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凜倒不是很喜歡吃糖,不過在煙癮犯了的時候,含塊糖在嘴裏倒是能起到一點抵製作用,起碼讓嘴巴不那麽閑著。


    係統趁他閑來無事道:“我獲取了整座監獄的電子地圖。”


    佟凜雙手往後撐著床道:“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係統:“……不就是沒告訴你破壞禁言功能的事嗎,真小氣。”


    佟凜悵然道:“我是在惋惜,你唯一算是有用的功能就這麽沒了。”


    係統忿忿道:“你一天不打擊我就難受是不是?”


    調戲係統還是挺有意思的,佟凜樂道:“是啊,這事兒就跟抽煙一樣,上癮。反正現在我也不能抽煙,隻好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你身上了。”


    踏馬的,係統和宿主之間的愛呢?!係統還要再說什麽挽回麵子,冷不防一把刀逼到了佟凜的脖子上。


    水龍頭的水還沒關,嘩嘩的衝刷著長滿了鏽跡的水池。蘇未湊近佟凜的耳畔,嘶啞的嗓子沉聲道:“你今天在操場上很出風頭啊。”


    這還得感謝群眾給我這個機會。佟凜不動聲色道:“你也想出出風頭?”


    蘇未粗嘎的笑了兩聲,將刀刃在佟凜的皮膚上蹭了蹭,彎曲的回鉤卡在他的喉結上道:“認識這個東西嗎?”


    佟凜心說mdzz,刀子貼在我脖子上,我難道能看得見?


    蘇未緊貼著他背後,角度掌握的很好,看來幹這種事的經驗十分豐富,無論他轉向哪邊,在製服蘇未前都免不了會先被刀刃割喉。


    不過佟凜也不急著幹掉蘇未,畢竟他還有更關鍵的作用。用喉結感受了一下刀刃的形狀,他福至心靈般腦子裏冒出一個猙獰的刀形,微微揚起眉道:“絞腸?”


    蘇未近乎耳語道:“看來你很熟悉這玩意兒,那就該知道被它捅一刀的滋味有多爽吧?”


    佟凜想起今天在操場上,蘇未曾經跟一個男人交頭接耳,那個男人被稱作移動百貨店,能搞到不少好東西。看來這把絞腸就是那時候弄到手的。


    這應該是一種超強記憶金屬,加熱後其延展性大大加強,能夠被揉成各種形狀,遇冷後則恢複原狀。之所以會有絞腸這麽個名字,是因為彎彎曲曲的鉤刃一旦插入腹部就會鉤住腸子,往外一拔,就能把腸子勾出來。


    開膛破肚掉腸子,一時半會兒卻又死不了,大部分人都會一臉驚恐的試圖把腸子塞回自己肚子上的洞裏,清晰的感受到生命從身體裏一點一滴的流逝,直到失血過多而死,整個過程*至極。


    佟凜道:“你好像用錯了地方,割在喉嚨上可沒什麽好看的。”


    蘇未還沒傻透,見識過操場上那一幕後,便知道想要控製住佟凜沒那麽容易,絕對不能給他留下哪怕一丁點反擊的機會。


    他神經質的快速眨動眼睛,舔了舔嘴角道:“你聽好了,我要從這裏挖一條道出去,你要麽跟我一起,要麽現在就死,明白嗎?”


    越獄這種事,肯定無法獨自一人完成。監牢裏畢竟有兩個人,無法在對方不知情的情況下破壞艙壁逃出去。在確保室友不會走漏風聲的基礎上,每次動手的時候還需要有人站崗放哨。


    殺掉佟凜自然不是上上之選,一旦他死在牢房中,即便偽裝成自殺,蘇未作為他的室友也免不了要接受調查。


    最好的辦法就是拉佟凜入夥,跟自己一起實行越獄計劃,作為參與的共犯,他必然不會聲張。對此蘇未還是有很大的把握,詭雛號上都是重刑犯,短則要關三五十年,長則一輩子不見天日,誰不想離開這個鬼地方。


    況且遇到什麽突發狀況,有個墊背的總比沒有好。


    蘇未正打著如意算盤,就聽佟凜道:“殺了我吧。”


    “什麽?”蘇未以為自己走神聽錯了,不由得緊了緊手裏的刀子。


    佟凜有點不耐煩道:“我說我不想越獄,殺了我吧。”他很佩服蘇未天馬行空的想象力,不知他如何能在太空鋁合金艙壁上挖出一個洞來。


    蘇未空著的那隻手狠狠的抓了抓額頭,摸不清他的室友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換了任何人處於當下的情況都至少會先同意再做謀劃吧?哪有幹脆利落拒絕的!


    佟凜當然不會一心求死,死也不想死在這個神經病手上。蘇未心裏想什麽佟凜一清二楚,他要是就這麽把自己殺了,肯定是要關禁閉的,更何況副典獄長現在對自己“青睞有加”,絕對不會讓蘇未有好下場。


    說起來還真要感謝副典獄長的關照,現在誰想動他,都得先掂量掂量後果能不能承受得了。


    二人膠著之際,門口響起了腳步聲,蘇未趕緊將刀子移開抵住佟凜的後腰,另一隻手卡在他肩頸處,狠狠威脅道:“別亂說話。”


    話音未落,窗口上出現一雙窺視的眼睛,微微下塌的眼角顯得眼神陰鷙險惡。


    “你們‘小兩口’在幹什麽呢?”獄警隊長田憫哼笑一聲,調侃著道。


    刀尖鑽入皮膚,引起一陣刺痛,佟凜淡淡道:“室友交流感情。”


    田憫在監獄工作多年,見過各種各樣的普通人無法想像的事情,對犯人之間玩的把戲十分清楚,光是看蘇未閃爍的眼神和那個姿勢,就知道佟凜現在正受製於人。


    今天在操場上,田憫在一眾犯人和下屬麵前失了麵子,被自己的頂頭上司擊倒在地,而且竟然是為了一個囚犯!


