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凜在這一瞬間又喪失了對身體的控製權,他又變成了心中充滿愛慕和向往,渴望與納休斯更加親密的那個少年,鬼使神差的含住了那支被蜜汁覆蓋的手指,小心的看向納休斯的麵孔,柔軟的舌尖繞在上麵舔舐吸吮,口腔裏滿是甜膩的味道,混合著呼吸裏滲入的月桂清香,讓人欲罷不能。


    納休斯指尖感到一陣酥麻,這股酥麻的癢意像一股細小的電流,順著他的手指急速通遍全身。他有些吃驚的看著佟凜,在這種陌生的奇異感中忘了抽回手指。


    佟凜意猶未盡的將納休斯手指上的蜜汁舔了個幹淨,才終於回過神來。他猛的向後連退幾步,一臉生無可戀,深感一輩子的英明全都被這個蠢殼子毀成了渣渣。


    納休斯見他上一秒還一臉迷醉,下一秒便滿臉烏雲,心裏覺得好笑,收回手背在身後,用拇指撚了撚濕潤的食指,回味著那種麻酥酥的感覺,調侃道:“這回是想吃人肉了,還是又夢遊了?”


    佟凜幹笑了一聲,抹了把臉,換了副無辜的表情道:“餓了。”


    納休斯一副了然的樣子道:“原來你這麽——饑渴。”


    操……不要用這種曖昧的態度縱容我,下次繼續掐住我的脖子啊!佟凜暗罵了一句,裝作聽不懂的樣子,用隨身攜帶的小罐子裝了些蜜汁,若無其事的走出了“蜜室”。


    神明的感情不像人類那麽豐富,像艾依西斯那樣的神便從來都是不苟言笑也沒有什麽情緒波動的。納休斯是個半神,相對來說對喜怒哀樂還有一些感覺,隻是他一個人久了,沒有什麽東西能夠引起他的興趣,也就漸漸的將那些七情六欲淡化了。


    在遇到佟凜之後,他發現自己常常忍不住想笑,還想逗弄對方。雖然一開始那些溫情僅僅是因為他認為佟凜便是艾依西斯靈魂的轉世,但現在似乎有什麽不一樣了。


    畢竟他們是那麽不同,對待自己的態度也截然相反。


    一路行來,蜜室便是盡頭,看來這條路也不是通往核心的主路。佟凜不免覺得有些奇怪,到處都是死路,還怎麽完成試練,難不成這些蟲族成了精,會製造機關?


    二人沿原路返回,剛一走出岔路,便感受到了一絲緊張的氣氛。


    少年們聚攏在一起,眼神慌亂,神情如臨大敵,點燃了更多火把,將後背留給同伴,觀望著四周。


    佟凜道:“發生什麽事了?”


    拉美尼見到二人,僵硬的肩膀略微鬆弛下來,隻是依舊緊皺眉頭,十分嚴肅道:“有人不見了。”


    “哈?”佟凜不解道,“不見了是什麽意思,你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嗎?”


    拉美尼遲疑道:“的確是在一起……”


    佟凜和納休斯進入岔路後,少年們便原地等待,有些走累了的便靠在洞壁邊上坐下休息。二十多個人也不可能在狹長的路上聚成一團,難免分散開來。


    等他們注意到的時候,距離最遠的少年已經不見了,而且是無聲無息的消失了,簡直如同人間蒸發。


    佟凜在拉美尼的帶領下走到之前那個少年坐下休息的地方查看了一下,並沒有留下什麽可疑的痕跡。他略一琢磨問道:“跟他坐在一起的是誰?”


    康菲忒從人群中走出來道:“是我。”


    佟凜道:“你在他旁邊,沒有察覺到他什麽時候不見了嗎?”


    康菲忒心中感到相當晦氣,這事兒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他跟那少年坐的也不算很近,確實沒有留意對方,轉頭想從包裹裏拿些肉幹的功夫,身邊就空了。


    “他坐下之後不久,就開始打瞌睡,又沒跟我說話,我怎麽知道他什麽時候跑了。”康菲忒解釋了一番道。


    佟凜看他一眼,這個弟弟雖然肚子裏沒什麽好水,但也算是耳聰目明,身手靈活,否則也不可能一個人遊曆那麽多地方。一個大活人在他身邊,無論是自己跑掉還是被什麽東西拖走,多少都應該有所察覺。


    蟲巢裏前後都被堵著,還不知道會有什麽樣的危險,一個人脫離大部隊跑開可不是明智之舉。如果是被蟲族抓去的話,起碼應該掙紮呼救才對,怎麽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


    每個人心裏都籠罩了一層陰影,那些暖黃色的光線不再令他們心安,這個地方突然之間陰氣森森,充滿了詭譎的冷意。


    涅托道:“你們那邊怎麽樣,有路可循嗎?”


