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寒風擁著蘇墨在馬上一路狂奔,馬兒好似感受到身上人兒的幸福和迫切,四蹄跑的更加歡快。


    尉遲寒風一手駕馭著馬韁,一手緊緊環著蘇墨的腰身,感受著她的體溫。


    蘇墨就這樣倚靠在那堅實溫暖的胸膛上,鼻間,全是那午夜夢回,縈繞著自己的熟悉的茶香氣息。


    她輕輕的闔著眼睛假寐著,也不去管尉遲寒風到底要帶她去哪裏,隻是心中存了一份期待,任由他掌握著人生的道路,之前的她顧慮的太多太多,從來不曾將心敞開的交給他,以至於他們之間錯過太多,留下的遺憾太多。


    過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漸漸的,馬兒的速度越來越慢,隨即停了下來。


    這時,蘇墨方才緩緩睜開眼睛,入目的……竟是大片的紫藤花樹林,風兒輕吹,頓時揚起了許許多多的花瓣兒,就那樣肆意的飄著,那垂落的花串兒更是搖擺著,煞是好看!


    蘇墨驚愕的看著,她有些不可思議,這樣的景致,仿佛都是夢幻一般。


    尉遲寒風感受到懷中人的驚訝,薄唇上挑了個得意的弧度,隨後,率先翻身下了馬,遞了手。


    蘇墨依舊有些無法從驚訝中回轉思緒,她有些條件反射的將手遞給了尉遲寒風,隨之,人被半抱著下了馬。


    “這裏是……”蘇墨終於從震驚中拉回思緒,緊緊的看著尉遲寒風那俊逸的容顏,難言內心驚愕的問道。


    尉遲寒風看了眼蘇墨,拉著她的手往那大片的紫藤花樹林走去,隻是輕輕淡淡的說道:“這裏的花瓣雖然有很多,多的數不盡……但是,它卻不及我對你的思念來的多!”


    蘇墨的心微微打著顫兒,看著入目的絢麗,腳下不自覺的踏著那紫色的花瓣,二人就這樣向紫藤花樹林深處走去,此刻……竟是讓她有種錯覺,好似彼此牽著手,步入那鮮花堆砌的結婚殿堂。


    昨夜回到黎玥城,就發現空中好似飛舞著紫藤花,卻也一時間未曾多想,回到府裏,那花瓣兒仿若更多,隻以為那墨園裏的花樹開的茂盛。


    將已然熟睡的心心和千千安頓好,那人便笑著對她說“今天是祥雲節,我要帶著你去接受天下間所有的祝福!”


    思緒好似總是有些根本上節奏,人便已然被他拉上了馬,往那盛會的地方奔去……


    此刻,這滿眼的都是絢爛的紫色小花瓣兒,卻原來……那飛揚的思緒竟是將整個黎玥城填的滿滿的。


    感受到身邊人兒的思緒的激動,尉遲寒風突然停下了腳步,側過身,於蘇墨正對著,他靜靜的審視著蘇墨的容顏,那嬌俏的臉上略施粉黛,除了那一頭銀絲,歲月卻未曾在她的身上留下過多的痕跡,依舊是那份淡然,隻是……身上多了一股為人母的祥和。


    “迫不及待的想告訴你,這裏……是我對你滿滿的愛意!”尉遲寒風輕輕說道:“本想昨夜便帶你來看,卻又怕你太累,隱忍著那些所有的愛,黎明破曉時,卻是再也無法多等一刻!”


    蘇墨靜靜的聽著,眸光緊緊的看著尉遲寒風。


    微風輕拂,飛揚起彼此的衣袂和發絲,那飛舞的紫藤花瓣兒就在空中打著旋兒的飛落在二人的發間、肩上……


    “這些都是你種的?”蘇墨傻傻的問道。


    尉遲寒風聽了,不免一愣,有些不知道如何回答的看著蘇墨。


    蘇墨“噗嗤”一聲笑了,笑此刻尉遲寒風的樣子,更笑自己的傻。


    先不要說尉遲寒風會不會種樹,這麽大一片的紫藤樹,一個人要種多久才能種完?


