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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寮青駝峰魔教黑石壇


    偌大的正廳寂靜一片,沒人有膽子冒險開口說一個字。


    何鼎鴻依舊一襲黑袍,坐在高位上不言不語,烏黑的長發垂落腰間,雙眼半閉著,讓人無法窺測也不敢窺測他心裏究竟想些什麽。


    站在隊列最前方的五行尊者和七殺手微垂著腦袋,手心已經有些冒出冷汗。


    一天前教主和右護法帶了個昏迷不醒的人回到黑石壇後,就進入密室閉門不出,由右護法守在門前。直到一刻鍾前才接到聚集令,所有五衣教眾以上立即到正廳集合。


    姬無言上前半步,攤開右手露出一物,魔教諸人一見連忙單膝跪地,撫胸行教中大禮,齊聲喊道:“聖教洪武,教主蓋世!”


    黑木令,見令如見人。


    “眾人聽令,從今日起所有分舵,派出去的立刻召回,沒有任務的全部按兵不動,任何多生事端的按教規處置!”


    “啊?怎麽會這樣?”


    “都把白道那群孫子打得屁滾尿流了,怎麽……”


    此言一出。好似把石子扔進沸水中。激起層層震蕩。


    “教主。屬下。屬下不太明白為何下這樣地命令?兄弟們拚死拚活。總算為聖教打出一片天地。如今卻莫名其妙地收手不幹。這樣……這樣如何能叫兄弟們心服口服?”


    二十八宿徒中地箕宿是一名口直心快地壯漢。力大無窮。能單手拽起兩頭水牛。他地問題。也是場中絕大部分人想問地。這話音剛落。就有好些低級教眾跟著應和起哄了。


    反倒是五行尊者。七殺手。九修羅和四大長老等一幹老狐狸精明得不得了。全部閉嘴裝啞巴。以求明哲保身。


    “哦?你們可是不服?”


    姬無言溫和地笑著問


    。手腕微動。一柄骨扇滑入掌中。


    “是,屬下不服。”


    “對,不服!。”


    “不……”


    一瞬間後。所有出聲起哄的人,無一例外全都躺在了地上,頸部留著一條細小的血線,死不瞑目。


    “還有沒有不服的?”


    在下沒人遲疑了,全都齊刷刷地彎腰應道:“屬下聽命!”


    何鼎鴻此時方才睜開雙眼,抬腳離開正廳。從始至終,他一句話都不曾說過,僅憑氣勢就已經讓人動彈不得。


    密室中,墨染安靜地躺在**。眉間的三條紅色蕊狀血絲若隱若現,仿佛活物一般緩慢遊動。


    胸前那塊火琉璃紅光猶然,隻是平和了許多。不像在迎仙柱時那般強烈地抗拒。同一條鏈子上又多了一塊散發出瑩藍光芒地晶石,便是習武之人朝思暮想,五色琉璃中的水琉璃。


    姬無言默默站在何鼎鴻身後,心中既有喜,又有憂,還有感慨。


    當年姬無言才不過十歲,抱著幼小的嬰兒根本跑不遠,更不可能躲藏巫族長老的追殺。來人打了一掌以後以為這小子必死無疑,奪了嬰兒就走。沒想到姬無言卻命大活了下來,被晚到一步的何鼎鴻救下,隨即帶回魔教。


