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秒記住,為您提供精彩小說閱讀。皇城和明時坊皆在內城,相距並不太遠,而且比不得萬眾矚目、走走停停的搶親隊伍,走起來自然相對暢通無阻。←百度搜索→【←書の閱等化了妝的朱由校和魏忠賢,領著幾個侍衛趕到吳府門外時,沈重的車馬才剛剛進了崇文門。


    一過崇文門,少了萬千圍觀的百姓,車馬的速度自然快了起來,遠遠便望見吳府所在的胡同周圍,散布了眾多車轎,自然不是無事可做的勳貴子弟,就是那閑的沒事的士子佳人。


    望著即將抵達的吳府方向,溫子怡忽然噗嗤笑道:“重哥,你想好要搶哪一個了沒有?”


    沈重無所謂道:“三個全搶…”


    溫子怡怒道:“胡說八道!”


    沈重連忙繼續笑道:“那是不可能的,隨便弄走一個惡心惡心吳維賢就是。”


    溫子怡沒好氣道:“吳維賢混賬,吳夫人和三女可是無辜,以溫吳兩家的交情,你可不許胡來,務必好好過日子,不可辜負人家。”


    沈重苦笑道:“我就是胡鬧一番,讓吳維賢知道厲害,從而心有顧忌、投鼠忌器,可沒打算真帶走人家千金小姐。”


    溫子怡氣道:“吳家名聲盡毀,你若不帶走一個,日後人家還怎麽嫁人?重哥,女子名節是大,你以為是開玩笑呢?”


    沈重笑道:“吳維賢若肯退縮,我自然為他恢複名譽。”


    溫子怡怒道:“書香名媛,世家千金,那閨閣清譽比生死還重,旦有個說三道四,別說天下皆知,就是鄉野之地,也再難婚嫁。唯有尋個門第小戶遠遠嫁了,也從此低聲下氣,沒有當家主婦的底氣,更何況吳家這樣的女兒?我若早知你是胡鬧。豈會為了給溫家出一口氣,便跟著你糟蹋人家清清白白的女子?”


    沈重雖知此時女子名節重要,可是兩世為人卻沒有這方麵的體會,聞聽溫子怡責備。方知此舉不妥,當下便無奈問道:“那您說怎麽辦?”


    溫子怡笑道:“自然搶走一個,然後明媒正娶,百年好合。吳家長女芳晴爽朗大方,次女芳婷溫柔委婉。幺女芳華才情俱佳,我瞧著她們都對你有意,卻不知你喜歡哪一個?”


    沈重欲哭無淚,攤手苦笑道:“沒感覺,不知道!”


    溫子怡怒道:“必須有感覺,否則我寧可讓你背負不孝大罪,也不許你壞了人家的貞潔!”


    沈重淒淒慘慘答道:“先依著您,到時候看看再說,若有轉機不妨立即逃跑。”


    溫子怡笑道:“看把你為難得,人家三女個個出挑。多少官宦人家上杆子求都求不來,更何況還都對你有意。依我說,娶妻娶賢,持家主事,既要有才,亦要擔當,更何況長幼有序,就是長女芳晴得了。”


    見沈重不以為然,溫子怡怒道:“為了救你自己,讓吳家得罪了東林。如今那芳晴已然許以李三才長孫,等芳晴過了李家的門,豈不要受氣受罪麽?”


    沈重失笑道:“他們的婚事黃了,您這顧慮多餘了。”


    溫子怡疑惑道:“難不成你和芳晴有私。否則你怎麽知道他們黃了?”


    沈重苦笑道:“我一共才見了她三麵,不對,湯江邊上的不算,她見過我,我可沒見過她。而且每次您都在場,哪裏就涉及到私情?”


    溫子怡舒了口氣。對沈重問道:“那你怎麽知道吳李兩家的婚事黃了。”


    沈重不好意思笑道:“我赴京前,下令讓水師出動,封鎖倭國近海。前些時日他們回報,這個有些不好啥意思,麾下將士稍稍粗魯,一時大意,讓那李家長孫跳了大海。”


    溫子怡氣得冷笑道:“恐怕不是人家自願跳的吧?”


    看著沈重心虛的表情,溫子怡怒道:“如此,你就更應該娶了芳晴,否則豈不讓她年紀輕輕,就守了活寡麽?”


    沈重仰天長歎,自罵不作就不會死,明明是暴怒之下靈光一現,光想著惡心敵人,卻不想反而把自己陷了進去,難不成真要搶個壓寨夫人回去?不行,當然不行,想轍,必須想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等沈重車隊到了吳府門外,沈重也沒想出個首尾,便唏噓不已地下了馬車,而朱由校和魏忠賢卻一個箭步,猥瑣地湊了過來。


    看到一張熟悉至極,隻是多了一撇小胡子的朱由校,沈重悲從中來,立即對朱由校埋怨道:“大當家,小的隻是讓你幫忙,你怎麽還親自來了呢?”


