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篆曾遊曆過銀河係中最美麗的蔚藍星球,對這隻體形超標的貓“一見鍾情”,帶回來養在身邊,起名絨球。


    有的時候犯人犯了錯,副典獄長可能會免除他關禁閉的責罰,“獎勵”該名犯人跟他心愛的寵物玩追逐遊戲。


    今天上午,就有一個“幸運”的家夥。


    秦篆隔著透明的落地玻璃欣賞他的大貓靈活敏捷的動作,無論是霸氣的外形還是霸道的力量,都令他感到十分滿意,尤其是它張開巨口狂嘯的時候,威風凜凜的模樣簡直帥破天際。


    相信那名犯人也感到十分愉悅,他不停的尖叫,“快樂”得似乎要發瘋,甚至都笑尿了。


    那些飛濺的鮮血,破碎的肢體,染紅了秦篆的眼眸,他戴著皮手套的手指按在濺血的玻璃上吱扭作響,牽扯著額角的神經亢奮的抽搐。


    得知佟凜今天在植物區工作,秦篆心情很好的帶著絨球過來,想看看他的反應。


    自那天審訊室短暫的相處後,佟凜在秦篆心中已經跟其他犯人區分開來,他對佟凜的期待值很高,而佟凜的表現也沒有讓他失望。


    這才叫男人,不過一隻貓而已,有什麽可怕的。


    秦篆走到佟凜麵前,微微合眼深吸了一口氣,喃喃道:“好香。”


    佟凜的注意力依舊在“貓”身上,心不在焉的回道:“花這麽多,當然香。”


    這隻來自地球的生物皮毛雪白,環繞黑色條紋,粗長的尾巴緩緩甩動,立在地上神情慵懶,不怒自威,的確稱得上漂亮——如果體形再小十倍,把胡須上沾染的血跡擦幹淨就更好了。


    秦篆見他的寵物竟然吸引了佟凜的全部注意,心中有些不滿,脫下一隻手套,捏住佟凜的下巴將他的臉轉向自己,眸色沉沉,聲調亦沉沉道:“我說的是你。”


    佟凜在對麵那雙狹長的眸子裏看到了自己的身影,仿佛即將被吸到無底黑洞中。他輕輕推開捏在下巴上的手道:“副典獄長的鼻子一定出了問題,我身上隻有汗味。”


    “是嗎,”秦篆並不在意他抗拒的態度,被推開的手又繞了回來,在佟凜脖子上輕輕抹了一把,捏著指尖滑膩的餘溫道,“我倒是想看看你大汗淋漓的樣子,那味道一定很好聞。”


    二人身旁是一片薔薇花圃,豔紅色的薔薇開得正盛,仿佛鮮血染就,充滿了危險卻又誘人的氣息。


    秦篆很想將佟凜身上的囚服撕碎,將他推倒在這片花圃中,看著他雪白無暇的皮膚被荊棘纏繞,被花刺刺破,流淌出如同薔薇花瓣一般嬌豔奪目的鮮血。


    腦海裏幻想的血滴似乎流到了秦篆嘴邊,他下意識的探出舌尖舔了舔嘴唇,嘴裏湧動著令人迷醉的甜腥味兒。


    “你知道詭雛號上的花圃三美是哪三美嗎?”秦篆掃了一眼爭相開放、色彩絢爛的花朵,很快又將目光移回佟凜身上。


    副典獄長語氣輕鬆如閑聊一般,視線卻像是一把閃著寒光的刀子,帶著極強的壓迫感,佟凜耳中甚至幻聽到身上的囚服被割裂的聲音。他不懂花花草草,也實在想不出跟變態有什麽可聊的,便蹲下身子繼續鬆土,裝作聽不見。


    秦篆微微偏過頭,眼神順著佟凜挺翹結實的臀形劃了一個弧度,淺淺笑道:“一個是克萊茵藍彼岸花,一個是月下美人……”


    他像是要賣關子一樣停了下來,佟凜隻想快點把他打發走,便隨口接道:“第三個呢?”


