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隸和夜冷焦急的在岸邊等著消息,可是,時間久了也未曾發現派去的人或者王爺和王妃的人影,漸漸的,覺得有些怪異。


    夜冷微微凝了眼眸,迅速的往山頭走去……


    “夜冷,你去哪裏?”


    夜冷並沒有回答蕭隸,他嗅到了濃重的殺氣,這樣的殺氣剛剛沒有,是突然出現的。


    蕭隸平日裏雖然總是和夜冷抬杠,可是,二人和王爺自小一起長大,看到夜冷如此,心知出了事情,急忙換出隱在暗處的人,吩咐了去找後,亦跟著夜冷而去。


    當二人尋了開水預定好要動手的路線,看到岸邊橫七豎八躺著的自己人後,頓時二人的臉色都變的煞白。


    “王爺和王妃出事了!”


    夜冷冷漠的說完,眸光掃過地上那一滴一滴已經被風吹過後不甚明顯的血跡,沿著血跡,二人來到了山頭不遠處……


    蕭隸冷靜的環視四周,說道:“這裏有打鬥過的痕跡!”


    夜冷點點頭,二人尋著附近找去,當在山坡邊上看著十數個黑衣人躺著時,二人的臉色更加凝重。


    “你先尋著,我我找人!”蕭隸十分冷靜的說著,常年和尉遲寒風在一起,隻不過二十出頭的年紀就做了黎王府的管事,不止是因為他和尉遲寒風的關係,更是因為他的辦事能力。


    夜冷冷靜的在山坡附近仔細的找著,赫然發現荊棘草叢有過滾壓的痕跡,逐在樹幹下給蕭隸留下暗記,人已經小心的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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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墨的鼻間一直是她這些日子最為熟悉的茶香氣息,她嚶嚀的哼了下,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眸光所見到處一片虛幻的重影,她又閉了起來,適應了下方才睜開。


    “啊!”


    她的動作觸動了肩胛上的傷口,痛的她大叫起來,她通過陷阱口投遞過來的光線看著抱著她的尉遲寒風,手微微抬了起來……


    他在她的身邊,他一直都在她的身邊,他沒有拋棄她!


    想著,幹涸的嘴唇微微抿著,眼眸中含著淚,手輕輕的像尉遲寒風的臉摸去……可是,當手剛剛碰觸到他的臉,頓時被那冰冷的氣息驚到,她愕然的看著他臉上那層詭異的色彩,心中一滯,小心的喚道:“尉遲寒風……”


    沒有動靜!


    “尉遲寒風?”


    依舊沒有動靜……


    蘇墨感覺到不尋常的氣息,她想起來,可是環抱著她的手卻無法動分毫,她無法,顧不得肩胛上的傷,努力的推搡著尉遲寒風,喊道:“尉遲寒風,尉遲寒風,你醒醒,你醒醒啊……”


    喊著,沒有動靜,她的聲音越來越顫抖,越來越害怕,臉色亦越發的蒼白。


    淚水不知道何時滑落,她淚眼模糊的死勁搖著尉遲寒風,哭著喊道:“風……風,你不能死,風……”


    “有佳人為我流淚,本王哪裏舍得死!”


    虛弱的聲音幾乎都被蘇墨的喊叫淹沒,可是,蘇墨卻聽到了,她睜著淚眼看著尉遲寒風虛弱的睜開了眼簾,鼻子越發的酸,牙齒死死咬著嘴唇。


    尉遲寒風眸光掃過蘇墨的肩胛,微微蹙了眉頭,帶著不滿的虛弱說道:“怎麽又把傷口震裂了,你是不是打算非要弄殘自己?先是不顧腳傷,現在就是胳膊也不想要了嗎?”


    蘇墨靜靜的看著尉遲寒風,突然,猛的坐起生抱住了他的脖頸,躲在他肩膀上嗚咽的哭了起來,多年來被拋棄而帶來的鬱結好似要在這一刻通通的發泄出來。


    尉遲寒風僵住了身子,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蘇墨,這樣的蘇墨讓他手足無措。


    他想抬手擁住蘇墨,他想安慰她,可是,手卻虛弱無力的想抬也抬不起了……


    蘇墨感覺到尉遲寒風身子的虛弱,急忙起身,看著他的臉色,好似又比剛剛暗了一層,想起在山坡上,那閃著異光的匕首,頓時,瞳孔放大,急忙問道:“你是不是中毒了?”


    尉遲寒風微微搖搖頭,眼眸微倪了下已經變的通黑的翠玉扳指,緩緩道:“本王沒事!”


    蘇墨不是傻子,她肩胛被尉遲寒風的衣袍的布巴紮過,她無事……她腦子裏閃過電視裏古人無法下所用的解毒辦法,淚水又一次湧了出來。


    “我要怎麽辦,我要怎麽辦?”蘇墨仰望著陷阱的口,又看著四周光溜溜的土壁,慌亂的問著:“我要怎麽辦才能救你……救命啊,救命……”


    尉遲寒風靜靜的看著蘇墨,心中問著自己,如果再來一次,你還會冒險用自己的性命來救她嗎?


