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險是眾多青年所夢想的,但是並不能等同於他們熱愛提心吊膽。<strong>.</strong>


    人會被消磨熱情,原本就是習慣懶散的動物。


    做好了充足的準備,才不會被忽然而至的災難所擊潰。


    不過假如有人已經行走在路上,那麽無論如何也沒辦法再重頭來過了。唯一有用的就是,可以慢慢成為另一個自己,逐漸變得強大無比。


    這時候就有這種奇怪的諷刺顯露出來。活著無法計算痛苦是否等同於快樂,但是人還得繼續活著,而且他媽的生命力還無比頑強——


    許放遠心裏還在感慨,他覺得這一遭自己真是長見識了。雖然受了不少苦,而且莫名其妙,但是現在鹿森居然還和他在一起,你儂我儂的,他也覺得自己不吃虧。


    以後的啥事以後再說吧。


    現在跑路為上,跑路為上。


    這次他被鹿森那個天煞孤星的哥哥囚禁,敢不敢鬥是一回事,但心裏其實窩著一團不小的火氣。即使見到鹿森也難免有些僵硬,但是他又舍不得把怨氣發到鹿森身上,起碼他是真看明白了,鹿森是死心塌地的跟著他,這都算他這個要啥啥沒有的小混混白撿的便宜。


    再求啥就顯得貪心了,貪心不足蛇吞象。保持現狀就行了,他起碼得和鹿森一條心,這個道理許放遠還是懂的。


    想到這裏他轉過頭看了看鹿森,鹿森正靠在他的肩膀上睡著。不知道有沒有睡著,這條路不好走,客車一路顛簸的厲害。


    但是他看起來像是在深深的安眠,睫羽下有淡淡的黑色。在他皓雪凝脂的臉上格外顯眼,那確定並不是投下的陰影,而是疲憊留下的證據。


    許放遠輕輕歎氣,伸手從另一側摟過鹿森,把他抱進懷裏。讓他靠在胸膛,多少能睡得舒服一點。


    能不能睡著是鹿森自己的問題,他的責任就是讓他好好睡。


    許放遠抬起頭,深邃的眼睛望向窗外的遠方。未知的遠處有著連綿不絕的樹與麥田,像極了他故鄉的小城。


    大概也會對同性戀這件事諱莫如深,他們也要重新去適應一個新的環境。鹿森所要承受的壓力應該比自己大上許多,找個工作要離住的地方近點,好可以有空陪陪他,起碼中午能一起吃個飯。


    這樣想想其實也是不錯的。


    車子到了客運站的時候,許放遠輕輕拍了拍鹿森。[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鹿森睜開眼睛有些發懵的看著他,那張漂亮的臉,此刻看起來純潔又可愛的很,許放遠看的簡直叫一個心花怒放。客人推推搡搡的開始一起湧下車,鹿森還沒完全清醒,把頭又在他的肩膀上埋了下去,手在他身上輕輕的推了推,示意許放遠去拿行李。


    許放遠沒動,他警惕的往旁邊瞅了瞅,發現乘客快下光了,沒有人注意到。便立刻捧起鹿森的臉,在他柔軟的臉頰上偷香了一下,才心滿意足的站起來,去拿放在行李架上的包裹。


    許放遠的動作很快,長手一伸就夠到了架子上的行李,四周空蕩蕩的,他們是唯一還沒取下的一份。


    他背起包,低頭看了看鹿森。鹿森臉上的紅暈還未完全散去,就像是做夢未曾清醒一樣捂著剛剛被許放遠親過的地方,隻不過臉上的笑容出賣了他的心情,許放遠覺得好像已經很久沒看到鹿森如此明媚的樣子。


    一瞬間,竟然又有點像是回到剛開始戀愛那時候的感覺了。


    許放遠笑起來,笑容咧的有些大,露出了潔白的牙齒。看起來陽光又充滿朝氣,滿是為生活努力奮鬥的年輕向上的正能量。鹿森抬頭和他對視,那樣子簡直把愛慕寫在臉上。在他燦爛的眼睛裏,許放遠無時無刻身上不閃耀著陽光。


    許放遠伸出手拉起他,他們終於又要開始新的生活了。


    下車的時候還在座位上玩手機的司機看了他們一眼,然後這注目禮一直持續到他們消失不見。中年的司機嘴裏叼著顆煙,嫌惡的搖搖頭,直到許放遠和鹿森走出了站,才把眼神從他們十指緊扣的手上收回來。


    呔,哪都有這種不三不四的變態,年輕人做點什麽不好。司機搖搖頭,也下了車,走向和他們不同的方向。


    人生自然是各有各的路,大部分人這一生擦肩而過,也很難在茫茫人海中再次得以相見了,請都向著有朝陽的地方走吧。


    出了站台就是許放遠和鹿森商量了許久最終定下來的目的地。一個不通動車和飛機,就連綠皮火車也要坐上一天一夜再倒客車才能最終到達的小城。這個世界上所有有人煙的地方,格局其實全都大同小異,隻是人數的多少決定了其他很多的要素。


    也可以讓人稍加安定。


    鹿森還是害怕,他有一點對外在社會的抗拒。他其實知道除了鹿家以外任何地方都並非溫室,但唯有在許放遠身邊才能讓他敢於麵對自己和這個讓他失望的現實。


    許放遠晃了晃手,讓鹿森回過神。然後他衝著路邊叫賣的小販抬了抬下巴,勾著唇問鹿森。


    “餓麽?趕了兩天車了,你也沒怎麽吃東西。買點吃的。”


