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月練武之餘極其無聊,就專心致誌地在寢殿的“試驗台”上試藥的成分。經過近段時間的努力,已經確定了十一類可能的藥材,隻要把十二類藥材的全部可能配方找出來,再一一確定每種藥的用量,解藥不是沒有可能研製成功。


    關鍵是第十二類,裏麵有一味關鍵藥材,她自己沒有,太醫院那裏也沒有。最重要的是,任何草經上都沒有記載過這種藥材。南月之所以確信自己血液裏有這種草藥的成分,完全是憑借記憶。


    那種花,她十七年來隻嚐過一次,也隻見過一次。那是師父讓她嚐的最後一味藥,好像叫什麽……苜蓿,生在各地的峭壁縫隙裏,而且一脈山群,最多隻有一株。


    皇宮,皇城,怎麽可能會有這種藥呢?


    難道非要她出宮不成。


    橙妃之事剛過,即便完顏旻已經幫自己洗清禍端,水家怕也已經顧忌上了她南月,不宜再出宮招惹事端。


    除非,有人肯替她跑這一趟。


    “娘娘娘娘,寧答應求見。”


    南月正思索事情該如何處理的時候,綠兒氣喘籲籲地跑過來說寧馨兒在外麵侯著。


    “黃鼠狼給雞拜年,準沒好事。”南月放下手頭的活計,出去一看究竟。


    傳鈴正與寧馨兒扭打在一起,雙方頭發披散著,都顯得不太文雅。


    打架的時候,再美貌的女子也能變成潑婦。


    走近一看更不了得,傳鈴的臉上齊刷刷一排掌印。


    “住手。”南月把傳鈴半拉半扯護在身後。


    “寧答應,這裏是椒房殿!”南月沒有正眼看寧馨兒,眼中寒光懾人。


    寧馨兒一看南月出來,止住了氣頭,反而陰陽怪氣的露出得意之色:“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即便是皇後宮裏的丫鬟不懂規矩,也逃不過國法吧。本宮隻是,替皇後娘娘教訓一下不長眼的奴才。”


    南月莞爾,眯眼對著寧馨兒,一邊對旁邊丫鬟道:“綠兒,取鏡子來。”


    “啊?娘娘……”早被這場麵鎮住的綠兒一時慌了手腳,不知道做什麽才好。


    “本宮讓你去取鏡子。”南月厲色起來。


    “啊,是,是,娘娘。娘娘稍後。”綠兒在慌亂中捧了一麵銅鏡回來,不知道南月要做什麽,她還從沒見南月發過脾氣。


    “遞給寧答應。”


    “是。”綠兒手抖著,越發小心翼翼。


    “娘……寧答應。”兩家主子撕逼,綠兒到底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寧馨兒才好。


    “哼。皇後娘娘,你這是何意?是讓本宮幫你照照,你那張臉有多麽的見不得人嗎?”寧馨兒得意之餘,倒也沒有多想,徑直接過了那麵鏡子。


    “不,本宮是讓寧答應好好照照,你自己這張臉。”南月眼中鋒刃寒意不減。


    “你!”寧馨兒氣結,手上下意識把鏡子斜過對上了自己的臉。妝麵花糊,頭發四零五落地披散著,嘴角的口脂被蹭到了臉上,剛好補全了中間那塊脫落的胭脂。


    “啊——”寧答應被自己嚇到。手一抖,鏡子“啪”地掉落。


    丫鬟裏有人笑。


    為了掩飾自己的心虛,寧馨兒一邊眼神左右顧盼地躲避著眾丫鬟,一邊拿手帕胡亂地抹著臉,也不顧臉上是不是越抹越花。


    “寧答應是要在自己臉上開染坊麽。”南月譏諷。


    “你,你……”寧馨兒氣得說不出話來,全身顫抖著,隻得拿已經五顏六色的手帕遮住臉,不甘心地道:“杏兒,我們走。”


    “哎,娘娘,娘娘您等等奴婢。”


    且不說杏兒追著自己家主子跑出老遠。這邊南月已經心疼地把傳鈴扶到座位上,命人去取了燒酒藥粉。


    “小姐,我……”


    “什麽都別說。”南月拿棉撲蘸了藥粉,替傳鈴往受傷的那一側臉細致地抹上。


    傳鈴也不顧腮幫子生疼,還是氣憤地罵道:“寧馨兒那個賤人也不看看自己剛剛那副樣子,還說小姐生得一副……”


    說到快意處,卻看了南月一眼,不肯再往下說。


    “對不起,小姐。”


    “你是豬啊,從小說我醜的人能排到朱雀門,你怎麽不都去跟人打一架,每人給你一巴掌,我都懶得救你。哈,怎麽還是魯莽,動不動就跟人打架,你家祖上是殺豬的嗎?”


    傳鈴羞愧不已,還是老實地答道:“我被賣到相府前,聽買菜的師傅說,我爹確實是殺豬的。”


    “你……”南月滿腔怒氣無處使。


    “娘娘息怒,今日的事,不怨傳鈴姐姐。”木槿在一旁看了許久,還是猶猶豫豫地站了出來,聲音低低細細地道:“傳鈴姐姐,是為娘娘好。”


    南月不常聽木槿開口說話,聽到這聲音不由得多看了木槿一眼。小丫頭頭低得緊,烏黑留海齊齊地遮住了眉毛,顯得大眼睛越發沉鬱。


    “對啊娘娘,那個寧馨兒就是該打,傳鈴姐姐又沒做錯什麽。”銀環附和道。


    綠兒等人也一應幫腔護著傳鈴。


    “行了行了是本宮的錯,你們的傳鈴姐姐好得很行了吧,還不快幫我遞藥。”


    南月兩隻手都在傳鈴臉上,忙得無暇再跟這幫丫頭鬥嘴。


    “不過,寧馨兒今日到底來做什麽。”南月接過銀環遞來的藥棉,問道。


    “依奴婢看,那個什麽寧馨兒就是嫉妒她自己身份沒有娘娘尊貴,人也沒有我們娘娘好,得不到皇上的恩寵,她是故意來找茬的。”銀環嘰嘰喳喳地分析道。


    “說!重!點!”南月幫傳鈴抹勻最後一筆紅藥,吼道。


    “娘娘,寧答應說,娘娘這種……這種樣貌,不過是仗著相爺位高權重,才博得皇上幾分垂憐。還說娘娘不過是一夜恩寵,皇上一時興起,來過一次椒房殿便再也佳期難遇了。”綠兒小心地重複著寧馨兒說的話,一邊偷偷觀察著南月臉色。


    “她就說這些。”南月揩淨手上的藥水,漫不經心地問。


    “真是氣死奴婢了娘娘,她還說,說什麽皇上下次再來椒房殿,怕是明年了。我呸,這種動不動就詛咒別人的女人,老天就該讓她上斷頭台前都沒有飯吃。”銀環插嘴道。


    “哎呦我說銀環哪,你能不能別上哪兒都想著吃,娘娘這會兒問正事呢。”綠兒戳著銀環的腦袋嫌棄道。(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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