    “王爺——”


    尉遲寒風還沒有來得及給自己答案,頭頂上傳來夜冷的聲音,他本在四處尋著,突然聽聞蘇墨的喊叫聲,方才快速的到達這裏。


    “夜冷,快……王爺中毒了……”蘇墨慌忙的說著。


    夜冷心中大驚,來不及細想的跳了下來,急忙在尉遲寒風身前蹲下,想去封他的穴道,卻被尉遲寒風製止。


    “蕭隸呢?”尉遲寒風虛弱的問道,他的穴道他已經封了,否則等夜冷尋到他恐怕隻剩下屍體了。


    “稍後就到!”夜冷說著,眼中存了疑惑的看著尉遲寒風,王爺身上有皇上賜的解毒丹藥,怎麽……還是中毒了?想著,不免看向在一旁咬著唇,擔憂的看著王爺的蘇墨,心中大致了然,卻存了幾分不滿。


    蕭隸很快就跟著夜冷留下的暗記尋了來,此時,夜冷已經將蘇墨和尉遲寒風帶出了陷阱,蕭隸見王爺中了毒,不敢耽擱,急忙吩咐送了尉遲寒風和蘇墨回府。


    大夫為尉遲寒風把過脈後,微微的搖了搖頭,道:“王爺的毒氣已經滲入心脈……老朽無能為力!”


    蘇墨一聽,頓時跌坐在身後的椅子上,整個人都呆滯了。


    “王爺……”柳翩然哭著看著床榻上昏迷的尉遲寒風,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昨天還陪著她去上蘭苑,今兒個就成了這樣。


    猛然,她直起身子,狠戾的看著蘇墨,幾步走到她的麵前,在眾人來不及反應的情況下,抬手就往蘇墨臉上揮去……


    “都是你,如果不是你,王爺怎麽會中毒……”柳翩然哭著吼道,淚水像是脫了線,一直流著。


    蘇墨的臉被打的側到了另一邊,嘴角溢出一滴血跡,她木然的嘴角一笑,臉上的哀默卻讓那麽笑意更顯的淒涼。


    她緩緩站了起來,眸光掃過柳翩然,木然的越過她往外走去,她的身影看起來是那樣的孤寂。


    她始終是一個人,努力活下來又怎樣?隻是證明了父母不要她,尉遲寒風因為救她也要離開她……她在證明自己的孤獨和不祥!


    蘇墨無力的坐在台階上,雙手環著腿,將臉埋入了其間。


    紫菱不舍的看著蘇墨,哽咽的說道:“王妃,王爺一定會醒來的……您身上也有傷,奴婢扶您先去歇息會兒吧!”


    會嗎?


    毒氣攻心!她沒有見識,可是,她有常識,當毒氣攻心……那就代表著回天乏術。


    風,你不要死……可以嗎?


    蘇墨埋在雙腿間緊緊閉著的雙眼再一次的流下淚,她恨自己!


    有了上次的經驗,她竟然天真的以為真的隻是那些人認錯了人,如果她能在淡漠一些,如果她能不去想著走出孤獨,她就不會答應尉遲寒風出去,如果他沒有和她一起出去……今天的事情就都不會發生……


    蕭隸將府裏能夠續命的、解毒的、護心的丹藥全部拿了出來,他胡亂的喂著尉遲寒風吃著藥,心裏恨著自己太過大意。


    如果他能拒絕和王爺演這出戲,就不會有這樣的意外,如果王爺真的有什麽三長兩短,他如何交代。


    夜冷倚靠在房間內的牆壁上,從始至終他都是這樣的表情,他那個千年不變的神情,他看著屋內來來回回的人,突然,直起了身子,往屋外走去。


    “你幹什麽去?”蕭隸問道。


    “皇宮!”


    “這是以下犯上!”


    夜冷微微側了頭,冷漠的說道:“那也好過錯過最後一絲希望!”


    “可是,就算如此……你又能拿到嗎?”蕭隸問道。


    他們都知道,那代表著什麽?


    他們的對話讓一直哭著的柳翩然和坐在外麵石階上的蘇墨都將目光投遞到了他們的身上,蘇墨急忙起身,拽著夜冷的衣袖,焦急的問道:“皇宮裏有解毒的藥……是嗎?”


    夜冷沒有說話。


    “是不是!”蘇墨提高了聲音,她緊張的看著夜冷。


    蕭隸看了眼蘇墨,大步的上前,一把拽著夜冷往外走去……


    蘇墨怔怔的看著離去的二人,他們不想尉遲寒風死應該比誰都強烈,可是……為什麽蕭隸好似要阻止夜冷?


    可是,這些都不是蘇墨所能考慮的,她轉身向床榻上走去,她緩緩坐下,抬起顫抖的手向尉遲寒風的臉伸去……


    “不許你碰王爺!”柳翩然一把推開了蘇墨,難過的說道:“你的出現才會害死王爺!”


    蘇墨微微抬起了眸冷眼看著柳翩然,微微瞥了眼方才收回,繼續著剛剛未曾完成的動作,這次,柳翩然卻再也沒有勇氣推開她。


    蘇墨看著臉色發黑的尉遲寒風,此刻的她已經沒有了一點點兒的生氣,她的手不舍的收回,愧疚的看著他,心道:剛剛看夜冷的樣子,應該東帝那裏是有藥可以救你的,可是……我不知道蕭隸為什麽要攔住他,我也顧不得去思考,你要等我,我這就進宮,我沒有回來,你不可以走……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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