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到了精神過度緊張的時候反而會冷靜下來,而作為何家唯一的孫輩,家裏的事情多多少少我還是知道一點的。[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所以思前想後,再加上二叔的話,我就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這事還得從我的爺爺說起。我們老何家在先人輩的時候就是從事地下活動的,到了我爺爺這兒手藝就更加精湛了,說得好聽一點就是盜墓世家的一大輝煌進步,是可喜可賀的一大好事。


    而那個時候的爺爺也是初生的牛犢不怕虎。招呼著兄弟們幹了一票又一票。從而獲取的是道上的威望和殷實的家底。


    但就在三年前他發現他的身體出現了問題,有幻聽的現象,睡覺的時候總感覺屋子裏有人在說話。而爺爺挖了一輩子的墳,自然是不怕什麽怪力亂神的,所以根本就沒往那方麵想。


    然而過了沒幾天,他發現他除了幻聽之外,觸覺也在降低,同時他還感覺到嗜血,聞見血腥味會特別的興奮。


    他知道自己是著了墓裏的道,命不久矣,就叫來二叔三叔交代後事。那個時候的爺爺也特別淡然,想著與其活著受折磨還不如自我了斷,況且在墓裏什麽怪異的現象都會發生,指不定是掃倉的時候碰到或是聞到什麽不幹淨的東西,若是由著它發展下去也會連累親人,就吞了藥走了。


    按照家族傳統,家業本該是由我父親繼承的,隻是父親年輕時對爺爺挖墳掘墓的行為感到不恥,一怒之下就和爺爺斷絕了來往,連同爺爺給的戒指也拿了給我。而在夫子廟的整個何家鋪子以及一眾弟兄都自然而然的由從小跟著爺爺的二叔三叔接管。(.無彈窗廣告)


    二叔三叔也手段了得,兩年之內就把原來的盤口翻了一番,何家鋪子底下有著十多家不同的盤口,劃區域負責,分工明確,主要在南京一帶活動。


    而我的北辰軒也是眾多盤口中的一個,隻不過是完全自由,我說了能算事兒。


    二叔三叔都是成了親沒有孩子的,但在繼承家業這件事情上,我似乎是可有可無的,一方麵他們從不帶我下鬥,頂多也就利用我的北辰軒替他們消個災賣個名器;另一方麵,他們在談事時也從不避諱我,甚至偶爾還會問問我的想法。


    自從爺爺死後,就這樣無事相安的過到了現在,然而事情就發生在半個月前,帶走二叔三叔的那夥人突然來了老家,調查了幾天就去到了二叔家說要進行一次大規模的盜墓。


    怕二叔三叔拒絕,他們就做了兩手準備。一是強硬的帶走了二叔三叔,那個時候二叔想既然事已至此,不如幹脆一點留的臉麵,就半推半就的和他們走了。


    二是去北辰軒找我探底,並把我一步步引向老家,以此來威脅二叔三叔,怕我不相信還騙了大腦袋給我送了假的字條和信物。


    再後來,我就尋著被設計的線索一路追到了這裏。


    不過二叔也提醒我,那大腦袋一看就不是什麽省油的燈,更不會隨便讓人擺布,讓他送字條他就送,肯定是出於某種目的的,別看他和三叔有交情,該防的時候必須防著。


    我心說著應該不會吧,看大腦袋挺仗義的,但一想二叔說的也是啊,誰他娘的剛認識的人就死氣白咧的跟著。


    二叔還告訴我,不光字條和戒指是假的,就連我所謂的線索也根本就不是他留下的,他走的匆忙根本就無暇顧及。但相反的,就在被我忽略掉的錄音機裏,他給我留了話,說他們來了老家,要不要走他們的老路,我自己抉擇。


    二叔說到這的時候,我不禁懊惱自己的愚笨,居然輕而易舉的就讓人給騙了。想起我匆忙趕到老家時那人看我的眼神,頓時覺得自己是活該被嘲笑。


    可轉念一想,連二叔這樣的老狐狸也被迫的進了這個局,料想那些人也是有本事的,這樣想著就緩和了神色。


    但三叔接下來的一句話就又把我打回了原形。他說:“北辰,難道你還不明白嗎?這事兒還和你爺爺有關。”


    我心想爺爺不是去世三年了嗎,該辦的後事不都辦妥了嗎,老提爺爺算是怎麽回事,難不成他還會死而複生。現在何家鋪子有錢拿又沒有兄弟背叛,能有什麽事兒還非得牽扯著過去。於是就不解的問道:“三叔,這話是什麽意思?”


