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漸漸走近,很快,就來到了高台之上,站在那裏。 此時,台上的眾人這才看清突然出現的一撥人,為的正是楊府的賬房先生,身後跟著三個楊府的下人,其中一人被捆綁的猶如一個粽子,押解在那裏。


    賬房先生來到洪安通的身前,撲通的一聲,雙膝一下子就跪了下去,大聲疾呼道:“知府大老爺,還望請你給我們家少爺做主啊!”聲嘶力竭,回蕩於周遭,引得周圍的人群疑惑連連,不知生了怎麽回事兒。


    族長楊承誌那些人,不解的看著賬房先生,他們當然認識賬房先生,畢竟以前可沒少接觸,沒少打過交道。楊麟恍若局外人,一切都與他無關,整個保持著作壁上觀的姿態,沒有任何的言語。


    洪安通微微側頭,以旁人不易擦覺的角度,用眼角的餘光看了一下楊麟,見對方微微點頭。


    這時,洪安通想起了楊麟前兩天的交代和允諾,不禁嘴角浮現笑意,心中瞬時明悟,知其意,心領神會的朗聲說道:“你是何人?為何喊冤?你家公子又是何人?”


    “啟稟老爺,我家少爺就是楊麟,我是楊府的賬房先生。”


    “哦~,那你想要我怎麽為你家少爺做主啊?”


    台下頓時一片騷亂之聲,議論紛紛。多數人很是不解,這個賬房先生是怎麽回事兒?今天可是他們家少爺的城裏,一個值得楊府上下喜慶的日子,居然弄了這一出,來了這麽一手。


    眾人不禁想起了剛開始的一些話題,一些流言蜚語。瞬時間,多數人都是眼神怪異的看向楊承誌十三人。意思很明顯,他們收買了賬房,指使他大鬧今天的成人禮,給楊麟一個下馬威,拖延時間。


    這時,賬房先生就要說話,楊麟突然說道:“知府大人,你先審著賬房叔叔,我還要陪著各位叔叔伯伯,去交接一下家裏的生意,還望大人見諒怠慢之過,稍後再向大人請罪。”


    “行,你去吧~!用你...”


    憑著與知府的關係,楊承誌立即插口道:“侄兒,交接店鋪的事情,不用這麽心急。接手生意鋪麵,還有的是時間,天黑之前一定能辦完。況且,現在知府大人所審之人,是你們家的賬房先生,雖說不是你上告,但也有些牽連,說不定還有用的著你的地方,省的大人麻煩,咱們就等會兒再去吧。”


    說的有理有據,又抬出了洪安通,一副不容楊麟拒絕,推辭的架勢。


    “是是,族長說的對,時間還很充裕~!”其他人紛紛附和道,特別是那十二人。


    同時,台下響起一片的唏噓之聲,朝著楊承誌十三人。可是十三人不在乎,他們此時最需要時間,拖得越久越好。


    出乎眾人的意料,楊麟很淡然,很平靜,很爽快的就答應了,有些配合的匪夷所思,沒有絲毫的爭取,就連楊承誌十三人也是一呆,很是不解。


    楊麟雲淡風輕而灑脫不羈的站在一旁,輕聲說道:“行,既然族長也這樣說了,又有各位叔叔伯伯的承諾,不影響等會兒接手家裏的生意,我也就沒什麽好著急的,那就先看知府大人如何審理?是否有用得著我的地方?”


    連同楊承誌,眾人又一愣,心中頓時生出一種不好的感覺,怎麽就出現了什麽承諾,有一種上當的意味。但又不好反駁什麽,隻好依然保持著鎮定的姿態,看著接下來的事情演變,能不能拖延更多的時間?


    與此同時,有人搬來了一把椅子,洪安通坐在其上,正襟危坐,清了清嗓子,就說道:“賬房,你具體的說一下,究竟怎麽回事兒?你要狀告什麽人?快快說來。”


    萬人圍觀之下,嘈雜吵嚷之中,賬房先生似乎演練過千百遍,絲毫不怵,言詞清晰而有條理,響亮的回蕩於周遭,賬房先生徐徐說道:“啟稟知府大人,事情的起因還要從我們家少爺摔下馬車,重傷昏迷之前說起。”


    “等等,你等等,不對啊,我聽說那不是一場意外嗎?怎麽又從那時說起?”洪安通假裝問道,不是為難,而是為了幫賬房先生強調這件事情。


    “不是的~老爺,那不是意外,而是人為,一場徹徹底底的謀殺!”賬房先生大聲喊道,周圍人聽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頓時引起一片嘩然,全場一時陷入短暫的寂靜之中,接著吵嚷議論聲再次響起,此起彼伏。


    “安靜,安靜,不要影響本府的問話,打斷本官的審訊!”


    等到人群安靜下來之後,洪安通這才繼續問道:“你這樣說有何根據?證明你說的不是妄然?不是在胡說八道,滿嘴胡謅?”


    “大人,請看,這人就是少爺的馬夫,那日負責趕馬車之人。”賬房先生一指被捆綁之人,繼續說道:


    “大人,他的名字叫張三,出身於貧苦人家。前些日子,我家少爺出事之前,少爺看其可憐,就收留他作為府中的奴仆,專門負責趕馬車。可是,就在我家少爺出事那天之後,這家夥突然擁有一筆橫財,經常出入賭場酒樓和妓院,一次偶然的機會,被我家的下人現,感覺很不正常,就向我稟報了。”


    “大老爺,這個人就是一個馬夫,還是剛來楊府不到一個月,哪來的這麽多銀錢供其花銷,可以讓隨意進出那些地方?下人回稟我後,我也覺得有些異常,聯想到他馬車夫的身份,小人就又檢查了一下保存至今的那輛破壞馬車,現被人動了手腳。”


    “想到這些,草民對馬夫進行突然審訊,並曉以利害,他就全都招了,說出了事情的始末原委。草民這才知道,我家少爺的墜車事件不是意味,而是一場徹徹底底的謀殺,還望大人明見,為我家少爺做主。”


    接著,賬房先生從懷中取出一個狀子,舉過頭頂,大聲喊道:“大人,事情的經過,細微之處,謀殺動機,所告之人,前因後果,張三都一一招認了,全都在狀子裏,請大人一覽!”


    在洪安通的示意下,一個差人上前,接過狀子,呈給了上去。


    洪安通開始細細的品讀,看著狀子裏麵的陳述。


    此時,圍觀的人群再次議論紛紛,討論著這件謀殺案。猜測著,若是楊麟死了,最終的受益者將是何人?


    一旁的楊承誌等人都不老實起來,緩緩挪著步子,移向洪安通的身後,偷瞄著狀子裏麵的內容。


    看到的那一刹那,楊承誌整個人蒙了,感覺天旋地轉,臉色刷的一下子變得蠟白,全無血色。其他人或幸災樂禍,或麵部笑意連連,也有麵無表情者,全然不複攻守同盟、馬是瞻的姿態。。


    突然,楊承誌猛地跪了下去,喊道:“知府大人,冤枉啊,沒有這事,絕不可能!”


    台下再次嘩然,暗道怎麽回事兒?難道是一族之長,楊承誌想要謀害本族之人?這可是大忌,為人所不齒。


    同時,洪安通一聲令下,內容與眾人想的截然相反,出乎台下人群的意料,隻見洪安通喊道:“來人呐,將楊繼誌捉拿歸案,交給本官審理,查明案由,快去快回,不得有誤!”


    頓時,兩個衙役跪拜上前,雙手抱拳領命,可是兩名衙役剛站起身就要走,卻又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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