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著綠皮火車,從早上哐當到了傍晚,幸好天氣涼爽了下來,不用聞車廂裏充斥的各種難聞的味道。


    下了火車,出了車站,甘良生朝他們揮手道,“小乖,這裏,這裏。”


    “姑父!”小乖揮著手打招呼道。


    “哎喲!我們小乖玩兒的開心嗎?”甘良生看著小乖笑道。


    “開心!”小乖奶聲奶氣地說道。


    “餓了吧!走,咱們先回家吃飯。你姑姑給我們小乖做了好吃的。”甘良生說著打開車門。


    “姐夫,麻煩你了。”蕭楚北說道。


    “跟我還客氣什麽?”甘良生緊接著又道,“上車,我們趕緊回家。”


    蕭楚北上了副駕駛,華珺瑤和小乖坐在了後麵。


    車子一路疾馳開回了家,在拐進家裏胡同的時候,與一輛白色的大頭鞋,擦身而過。


    “那個,我眼睛沒花吧!坐在裏麵的好像是珺瑜。”華珺瑤驚訝地問道。


    白色的大頭鞋的副駕駛座上,坐著華珺瑜,穿著紅色波點的蝙蝠衫,帶著碩大的紅色的耳環,畫著精致的妝容。


    “看見了。”蕭楚北笑道,“珺瑜妹子看樣子也處對象了。”


    “姐夫知道嗎?”華珺瑤看向甘良生問道。


    “不知道,我也是今兒才看見的,珺瑜掩藏的夠深的。”甘良生輕蹙了下眉頭道,“有車牌號,我可以讓人查一查。”


    蕭楚北察覺甘良生的變化,“怎麽了,有什麽不對?”


    “從對方的車牌,家世背景也不差。”甘良生想了想還是說道。


    能讓甘良生說出這樣的話,想必對方的家世跟甘家不相上下。


    “那男的年紀好像也不小了。”華珺瑤皺著眉頭道。


    “用不用我查查。”甘良生說道。


    “那就麻煩你的姐夫。”華珺瑤不客氣道。


    “好,我很快把對方的資料給你的。”甘良生爽快地說道。


    “小乖,到家了我們下車嘍!”甘良生停下車來道,“好了,你們先下車,我去把車送進車庫去。”


    “好!”蕭楚北先下了車,關上車門,然後打開後車門抱著小乖出來,華珺瑤跟著下車,砰的一聲關上車門,“姐夫,去停車吧!”


    “行了,你們趕緊進去吧!”甘良生揮揮手,朝前開去。


    家裏的人聽見車聲,蹬蹬地跑了出來,“哎呀!我們小乖回來了。”蕭邵恒拍拍手道,“來讓哥哥抱抱。”


    “哥哥!”小乖朝蕭邵恒伸出了雙手,“我可想你了。”


    蕭邵恒將她抱了過來,“瞧咱家小乖嘴甜的。”


    “小乖隻想哥哥啊?”夏靜姝故意問道。


    “我也想姑姑,還有肚子裏的小弟弟。”小乖甜甜地說道。


    “哎喲!我們小乖這小嘴跟抹了蜂蜜似的。”夏靜姝伸手捏捏小乖胖乎乎的小臉蛋兒道,“姑姑也想我麽小乖。”


    “小乖想不想我呢?”華鶴年湊過來道。


    “想,小乖想舅舅、想妗子,想衛東哥哥、公社哥哥……”小乖想了大家一遍。


    “行了,我們小乖都想你們了。”蕭楚北趕緊護著閨女道,“我家小乖餓了,你這當姑姑、妗子的做好飯了沒。”


    “做好了,做好了。”何秀娥趕緊說道,“走,咱吃飯去。”


    “你們先去洗漱一下,我們擺飯。”夏靜姝推著蕭楚北說道。


    蕭楚北從邵恒手裏接過小乖,一家三口去洗手,洗臉。


    再回來時,飯菜已經擺好。


    “我可是帶來好東西嘍!”華珺瑤笑眯眯地說道,“拿出兩個竹筒。”


    “猴兒酒。”蕭邵恒砸吧著嘴道,“可真是想死我了。”


    “一人一杯。”蕭楚北為大家一一滿上。


    大家紛紛嗅嗅,“真香啊!”濃鬱的水果清香淡淡的飄散在空氣中。


    甘良生看著夏靜姝舉杯,“哎!孕婦能喝嗎?”


    “可以,隻有一杯,這個對身體很好的。”華珺瑤出聲道。


    “那就喝吧!”甘良生眼巴巴地看著夏靜姝手中的杯中酒。


    “這是我的。”夏靜姝伸手擋著道,“你不許惦記我的。”


    “太少了。”甘良生惋惜道。


    “姑父,您就知足吧!這猴兒酒很難得的。”蕭邵恒端著酒杯道,“喝一杯,也是我們的造化了,您以為是茅台嗎?讓您不醉不歸。”


    “是我著相了。”甘良生略微有些遺憾地說道。


    “這次回家有個大苦力,所以我們帶來一些,不多,一人一竹筒。”華珺瑤笑著說道。


    “喲嗬……謝謝小叔了。”蕭邵恒樂的屁顛顛兒地說道。


    “大哥,珺瑜呢?”華珺瑤漫不經心地問道,夾著紅燒茄子放到了小乖小碗裏。


    “單位有聚餐。”華鶴年說道。


    “聚餐啊?”華珺瑤挑眉微微一笑道,華鶴年輕蹙了下眉頭,正想追問時,華珺瑤岔開話題道,“怎麽樣,上了快兩個月的班了,感覺如何?”


