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打量了一下四周,坐在了廊下,朝他招招手,示意狗兒歪著腦袋,縮手縮腳的看著黛玉,也不坐下,隻是傻愣愣的站著,惜春急了眼,這孩子無聲無息的,也不知是要做些什麽,莫不是傻了?她往前邁了一步,想去拉他的手,狗兒立刻退了一大步,睜著眼睛一錯不錯的盯著惜春,惜春同樣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張了張嘴,已經平靜下來的小白又眯起了眼睛,晏晏也齜牙咧嘴的要往前衝,一副想要咬人的模樣……


    “你們也不怕嚇著了他。[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黛玉彎下腰,摸了摸晏晏,又輕輕的拍了拍小白的腦袋,看著它放下尾巴,從容的跳上了院外的一棵樹上,眯著眼睛往下看,“這是我娘家的四表妹,前些日子才接過來。”黛玉笑眯眯的指著惜春“最是古怪不過的性子,比你還孩子氣!”


    “林姐姐!”惜春顧不得旁邊還有人,抬著手佯裝要掐她的嘴,又想起她有了身孕,怏怏的放下了手,小聲的嘟囔“你就會欺負我,我要告訴林姐夫!”


    “告訴你林姐夫也沒用!”端過雪雁送來的枸杞水,溫溫的正好喝“他也得聽我的!”彎彎的嘴角,止也止不住的笑容,眼角眉梢寫滿了幸福。惜春也忍不住笑出來了,無論怎麽樣,總有一個姐妹是好的啊“好好好,你最大,我們都爭不過你!我不理你了,找雲姐姐去,前些日子畫了新的花樣子,就是繡不出來,姐妹裏,除了林姐姐,也就屬雲姐姐了。”說著就走開了,也不知是不是真的生氣了……


    “你也過來坐吧,不用拘泥。”黛玉見狗兒一動不動,伸出手拉了他一把“給這孩子端杯蜂蜜水。”黛玉實在說不出這麽或許是即將為人母,黛玉對待孩子多了不少耐心,尤其是花語濃和花語露兩個姐妹,時常到她的院子裏過夜,如今見了這個孩子,也免不了有幾分憐惜。拉著他坐在自己的身邊,問了些吃什麽玩什麽的事,親切,可也不會過分,倒是讓狗兒心裏舒服了不少。


    “雪歸公子!”遠遠地傳來春香的聲音,黛玉發現,狗兒眼裏有一閃而過的倦怠,還有略微的厭惡,她想了想,讓雪雁過去,將春香帶了過來“春香,你這麽著急,是找誰啊?”


    “七夫人。[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春香斂下眼睛“夫人讓我來請公子回去。”


    “雪歸?”黛玉咬了咬嘴唇“你是說這個孩子?是三哥改的?”


    “不是。”春香低著頭,不敢去看黛玉“是夫人說原來的名兒不好,才給改的,三爺說,等過了這段時間,開了宗祠。告了祖宗,再正式取名。”


    “原是這樣。”黛玉點了點頭“既然三嫂叫你,你就快去吧,別讓長輩等急了。”她已經能隱隱約約看到了花滿樓過來,扶著雪雁的手慢慢的站了起來“有空來七嬸這兒玩。”狗兒重重的點了點頭,最終還是被春香拉著離開了……


    “這個孩子,在花家怕是尷尬了。”黛玉幽幽的望著狗兒拿著球不斷的掙紮,最後幹脆甩開春香的手越跑越遠,三嫂沒有孩子,尋醫問藥多年都不見效果,如今一個撿來的孩子,卻因為一道聖旨,就要接受一個乞兒做孩子,即使隻是養子,她也接受不了。


    “能不能掙出來,全看他自己了……”花滿樓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黛玉的身邊,對於這個孩子,他也無能為力“柴門聞犬吠,風雪夜歸人。三嫂做的,終究是過了。”想到這個孩子的由來,一向平心靜氣的他都有幾分埋怨,就因為一時興起,可曾想過別人因了他水深火熱“對了,皇上要回來了。”


    “我們到了哪兒了?”水溶微微挑起禦攆的一角,心裏依然如同火燒一樣。大疫過後,江南依舊沒有恢複原來的繁華,走出了這麽遠,還是看不到人影,成片的莊稼地已經有了一些枯敗,甚至有些地方雜草比莊稼還高出不少,卻連一個耕作的人都沒有,偶爾看見一兩座茅草屋,也是頹敗的模樣,大門洞開,像一個黑漆漆的大洞,透著涼涼的寒意……江南各處,衰草連天,早已不見了昔年的繁華模樣……


    “應該是還有一段距離。”戴權擦了擦額角的汗,雖說快入夜了,他還是覺得汗一陣陣的往外冒“這一路快馬加鞭,走了好三個時辰了,如果晚上不休息,明早就能到。”


    “通知下去,快馬加鞭!”禁軍頭領都是皇帝的心腹,水溶並不擔心“明早之前,務必趕到花府。”


