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然微蹙著眉頭,不著痕跡地後退了一步道:“前兩天就是因為一通電話被綁架,我把卡換了。”


    傅東辰抿了抿嘴角麵色不豫道:“換電話卡怎麽不和我說一聲?”


    沈然麵無表情地瞥了傅東辰一眼,徑直錯開他往前走去。


    “沈然!”傅東辰伸手抓住沈然的手腕沉聲說,“你這是什麽意思!我們現在是戀人,難道我問一句也不成?”


    沈然閉了閉眼,忍住想要掙脫掉傅東辰的手的衝動冷淡道:“我們是戀人沒錯,但不代表我就低你一等非要接受你的質問。”


    “難道我還不能問了?”傅東辰後退兩步直視著沈然道,“你不給我說我怎麽知道你換了電話卡?是個正常人都會這麽問吧!”


    沈然嗤笑一聲,斜睨著傅東辰說:“是個正常人都不會在戀人遭到綁架後的第二天對戀人不聞不問,況且,我給你打過電話,沒打通。”


    傅東辰麵色一僵,隨即放緩了聲音道:“前兩天我公司出了事,你看新聞就應該知道。而且,我一忙完就過來找你了。”


    沈然沉默地注視了傅東辰半響,繼而反手掙脫掉傅東辰輕聲說:“看來你已經忘記自從我父親之後,我就不再看新聞這件事了,如果你有心,不會連發條短信告訴我的時間都沒有。嗬——戀人?”沈然嘲諷地扯了扯嘴角,撥開傅東辰錯身而過。


    傅東辰垂下眼,麵色陰鬱。公司旗下的酒店和俱樂部出事他的確很忙,但也不至於連打個電話告訴沈然的時間都沒有,事實上他當時根本就沒想起有沈然這一號人。


    一直以來他如此費盡心機地追求沈然,甚至設計出苦肉計,為的就是俘獲沈然的真心,而並非是他真喜歡這個人,對他來說,最不需要的就是所謂的愛,但他又偏偏喜歡以愛的名義去獲取對方的真愛。但不代表他忙了,有事了,就得給這人報備一聲。如果某一天他真這麽做了,要麽是這人太難搞定,要麽就是他動了真情。


    他傅東辰混了這麽些年,什麽樣的人沒有見過?要不是沈然剛好對了他的胃口,他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不惜代價的去追求。沈然高傲、冷淡,他就偏偏要把沈然的這張麵具摘下來狠狠踩在腳下。


    原以為經過這次綁架,沈然會更加依賴他,卻沒想這人竟是油鹽不進,依舊冷冷淡淡的。看來沈然當了二十多年的官二代,這股傲勁兒還是刻到骨子裏去了!也不知道他父親是怎麽教育的,別的二代都知道趨炎附勢巴結奉承,就這沈然是個特例。不過沒關係,翅膀都斷了,再怎麽撲騰遲早也得掉下來!


    傅東辰冷哼一聲斂去麵上的陰鬱轉身上了車,不管他現在心裏有多不痛快都得先忍著,等沈然真正愛上他那天他再慢慢折騰回來。


    沈然走得並不快,傅東辰僅開了一小段距離便見著了沈然的身影,他租住的這套公寓裏學校並不算太遠,所以通常都是步行去學校。


    傅東辰搖下車窗按了兩下喇叭對沈然道:“上車,我送你。”


    沈然恍若未聞,就連腳步都沒有停頓一下,兀自往前走。


    “這事兒是我的不對,你別生氣,我向你道歉。”


    沈然心下冷笑,麵上卻始終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他知道此時傅東辰多半是有些氣惱自己,這種時候他絕對不能服軟,否則傅東辰就更加不會把他當一回事。雖說他現在已經從秦賀手上接管了分堂,除了堂主王宇城,他相信底下那幫人沒有一個會聽他命令去辦事。在這種根基不穩的情況下,他更得吊好傅東辰,也方便他接下來的計劃。


    為了配合上沈然的速度,傅東辰隻能開一陣停一陣,就算開起來那速度也是慢得讓人揪心,上好的跑車以這種龜速前行顯得異常的憋屈。


    “小然,我錯了,別氣了成嗎?”


    “沈然!上車!不然我就把我們倆的關係散布到你們學校的網站上去,不信你試試。”


    沈然停下腳步冷臉看向傅東辰,眼含慍怒。過了一會兒,他才冷冷地哼了一聲,上前拉開車門上了後座。


    傅東辰鎖上車門點了點身旁的手機麵無表情道:“打個電話過來。”


    沈然端坐了半響,才不情願地掏出手機撥了傅東辰的號碼。清脆的鈴聲在車廂內響起,僅一聲便斷了。傅東辰滿意地拿起手機存了號碼這才發動車子,好心情道:“早這樣不就好了?你也別生氣了,這事是我考慮不周,下次不犯就是。都是大老爺們,別像個娘兒們似的還發發脾氣。晚上一起吃飯吧,我給你賠罪。”


    沈然沒有搭話,麵上冷冷淡淡的,還帶著未消的餘怒,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才聽他吐出兩個字,“沒空。”


    傅東辰一腳踩下刹車,車胎與地麵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沈然緊貼著椅背,饒是如此,還是被慣性帶得前傾了些。他也並不慌亂,隻慢條斯理地整了整衣領,又靠回椅背上。


    傅東辰緊握著方向盤,麵色陰沉。過了許久,他才轉過身麵帶微笑問:“你要怎麽才肯原諒我,嗯?”