    朱由校極有義氣地搖頭晃腦說道:“二當家要搶壓寨夫人,我這個大當家自然鼎力支持,怎麽樣,夠義氣吧?”


    沈重愁眉苦臉說道:“大當家,小的求您了,我此來隻是惡心吳家而已,沒想搶人,您就別跟著添亂了。魏公,您先陪著大當家回皇城如何?”


    魏忠賢笑眯眯地點頭還未說話,朱由校已經斬釘截鐵說道:“不行,你必須搶一個走,否則我絕不幫你擦屁股。還有,我回去以後必然告訴客奶,你用八音的借口騙她,還和吳家女兒不清不楚,到時候讓客奶親來問你。”


    沈重愕然無語,尼瑪還是不是人?


    朱由校得意洋洋地笑道:“記住,務必讓我看到熱鬧,否則有你的苦頭吃。吳天武,給老子踹門而入,咱們搶他娘的!”


    溫子怡不識朱由校,可是聽到此人跋扈無恥,已然大驚失色,這是結親還是結仇,簡直是唯恐天下不亂的災星。


    沈重更是頭大無比,剛要出言阻攔,可是見到天子出頭支持,早已包藏禍心的吳天武、李晟、鐵毅三人,如同神佛附身,一身鐵膽,翻身下馬,一個箭步,便奔至吳府門前,吐氣開聲,抬腳就踹,哐當一聲,吳府的大門就已被踢開。


    溫子怡嚇得花容失色,拉著沈重厲聲問道:“此人是誰,怎能如此無禮?重哥。你怎麽竟認識些不三不四之人?”


    沈重剛要委屈解釋,那朱由校已然大喝一聲:“虎狼何在,包圍吳府,給老子進屋搶人!”


    朱由校在軍營呆了一個月。天天和這些土匪廝混,定邊軍眾人豈能不認識他。如今見天子下旨,立即歡聲雷動,哪裏還有半點顧忌,紛紛拿出征戰遼東的手段。轟然而動,瞬間就森然有序地突進吳府。


    五十個圍住府邸,五十個持火器上房瞄準,五十個散入內外彈壓下人,五十個一舉衝入吳家廳堂,將麵麵相覷的吳家主人嚇得魂飛魄散。


    溫子怡氣得臉色青白,沈重捂臉羞慚,而朱由校已然鼓動沈家班再次合奏,自己施施然趁著魏忠賢不備步入了吳府。魏忠賢大驚失色,連忙急追死趕。卻是慢了半拍,讓朱由校得逞了。


    溫子怡推著沈重,狠狠罵道:“還不快去,非要惹出禍事不成,回頭再與你算賬。”


    沈重自然見過朱由校不裝傻充愣時的嘴臉,更怕後果不可收拾,連忙賠著溫子怡步入吳府,無限悲催地跟著朱由校進了吳府大堂。


    吳維賢拍案咆哮道:“吾乃禮部郎中,爾等何人,竟敢不請自來。砸門而入,如同強盜,爾等就不怕煌煌律法嗎?”


    朱由校猖狂大笑,然後噘嘴孤傲說道:“四品禮部郎中。果然官威十足,隻可惜你馬上就不是了。”


    吳維賢怒道:“你是何人,你說老夫不是就不是…陛下?”


    誰?陛下?什麽東西?難道,莫非,他是大明天子,天啟皇帝?


    吳維賢自然見過天子。雖然那兩撇小胡子十分礙眼,可是天子的容貌自然不會看錯。吳維賢錯愕良久,忽然一個激靈,急忙躬身上前,撲通跪伏於地,連連口稱萬歲。


    吳世忠、吳世貞也是一愣,也急忙隨著父親跪倒,卻不敢說話。而當諸人闖入吳家,吳夫人便領著三女避到屏風之後,聽見廳堂裏稱頌萬歲的聲音,也連忙拉著女兒們隔著屏風跪倒。


    朱由校見吳維賢認出了自己,立即回複清明,心裏連叫不好,一時間反而沒了聲勢。魏忠賢仰天苦笑,沈重羞愧無語,溫子怡錯愕當場竟然不知見禮,唯有旁邊的五十虎狼定邊軍士卒,還有吳天武等三個雜碎,依然士氣高昂,匪氣衝天。


    見朱由校傻眼,沈重湊到魏忠賢身邊,低聲埋怨道:“你帶來就帶來,怎麽還親自出麵搶人,明日如何搪塞百官?”