    “第三個,”秦篆發出低沉的輕笑,“是你。”


    “……”佟凜感到一陣惡寒,手一抖,尖銳的花刺刺破了中指的指尖,血滴從傷口中湧出,凝聚在指尖上輕輕顫動。


    他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被人比作嬌花,肉麻肝顫的感覺簡直像是全身過電。


    還沒等他把雞皮疙瘩抖落,甩掉手上的血珠,秦篆一把擒住他的手腕將他拽了起來,輕輕將他的手指含進了口中。


    秦篆微微低著頭,像是品嚐人間極致美味般輕吮佟凜的指尖,血液的味道和他想象中一樣美好。他抬起眼睛盯著佟凜,舌尖繞著口中的手指打轉,牙齒在上麵齧咬,不斷將血液從傷口擠壓出來,再合著唾液吞入喉嚨。


    無論眼神還是動作,都帶著十足色/情的意味。


    佟凜抽了幾次手指都沒能抽出來,眉心愈發抽緊,垂在身側的另一隻手克製不住的攥緊。一股力量難以抑製的即將爆發出來之際,他感到了一道陰冷仇視的視線。


    距離他們幾米遠處,有個男人正死死的盯著他。男人形狀優美的眼睛,此刻像是漏雨發黴的林間小屋,破敗不堪,陰暗逼仄,沒有一絲光線。陰冷潮濕中,裹挾著埋藏在地板下屍體*的氣息,無端叫人渾身發冷,毛骨悚然。


    這個臉蛋兒漂亮得雌雄難辨,腰肢纖細柔軟,整個人都散發出妖孽氣息的男人,就是被稱作“暗夜之王”的陳年。


    原主不堪室友折磨,又無法從獄警那裏尋求幫助,終於轉向b監區的偽神父晏蘭州求助。


    然而等待他的,卻是萬劫不複的煉獄。


    晏蘭州和陳年之間,存在著互相合作的利益關係。由於c監區關押的大部分犯人都精神異常,所以由晏蘭州為陳年物色合適的人選,將那些在監獄裏沒有背景、相對弱勢的囚犯送至c監區,陳年則負責用各種手段調/教他們,將他們像奴隸和貨物一樣出售給有這方麵需求的客戶。


    而轉監和每個月押送被選中的犯人上飛船離開這些工作,都是由獄警操作的,整座監獄都參與了這些黑暗的交易,每個人的手上都沾滿了血腥。


    原主先是被晏蘭州誘騙強/暴,隨後又交送給陳年調/教。


    陳年對秦篆有著莫名的執著和迷戀,早在秦篆對原主用盡酷刑的時候,陳年便心生嫉恨,畢竟從未有人曾讓秦篆這麽費盡心思。


    而晏蘭州不隻一次染指“貨物”,讓陳年也心中不滿。這兩股火全都發泄在了原主身上,本就身心飽受摧殘的原主沒能扛過去,帶著無盡的屈辱死去。


    詭雛號是一座載滿了罪惡的方舟,捆縛著流淌毒液的枝條,而這些流毒的枝條正是副典獄長這顆毒瘤催生而出。


    佟凜收回思緒,鬆開攥緊的拳頭,勾起嘴角調笑道:“有勞副典獄長了,既然你這麽喜歡血的味道,不如換另一隻手吧。”


    秦篆在吮吸佟凜指尖上的血液時,滿心沉浸在關於他倒在花圃裏的旖旎幻想中,仿佛已經舔遍了他身上的每一處傷口,飲下他每一滴血。


    聽到佟凜的話,他意猶未盡的放開佟凜的手,轉眼看向另一邊,就見他心愛的絨球正叼著佟凜的另一隻手。


    秦篆瞳仁凜縮,一手按住了絨球的腦袋,寒聲道:“鬆口!”


