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墨看著臉色發黑的尉遲寒風,此刻的她已經沒有了一點點兒的生氣,她的手不舍的收回,愧疚的看著他,心道:剛剛看夜冷的樣子,應該東帝那裏是有藥可以救你的,可是……我不知道蕭隸為什麽要攔住他,我也顧不得去思考,你要等我,我這就進宮,我沒有回來,你不可以走……知道嗎?


    蘇墨淡漠的起身,冷眼看了下柳翩然,轉身離去,她此刻已經顧不上自己出去會不會有危險,想來,在帝都大街上那些黑衣人也不會如此的猖獗。


    此刻,王府上下籠罩著一層淒哀,蘇墨帶著紫菱匆匆離開了王府,直往皇宮奔去……


    +++++++


    “啟稟皇上,黎王妃求見!”太監恭敬的通報著。


    尉遲木涵抬起頭,放下手中的折子,微微蹙眉,不解此刻蘇墨怎麽會來找他,說道:“宣!”


    蘇墨這是到東黎以來第三次看見尉遲木涵,卸去了最初看見皇帝的緊張,此刻的她已經考慮不了別的,她跪在地上,省去不必要的迂回,直切主題的說道:“臣妾希望皇上能救救王爺!”


    尉遲木涵蹙眉,剛剛不是派人過去了嗎?


    蘇墨見他不說話,恭敬的匍匐在地磕著頭,道:“臣妾不知道皇宮裏有什麽可以救王爺,但是,從夜冷和蕭隸的言語中,臣妾想,這宮裏必是有解毒的聖藥的……還求皇上能賜予臣妾,臣妾定當將皇上的恩典銘記於心!”


    “你都不知道就來和朕討要?”尉遲木涵眸光變的幽深,眸光猶如兩道犀利的小刀刃向蘇墨射去。


    “啪!”


    尉遲木涵突然猛地拍了下禦案,人亦站了起來,冷聲說道:“蘇墨,你好大的膽子……”


    蘇墨一臉無懼,緩緩直起了身子,直視著尉遲木涵,緩緩說道:“臣妾不知道是什麽,但是,想來是一定可以救王爺的……如果臣妾的討要觸犯了什麽大不韙,皇上隻要肯賜予臣妾,臣妾自願隨皇上處置,無怨無悔!”


    “無怨無悔?哼……”尉遲木涵冷冷一哼,負手走下台階,俯視的看著跪在地上的蘇墨,從懷中拿出一枚雕刻精良的玉佩,說道:“蕭隸和夜冷想要卻不能要的是朕的這枚玉佩!”


    蘇墨疑惑的看著尉遲木涵手中的玉佩,心中暗討:這玉佩和解毒有什麽關係?


    尉遲木涵舉著玉佩,冷冷的說道:“這枚玉佩……是東黎國皇上的信物!不但可以避毒,亦能吸取身上的毒素!”


    信物!


    蘇墨呆愣的看著那枚玉佩,神情變的漠然,這東西既然是皇上的信物,等同玉璽,難怪蕭隸阻止夜冷來討要,這是在造反,就算出發有因,也是造反!


    蘇墨身子突然失去了支撐力,她癱軟的跪坐在地上。


    皇上再寵愛臣子也隻是寵愛,皇權是不允許任何人藐視和窺視的!


    蘇墨緩緩抬起頭,直起了身子再一次的磕頭道:“皇上,臣妾隻求能解王爺身上的毒,並無其他意思,臣妾懇請皇上……借玉佩給臣妾一用!”


    “你就不怕死嗎?”尉遲木涵冷聲問道。


    蘇墨抬起頭,淡然一笑,從容說道:“死又何妨?”


    本來死的就應該是她,不是嗎?


    “王爺可以用自己的性命來保全臣妾,臣妾亦可以為救王爺去死!”蘇墨依舊淡然,緩緩說道:“王爺是國之棟梁,怎好死的如此窩囊?!如果臣妾和皇上討要信物是以下犯上,那麽,就請皇上賜死臣妾,救救王爺!”


    尉遲木涵微眯了眼瞼,看著依舊匍匐在地的蘇墨,她身上籠罩著一抹他不熟悉的氣場,那樣的氣場讓他的心也為之感動。


    適時,一個太監低頭走了進來,恭敬的跪到地上,說道:“啟稟皇上,奴才已經將藥送去了王府,黎王爺也已經脫離了險境,隻是還未曾醒來,奴才怕皇上擔心,先行回來回複!”


    蘇墨身子一驚,急忙直起了身子,顧不得禮數的看著身後的太監,慌忙的問道:“你說什麽?”


    太監急忙回道:“回稟王妃,王爺的毒已經解了!”


    蘇墨先是一愣,方才回頭向尉遲木涵看去,眼中存了疑惑和濃濃的不解,既然有丹藥可以解毒,為什麽他剛剛又拿玉佩說事?而且……明明已經派人去送了解藥,為什麽還要嚇她?


    想著,心中不免有了些火氣。


    尉遲木涵嘴角淡笑,負手走回到禦案後坐下,淡笑的說道:“王妃竟然可以為了寒風連性命都不顧,著實讓朕大開眼界!”


