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在給村裏的孩童們上的第一課,就透露出了一些對自己短短幾十年人生的淺薄看法,孩子們可能隻是覺得杜衡說的很淺白,卻又十分的模糊。可是姚明治卻感覺出了不一般,這是一種獨特的對人生的一種看法,他似乎從未這樣想過,也未往這方麵去想。吳老是個博學多才之人,但他教導自己的是無盡的知識,而更多的怎樣和別人交往,卻是他自己一點一滴摸索出來的。


    學做人是一件深奧的事。


    今天他來聽課,是怕杜蘅講的不好,給她鎮鎮場子,沒想到她講的太好了,引人深思,隻是村裏的娃聽不懂。這樣他倒是都想每天來聽,卻又怕鄉親們覺得杜蘅講的不好,寧願讓孩子到田裏幫忙,也不讓孩子們來聽課。


    學堂隻在上午開課,下午杜蘅回到了老神醫那。


    神醫帶著杜蘅來到書房,在聞起的示意下,杜蘅關上了門,一臉奇怪的看著聞起,古靈精怪地說道:“師傅,你是要傳授給我天下絕學嗎?”


    聞起默不作聲,來到書架旁,抽出一本書,翻了翻,把夾在其中的字條拿了出來,遞給杜蘅。


    杜蘅邊接過字條,邊說道:“這是什麽?是?”


    杜蘅噤聲。


    字條上寫著:皇上命代將軍張勳十五日內尋到少將軍岑歌,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後於山崖掛樹處發現屍體。


    另:疑齊國公府世子行與鴻臚寺卿岑連長子遷前往邊城,隱於暗處,仍在找尋···


    長安候世子遠承爵,瑤華郡主重病臥床。


    太子一係受重擊。


    皇上偏寵六皇子。


    ···


    杜蘅低垂著頭,眨了眨眼睛,有點不知所措。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說道:“張勳已經背叛了岑家,大伯父肯定早已明了,才會派大哥和二哥親自來,但卻不是立刻來。‘我’也重病在床,長安侯府也交到了六哥手中,六哥會保全長安侯府的。隻是皇上偏寵六皇子,是對我爹的愧疚嗎?姑姑會很好地利用這點的,伯父也會看清方向。已經沒我什麽事了。”


    杜蘅說完便把字條遞還給聞起。


    聞起挑了挑眉,燃起字條。


    杜蘅默默地看著它變成灰燼,被風吹開。


    “師傅,今天還是繼續教我第六式吧,有些動作總是有些別扭。”


    這個小徒弟的心裏總是藏的太深,讓人不由的心疼。


    他對她有一種故人情懷,他多照看點,也是對的。


    “聽同哥兒說,你今天告訴他們說,‘學做人比讀書更重要’,”聞起道。


    “怎麽?同哥兒有不一樣的見解?”


    “同哥兒隻是說,明天可能沒什麽人去聽杜老師的講學了。”


    “我可是名士‘杜先生’的徒弟,從小聆聽他的教誨;現任黎山書院杜院長的外甥,他還帶我摘過桃子呢;還是大學士於黔的學生!!!”


    “那你呢?你自身又有什麽名號呢?”


    “我···我是···徒弟,是外甥,是學生···”


    “哈哈哈···”


    “你可知你今天講的是什麽?”杜蘅剛想踏進自己的房間,就聽到姚明治幽幽地聲音在耳後響起。


    “我知道啊,人生本就應該這樣做,不過,請姚大舉人放心,我從今以後會好好的把我所學教給他們。”杜蘅笑嘻嘻地道,心裏卻吐槽到,又來了,被師傅說了一遍,還得再聽姚明治再叨一遍,天啊,人生啊,就因為多說了幾句話。


    姚明治掩去眼裏的光,繼續說道:“你講的是很獨特,但他們不一定接受的了。”


    “我知道,”杜蘅有點失落地說,轉頭突然像想起什麽似地拔高聲音道,“對了,你會畫畫嗎?你幫我畫幾幅畫吧。我想做一本畫本,將《三字經》中的故事畫出來,這樣像三歲的小雨他們也能很快的明白書中的意思了。還能幫助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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