    魏忠賢欲哭無淚,聽沈重責備,便勃然怒道:“我怎麽知道,皇爺隻說看看熱鬧,要早知道他這樣,咱家也給他化上濃妝啊。都是你,反擊便反擊吧,竟弄些下三濫不要臉的手段,這回把皇爺和咱家也攪進來了。事由你起,辦法自然由你出,咱家可收拾不了這個殘局!”


    沈重眨著眼睛想了想,忽然碰碰魏忠賢,然後輕輕拉拉朱由校,對回頭可憐兮兮看向自己的二人,咬牙切齒道:“如今之計,唯有一招!”


    三人相互對視,忽然一齊說道:“快刀斬亂麻,死不認賬!”


    見二人同意,沈重牙關一咬,為了天子豁出去了,不就是賠上一輩子幸福麽,便昂然上前,指著吳維賢悲呼道:“老泰山,嶽母與姑姑四年前便在湯江定下口頭之約,我與令千金又是自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何以如此絕情,棒打鴛鴦,難道沒了伯爵官位,便不認親情麽。”


    沈重話音方落,定邊軍二百虎狼和沈家班立時沸騰,將沈重的原話複述張揚的裏外皆聞。


    見吳維賢愕然抬頭,卻不說話,反而看向朱由校,沈重連忙悲呼:“你如此絕情,為了一己之私,門戶之見,寧可攀誣天子獲罪逃避,也不肯信守婚約。既然泰山如此無情,那也別怪小婿無禮,這就不要臉麵,我們兩小要為情私奔了。”


    說完,不理茫然不知所措的吳維賢,搶身上前繞過屏風,先對著跪在地上吳夫人苦笑深施一禮,然後閉著眼睛向前伸手,準備撈著誰就算誰。心裏還不由悲歎,老子招誰惹誰了,明明是吳維賢和汪文言不要臉,還有朱由校這個昏君胡鬧,怎麽最後偏偏倒黴的反而是自己。


    不想手剛剛伸了出去,一隻柔軟滑膩的溫暖便主動遞到掌心,沈重也未細看,慌裏慌張便向往扯去。誰知那女子居然沒有半點閃躲抗拒,竟然步步相隨毫不猶豫,簡直比自己還要心急。


    沈重扭頭一看,不是吳芳晴又是哪一個。隻見秀麗如水的吳芳晴正臉帶羞澀、柔情蜜意、爽快堅決、淺笑不語,尤其是一雙秀目閃動,混雜著期盼、害羞、不悔、難舍、好笑、戲謔、責怪、欣喜的情緒,正默默看著自己。


    吳維賢看到沈重拉著自己的長女,似乎終於反應了過來,立即勃然大怒,對朱由校高聲呼道:“陛下…”


    朱由校見沈重得逞,又聽見吳維賢怒吼,心神一慌拉著魏忠賢轉身就跑,看得吳維賢和溫子怡又愣在當場。


    沈重哀歎天子無義,也不敢多呆,攥住吳芳晴的小手就跑,那吳芳晴忽然流淚回頭,看向跪地愕然的老父和兄長,以及惶急領著兩個妹妹奔出來的母親,可是身子卻隨著沈重決絕欲去。


    吳維賢見天子跑了,恨恨瞪了一眼溫子怡,然後對沈重和長女的背影怒聲咆哮:“沈東海,老夫要彈劾你,老夫要讓你付出代價!”


    沈重拉著吳芳晴跑到溫子怡身邊,另一隻手一伸,便拉起一齊向外奔去。吳維賢咆哮著招呼下人攔阻,吳天武大手一揮命人擋住,然後喝令隨著沈重就跑,瞬時間人去屋空。


    沈重一把將溫子怡推上馬車,溫子怡無語地瞪了沈重一眼,便伸手將吳芳晴拉上馬車,沈重縮頭縮腳、誌短理屈,連忙揮手命車輛快走,自己翻身上馬便要領著群匪逃遁。


    “沈東海,果然是賤人逆種,汙濁醃臢,居然敢行此惡舉?”


    沈重臉色一僵,回頭冷然望著憤怒地就要失去理智得吳維賢,忽然冷笑道:“吳大人倒是高貴,為了區區富貴,便背叛恩師世交,行下三濫手段謀算無辜,你這人皮之下可有人心乎?”


    吳維賢被沈重問得一愣,羞臊的臉皮通紅,然後惱怒地罵道:“你就不怕忤逆不孝,身敗名裂,死無葬屍之地麽?”


    沈重昂然大笑,鄙夷喝道:“爺爺生在天地間,不許天拘與地管。信手消得恩與怨,一葉扁舟笑桑田。”(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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