    他恨不得把佟凜捆起來狠狠折磨一番,打得他皮開肉綻,操得他泣不成聲,讓他知道知道在監區裏誰是老大。


    奈何副典獄長不知吃錯了什麽藥,不但護著佟凜,還下了誰也不許動他的命令。


    在詭雛號上,副典獄長的命令幾乎等同於聖旨,畢竟每個人都跟他有著利益關係,得罪了他絕對是自尋死路。


    所以這筆帳,田憫當然要算在佟凜頭上。雖然礙於副典獄長的命令,他無法親自動手,但他十分樂於見到別人折磨佟凜。


    他想看看等佟凜扛不住了,跪在自己麵前苦苦哀求換監、任他予取予求的樣子,一定很有意思。


    田憫欣賞著佟凜脖頸上的紅痕,譏諷的笑道:“我這個人是很通情達理的,就不打擾你們倆恩愛了。”


    待田憫走後,蘇未的氣管裏發出鬣狗喘息般難聽的笑聲道:“看來你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以後的日子可就不好過了。”


    佟凜做出思考狀,仿佛在權衡繼續留在監獄裏等著被隊長找茬,還是冒險越獄逃出去的利弊。最後他一臉痛苦道:“好吧,我跟你一起,不過別再想挖洞了,你就是挖到死也出不去。”


    事實上佟凜本就有越獄的計劃,在炸掉這座飛船之前,總要為自己想好脫身之法。


    蘇未與佟凜達成一致,終於收起了刀子在自己床上坐了下來。


    佟凜蹙眉道:“說說你的計劃吧。”


    “我的計劃,”蘇未微微向前探身,仿佛已經預見到了光明的自由般咧嘴笑道,“就是走之前經過心理治療室,給可愛的楚醫生上一節生理衛生課。”


    佟凜:“……”這人果然是個喪心病狂的神經病。


    蘇未從囚服裏掏出一張紙,上麵手繪了整個監獄的布局圖。


    飛船在宇宙中,想要成功逃出去,必然要進入放置太空跳傘裝備的艙室。


    整座監獄的艙室雖然彼此之間互相連通,但那些通道之間都有保險門,需要進行指紋驗證才能通過。所以行進路線有很大一部分要通過機械艙和管道艙。


    係統給佟凜看的電子地圖,不僅包括了監獄布局圖,還有詳細的機械艙和管道艙結構圖。佟凜將二者對比過後,發現艙壁後麵的通道地形十分複雜,並非一條路直通目的地。


    佟凜精心為蘇未挑選了一條通往“光明”之路,並提出了一個製造混亂擾亂視線的計劃。


    為此需要準備一係列東西,好在都不是難以獲得之物,佟凜讓蘇未去找鉀和酒精,而自己則負責白糖和鋁粉。


    “白糖?”蘇未一臉懵逼,這些東西組合在一起用做什麽,他完全沒有概念。


    佟凜懶得解釋,簡明扼要道:“製作燃/燒/彈最簡單的方法。”


    蘇未不知道“鉀”應該是個什麽形態,去哪裏弄,更覺得佟凜負責的那些都是容易搞到的,便要求交換。殊不知正中佟凜下懷。


    詭雛號就如同任何監獄一樣,為了讓被監/禁的犯人在混吃等死的過程中也能夠創造價值,為社會做出貢獻,為監獄賺取利益,設置了很多工作區域。


    幾天之後,輪到佟凜等一些a監區的犯人進入種植區工作。


    種植區有兩個區域,一個是監獄用來種植自給自足的果蔬區,另一個則是奇花異草區。有時飛船會降落在一些星球上為礦區提供犯人作為苦力,順便派遣專人在該星球上收集一些植物種子帶回來下種。


    佟凜被分配到了花草區,沒有一種植物是他叫得上名字的。他整個人浸在多種花香交織混合形成的特殊香氣中,差點忘了自己是來做什麽的。


    關於鉀,在監獄裏能搞到的就是硝酸鉀和氯酸鉀,如果他被分配到了果蔬區,那就順點化肥回去,既然來了花草區,那目標就是除草劑了。


    佟凜一邊澆水,一邊趁著獄警沒有注意的時候,將一小瓶除草劑塞進褲管裏,裝作係鞋帶的樣子慢條斯理將褲腳整理好,正要站起來,一抬頭對上了一張毛茸茸的大臉,一雙探照燈一樣的眼睛正直勾勾的盯著他看。


    饒是佟凜心理素質過硬,沒有腿一軟向後坐倒,後背也竄過一股涼意,滲出薄薄的冷汗來。


    “這是我的貓,”站在不明生物身旁的男人道,“漂亮嗎?”


    佟凜看著那隻額頭上有個“王”字的貓,抿了抿嘴唇,沉默半響才道:“真是太他媽的漂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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