    “你信送過去了?可有回應?”戴權坐在一邊,花家又不是冤大頭,再忠君愛國,俠肝義膽,這麽大的事,搞不好就是抄家滅族的下場,花老爺能平白擔這麽大的幹係不成“七公子雖說樂善好施,可畢竟是江湖人,輕易不會趟這趟渾水,倒是兩位花大人簡在帝心,更為可靠些。”


    “我寧肯信任花滿樓。”水溶不曾多言,戴權卻看到了他的決心,也不再多言,隻是合上眼睛,一副閉目養神的樣子。


    “頭兒,聖上這是怎麽了?”隨行的四位禁軍頭領中,殷羨年紀最輕,也最沉不住氣,騎在馬上也不老實,隻一個勁兒的搗著魏子雲的胳膊,一麵哈氣連天“這都醜時了,也不說讓人歇歇。”


    “不該問的別問!”魏子雲麵容清臒,因為嚴肅,整張臉繃得緊緊的,連平時清晰可見的魚尾紋都少了不少,他的目光如炬,隨時注意著周圍的情況,現在正是最黑的時候,人也容易打瞌睡,不少禁軍都乏了,速度慢了不少,警惕性和靈活度大大降低,人困馬乏,月黑風高,他的經驗告訴他,這個時候往往更容易出事。殷羨苦笑著做了一個鬼臉,往兩邊看了看,屠方的眼睛已經閉上了,隻是穩穩的坐在馬背上而已,丁敖抱著胳膊,正在四處打量,他的眼力最好,夜間視物如同尋常,打探周圍情況正好。


    “停!”丁敖忽然拉了韁繩,大喝一聲,屠方聞言,不自覺地握住了刀,如鷹一樣的雙目緩緩睜開,灼灼的讓人不敢逼視。在路中央,一排黑衣人突然從兩邊冒了出來,殺氣騰騰的盯著後麵的禦攆。這麽晚了,不是刺客,難道還是站在道上喝茶的不成?魏子雲也不廢話,抽出劍就飛了出去,和他們對打了起來。


    那幾個黑衣人顯然有備而來,武功不遜於魏子雲,很快他們就纏鬥在了一起,遠處的草叢裏,站起來兩排人影,人人手裏提著一把精鋼連環弩,也不管魏子雲,隻是朝著禁軍一頓猛射。不過一刻鍾,禁軍就被密集的箭雨衝散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趙天岐所在的禦攆很快就暴露在了他們的麵前。一支箭射到了馬上,馬兒受了驚,不顧一切的往前跑,縱然車夫是個好手,也被顛了下來,水溶一手扶著車門,想去控製驚馬,一手伸得長長的,將戴權和王明護在身後,他們兩個緊緊摟著還在昏迷中的趙天岐,拚盡全力不讓自己摔出去,還要當心不要磕到趙天岐,辛苦至極。戴權隻覺得天旋地轉,連腸子都絞在了一起,衝擊的他想吐,根本分不清在哪裏。


    水溶試了好幾次,都沒辦法夠到韁繩,被衝散的禁軍從兩邊把刺客圍了起來,依然抵不住密集的箭雨,密密麻麻,幾乎要把人吞噬。金九齡沿著官道飛奔而來的時候,正好看見這一幕,一個縱身,幾次點地,就拉著韁繩坐在了車夫的位置,手起刀落,將中箭的馬斬殺,緊緊勒著韁繩,他會相馬,自然也會禦馬,韁繩一鬆一緊,張弛有度,慢慢的,馬兒就隨著他的節奏跑的平穩起來,不一會兒停了下來,在原地踏著步,低頭打了幾個響鼻,安靜了下來“王爺,你們沒事吧?”


    “沒事。”水溶舒了口氣,從禦攆裏鑽了出來,打量著戰局,魏子雲他們四個聯同禁軍,仗著人多,倒也,勝券在握,就是那些弓弩手,他眯著眼睛,想對策的時候,忽然發現弓箭稀疏了很多,一隊穿著捕快衙役衣服的人從兩邊跑了出來,帶頭的赫然是蘇州知府,他手裏提著劍,朝著黑衣人砍了過去“留下活口!”眼見著最後一個刺客也要被殺,金九齡急忙阻止,還是晚了一步……


    “臣蘇州知府救駕來遲,請皇上恕罪!”蘇州知府跪倒在地,低著腦袋不敢抬頭“大人哪裏是救駕,分明是殺人滅口!”金九齡一肚子窩火,接了花滿樓的信,他千裏迢迢從姑蘇趕了過來,恰好遇上有人行刺,連想都沒想就先救駕,這蘇州知府倒好,也不知哪來的消息,烏泱泱的帶了一群人來也就罷了,還將這些人殺了,連一個活口都沒留,真當他這個六扇門總捕頭是瞎子呢!


    “金捕頭,你怎麽能,怎們能信口開河,血口噴人!”蘇州知府急得汗流浹背,聽到金九齡的話,立刻辯解“聖上明鑒,臣不過是救駕心切,匪徒凶惡,怎可留情,與聖上的安危相比,其他的,皆是小事!”


    “哦,那我倒是要讚一句大人忠心為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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