說進去,剛欲往裏瞄一眼就被自己的女兒無情地關在外麵。


    半夏柔順地道:“夫人請勿擔心,我家娘娘會幫您開導小姐的。夫人還是先去前廳歇息,奴婢在這兒守著就好。”


    杜夫人隻好連聲稱是,帶著一眾女眷回了前廳。


    “靜嬪娘娘,我與你無怨無仇,何故也來看我的笑話。”杜宛若這話說得淩厲,林苡蘭看她的眼神微頓。


    “宛兒姑娘誤會本宮了。”林苡蘭輕微頷首,話說得真誠。“小姐也說了,本宮素與小姐無仇無怨,何來笑諷之說。隻是母舅與杜老爺在朝中關係甚為親好,本宮看到小姐今日這樣,不忍。”


    杜宛若下巴揚得高高,尖聲笑道:“哈哈哈,連我的親爹親娘都能騙我,這世上,還有哪個是可信的。靜嬪娘娘,宛若已經不是那個天真不知世事的閨閣小姐,你想說什麽,便直說。”


    林苡蘭也不理會杜宛若一番擠兌,咽下一絲苦笑,歎道:“比起本宮日夜青燈古佛長守,小姐何故哀傷。如果小姐是因為南家公子逃跑的事而心痛,實在不智。”


    “你這話怎麽解?”杜宛若自認不是因為南清雲,卻也對林苡蘭的話有三分好奇。


    “小姐試想,若是清雲公子不逃婚,小姐如今怕已是他人之婦,與心愛之人可就是此生再無緣分。”


    “你你你,你胡說什麽?”被猜中心事的杜宛若說話不由支吾起來。


    林苡蘭笑了:“小姐暗慕小王爺之事,怕是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小姐又何故羞於承認。”


    杜宛若的臉色刷地蒼白下來:“落哥哥他,從來就對我無意。”


    “小姐如何對自己這般不自信。小王爺不比皇上,日日美人在側。小姐若是有心,大可不必終生抱憾。”


    杜宛若心裏一個激靈,倒是將林苡蘭的話聽進了七分,但還是警覺地問道:“靜嬪娘娘,如何對我的事情這般上心?”


    林苡蘭美眸中含著一層清霧,淺笑道:“隻有小姐覓得幸福,杜家才能得安生,如此,皇上才不至於因此次逃婚事件失去一位好將軍。”


    杜宛若將杏眸睜得大大,幾日不飲不食使得臉上幾分憔悴:“你來找我,跟我說這些,全是為了皇上?”


    林苡蘭不置可否,隻是笑笑。


    “隻望小姐振作起來,莫再使杜將軍擔心,隻當是幫苡蘭一個忙。”


    說著就要出門去。


    “值得嗎?”杜宛若問道。


    林苡蘭有些錯愕:“什麽?”


    “值得嗎?你!聽說你並不受寵。”杜宛若質問道。


    林苡蘭臉上的神色有些掛不住:“皇上身邊有皇後娘娘,本宮隻盼他安好。”


    “你倒是大度得很,要是我,肯定做不到。”杜宛若有些疑惑地看著林苡蘭。


    “小姐出身高貴,不比我是山野粗鄙之人的女兒。”林苡蘭喃喃道。


    臨走的時候回首莞爾:“對了,聽說此次秋狩,小郡王也會去。女眷們都可前去觀賞。”


    看著林苡蘭娉婷離去的背影,杜宛若沉寂已久的眸子裏總算有了些許生機。


    落哥哥,你我,還會有機會嗎?


    自兩人合衣同眠一晚後,南月一直糾結再見到完顏旻該如何麵對他。


    那樣的吻,那樣的擁抱,到底是什麽樣的心思呢?


    是發現了自己為他研製解藥後心懷感激才產生的衝動麽?


    可是禦風的到來出乎意料地解決了南月的擔心。禦風給南月帶來了一封信。


    信是雙手奉上的,身子彎得畢恭畢敬:“聖上讓屬下把這個交到娘娘手上,務必保證是娘娘親啟。”


    “我知道了。”


    話音剛落,禦風人已經消失。


    南月回到寢殿,確定四下無人之後,小心地從信封裏摸出一張字條來:“四階過後,凡事無需朕親力親為,皇後依己造詣,且自行摸索。朕日後不再親往瓊林。”


    南月自知已經過了四階,這……意思是,以後的幾階,都要靠她自己摸索練習嗎?那他呢,從此不會再去瓊林?


    為什麽呢?該不會是那個晚上她為了救他過於放肆,把彼此搞得太尷尬,完顏旻才丟下自己。


    “不來就不來,我自己一樣也能進階。”南月自言自語地鄙視道。


    晚上到瓊林時果然沒有見到完顏旻的影子,南月不禁有些隱隱的失落,獨自一人練起了劍法。


    起勢第五階的時候,南月隱隱感到這階和前麵的幾階不太一樣,那是一種內在的劍氣的不同。


    接下來的幾天裏,完顏旻果真如他信中說的一樣,再沒有在瓊林出現過。


    而第五階風雨欲來,南月花了極大的功夫,卻在一條脈理上卡了殼兒。這一道氣路,南月無論如何也參不透其中奧妙。


    想去找完顏旻,又被禦風毫無情麵地擋回。不過她還是想方設法打聽到,完顏旻除了上朝其餘時間都不在宮裏。


    死皮賴臉地追問禦風完顏旻到底去了什麽地方,卻是死活撬不開他的驢嘴。(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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