    何鼎鴻出於對姬妃彤和孩子的愧疚,十餘年來將全副心血都放在培養姬無言上。姬無言也憋著一口氣,等著機會殺回巫族替養母報仇。


    隻是沒有一個人,認為那個剛出生地嬰兒也是有可能活下來的。


    江諸客是這樣,何鼎鴻是這樣,姬無言亦是這樣,沒有一個人想過要去找尋確認那嬰兒的下落。從頭到尾他們的眼中都隻有那個風華絕代的姬妃彤,至於她的兒子,並不是那麽重要。


    一個活生生的人,還沒有冰涼的屍體有價值。


    巫族族長痛失愛女,實在不忍心再親手殺掉外甥,不顧長老會的反對命人將嬰兒丟在荒山野外中任其自生自滅


    。


    那座山位於巫族領地外圍,猛獸多不說,還有能夠輕易殺人地毒瘴,是真真正正的無人區。幾年都不一定能見到個鬼影。


    墨染命實在夠硬。且不論剛出生的嬰孩如何在毒瘴中熬過兩天,還得幸被一名冒險進山替病重老伴采藥地老婦人撿到。


    更巧的是這老婦人家中無子。一見小娃娃生得那麽好,又可憐見的被人丟棄在山中,立即決定帶回去抱養。


    待養到三歲時,一日被巫族中人撞見,墨染平凡而快樂的生活才以那對老夫妻的死亡來宣告終止。


    在巫族中受盡欺辱,每個人都知道他是可以任憑打罵發泄的“孽種”。似乎讓這個比女孩子還要漂亮的小娃娃活下來的唯一目的,就是讓他成為眾人肆意**地怪物。


    但是當他們發現無論是水淹,土埋,或是下毒,那漂亮而一臉冷漠的小娃娃總能夠逃過一劫,總也整不死他!


    所以人們害怕了,巫族卜師算出來的結果,直接導致十二長老下令將墨染扔進“萬蠱甕”。


    此子乃逆天之命,終有一日令全族蒙難。


    “萬蠱甕”,並不是真正的瓷甕,而是一個四麵封閉的狹窄山洞,裏麵生活著成千上萬的蟲蠱,沒日沒夜的撕咬吞噬。是擅養蠱,用蠱的巫族眾人既敬又怕的地方,一個完全“強者為王”地世界。


    而這些人就因為一己之私,將年僅五歲的墨染給生生扔了進去。


    被無數蠱蟲爬滿身上是什麽感覺,被無數蠱蟲撕咬,從皮膚間鑽進鑽出又是什麽感覺,除了當年那個稚嫩的小男孩,再沒有一個人能夠理解。


    這也是為什麽墨染極端厭惡別人碰觸的原因,連自己都覺得惡心的軀體,他人的接觸隻會讓他一次又一次回憶起在那個完全漆黑的世界裏,痛不欲生的日子,連司徒冷都不例外。


    如果說三歲以前的平凡生活,尚且讓這個被所有人遺棄地孩子在被欺負,被折磨時還能保持一份人性地話,從被殘忍推入“萬蠱甕”的那天開始,他地血就已經變得冰冷而麻木了


    。


    司徒冷算計天命來到南詔時,墨染不但在“萬蠱甕”中活下來,並且成為了“蠱中之王”。隻要他想,世間一切毒物都會無法抗拒地臣服。


    何鼎鴻看著那張與自己相似五分的容貌,欲伸出手,終究還是猶豫著縮了回來:“本座生平自問不畏天不畏地,唯獨虧欠了妃彤和這孩子。”


    當初既然都能查到最後接觸姬妃彤的乃是江諸客,隻要用心,找出那嬰兒的下落根本不成為題。


    也不至於讓自己的親生骨肉淪落到如今人不人,鬼不鬼,妖不妖,魔不魔的境地。


    “江諸客尋得九玄冰玉床讓妃彤保留一魄,本座十餘年來亦不死心地糾纏妃彤的下落,希望找到五色琉璃啟動生死輪回陣讓她死而複生,我們都自以為為她做了足夠多,如今回想,妃彤心裏最在意的,隻怕還是這個孩子……”


    “教主……”


    姬無言麵容一黯,想想自己又何嚐不是。


    被仇恨衝昏了頭腦,卻忘記養母最後那張堅毅而美麗的臉上滿是對孩子的不舍,以及鄭重的承諾:“無言,保護好弟弟,一定要保護好弟弟……”


    “教主,您為何不上枯木峰看看幹娘?”


    何鼎鴻沒有立即回答,揮手將密室內的燭火熄滅,與姬無言一同返回房中。


    “沒有五色琉璃,看了又有何用。”


    “教主,若湊齊了五色琉璃,您打算怎麽辦?”


    要啟動生死輪回陣就必須五色琉璃聚齊,可墨染離開鎮魘寶物必會再次發狂,如今這兩人麵臨的難題可以說和當初涵陽碰到的一模一樣。


    姬無言問得很尖銳,何鼎鴻自己都沒有想好,索性撇開不談:“本座已經強行壓製住染兒體內的蠱毒,待他身體允許後就傳其功力,配合水火琉璃的功效在幾年內做到自我控製應該不難。”


    江湖武林間還有三年平靜,三年,足夠很多事情來找到一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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