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關休戚已成空,萬裏相思一夜中,愁到曉雞聲絕後,又將憔悴見春風。


    時間過得真快,轉眼又是一個大年三十的除夕夜,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已漸漸地零落,接著而來的倒是那呼呼的西老北風,風聲雖然好像也是很緊,但是似乎吹到人的身上,也不是讓人感到那麽過分的寒冷,好像也在暗示著春天要來了。


    天也不是太暗,似乎都能看得到那夜空中的一切都披裹著深深的暗灰,遠處也好,近邊也罷,家家戶戶都似乎有著一個共同的願望,那是希望那財神大老爺能到自己家一遊,所以不但都收拾的清清爽爽幹淨整齊,似乎也都不再在意那一星半點兒的電費,那堂屋間或高樓之上雖已是深夜,但還是燈火通明的,可是守歲的人兒,不知都跑到哪裏幹什麽去了。


    還是那條小路,蜿蜒而曲折,路邊也似乎還有那麽多的暗影在靜靜地矗立著。不知是些盡職盡責的衛士還是一些無家可歸的孤魂野鬼,那麽傻兮兮呆哈哈的伸頭曳頸,或者也不時的鞠上一躬,又不知道是為了討誰的好。


    這時見那路的中間似乎還有著一條可以移動的黑影,不緊不慢,步履蹣跚,好像肩膀上還扛著一個什麽東西,細看之下才能確定,那原來一把糞勺,是鄉下人挑大糞時用來從糞池裏往糞桶裏舀糞水的的那種,大多是一種黑的塑料澆製而成,中間用一個小的木棍或是一小段毛竹梢往那中間的小洞洞裏一插可使用,這大過年的又是除夕之夜,不知這位老兄不在家裏陪著老婆孩子睡大覺,這黑燈瞎火的到底要幹什麽去?


    不錯,此人正是本故事中的主人公年投胎轉世的二幫,那天彭瑛讓二幫滾的時候,又附帶的加了一條評語,說二幫是膽小鬼,說句不好聽一點的話,雖然那彭瑛和二幫做了十幾年的夫妻,但真是太不了解二幫了,其實二幫不但是個小雞肚腸睚眥必報的人,比如用槍打華林家的老母雞,而且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大概和那小維本是一路貨。


    俗話說得好,物以類聚人以群分,不然他們怎麽能混到一起去。當那彭瑛領著二幫看到那個和她吵架的賣肉的人時,打第一眼,二幫有心要逗逗那個家夥好好的玩玩,不要看他長得人高馬大,似乎高大威猛的不得了,其實二幫心中有數,越是這樣的人,其實越是一個二百五,隻知道使強耍恨,其實一點腦子都沒有,也是那種情願往樹上撞,也不知道轉個彎的豬。


    但是要說去硬碰硬的話,二幫感到又甚為不妥,通過那彭瑛對當時吵架情況的介紹,二幫也分析認為,那個賣豬肉的家夥,可能和那派出所裏有點什麽親密的關係,俗話說得好,民不與官鬥,更何況現在的自己還是一個有過前科的人,搞得不好會再次丟人現眼老路重走,雖然說在裏麵管吃管住,又不要幹活,但是那樣的待遇,二幫感到還真有點享受不起。


    二幫決定來個智鬥,第一步先要了解了解情況,那是一路跟蹤追擊,直達老巢,所以當天下午,下班以後,二幫去觀察那個家夥晚上回到什麽地方去,樓房四間,庭院寬敞,門口有一條小河,還造了一條過橋,正好二幫每次下班以後,稍微打一點彎,可以從他家門口經過,跑得了和尚,你跑不了廟。那二幫心中是暗自得意。


    第二步,精心策劃周密部署,分步驟進行,因為二幫觀察到那個家夥的牆角,用大鏈條拴了一隻大狼狗,所以先買了一點耗子藥,找準了一個機會,首先讓他一命嗚呼了。


    真正的行動,二幫決定留在大年三十的除夕夜進行,所以在臘月二十八的上午,二幫故意拎著一隻大包,背著一隻小包,大呼小叫著說要回老家探望父母了,其實到了江陰長途車站以後,二幫把包裹寄存了起來,而是隻身趕往了無錫,買了一張無錫到鳳陽的火車票返回了,趁著夜晚無人,那二幫又悄無聲息的潛回到了家中。


    還好,這次彭瑛倒滿配合,說不整整他,真是難解自己的心頭之恨,聽了二幫的計劃,也認為萬無一失,而且本地人有個講究,說如果大年初一,他家如果倒黴的話,會一年到頭都會不順當,並且認為即使到時候,被派出所查到的話,最多也是拘留幾天,反正官司都吃了,也不在乎再去蹲他十幾天,再者說了,這次是為了我彭瑛出氣,我不但不會怪你,而且還會感激你,不過你既然能想到這麽古怪的損招,可見你以前也的確不是個什麽好東西。


    這叫什麽話,到底是誇我,還是罵我,那二幫笑問道,當然也解釋,這一招可真不是自己想出來的,而是以前在老家時,跟一個社會上的小混混學來的,話又說回來了,其實人生是一場遊戲,他不讓你開心,我為什麽要讓她開心呢,這叫一報還一報。


    既然躲到了家裏,也不是無事可做,因為在年終最後的一天,那個顧老板又把大家召集起來,開了一個簡短的會議,會議的內容也無非是說,在這個公司裏,有很多人都是很有遠見卓識和治廠方略的,當然這次給大家一個機會,那是每人在春節期間,我們牡丹離心機廠的長遠發展,寫一份建議書出來,如果寫的好的話,明年的幹部任用首先考慮。


    即使隻采用了一條,也會根據這條建議的貢獻和所起的作用,給予適當的獎勵,少則三五十,多則不封頂。不管別的職工會怎麽想,但是二幫似乎看到了一線希望和一個機會,要知道當初自己剛到江陰市暨陽中學照相製版廠時,是因為向廠部領導遞交了一封建議書之後,自己的命運才徹底的來了一個大扭轉,可以說從那以後才風起雲湧的走上了一條熱火朝天的陽光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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