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傾颺之舞童鞋滴打賞~明後兩天回老家。所以出現地是可愛滴任搓任揉滴存稿箱~啦啦啦,請童鞋們繼續支持丫頭吧=3=》


    片刻後,胸口鬱結鈍痛之感方才好些。


    層層繞繞,如活水一般的白色霧氣,竟是劇毒。


    涵陽解毒後仍一步不動,停留原地側耳傾聽。


    不對!


    她進入迷穀後明明隻動了一步,就算外麵的人全死了,還會有風聲,鳥聲,樹葉落地聲……


    現在卻一片安靜,實在太安靜了。


    像是被鎖在一個巨大的全封閉房間裏,與外界徹底隔離。


    這些毒霧無法擴散,活人自然也出不去。


    涵陽有些擔心,抬起手腕輕嗅,幸好虎兒蘭滕的餘香猶在。


    事前商量好,墨染尾隨其後進入迷穀。可現在一炷香時間已經過去,卻仍不見人影……


    忽然,左手一緊,被人抓住。


    涵陽右手成劍式,身微縮,腰斜轉。毫不留情往後一刺。軀體柔軟至極,度又快,偷襲之人是避無可避。


    “是我。”


    熟悉的聲音,整個人與她腹背相貼,手仍牢牢握著,溫熱的氣息吹得涵陽右耳又麻又熱


    。


    “快放手。”正想甩開。


    “不能放,這陣法非常古怪。”墨染左右手一換,人調整位置繞到她身旁。涵陽瞅了眼兩人緊緊相握的手,一大一小,臉微紅。


    剛剛的小小慌亂,在看到墨染時,心竟奇異地變得慢慢平和。


    單手掏出方才那一紅一藍的小巧瓶子,拔出瓶蓋,遞過去:“給,每樣服用五粒,這濃霧是劇毒。”


    墨染鳳眉一展,笑了。不多說,把藥丸如數服下。


    其實,這濃霧根本奈何不了他。


    “我方才緊隨著你,但進來就現連人影都不見,外界一應聲色景觀亦消失不見,便懷疑這濃霧是障眼法。其實我們都在彼此左右,但看不見,聽不到。”


    “幸好,濃霧不能阻隔嗅覺,你抹在身上的虎兒蘭滕我尚能聞到,循跡一步步尋來。”


    其實濃霧實在相當可怕。能混淆視覺,聽覺,觸覺,雖對嗅覺無用,但別忘記,霧氣中可含有劇毒。不是人人都跟涵陽一般,隨身攜帶稀世藥材,更不是人人都有墨染那般怪異體質的。


    墨染與涵陽手牽著手,小心翼翼地在濃霧中前進。


    兩個時辰過後,兩人都覺得很疲憊,不是來自**,而是精神上的折磨。


    不論你怎麽走,往哪個方向走,除了霧,還是霧。你不知道現在在哪裏,更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走出去。


    “師兄,這到底是什麽怪東西!”


    什麽都沒有,隻剩下霧,根本分辨不出乾、兌、離、震、巽、坎、艮、坤,也找不到天幹地支二十方位。


    更不用想開休、生、上、杜、景、死、驚八門破陣了!


    涵陽還從未碰到如此詭異的陣法,就算是暝涯子當初所設之沉夢陣。隻要心誌堅定,熬過幻影,一路前行即可。


    毒霧迷穀,實在太邪門


    。


    “我也弄不清楚,此陣應該不曾記載於任何書籍之中。我懷疑,山穀中有高人,為其所設。”


    墨染難得臉色嚴肅。


    涵陽有點失望,師兄都破不掉的陣,她更沒這能力。


    並非妄自菲薄,當初跟隨司徒冷學藝時,涵陽便主攻毒與暗器,墨染不論設陣,破陣,都比她精妙不止一個層次。


    否則,這次也不會祭出往日情分,隻為請墨染出手相助。


    兜兜轉轉又過兩個時辰。


    可能已離出口不遠。


    也可能再也無法出去。


    沒有希望的絕望,濃霧,還是濃霧,看不到盡頭。


    再繼續下去,他們極有可能會因力竭而亡。


    察覺握著的纖手掌心微濕,墨染停下腳步,問道:“怎麽了?很累?”