    佟凜心道,你怎麽不對自己這麽凶,就好像剛才像狗一樣叼著我手的人不是你一樣。


    他腹誹一番,刻意將手背在鋒利的巨齒上劃破,待將手從絨球的嘴裏抽出來,已然鮮血淋漓。


    殷紅的血液宛如玫瑰的汁液,順著佟凜低垂的指尖淌落在地上濺開,像是一朵朵妖豔的花瓣。秦篆兩腮緊了緊,抓著佟凜的手臂道:“我送你去醫務室。”


    佟凜本以為這個嗜血如狂的變態見到此情此景,會喪心病狂的撲上來咬住他的手狠狠灌兩口血,出乎意料的是,秦篆麵容冷肅,一路上都沒有再說那些令人耳根酥/癢的話,待將他送至醫務室,叮囑醫生仔細為他包紮後,便轉身離去了。


    醫生一臉驚訝,直到副典獄長的背影消失在門外,還沒有回過神來。他還從沒見過哪個犯人享有這樣的特殊待遇。


    在這流毒的監獄裏,似乎每一個人都樂於見到別人受苦,就連醫護人員在黑暗的熏染下也生出了扭曲的心態,每當有犯人受傷被送過來,處理傷口的過程往往不打麻藥,用皮帶固定住直接縫針或是開刀。


    在離醫務室還有一段距離的時候,總能聽到不堪忍受痛苦的哀號聲。


    好在有秦篆的交代,醫生不敢怠慢,為佟凜在手上注射了麻藥後才開始縫針。


    佟凜在醫生埋頭處理傷口的時候,打量著醫務室的環境和藥品擺放,酒精這種常備品觸手可得。等縫針結束,醫生出去的時候,佟凜便將手伸向了距離自己最近的那瓶酒精。


    剛剛觸到冰涼的瓶身,一隻大手按住了佟凜的手腕。


    一個高大壯碩的男人壓低聲音道:“我能問問你要酒精做什麽嗎?”


    佟凜笑道:“饞酒了。飛船上也沒有酒給犯人喝,拿酒精勉強湊合一下吧。”


    男人右臉上有一道很長的刀疤,從眉尾一直延伸到嘴角,讓他本來看似平和的五官增添了幾分煞氣。他哼笑一聲道:“我不管你想喝酒還是想喝尿,是戰爭之王還是喪家之犬,如果讓我在a監區見到你鬧事,我會把一整瓶酒精連著瓶子塞到你喉嚨裏。”


    佟凜攤開手遺憾道:“我對鬧事一點興趣也沒有。算了,不喝了,這玩意兒太刮嗓子。”說著他起身離開了醫務室。


    這個多管閑事的男人叫鄧淵,是a監區的頭號人物,一個凶狠的亡命徒。他維持著整個a監區的秩序,對於那些不服從他的人一貫手段很辣,對於向他低頭的人則自詡公正。


    他跟田憫同流合汙,參與設立賭局,被他認為難以控製的人都被獄警帶去隱秘的艙室中對打,還被田憫戲稱為“搏擊俱樂部”。


    雖然監獄裏都是不法之徒,除了原主那種蒙冤入獄軟弱無力的小賊,其他都有兩下子,但就算是鋼筋鐵骨也架不住車輪戰,不少人都死在了一場接一場的搏擊中。一旦反抗,獄警就會電棍伺候,爬起來還是一樣要繼續下去。


    當初原主也曾經向鄧淵求助過,將蘇未施加在自己身上的種種暴行告訴鄧淵,希望這位a監區的鐵腕老大能夠對自己施以援手。


    然而鄧淵對原主置若罔聞,還警告原主不要無事生非,對蘇未完全持放任不管的態度,這也是原主走投無路向晏蘭州尋求庇護的原因之一。


    係統道:“沒拿到酒精怎麽辦,急,在線等。”


    佟凜道:“急個屁。那些酒精瓶上都是有編號的,即使鄧淵沒有出手阻止,我也沒法拿走。”


    係統道:“那怎麽辦,改變計劃嗎?”


    此時正值放風時間,佟凜被帶到了操場上,四下環顧,微微笑道;“沒必要,看見那個老家夥了嗎?”