    蘇墨沒有說話,靜靜的聽著,心裏的怒氣更甚。


    尉遲木涵看出蘇墨的怒氣,也不在意,接著說道:“朕身上的玉佩是不能離身的,如果朕給了你去救寒風……要麽就是黎王府滿門抄斬,要麽就是朕禪位,你認為是什麽結果呢?”


    蘇墨一聽,頓時明白為何蕭隸阻止夜冷,讓一個皇帝禪位那是不可能的,那麽……就隻有黎王府滿門抄斬,這不但救不了他,反而害了府中的所有人,想到此,蘇墨不免冷汗直流。


    要她用尉遲寒風一個人的性命換黎王府上上下下幾百條人命……她做不到,最壞的結果也就是他死了,她無法苟活罷了!


    “皇上既然已經賜了丹藥,又為何讓臣妾誤會?”蘇墨問道。


    尉遲木涵笑意加深,緩緩說道:“朕見了你兩次,兩次你都淡漠的好似平靜的湖麵,就算丟下粒石子都不會驚了你一般,可是……朕發現,你還是有情緒的!”


    蘇墨微微蹙了秀眉,這個皇帝就為了看她著急?


    “其實,也不算是朕救了寒風,說到底……也還是你救的!”尉遲木涵突然說道。


    蘇墨更加的不解,卻也沒有問,尉遲木涵既然如此說,就必然會告訴她為何?


    “南帝在給朕送來聯姻信箋的時候,同時送給朕一件禮物,也就是寒風剛剛服下的藥……”尉遲木涵倚靠在座椅的扶柄上,說道:“聽聞藥王穀當年秘製了三粒能解天下奇毒的丹藥,隻有心脈還有氣息,就算毒入攻心亦能解除,果然不假!朕今天也算是大開眼界了!”


    說著,不免站起身,示意蘇墨起身,接著道:“如此珍貴的藥南帝都能為了你送給朕,想來,就是冷漠如他也是十分的寵愛你啊!”


    蘇墨心中感動,她一直覺得南帝隻是為了公主嫁過來做政治婚姻,或者隻是想推離他……也許,他不是那樣的人,大概,都是帝王的無奈吧。


    想著,蘇墨內心微微一歎,福身道:“得罪皇上之處請皇上的諒解,如果無其他事,臣妾先行告退!”


    突然,尉遲木涵眸光一凝,冷漠的說道:“你以為……你還能走?”


    蘇墨征神,不明白他的意思。


    “來人啊,蘇墨以下犯上,關入大牢!”尉遲木涵冷聲說道。


    蘇墨沒有想到會如此,本想求情,卻也作罷,她剛剛來和皇上討要信物,那是大逆不道之罪。


    等人拉走了,尉遲木涵撇了下嘴角,自喃的說道:“她也不求情?就是到這會兒都如此的漠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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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黎王府。


    經過漫長的一夜,當吱呀上小鳥兒不停的歡唱著,所有人都疲憊的打著盹兒,尉遲寒風歡呼的睜開了眼瞼,感覺到自己的手被人握著,心中竟有一絲的歡喜,他微微側了頭看去……一抹失望浮上眼底。


    夜冷率先睜開眼睛,看著尉遲寒風,急忙上前一步,問道:“王爺,可有何處不適?”


    他的話驚了屋內所有的人,蕭隸急忙拉過大夫給尉遲寒風把脈,直到大夫欣喜的說王爺已無大礙後大家方才放下心來。


    尉遲寒風在柳翩然的侍候下吃了藥,環視了一圈屋內的人,並未曾發現蘇墨的身影,問道:“蘇墨的傷怎麽樣了?”


    “回王爺,昨日回來時已經處理了!”蕭隸恭敬的回道。


    尉遲寒風點點頭,暗想著估計是歇息去了,看著柳翩然疲憊的臉,說道:“累了吧?去休息吧!”


    柳翩然搖搖頭,眼眶中含著淚輕輕的將臉置於尉遲寒風的掌心中,哽咽的說道:“妾身不累……”


    蕭隸等人微微躬身,示意屋內的人都出去,將門輕輕合上,頓時,屋內隻剩下尉遲寒風和柳翩然二人。


    柳翩然眼眶中的淚滑過臉頰滴落在尉遲寒風的掌心,她痛心的說道:“王爺怎麽可以如此不愛惜自己?就算是為了娘,你也不能置自己生死而不顧啊……隻是她活著,又有何意義?”


    尉遲寒風緩緩起身,擁過柳翩然,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安慰著她。


    他真的當時隻是因為娘的關係嗎?


    不……他當時根本沒有時間思考,隻是一心想著不能讓她死!


    哭了一會兒,柳翩然漸漸的恢複情緒,想著尉遲寒風醒來還未曾進食,急忙說道:“您一定餓了,妾身去給您準備膳食!”


    尉遲寒風點點頭,看著她離去。


    人還未曾躺下,就見蕭隸急匆匆的行來,說道:“王爺……竹園裏說,王妃從昨日到現在都不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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