    涵陽搖搖頭,他們兩人皆心性堅毅,這點功夫還不到瀕臨崩潰的時候。


    “已經過去四個時辰,我的藥效隻能再支撐兩個時辰……”抿了抿唇,終於接著把話說完:“藥效過後,有四個時辰我內力全無,隻憑解毒丹怕是抵抗不了毒霧侵襲。”


    屆時,必死無疑。


    涵陽覺得握著自己的大手微動。遂十指相交。修長,分明,甚至能感受到掌心相對的溫熱感。


    墨染不多說,閉上眼,細細感受著周圍氣流的變化。


    右手柔軟的觸感,提醒他正牽著的珍寶,絕不容許任何人奪走。哪怕天命如此,他亦不從!


    這是幻境,但凡是幻境,必有可破之處。


    眼不可信,耳不可信,那便憑我周身感覺,勢必將小小的破綻給逮出來


    。


    濃霧雖輕,但掠過時仍然不可避免地產生些許摩擦。


    左邊,右邊,前側,後側……


    有了!


    墨染閉著眼,慢慢地,慢慢地跟隨最濃那團霧氣移動。涵陽沉默地跟隨,交付完全的信任。


    在這什麽都沒有的世界裏,我隻有他可以相信。


    幸好,我還有他可以相信。


    一個時辰過去,半個時辰過去……


    涵陽已經可以明顯感覺到內息正在不穩。內力正在以可見的度衰弱。墨染的度仍舊很慢,慢得不仔細看,根本察覺不出他在移動。


    不能亂,要相信師兄。


    涵陽咬牙緊跟。


    突然,就在那瞬間過後,一切豁然開朗。


    煩人的濃霧終於散開,消失得再無蹤影,仿佛根本沒有存在過。


    空蕩蕩的房間,隻一張木台,台上置一木盒,盒中放一把匕。匕下鎮一張白紙,字跡清秀:刀染心頭血。


    墨染與涵陽心猛地一沉。


    他們仍在幻境當中,或者說,是又入了一層幻境。


    兩個人皆靈動通透,那匕,那張紙,意思不言而喻。


    好個毒辣的布局。


    刀染心頭血,被取血者,又怎能活。


    兩人要麽不動,要麽不約而同。一修長,一纖細,同時搭在匕上。


    深深對望一眼,又幾乎一並出聲:


    “我來吧,這是幻境


    。”


    “師兄,幻境而已,讓我來。”


    兩人皆一震,牽著的手不曾分開,反而相握更緊。


    一人善詭狡詐多疑,一人絕情冷性殘忍,卻在生死緊要關頭,選擇相信對方。


    何必山盟海誓,何必永結鴛情,世間有情人若都能如此坦誠以對,再多的猜忌,再深的隔閡,亦不過爾耳。


    當然,此時的涵陽與墨染自然沒功夫思考得如此長遠。


    涵陽開口道:“師兄,自小你便不愛學醫毒,人體脈絡穴道不如我清楚。讓我來吧,起碼能在付出最小的傷害取出心頭血。我們都明白,這是死陣,要破,隻能按照那紙上所寫。如不出所料,此陣破後,必有後招,屆時我功力尚未恢複,還得依憑與你。”


    “你我了解至深。都不是扭捏矯情之人。怎樣能獲得最好的結果,就應該照著做,這還是小時候你教我的。”


    言語淡淡,墨染眸色更濃,眼底似乎染上淡淡紅光。


    終於,鬆開手。


    “由你。”


    若有萬一,這世,這人,便是滿天神佛,我亦要他們給你陪葬!


    涵陽手執匕,閉上眼,回想人體穴道器官分布圖。越是緊張時刻,她越能冷靜。


    掛在寒池山莊,閨房內,那巨大的圖表,似乎正懸掛於此,緩緩展開……


    所剩不多的內息,悄然朝檀中流入,再移轉,柔和地將心髒周圍的血脈裹住。等刺破第一層皮表時,防止因牽扯造成心肺大出血。


    刀尖正對,透過薄薄的布料,都能感受那股冷冽的寒意。


    猛地一刺!