    “你的笑,還是這樣另人深陷其中!”尉遲寒風看著蘇墨臉上的笑,看著她的眸光漸漸的變的熾熱起來。


    五年了,他每天都在這片紫藤樹林裏待很久很久,多少次幻想著有一天他的墨兒能和他一起並肩而立,看著這漫天飛舞的花瓣,感受著他的愛。


    “能為我舞一曲嗎?”尉遲寒風輕問,見蘇墨微微頷首,便笑著將置於袖兜中的小玉笛取了出來。


    笛聲悠揚,飽含著五年來的思念和濃濃的愛意。


    舞步簡易,那簡簡單單的旋轉,回眸時的相望,是那五年來的渴望……


    曲終,蘇墨回旋的舞姿停滯!


    尉遲寒風上前一步,拉過蘇墨,飛旋的身影落入了那堅實的臂彎中,二人四目對望,此刻,沒有任何的幹擾,隻有天地間飛旋的紫色花瓣兒做見證。


    “墨兒,不管任何原因,請不要再一次棄我而去!”尉遲寒風隱忍著什麽,眸光熾熱的看著懷中的人,等待著她的回答。


    他的呼吸有些急促不穩,緊抿的唇毫不掩飾的彰顯著他此刻的害怕。


    蘇墨眸光漸漸被霧氣所阻擋,那氤氳著的濕氣讓她眼前的人影變的有些虛幻迷離……


    尉遲寒風心裏慌了,他看著蘇墨,緊緊的看著,隱忍的命令道:“答應我!”


    “風……如果,我是說如果……如果我先你離去……你會怨我嗎?”蘇墨不答反問道,大哥為她調製的藥不能完全解去她身上的毒,如今,隻能保住她十年的壽命,至於十年間,能不能研製出新藥來解去她身上的七花七葉之毒,就要看造化了。


    “我不允許這樣的如果,如果真是那樣……我也不會棄你,黃泉路上你我相伴……死有何懼?!”尉遲寒風一把將蘇墨托了起來,將她緊緊的擁在了懷裏,環著蘇墨身體的手忘記了輕重,環的越來越緊。


    蘇墨被抱的生了疼,可是,卻咬牙未曾吭一聲,也許,隻有這樣的懷抱,她才能切切實實的感受到他,才能讓她忘記十年後……


    尉遲寒風下顎輕輕抵著蘇墨的頭上,嗅著她身上的體香,想起在離去時,慕楓對他說的話。


    人生,愛過,其實就已經無憾!總好過那些一生過得乏味,不懂愛為何物來的人強上百倍、千倍、萬倍……


    如果彼此相愛且能有機會相守,那便是上天對癡情人的恩賜,誰都期盼恩愛到老,可是,世事無常,總有些事情是無法掌控的。


    如果愛,請深愛,就算相聚的時間不一定會天長地久,但是,隻要幸福過就好,因為……她無憾!


    這些……他都懂!


    可是,他貪心了!


    和墨兒帶著寒雪、心心和千千回來的路上,他享受著那份愛,那份親情,他貪心了,他不想隻要那十年,他想要白頭偕老,他想要生生世世!


    墨兒的毒是因為他,慕楓給他說了!


    墨兒不想他知道,他裝作不知,他不想讓墨兒看著他內疚而不開心……


    他欠她太多太多,他隻想好好愛她,來彌補所有對她的虧欠。


    “墨兒,答應我!讓我有更多的時間愛你、寵你、疼你……答應我!”尉遲寒風咬牙說著話,抱著蘇墨更加緊了分。


    “風……你愛我嗎?”蘇墨閉上了眼睛,輕聲問道。


    “愛,我愛,很愛很愛,愛逾生命……我從來沒有像此刻一樣明白我的心意!”尉遲寒風重重的說著,此刻,無光那高高在上的尊嚴,有的,隻是一個愛人迫切的心。


    蘇墨笑了,笑的很甜,她緩緩的環上了尉遲寒風的腰身,臉緊緊的貼著他的胸膛,感受著那狂熱的心跳聲,悠悠的說道:“我會盡力讓自己活著,活著去感受你的愛,讓你的愛和我的幸福去彌補趙翌、寒月和夜冷的遺憾!讓我的快樂……可以讓紫菱安心的離去……”


    “好!”尉遲寒風應著聲,聲音有著幾分沙啞,那狹長的眸子竟是有些濕潤起來。


    蘇墨笑著流淚著,人們連下一刻會發生什麽事情都不知道,為什麽又要去想十年後呢?珍惜眼前的幸福才是最重要不是嗎?