    “你也吃。”


    鹿森點點頭,他拉著許放遠朝著攤販走去。


    其實舟車勞頓許放遠是壓根不想吃這些東西,他也知道鹿森肯定更沒胃口,現在答應無非也就是怕他餓而已。換做平時他可能就帶鹿森走了,不會硬塞給他吃東西。


    但是一想到鹿森身上瘦的摸都摸不出來多餘的肉,他的小王子這麽好看,千萬別再餓著不好好吃飯了。


    車站附近的小吃都算不得太好吃,一般還貴了那麽點。但是多少分量還夠,填充一下身體裏流失的能量還算可以。


    他們隨便找了一家,攤主是個年輕人,賣的是一些熱騰騰的麵食,這個冷天吃起來應該還不錯。後麵支著幾張桌子,有三三兩兩的客人。


    許是過去習慣了,鹿森在到達之前先鬆開了手。時至今日,他仍記得許放遠告訴他不要張揚,不要去惹麻煩。即使這樣會讓他有一點委屈。


    隻是這一次,鹿森鬆開的手又在下一秒被牽起。


    鹿森立刻抬頭,有些詫異的看向許放遠。後者衝他笑笑,那個似乎被許放遠肯定了的瞬間,立刻成為了鹿森這些年跌跌撞撞的人生裏,為數不多的美好之一。


    為了這個人啊,死都值了。究竟為什麽會有這樣一個人,讓他願意把靈魂都獻出去。


    至死方休。


    似乎一下子也忽然有了胃口,可以和他共享一份食物。應該都是挺美味的東西。


    他們一起走到攤前,老板立刻起身去招呼。其實許放遠和鹿森自己沒感覺到,他們隻是沒有刻意隱瞞,但是身上散發的戀愛原子能此刻簡直可以把這條街轟出一個窟窿。


    老板抬頭看到他們,年輕的臉明顯愣了一下,隨後迅速收斂,然後把視線轉移到鹿森的臉上,居然移都移不開了。鹿森其實很習慣這種注視,所以自然也沒什麽不好意思,倒是許放遠感到非常不爽,他往前站了站,擋在了鹿森前麵。


    鹿森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在後麵伸出手指戳戳他的後背。許放遠回頭瞪他,鹿森做了個鬼臉衝他吐吐舌頭,那是一副純潔無瑕的可愛又漂亮的讓人止不住眼。搞得許放遠本來想做個嚴肅點的表情但是看著鹿森還是忍不住衝他笑起來,隻得轉過身去催老板,但依舊是眉眼彎彎。


    鹿森從許放遠的後麵閃出去,落落大方的絲毫不吝嗇自己的美麗。許放遠吹胡子瞪眼也管不住他,但覺得鹿森此刻心情格外好,自己也被感染了幾分。


    攤前的老板眼睛又看直了,不過這一次他也沒有看多久。在距離最近的那張桌子上忽然站起來一個同樣年輕的男孩子,模樣也是清秀可愛。不聲不響的走到了他的旁邊,嘟著嘴盯著他,又轉頭看了看鹿森,賭氣一般的不說話。


    老板回過頭,小聲的衝他說了兩句話。才手腳麻利的把食物裝好送上來,許放遠徑直接過,另一隻手拉著鹿森撿了個沒人的桌子坐下。


    許放遠把碗裏的肉撿給鹿森,鹿森夾起來慢慢咬著。然後托著腮一動不動的看著許放遠。


    “傻樂什麽,快吃。晚上得降溫,等會先找個地住了,明天我去找房子。”


    鹿森這才動筷子,眼神才移到碗裏。


    “看我們阿遠好看的呀。”


    許放遠一聽立馬樂了,鹿森以前也不常誇他,但每次誇他他都能樂半天。不是因為覺得受用,是純粹覺得好笑。鹿森這美的簡直上天入地都找不著一個,他一屌絲活撿個寶,這也就是鹿森自己誇他,情人眼裏出西施,他也就不說啥了。這要是換了別人,他準覺得人家是在諷刺他。


    “哈哈哈,我還好看?沒看到剛才那貨看你看的眼睛都直了,媽蛋好想揍他。”許放遠發現聲音有點大,忙降了幾個聲調,像說悄悄話一樣掩著半邊臉。“他媳婦這會肯定跟他鬧呢,你瞧瞧。誰讓我們小森這麽美呢,我老婆就是賊好看了。”


    鹿森沒說話,水汪汪的眼睛又有了生機和活力,同之前的時日完全不同。他輕輕的撇開許放遠撿給他的大多數肉片,挑起下邊的麵,慢悠悠的吃著。時不時的又把目光移向斜角上還在等新客人的老板,那個男孩子坐回了他身後,溫柔又安靜的看著心上人。


    鹿森轉過眼,許放遠正坐在對麵低著頭吃飯。他也可以啊,就這樣看著他的心上人。


    “我吃不掉啦,阿遠吃。”


    “這麽快就吃不掉了。”許放遠皺著眉頭,嘴上抱怨著但還是接過鹿森吃了一半的碗,翻了一下還是忍不住又抱怨。


    “哎呀你說說你,怎麽都不吃肉,剩了這麽多……”


    天色漸漸暗下來,夜幕又開始占據原本晴朗明媚的天空。但愛人眼中有彼此明亮的光芒,在靜靜流淌的時光裏,仿佛永遠也不會熄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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