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瞬間,我明白了李滄說話語氣為什麽前後變化那麽大的原因,更加明白了李滄為什麽到最後時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大。


    合著她早就猜到王越就在門口偷聽著!


    “嘿嘿,嘿嘿…”王越很尷尬的搓著雙手,有些難為情的看了眼我和屋內的李滄,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在門口趴著偷聽的,看他那一臉賤賤的表情,我總覺得這貨估計和柳如龍有的一拚。


    “再不滾,我把你沉湖底。”聽到李滄的話,王越逃命一般撒丫子準備跑下樓,卻再次聽到李滄冰冷的聲音:“繞著護城河二十圈。”


    “臥槽…”我聽到王越發出一聲痛苦的哀嚎,一臉幽怨表情的看了我一眼後,默默地離開了別墅。


    這事鬧得有點尷尬,我心裏慶幸著剛才我沒有浴火燒身失去理智,要真的幹了什麽禽獸不如的事情,趁人之危對強行推倒李滄的話。我相信在我動手的那一瞬間,王越肯定破門而入把我大卸八塊。


    不管李滄是什麽態度,王越肯定會這樣做。


    因為據我所知,王越這個身材粗獷的大漢,早在四五年前就跟在李滄的身邊。他以前是李家從小培養的保鏢,不管是近身格鬥散打和泰拳,還是槍械刀管幾乎都是樣樣精通,從小孤兒被李家收養的他,對李家可以說是忠心耿耿。


    我咽了口吐沫,對於我這條等於說是白撿回來的小名,不得不在心裏慶幸一會兒…


    我看了眼坐在床上的李滄,拿著那瓶礦泉水麵無表情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事情。默默關上了臥室的門,回到了剛才睡覺的房間。


    一夜未眠,腦海裏全是李滄那沒穿衣服的身影。就像是電影回放一樣,在眼前忽閃忽閃的來回循環播放,身體某個部位一直保持著充血抬頭昂首的姿勢。


    說句實話,但凡是個處男經曆這樣的事情都會受不了,尤其還是那麽直觀的看到李滄沒穿衣服的身體,還用雙手抱著了…雖然是隔著一層浴巾,但那層薄薄的浴巾能起什麽作用…


    六點多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我洗了把臉下樓,正好那個粗獷大漢王越在院子裏晨練。見我從別墅裏走了出來,一臉曖昧猥瑣的表情看著我:“怎麽樣小夥子,這一晚睡得是不是非常那啥?”


    “哪啥?”見他將手上的啞鈴放到地上,我看他剛才耍的虎虎生威,覺得這啞鈴應該沒多重才對。試了試,我用上雙手都差點沒把這啞鈴從地上舉起來…


    “裝什麽裝,看你那一臉憔悴的表情就知道一夜沒睡,激動的不要不要的吧?說說,昨晚到底經曆了啥。”王越單手將啞鈴從地上拿起,鄙視的看了我一眼:“你開門的時候我可看到了啊,大小姐光著肩膀在被窩裏…”


    簡單聊了幾句話,我並沒有告訴他昨晚發生的事情。這個粗獷的大漢倒是和他的長相一樣,他沒有什麽心機,雖然看起來是在很猥瑣的想知道昨晚究竟發生了啥,但實際上我能感覺得到他對李滄的忠心。


    按照王越的說法,從他跟著李滄開始,就沒見她穿過女人的衣服,昨天帶人去柳勝居救我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對,專門換上了牛仔褂和小皮褲。用王越的話來說,當時看到李滄從臥室裏走出來的時候,他們幾個下巴都差點摔到地上。


    “你當時也不怕我把你們的大小姐那啥了?孤男寡女獨處一室,幹柴烈火的那麽一燒,出事豈不是很簡單…”我找了半天,在牆角翻出一個看起來蠻適合我的啞鈴,一手握著一個學著王越的動作紮下馬步。


    “你要是真能把大小姐那啥了,我王越第一個拜你為師,認你為大哥。真的,林飛,你如果能把大小姐那啥了,你是真tm算有本事的人。”王越一臉不相信的表情,猛烈的搖了搖頭對我說道:“怕?就你這小身板,連這啞鈴舉著都費勁,還強辦了我們家大小姐?這麽跟你說吧,你覺得像你這樣的幾個能把我摁倒?”


    “幾個?”這還真是個問題,如果說單挑的話,我覺得王越可能讓我兩隻手我都不是對手。救他這一身健碩的肌肉,給我一腳估計能踹個半死不活來。想了半天我也沒想出個答案,搖了搖頭說不知道,王越很滿意的開口繼續說道:“像我這樣的,正麵剛起來三個都不是我們家大小姐的…”


    “是不是覺得昨晚沒有跑舒服?再來幾十圈?”我這正仔細聽王越八卦呢,別墅裏忽然響起了李滄冰冷的聲音,我清楚的看到王越臉上那前一秒賤賤的表情,瞬間被恐懼所代替,拎著那幾十公斤的啞鈴撒丫子就跑出了別墅。