    就如大哥說的,彼此相愛又能相守是件不容易的事情,不要待一次次的錯過後,回頭看去,才發現……當初的自己是多麽的愚蠢和可笑!


    十年,就算沒有解除七花七葉之毒的辦法,那也有十年的相守,他們已經浪費了太多太多的時間,人的一生,到底有多少個光陰可以浪費?!


    “風……我愛你,也很愛很愛!”蘇墨笑著流淚說道。


    尉遲寒風激動極了,他放開了蘇墨,大掌握著她的香肩將她扶起,看著她已然淚痕鋪滿了臉頰,心疼的輕輕為她擦拭著淚珠,看著那嬌俏的容顏,緩緩俯下身,薄唇帶著疼惜輕輕吻過那流著淚跡的臉頰,最終……輕輕含住了微顫的紅唇。


    蘇墨闔起眼簾,靜靜的感受著。


    尉遲寒風極盡纏綿的吸允著,舌尖貪婪的舔抵著蘇墨的嘴間每一處,渾厚的舌挑逗著那丁香小舌,彼此津液相交時,心裏的悸動傳遍了全身。


    “我想要你……”尉遲寒風離開了蘇墨的唇,眸光炙熱的死死盯著他,眼底全然是燃燒著的欲/火!


    “這裏?”蘇墨錯愕,被方才吻的窒息的臉頰泛著紅潤。


    尉遲寒風邪魅的笑著,指腹輕輕滑過蘇墨的嘴唇,慵懶的說道:“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敢深入這紫藤樹林!”


    蘇墨沒有說話,看著這漫天飛舞的花瓣兒,在看看地上,綠茵茵的草地上全是飄落的紫色花瓣,就像是一張天然的花床,可是……在這露天的地方做那纏綿的事情,她好像有些不好意思!


    雖然,她是現代人,可是……


    “你確定?”蘇墨再次確認,她突然發現,在這裏……許是一件大膽又浪漫的事情,她的心底,竟是有著幾分羞澀的期待。


    尉遲寒風嘴角的笑越來越深,他沒有回答,隻是徑自又含住了蘇墨的唇,無言的告訴了她。


    吻,不似方才的溫柔和小心翼翼,這次,變的狂野和熱情。


    尉遲寒風將蘇墨壓倒在那鋪著紫藤花瓣兒的草地上,大掌不安分的覆上了蘇墨胸前的柔軟,輕輕的揉搓擠壓著,他放開了蘇墨的唇,突然戲謔的說道:“這裏比起初次歡愛時可是有見長!”


    蘇墨一聽,頓時紅了臉頰。


    尉遲寒風靜靜的欣賞著蘇墨的嬌羞,她那銀絲鋪就在草地上,說不出的風情萬種,“墨兒,這樣的你,讓我愛的欲罷不能!”


    說完,尉遲寒風不待蘇墨反應,俯身親吻上了她那滿頭的銀發,眸子裏有著極盡溫柔的疼惜。


    風兒輕輕浮動著,紫藤花瓣兒就像是層層紗幔將熱吻的二人緊緊的籠罩……


    “娘……娘……爹爹……你們在哪裏?”


    就在二人忘我的熱吻時,就在尉遲寒風的手剛剛想探進蘇墨的衣衫裏時,那稚嫩的聲音不適宜的在遠處傳來。


    尉遲寒風和蘇墨同時一愣。


    蘇墨有些茫然的問道:“你不是說……沒有你的允許,不會有人來嗎?”


    尉遲寒風的臉上籠罩了一層怒意,撇了下嘴角,不免說道:“看看你的女兒,總是喜歡在不適當的時候出現,擾人好事!”