    操場今天的模擬環境是陰天,鉛灰色的天空覆蓋著灰暗的雲層,偶爾有零星的雨點滴落下來,但也僅是那麽一星半點,仿佛操控著天氣係統的典獄長大人此刻正滿心猶豫,到底要不要下雨。


    操場一隅的小桌邊坐著一個五六十歲的歪嘴男人,正津津有味的對著一盤棋“自攻自受”。


    “會下圍棋嗎?”佟凜對係統道。


    係統失笑:“哈!天底下有我不會的事情嗎?我可是超級ai。”


    它頓了一下又道:“不過少校,我不知道你還有這種高雅的愛好,但如果想下棋的話,靠我作弊不太好吧。”


    佟凜一邊朝老頭走去一邊道:“這個老家夥有三大愛好:抽煙,喝酒,下棋。他在監獄裏的年頭長了,有些特殊的渠道和門路能搞到酒,我去跟他賭一把,把他的酒弄來。”


    老頭子正琢磨如何擊敗自己,冷不防對麵坐下了一個年輕人。他蹲了幾十年的大牢,迄今為止還沒有哪個囚犯跟他一樣對圍棋有著極大的熱情,突然不請自來了一個對手,心中頓時生起了興趣。


    聽說佟凜要賭那瓶酒,老頭子嘿嘿一笑,他雖然不舍得將寶貝似的酒拱手讓人,但他自認為自己幾十年的經驗還不至於輸給一個小屁孩。


    “我的賭注是這瓶酒,你的呢?”老頭子理所當然問道。


    佟凜想了一下,掏出一塊手表放在桌上道:“這個您還滿意嗎?”


    老頭子拿起來端詳一番,撇撇嘴道:“那我就勉強收下吧。”


    他的語氣就好像自己已經贏了一樣,對這場賭局誌在必得。所以當佟凜一次次用詭異難測的棋路將他逼入絕境時,他頓時慌了。


    人腦就算再強大,也敵不過超級ai的計算速度。最後老頭輸得心服口服,同時又感到暢快淋漓,雙手奉上酒瓶,懇求佟凜有空的時候一定要來找他下棋。


    佟凜把酒瓶收好,對係統感歎道:“每個人都有所求,每個人都有弱點。所以說,絕對不要輕易對什麽東西上癮。”


    係統嗤笑道:“你個煙鬼還好意思說這種話。”


    雖然沒有了禁言功能,但佟凜可以自動忽視係統。


    現在酒精和鉀已經解決了,就差蘇未的白糖和鋁粉了。


    按佟凜原先所想,白糖很好弄到手,鋁粉可能困難一些,然而事實卻是,蘇未弄到了鋁粉,卻尋不到白糖。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佟凜斜睨著蘇未問道,“你能搞到絞腸,能弄到鋁粉,卻找不到一把糖?”


    蘇未活動了一下脖子,骨節卡卡作響:“白糖這種東西隻有廚房才有。為了防止食物出現安全問題,詭雛號上對廚房的管控相當嚴格,根本別想有人混進去,或者從裏麵帶東西出來。”


    廚房裏麵有各種可以成為襯手武器的凶器,所有的儲糧都在廚房後麵的倉庫裏,必然會被嚴加看管。


    這四樣東西是製作燃/燒/彈最基本最簡單的材料,如此一來豈不是藥丸?折騰了一圈,手上還割了那麽大個傷口,到頭來卻因為一點白糖就要重新計劃,佟凜不免有些煩躁。


    晚飯的時候,佟凜端著餐盤找了個人少的地方坐下,拉幫結夥的犯人開始八卦。


    他們生活在一個密閉的空間裏,每天睜眼閉眼看到的都是同樣的麵孔,除了要為生存拚搏絞盡腦汁,其餘的時間也沒什麽好幹,百無聊賴中隻能議論一下每天的新鮮事。


    “上次模擬環境下雨是什麽時候?我記得典獄長一向都保持操場晴天的,他也有心情不好的時候?”


    “每次見到那個小白臉醫生,我都想把他按在沙發上狠操一頓,把他操哭求饒……”


    “我隻想操隊長他姥姥。”


    “你們聽說了嗎,副典今天給他的絨球實行了安樂死……”


    佟凜不自覺的抬起眉毛,還沒來得及狠狠驚訝一把,就聽有人把餐盤往桌上一砸,怒吼道:“這是對操場上引起騷亂的人的懲罰嗎?老子可沒動手,憑什麽也跟著受這份罪!”


    立刻有人附和道:“操,當我們是三歲的小姑娘嗎,給我們吃這種東西!”


    餐廳頓時亂了起來,獄警提起警棍大聲喝斥。


    佟凜這才注意到麵前的米飯上,灑滿了亮晶晶的透明晶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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