    然而,接下來我聽到了一個我從沒聽說過的有關爺爺的故事。


    正如三叔所說,道上的事不比我想得簡單,或許更為複雜。


    五十年前,何家先祖從道上得到消息稱在夜郎古國舊址的柯樂山裏有著關於歐治子所鑄寒鐵的秘密。當時很多人都說那肯定是長生不老的方法,都紛紛想去尋求。


    在那個年代,根本就沒有什麽科學的說法,人們太愚昧了。特別是在農村,迷信封建思想特別嚴重,在各家的供台上都祭拜著不同的神,比祖先還要尊貴。而人們也信這種傳說那種傳說的,所以說,長生不老對於他們來說也是一種可以企及的東西,自然而然的就相信了它的存在。


    當時的何家管事人一邊想著長生不老一邊想著墓裏的財物就夾起了喇嘛,而作為下任管事人的爺爺自然也參加了。卻不料想那是個血屍墓,進去二十多人出來的隻有我爺爺和一個年歲相仿的年輕人,那都還是眾人拚死拚活護下的。


    之後爺爺平複了半年才又幹起了盜墓挖墳的行當,隻是他再沒有想過那長生不老的秘密。而就在三年前他意識到身體出現問題的那段時間,會有幻聽現象的出現,嚴重的時候會不停的做夢,夢見的都是那次在血屍墓裏護著他出來的人,他們都在對他說同一句話:要找到長生不老的秘密。到了最後,就連爺爺也分不清那到底是夢境還是現實,就叫了二叔三叔交代後事。他說,那些人的死是他到死都沒能過的心結,要是後輩有能力的話,希望幫他了了。


    二叔說到這的時候,我不禁打斷表示自己需要一點時間緩緩,血屍墓那是隻有傳說裏麵才會出現的東西,居然真的存在,而且還被爺爺他們碰到了。


    想著想著我忽然發現,二叔說了那麽多還是沒說到重點上,關於這次盜墓活動的緣由他一個字都沒提,我忙表示自己緩過了,可以接著說了。


    二叔則故作神秘的輕聲說:“還記得剛才那老頭嗎?他就是這次找上門的這幫人的頭兒。”我心說太他娘的記得了,化成灰我都認錯不了。而後他又說道:“他就是當年和你爺爺一起逃出來的年輕人。”


    我感到非常詫異,按照現在的邏輯一起逃出來的人就算不能做到惺惺相惜老了一起回味年輕時候的輕狂歲月,也該是朋友的吧。那老頭都大把年紀了,進土半截的人了還老針對我們何家幹嘛,這他娘的不是有病嘛。


    二叔則表示他也不清楚那老頭的目的,隻知道那老頭在策劃著一場大規模的盜墓行動,而我們何家水太深,是脫不了幹係的。


    我心說這也太牽強了吧,水太深就要參加,這種事情不都是明碼標價靠自願的嘛。


    而後二叔站了起來緩緩走到窗邊,對著遠方的大山歎了口氣。轉回身來竟換上了悲哀的神色,整個人在一瞬間仿佛蒼老了許多。沉默了幾秒又開口道:“北辰啊,這條路並不好走,稍不小心就會送命,但你是唯一的孫輩,老何家的手藝也不忍就這樣斷送,你自己選擇吧。”


    其實這對我來說是一道簡單的選擇題,我曾經想過無數次,結果也預料過無數次,所以我幾乎沒怎麽考慮就把發情給我的戒指戴在了手上。


    二叔看我的動作就知道了我的選擇,他輕輕的閉了閉眼,複又睜開竟一片清明。


    “還有一個我們必須下地的原因。你的爺爺並沒有死,隻是變得不正常了。”


    我瞬間僵在了原地,腦袋一片空白。這怎麽可能,三年前我是親眼看著爺爺下棺進土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掃倉紀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寧不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寧不為並收藏掃倉紀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