    ……


    用李滄的話來說,她讓我在這裏住上個幾天,等東城那邊的風聲下去一些,再回學校。


    這幾天的時間裏,我除了偶爾在臥室裏打打遊戲上上網之外,其他時間大部分跟在王越身邊。一邊是為了跟他學點格鬥中用得著的真本事,一邊還是想多打聽點李滄的八卦。


    他也絲毫不吝嗇,教給我一些簡單的格鬥知識,而且最重要的是告訴了我許多有關李滄的事情。這次他倒是學精了,有關李滄私生活的事他是一個字都不敢再說。


    和小說電影中的黑道世家一樣,西城李家雖然在l市紮根幾近上百年,旗下產業和歸屬的社會混混全城皆是,但也逃不掉內訌。說是內訌可能有點嚴重了,可能也隻是意見不統一,很多事情現任家主李慶元並不能說什麽就是什麽。


    李家現在分為兩派,一邊是以李慶元為主的一派;另一邊則是以李明誌為代表的一派,也就是那天李滄在電話中爭吵的三叔。王越知道的並不多,但外麵傳言說當年李天去世時,原本是打算把李家家主之位傳給李明誌的。


    但不知道什麽原因,最後李慶元坐上了這個位置。這很有可能,就是李明誌經常和李慶元處處做對的原因,不過這些都是猜測,最多當成八卦來聽聽而已。


    當我真正見到這位傳說中李滄的三叔時,我心裏隱約明白了一點,為什麽當年李天去世時沒有將家主之位傳給他的原因。


    因為這個叫李明誌的中年人,殺氣太重了。


    即使我這麽一個外人,沒有和他對視甚至他走進別墅的時候看都沒有看我一眼。我依然能夠感覺得到那種毛骨悚然,在他麵前我甚至覺得坐立不安,哪怕呼吸都不敢用太大的力氣。


    劍眉下那雙眼睛中,就像是一把淩冽鋒利的刀,單單是被他看上一眼,後背就已經起了一陣涼意。明明穿著輕鬆的休閑裝,明明說話時帶著和氣的笑容,明明人家連看都沒有看我一眼,我卻依然覺得緊張的要命。


    這是一種氣場,一種足以影響到別人的氣場。


    “三叔。”那天過後,李滄換上了以前寬鬆的運動裝,今天得知李明誌要來,李滄早早的便泡上了好茶。將泡好的茶端到李明誌麵前,李滄臉上帶著笑容:“今天這麽有空來我這裏。”


    “三天前,你帶人圍了柳勝居。吳宇的兒子吳誌鵬,帶去的人全被你打跑,這事是誰讓你去的?”李明誌收斂了臉上的微笑,並沒有伸手去接李滄端來的茶杯。語氣嚴肅了幾分:“是大哥讓你去的?”


    “恩…”


    李滄皺了皺眉,有些猶豫該如何回答,琢磨了一會兒,開口道:“沒想到三叔在外半年,回來第一件事就是問我這個。這麽簡單的一個事情,是我想做的也好,父親讓我去的也罷,有什麽關係?”


    有什麽關係!?


    堂堂東城三爺的大公子吳誌鵬,被你李滄帶人在柳勝居圍住,親信跟班更是被全部嚇跑。這吳宇丟的那可不是一點點臉麵,這幾乎是被人把臉麵扯下摔地上狠狠地用腳踩上無數遍啊。出自李滄嘴裏,卻是一句簡單的事情,我真是有點佩服李滄。


    “簡單的事?”李明誌皺了皺眉,語氣不善的上下打量了李滄一遍,似是沒想到李滄竟然輕描淡寫說出這樣的話來。我不知道被李明誌這樣緊盯著下,李滄是什麽感覺,我隻知道即便是站在旁邊的我,都隱約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氣氛一下子緊張了起來,他倆不說話,我坐在旁邊的沙發上就更不敢吭聲了。


    “不錯,你比你爹強。”李明誌忽然哈哈大笑了起來,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最起碼你爹就算到了現在,都不敢絲毫輕視吳宇,更不用說是一件簡單的事了。不錯,不錯,你比你爹強多了!”


    就在李滄暗自舒了口氣,準備開口時李明誌卻忽然扭頭看向了我,問道:“你就是林飛?”


    “對,我,我就是。”我緊張的有點結巴,除了李明誌那強大的氣場外,最讓我緊張的還是他的眼神。我說不出來那是什麽感覺,但被他盯著就是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就好像身後有上百隻弓弩搭上了弩箭,穩穩的瞄準著我一樣。


    “不錯,不錯,你竟然能在這裏住上兩三天,竟然能在大侄女這裏住上兩三天。”李明誌就是那種隨口一句話,就讓人忍不住猜測他再說之前,是不是在心裏琢磨了千萬遍,是否每個字都經過推敲改版了?


    就算是這句聽起來很隨意很隨和的話,在我聽起來卻依然好像有著許多種不同的意思和暗示。他明明嘴角帶著微笑,但卻依然給人一種不寒而栗。


    笑裏藏刀,和這樣的人同謀做事,稍有不慎便足以被碎屍萬段。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誰都別惹我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千山越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千山越並收藏誰都別惹我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