    “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華衛東努努嘴道,“熬日子唄!”


    “這可不像你,年紀輕輕怎麽暮氣沉沉的,一點兒朝氣都沒有。”華珺瑤皺著眉頭說道,“你可不是去養老的。”


    “跟我想象的工作不一樣,我以為我會忙的不可開交,結果是一杯茶、一支煙,一張報紙看一天。”華衛東扣扣額角道。


    “大哥閑的發慌,我是忙的腳不沾地。”華公社說道,“不過我學到了很多東西。”


    “你在經濟庭,這兩年經濟活動繁榮,經濟糾紛多了起來,打官司的自然也就多了。”華珺瑤隨口說道。


    “哎!如果是老賴還好,還可以強製執行。”華公社搖頭道,“有的則是,他自己被人家欠著錢,家裏窮的揭不開鍋,哪有錢去還另一個人的錢。就是告了也沒用,沒有可執行的標的。”他苦笑一聲道,“他甚至巴不得敗訴,被抓進去,這樣可以躲債。”


    “三角債!”華珺瑤一語中的地說道。


    “對對對!就是三角債。”華公社點頭如搗蒜道,“甲企業欠乙企業的債,乙企業欠丙企業的債,丙企業又欠甲企業的債,如此惡性循環,簡直是一個死結。”


    三角債是人們對企業之間超過托收承付期或約定付款期應當付而未付的拖欠貨款的俗稱。90年代初,它突然成為中國、俄羅斯、東歐諸國經濟發展中的一個障礙。在中國,“三角債”其實早在80年代中後期就開始形成,現在已經有這種現象了。


    “邵恒你的企業沒事吧!”華公社看著蕭邵恒道。


    “我?”蕭邵恒指指自己道,“不存在你所說的,直麵顧客,基本上一上市,一搶而空。”


    “咱家邵恒是引領潮流,人家是舉著鈔票哭著、喊著搶購。”夏靜姝笑道,撓撓下巴道,“好像咱們生產的產品要麽填補空白,要麽對路。”


    “當然了,都經過市場調查的,顧客需要什麽?我就給他們什麽。”蕭邵恒得意洋洋地說道,“國營的可沒我們效益好。”


    華鶴年聞言搖頭道,“我是做酒樓的,經常有國企的老總和鄉鎮企業的小老板來吃飯,國企的總是嘲笑鄉鎮企業家是“流*氓企業家”,而鄉鎮企業也反譏國有大企業的廠長經理養尊處優是“波斯貓”。鄉鎮企業這兩年確實風光,賺的盆滿缽滿的。”


    “你接的都是什麽案子,涉案金額大嗎?”何秀娥好奇地問道。


    “三角債大都在國企之間,我剛進去,沒有那機會,最多是旁聽,實習。”華公社說道。


    華珺瑤輕蹙著眉頭,烏鴉別笑豬黑,過兩年,國家一進步的改革,高層領導人呼籲“把鄉鎮企業的經營機製引人到國有企業中來”的時候,當國有企業、特別是國有大企業已被“三角債”搞得焦頭爛額的時候,民營中小企業的確風光了一段時間。但好景不長,“三角債”的困擾終於降臨到民營企業的頭上。


    由於拖欠,大多數的國營企業、鄉鎮企業、私營企業都麵臨收不到毛收入的問題,致使經濟效益好的企業因缺乏資金而難以擴展生產;巨額的未清償的債務拖款使企業或不能進一步向銀行申請貸款,或難以申請到信貸;越來越多的企業會陷入債務死扣之中,每一個企業既不願意償債,它的債權也無法得到清償。


    此外,“三角債”還會造成經濟信息的混亂:由於拖欠,流動資金更顯不足,在短期信用拆借市場與投資市場上,資金價格則易受黑市操縱;由於經濟效益好的企業也麵臨被拖欠的問題,其利潤也就難以實現。結果,本來比較清晰的效益好的企業與效益差的企業之間的界限就會變得模糊不清,就整個經濟而言,會反映成虧損麵進一步擴大。令人奇怪的是,即使政府通過注入資金而幹預“三角債”,有時並不能使“三角債”縮小。


    得提醒邵恒他們做生意的,避免這種情況發生。


    “那你都能碰到什麽案件。”蕭邵恒好奇地問道。


    “金額不大的,讓我們先調解的。我們接到幾個案件,都是產品不對路,不適銷或根本無銷路,產品積壓,產成品資金上升,形成投入--產出--積壓--拖欠--再投入--再產出--再積壓--再拖欠,大生產大賠,小生產小賠,不生產也賠的惡性循環。”華公社唏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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