    沈然沉默了一瞬才說:“我快畢業了。”


    傅東辰一開始沒明白沈然話裏的意思,過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問:“要準備畢業論文是吧?”


    沈然抿著唇,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這東西也確實麻煩,”傅東辰道,“不過你才剛升大四,用不了這麽趕吧?”


    沈然偏頭看向窗外,卻是不再搭話了。


    “行了行了,你準備就準備吧,好不容易才哄得你和我說話,別又鬧了別扭,”說著傅東辰轉過身再次發動了車子隨後問到,“早餐吃了麽?”


    “去學校吃。”


    “我就知道,”傅東辰拿過副駕駛上的袋子反手遞給沈然,“吃吧,特地給你帶的,還熱著。”


    沈然遲疑了一下,還是盡量避開傅東辰的手接過了袋子,一股生煎包的味道撲鼻而來,還有一杯熱豆漿,難怪他剛才上車時聞到一股子食物的味道。


    黑亮的蘭博基尼打了個轉彎,直接往學校的停車場開去。傅東辰頭也不回道:“趕緊吃吧,第一堂不是你最喜歡的那個教授的課嗎?趕緊吃完還能去占個好位置。”


    知曉不能做得太過,沈然忍著心裏的厭惡打開了餐盒,硬逼著自己吃下兩個生煎包,然後關上蓋子喝了幾口豆漿,最後抽了兩張紙巾擦了擦嘴角道:“謝謝,我去上課了。”


    傅東辰收回目光不滿道:“吃這麽少,難怪這麽瘦。”


    沈然麵無表情地拉開車門,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傅東辰忙探出窗外喊道:“中午下課等著我,一起吃飯。”


    沈然順手扔掉手裏的袋子,腳下沒有絲毫停頓。


    傅東辰眯著眼看了半響,直到沈然消失在轉角才輕笑一聲開車離去。


    傅東辰這人一向是言出必行,中午下課,沈然毫不意外地在校門外看見了傅東辰的車。他心裏一陣煩悶,還是耐著性子往前走了一段才上車。傅東辰早已習慣沈然這樣,不過習慣歸習慣,他還是喜歡就等在校門外,哪怕最後要忍著蝸牛爬的速度往前開一段。


    對沈然來說,隻要有傅東辰在,吃什麽都味同嚼蠟。好不容易磨蹭完一頓飯,又陪著傅東辰坐了會兒,才得到這尊大神大開尊口送他回公寓,但也僅限於樓下,之後傅東辰便回了公司。


    沈然覺得一旦心態改變,對待事物的看法也就隨之而變。重生前傅東辰能抽個時間陪他吃頓飯,他就覺得異常滿足,而現在,僅僅是一頓飯下來,便讓他覺得身心疲憊。愛和恨僅在一念之間,但此間的差距卻是天壤之別。


    打開門時,第一眼見到的便是一臉正直的阿烈,隨之而來的是一陣飯香。阿烈主動接過沈然的包麵帶恭敬道:“飯菜已經做好了,少……阿然洗洗手就能吃,”頓了頓,阿烈又補充道,“如果你還沒吃的話。”


    沈然挑挑眉,換上鞋走進客廳,隻見脫了漆的茶幾上擺著三菜一湯,上麵還冒著熱氣,不過菜明顯有翻動的跡象,沈然猜測自己沒回來的這段時間,阿烈應該是又回了兩道鍋的。不過他不會做菜,廚房也沒有添置任何廚具……


    “外麵的多有不衛生,正巧我也會做些菜,沒有經過你的同意就添置了這些東西,請原諒。”


    “謝謝,”沈然抬腳往廚房走,頭也不回道,“盛飯吧,我洗個手就來。”


    沈然洗了手回來茶幾上已經擺了兩碗米飯,筷子也是整整齊齊的架在碗上,而阿烈則是立在桌前,一副等他入座的樣子。興許是回到自己住處的緣故,沈然心情也沒有剛才那般抑鬱,中午和傅東辰那頓他根本就沒怎麽吃,現在看著這些倒也有了點胃口。


    沈然招呼了阿烈一聲便率先坐下了,他每道菜都嚐了一口,鹹淡適中,雖然比不上酒店裏的那些大廚,但味道也還好。見阿烈一副緊張樣,沈然淡淡地笑了笑,“味道很好。”


    阿烈呼出一口氣,這才端起了碗。


    吃過飯阿烈主動承接了掃尾工作,沈然則是回了房間繼續看剩下的文件,正巧他下午沒課。昨晚他就通知過王宇城今晚把那幾個負責人召集起來再開一次會,所以他必須在晚上之前把剩下的全部看完,而關於分堂接下來的發展,他心裏也有了計劃。至於父親倒台那事,王宇城已經著手在查,而傅東辰那邊,等他先把分堂位置坐穩了就可以開始處理了。


    晚飯自然又是阿烈準備的,依舊是三菜一湯,吃過飯沈然估摸著時間便帶著阿烈出了門。到達會議廳時,王宇城等人已經全部到場,這次也沒有故意給沈然難堪,而是規規矩矩地喚了聲‘沈少’。


    沈然應了一聲,率先走到主位上坐下,見眾人都端正坐好後才開口說:“這兩天分堂的資料我都看過了,今天叫你們來,也主要是為了咱們分堂以後的發展。”


    “發展?”九指嗤笑一聲道,“難道沈大少對咱們分堂的現狀不滿意?”


    沈然瞥向九指冷淡道:“在我沒有允許你開口前,請你管好你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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