    “沒有,”佟凜直截了當道,“死路一條。”


    最後一絲希望也破滅了,眾人不免生出一絲挫敗感,均不似來時那般鬥誌滿滿,看向彼此的眼神中都有些無措。


    康菲忒覺得自己表現的時候到了,站出來想要鼓舞氣勢道:“大家不要慌,蟲巢裏肯定有隱秘的通道,可能之前我們都沒有留意才會錯過,現在我們再找一遍,總會有所發現的。”


    少年們有些無精打采,對此並未有任何回應。


    佟凜在臉前揮了下手,像是要驅散這股消沉的氣氛般,對眾人道:“找路還是次要的,重要的是先把人找到。也許路上真的有什麽隱蔽之處,他不慎走入也好,被蟲族抓去也好,我們必須把他找出來。”


    拉美尼道:“不錯,我們不能丟下任何一個同伴。”


    少年們終於打起精神,重新舉高火把,跟著佟凜準備在蟲巢裏再走上一個來回。康菲忒攥著火把的手緊了緊,找路尋人明明沒有什麽區別,為什麽自己的話無人響應,卻全都對佟凜馬首是瞻。


    眾人呼喊著失蹤少年的名字,聲音在空蕩蕩的蟲巢裏發出回音,彈在洞壁上又落了下來。聲音傳出很遠,卻始終沒有回應,走的時間越長,心中便越發為同伴的處境感到擔憂。


    又是一個來回走完,別說同伴杳無蹤跡,少年們連自己的體力和耐心都找不到了。佟凜看了看眾人疲憊的神色道:“休息一下吧。”


    少年們得以喘息,都靠著洞壁一屁股滑坐在地,有幾個生起火來,打算吃點東西補充體力。這一趟來到蟲巢他們準備很充分,除了武器之類防身的東西,還有一些食物。


    火光映照在少年們疲倦的臉上,手裏的食物味如嚼蠟,食之無味。好在還有幾個人勉強打起精神,彼此安慰鼓勵。


    佟凜趁著少年們休息的時候,轉身再次往回走去。他貼著左手邊的洞壁,一手扶在上麵,邊走邊摸索上麵的凹凸起伏。


    “你去幹嗎?”納休斯的全部心思都在佟凜身上,自然第一時間跟了上來。


    佟凜頭也不回道:“再走一遍,除非他變成水蒸氣滲入蟲巢的洞壁裏,否則不可能找不到一點痕跡。”


    納休斯走到佟凜身旁道:“你對‘墊背的’還挺有情有義。”


    佟凜早就忘了自己在所立錐蟲巢裏隨口說的話了,這時聽他這樣說,一時沒反應過來:“什麽墊背的?”


    納休斯將佟凜的原話複述了一遍。其實在所立錐蟲巢裏的時候,他就知道佟凜是個不折不扣喜歡口是心非的人,除了編造各種奇怪的“病症”以掩飾對自己的迷戀之外,在那副對別人漠不關心的表象下,其實不容許任何人死在他麵前。


    很奇怪的人,又很有意思。


    佟凜不知道納休斯已經對自己生出幾分興趣,隻是笑笑沒說話。無論是在戰場上帶兵作戰,還是後來加入宇宙聯合軍接管黑暗物質拆彈部隊,他最不能容許的就是“丟人”。作為一名軍官,屬下無論生死都必須明確,下落不明就一定要找出來,哪怕洪水猛獸、槍林彈雨、穿越火線也得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就算隻撈回一枚狗牌,也算有個交代。


    這些少年們雖然不是他的兵,但是他們信任他,依賴他,讓他就這麽隨便丟下一個去尋找生路,他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這是原則問題。


    手指沿著粗糙的洞壁劃過,從頭到尾,調頭再換一邊繼續。眼看就要走回少年們休息的地方,卻一無所獲。佟凜的心和腳步一起逐漸往下沉,不僅是為了失蹤的少年,更為這一趟蟲巢之行感到擔憂。


    沒有出路,看不見敵人,眼下的境況隻能用一籌莫展來形容。這種束手無策的感覺很容易讓人覺得疲憊,時間久了那些少年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心理防線恐怕會崩潰。


    不過佟凜沒有想到,他並沒有機會見到這群孩子崩潰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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