    “不是你的女兒嗎?”蘇墨嬌嗔的反駁道。


    “是你生的!”尉遲寒風邊說,邊起了身,隨即將蘇墨拉了起來,細心的替她將衣衫整理好。


    蘇墨看著尉遲寒風那張欲求不滿的臉,不免笑了笑,頗似無奈的說道:“也不知道千千向了誰?”


    “她這性子……倒是和你在南朝時相仿,愛使壞,犯錯了就愛賣乖!”尉遲寒風想起一路上千千總是不經意的惡作劇,無奈的輕歎一聲,方才回轉過身,看著那遠處的兩個小身影。


    蘇墨聽聞,不由得笑開。


    天地間,任何事自是有定數的,原來……千千是隨了那郡主的性子,這樣也好,總是對桀哥哥留下了一絲念想。


    想起帝桀,蘇墨的內心不免閃過一抹憂傷,也不知道……他如今在天涯何處?是否和李後相逢……


    正想著,那一對兒小人已然到了近前。


    千千歡樂的看著眼前的美景,心心隻是很安靜的站著,他看著尉遲寒風一臉的寒氣,不免拉了拉妹妹,示意妹妹要懂得規矩。


    千千這時方才注意到,尉遲寒風好像挺生氣的看著她,不免抿了抿嘴,眨巴著眼睛,一臉無辜的問道:“爹爹不開心嗎?”


    “是!”尉遲寒風說道:“路上爹有告訴你,回到帝都就是郡主了,要有規矩!”


    千千聽聞,不免嘟起嘴,嘟囔的說道:“千千有守規矩呢,皇伯伯和皇嬸嬸都有說心心好有爹爹的氣度,說千千和娘一樣淡定從容呢!”


    “哦?”尉遲寒風輕咦,薄唇微揚,那樣的淺笑已然泄露了他為人父的那絲驕傲和自豪!


    “是我聽聞這裏有娘最愛的紫藤花樹,所以帶著千千來看的!”心心突然說道,拉著千千的手捏了下,示意她不要說話,繼續說道:“隻是在林子外看見父王的馬,想著有可能父王和娘也在這裏!”


    他說話時,儼然一副冷傲的,唯我獨尊的氣勢,蘇墨看在眼裏,突然很欣慰的笑了起來,朝著尉遲寒風說道:“看著心心的樣子,我突然能想象到你小時候……”


    尉遲寒風方才冷峻的臉也變的柔和起來,經由蘇墨如此說,竟是也回憶起兒時,隻是,心心才四歲,卻已經如此聰明的懂得察言觀色,實屬不易。


    “好了,也臨近午時了,回府吧!”尉遲寒風看了看天色,心知那方才未曾完成的事情也隻有等到晚上夜深人靜的時候,這個小煩人精睡去後了。


    千千突然掙開了心心的手,走到尉遲寒風麵前,仰起小小的腦袋,很認真很認真的看著尉遲寒風,問道:“爹爹可以背著千千回家嗎?我聽惜蕊姑姑說,她小的時候,她的父皇總是背著她,說……那樣的感覺特別特別特別的幸福!”


    千千將“特別”說的很重,更是一臉的期待看著尉遲寒風。


    尉遲寒風聽著女兒那稚嫩的聲音,心,仿佛都被融化了一般,他蹲下身子,笑著對千千說道:“爹爹以後也總是背著千千,讓千千感覺特別特別特別的幸福!”


    尉遲寒風學著千千的話,見女人歡樂的跳上了他的背,心裏的甜蜜感將這麽多年的失落全部填滿。


    蘇墨拉著心心的手,四人往林子外走去,陽光透過枝丫射在他們身上,輕風又一陣拂過,飛揚起紫藤花瓣兒,這樣幸福的景致,迷醉了守在林子外伺候的人的眼睛。


    蕭隸看著那迎麵走來的一家四口,不免喃喃自語道:“夜冷,看到了嗎?王爺和王妃幸福了……你安息吧!”


    話音剛落,又是一陣風襲來,飛卷起了紫藤花瓣兒,仿佛在告訴世人,幸福……就是淡淡的,淡淡的……顏色,卻能迷醉所有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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