    “唔!”


    一道血痕細細從唇角流出,刀刺心髒,會有多痛,能有多痛?沒試過的人,絕無法用言語描述


    。


    可這手執匕的少女,愣是一動未動。


    再慢慢地,慢慢地將刀子抽出。


    墨染雙目泛紅,隻等那匕拖離涵陽身體,立刻將人單手環抱,支撐虛弱無力的嬌軀。另一手,貼於後背,將內力緩慢輸入。


    片刻,涵陽搖搖頭,示意自己暫時無事,讓墨染不要浪費時間,將匕放回盒中。


    當刀尖上的血,在雪白的素簽上暈開一點紅時,周圍景色又開始變幻……


    山若翠玉,映日花紅。清溪蜿蜒似銀鏈,孟夏繞屋樹扶疏。


    俗世之間竟有一隅僻角,能美得這般如夢似幻。


    所謂仙境,不過爾耳。


    竹林之中,有琴音而來。


    雅音奇樂幽幽,這琴聲忽而如細羽撫塵,忽而似滄水湧促,刹那間磅礴軒昂,頃刻後情調纏綿。


    涵陽猛地噴出一口鮮血。


    幸的是,剛才確是幻境,胸口的傷口已經消失。不幸的是,梵天瑤草業已作,武功盡失。


    背後突然傳來一股暖流,安撫她被琴聲震傷的心脈。


    “師兄,這琴聲好霸道。”


    墨染隻手扶著涵陽,不斷將內力傳入,問道:“現在感覺怎麽樣?”


    “還好。”


    琴聲漸變尖銳,涵陽臉色一寒,連忙從七竅盒中取出五六種藥丸,倒進嘴裏吞下。不顧氣血翻湧,忙不迭推開墨染,手往某個方向一指:“師兄,那個方向!且不用管我,先把那藏頭1ou尾的妖人解決了才是。”


    “不知死活的小鬼,你們說誰是妖人!”


    琴音似光陰尺長寸短,收縮自如


    。


    羽弦起調,琴音攜帶無窮真氣朝兩人直襲而來。


    墨染輕身一起,如大鵬展翅,運足氣裏與那音潮狠狠相撞。


    音潮時起時落,若有高手在一旁仔細辨認,便能看出那些真氣分成千萬道,每一道都似一把把利劍。受琴音操控,這些劍氣忽左忽右,更像活物有生命能夠排兵列陣一般,隻要現墨染有一絲漏洞,就毫不留情地偷襲。


    墨染本不將彈琴之人放在眼裏,現在也不得不全力以赴。若獨自一人,許多劍氣他無需顧忌。但身後是內力全失的涵陽,絕不能讓一道劍氣被漏下!


    墨染的武功修為堪稱與何鼎鴻不相上下,這江湖中極少有人能把他逼到這般地步。可現在這操琴者,內力渾厚精純,招式怪異至極。這方墨染已全力以赴,那方操琴者似還遊刃有餘!


    胸口綴著水火琉璃的飾品隨著主人的動作揚起,隨著琴音愈古怪,劍氣的數量陡然劇增,軌跡也更加多變,那雙墨似眼眸漸漸透出嗜血紅光。


    墨染背對著涵陽,涵陽看不到他現在模樣。


    咚。咚。咚。


    心跳得好快。


    雖無內力傍身,但透過墨染封招路數,涵陽憑借過人眼裏尚能將那萬千劍氣辨認大半。


    以氣禦劍,以氣化劍。操琴者實力強得驚人,萬千劍氣咋看之下淩亂多變,實則其中暗藏玄機。


    很熟悉,她一定在哪裏看到過類似的招法。


    苦思冥想,若能猜出此人身份,便有製敵先機!


    不料就正在當口,操琴者低低一笑,聲音沙啞。


    “小子,年紀輕輕有這般修為很不錯。但你和那女娃娃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擅闖耆老迷穀,讓老人家我很不高興!可惜,可惜了你這一身功力!”


    琴聲如大海潮汐洶湧,源源不絕,攜巨力當頭壓下!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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