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典不知道何時從那漫長的沙漠之夢中醒來,但當他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一身紅袍,喜氣洋洋地站在了正廳之中。呂嵇站在門外迎賓,今日不知為何來了許多呂嵇根本就未曾邀請的客人,但來頭都不小。本來隻是在正廳等待的他,不得已站在了門口迎接這些大人物。


    一場平平常常的世家婚禮,卻成了一場奇聞熱鬧。馮如璋帶著玉奴兒和華氏姐弟來得最早。他和華氏姐弟坐在正廳主賓席上看著麵貌俊逸的呂典,馮如璋的眉頭都擰成疙瘩了。華雲眼觀鼻鼻觀心,他心中揣著眼前這個呂氏公子的疑惑,但他不敢說,因為一旦說出來,保不齊自己姐姐和馮如璋當場就要發飆。


    這個呂典跟師父一樣的名字,卻知曉關於師父的事情。為什麽?他究竟是從哪裏知道的?看他的樣子又不像修真者,難道真如阿姐猜測,這個孩子可能是師父的私生子?華雲想到這急忙搖了搖頭,開什麽玩笑,師父若是真有孩子難道會給自己的孩子取名叫呂典?這顯然不是,而再看呂嵇,這個呂氏家主似乎也沒有綠帽子的嫌疑。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外麵劈劈啪啪燃起了爆竹,這是迎親的第一輪,儐相帶著迎親的隊伍已經出發了。門口處,呂嵇弓著身子把蕭瑜和黃烈以及白蓉三人迎了進來。呂嵇是真沒想到,自己能親眼見到這三位曾經的人榜高手,現在的地榜人傑。他是又謹慎又榮幸,一邊領著他們走,一邊把三人請進了正廳的主賓席。


    呂典上來給他們行禮。蕭瑜看了黃烈一眼道:“好像不是啊?”


    黃烈伸手揪住呂典的臉道:“好像沒有易容啊!”


    白蓉輕咳一聲道:“黃烈,你做什麽?還不快鬆手。”這場景的確尷尬,堂堂新郎官卻被人當個孩子一樣捏著臉,但黃烈的鼎鼎大名在,又沒有人敢多說一句,一時間呂嵇都不知道該怎麽辦。好在白蓉及時喝止了他。


    黃烈笑了笑道:“不好意思啊,主要是有些事情要確認一下。對了,小夥子皮膚挺好的。”黃烈嘿嘿一笑跑到馮如璋身邊坐下,省得一會兒又跟白蓉分開,幹脆先把他們隔開了事。這一計果然得逞,白蓉看了看沒有別的地方可坐,隻能坐在黃烈身邊,蕭瑜沒有多話也就了坐。


    “馮公子,看來是我們多慮了。”白蓉看了看馮如璋道。


    馮如璋眯著眼仿佛要看穿呂典,道:“不可能,呂典肯定與此事有關。他一定會來。”


    “你又不是他肚子裏的蛔蟲,敢拍著胸脯保證?”黃烈淡淡一笑,隨意拿著瓜果就開始吃起來。


    馮如璋冷哼一聲懶得搭理他,自己的判斷豈是黃烈這樣的二流侉子能夠理解?他就不信,呂典的兩個徒弟來了建康。這出嫁的姑娘長得跟他心愛之人一模一樣,嫁的人也跟他名字一模一樣,這樣的巧合天底下有幾個?如果呂典今日不現身,馮如璋敢拿腦袋走路。


    白蓉不理解馮如璋為何如此篤定,但也不想跟他爭執什麽,便換個話題淡淡道:“不知道顧雲海為何還沒到?”


    “今日這場婚宴不單單是場婚宴,魔人軍師和宰輔樂澤都回來,估計會在這裏談判,所以我想他可能會跟著顧氏的人一起過來。”蕭瑜開口便透露出了常人難以知曉的訊息。


    黃烈呸了一口道:“媽的,打了十幾年,西境北境人都死絕了,現在來談判?老子黃烈第一個不答應。”


    白蓉皺了皺眉道:“黃烈,你就不能少說兩句。”


    黃烈看了看白蓉,女神發怒了。他隻得撇撇嘴道:“行,都聽蕭大公子的。”


    “這幾年空間裂隙有所穩定開始收縮,魔人能夠過來的逐漸減少。他們撤離時遲早的事情。魔人和我們都心知肚明。現在他們不過是握著些東西想要要挾一些好處而已。不過遙想十幾年前,那一場場惡戰,多少修者埋骨汾水,多少人口淪為魔人食物,現在卻還得跟他們交易,真是想想都覺得屈辱。”蕭瑜少有地露出了不安的情緒。顯然,他也不認同這種同仇敵媾和的行為,但人族修真在這場大戰中的確消耗太大,現在如果再興起金冊世家之力,恐怕也是人口凋零了。


    “說得好,蕭瑜,我黃烈少有認可你的時候。今日你這話說道我心縫裏去了。白姑娘,你這可有美酒,來一壺飲上,慶賀一番。”黃烈知道馮如璋有酒,問題是馮如璋一向脾氣古怪,別說是他,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他也是這個臭脾氣。所以,這酒隻能找白蓉要。


    白蓉豈是那麽容易上當的。她道:“你淨是打我酒的主意,直接找你旁邊的馮公子不是更好?”


    黃烈白了馮如璋一眼,就見他盯著呂典壓根就沒動彈過,無聊道:“他要是能給我酒喝,太陽都打西邊出來了。”


    一眾人正聊著,隻見門前進來了一行人,跟著好幾個修真護衛,顧雲海也在其中。隨後月主進了門,再後麵進來了兩個男子,一個長須溫和,另一個俊俏陰狠。兩人跟著護衛一路穿行直接繞過正廳進了呂氏府邸的後院。


    蕭瑜道:“宰輔樂澤和魔人軍師來了。”幾人趕緊去看,但這一行人走得極快,很快就消失在幾人的視線中。就在即將進入後院的一瞬間,白倀回頭看了一眼正廳裏站著的呂典。他的眼睛一轉,便確定了呂典就是那個深藏鬼瞳邪眼的人。今日來的目的已經達到,他看了看樂澤,對接下來的談判倒是不放在心上了。


    月主走進正廳看到一身紅袍的呂典道:“原來這就是新郎。你可是喚作呂典?”


    呂典抬頭看了看這身著青衣白紗蒙麵的女子道:“在下呂典,不知有何指教?”


    “來者是客,你卻說指教。怪人,不過似乎跟我想象中的呂典不是同一人物。”月主淡淡說完,頓了一下,又道:“不過你可認得另一個跟你一樣名字的人?”


    呂典心頭咯噔一下,整個人愣住了。原來這些大人物竟然都是為了那個呂典而來。那畫作中跟自己落款相似的那個北方呂典,定然是一代修真高手,否則怎麽會引得這些大人物前來。看來是誤會了。


    月主眼睛仿佛可以看穿一切。這句話本是無意的試探,她沒想到這個年輕呂典竟然真的有反應。她閱人無數,自然知道呂典的這個反應是什麽意思。這個小子竟然真的知道呂典。難道他這名字就是從那個呂典而來?有意思。月主看了看呂典道:“看來新郎官是認識秦城呂典,不知道是在何時何地見過他?”


    呂典搖搖頭道:“我並不認識他。”


    月主撲哧一樂道:“撒謊,不過你既然不願意說也就作罷。今日是你大喜之日,祝賀吧。”月主說完一擺身去了主賓席落座,其他賓客都看著這位身材絕世的美人,但卻不敢有任何褻瀆之意。因為月主之名,可不是普通的名聲,隻可遠觀,不可褻瀆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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