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家別墅住的五六天時間裏,我聽到了很多事情,也見識了不少黑道勢力的手段。他們有的並沒有外界傳言的那般心狠手辣,比如王越就是個性格粗獷沒多少心眼,而且還對李滄忠心耿耿的人。而有的人,像李明誌真是讓我見識了什麽叫做笑裏藏刀,和他說每一句話都要小心翼翼。


    稍有差池,很可能就是萬丈深淵在等著你。


    也許是這些天的風波,讓我在潛移默化中成熟了許多,吳誌鵬那邊傳來了最新的消息。他原本兩條腿被陽哥用槍崩出兩個碗口大的眼,在東城的地位直線下降,如今又被我這麽一個小角色割掉了幾根手指,相比以前那個為人處世風光無限的吳誌鵬,現在可以說是兩個極端。


    而東城那位三爺,卻到現在都沒有一點動靜。


    這其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讓吳宇這麽多天對吳誌鵬的事情沒有任何動靜,我並不知道。我隻是隱約的猜測到,之所以吳宇會在這麽天將吳誌鵬的事情視而不見,應該是和最近李滄等人忙碌的事情有關。


    直到後來我在李家別墅實在住不下去了,再加上一直擔心柳如龍和李子豪在學校的安危,所以跟李滄幾次提出了要回學校後。她確認了吳宇暫時不會對我動手後,才將我送回了學校。


    畢竟我和張三的關係算是徹底的崩了,難保他在學校裏會對柳如龍和李子豪下手。雖然他倆在電話中跟我說沒什麽事情發生,但我總覺得張三肯定不會就這樣善罷甘休,對高一段也就是我和李子豪等人動手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他的名聲雖然臭了,但勢力還在那擺著,二中扛把子老大的位置就目前來看他依然是最有希望坐上的那個。


    我問過李滄,為什麽她和陽哥會說張三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得到的卻是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現在的l市,地下勢力暫時分為五大派係,以前是東城三爺的勢力最大,上麵的關係發展的最高。但是發生了前幾天的事情後,東城三爺的勢力直線下降,甚至一直不斷傳出他的很多老部下跳槽離開的消息。


    西城李家,幾十年來紮根l市,其勢力龐大到什麽地步就連李滄自己都說不清楚。南城則是那位東皇太子爺,他父親董林從一個街頭小混混一路摸爬滾打走上了現在南城董老爺的位置,雖然走過的路不及李天或者吳宇那般風光無限,但也是很多社會小混混夢想中的輝煌大道了。


    而剩下的兩家,就是和最重要的了。


    東西南三城皆是一家獨大,而北城那邊的勢力分布卻是非常複雜,就單單是北城那麽大一個地方,揚名在外的就有四五家之多。不過其中能夠和其他三城平起平坐的也就隻有兩家而已,據說幾年前北城的勢力被一個神秘的男人牢牢握在手裏,當時北城的勢力已經有了和東城三爺一拚之力,甚至隱約還有超過的趨勢,隻是後來不知道為什麽這個神秘的男人忽然在l市消失了,他之前的幾個布下拉出隊伍脫離了原先的組織。


    北城這四五個黑道勢力的名聲非常差,用王越的話來說北城那些狗雜為了賺錢什麽都能做的出來。別說是販賣毒品了,這些年來一直傳言北城那邊有人販賣人體器官,而這些人體器官是從哪弄來的,就很耐人尋味了。


    總的來說,北城那邊四五家黑道勢力,雖然沒有統一站在一起,但如果其他三城的勢力想要滲入北城的話,他們肯定會聯起手來對抗。王越說北城是一群孤魂野狗,為了生存活在l市的邊緣,用著各種令人不齒的手段。


    而李滄之所以說張三是個非常危險的人物,就是因為他跟北城的這四五家黑道勢力有關聯。至於兩者之間是什麽關係,李滄知道的就不多了。隻知道幾年前張三和李野有過一次群架,站在張三這邊的就有不少北城的影子。


    ……


    不知道為什麽,在我回到學校之後,總感覺和蘇燕的關係中增添了許多不該有的東西。我說不出來那是什麽,更無法形容出來,隻感覺蘇燕好像和以前有了很大的變化。


    比如說她經常上課的時候低頭用手機和別人聊天,而且有時候臉上還會露出傻笑和呆滯的表情,至於跟誰聊得又是聊得什麽內容,不管我怎麽問都不告訴我。


    再比如說,有時候晚上散步的時候,蘇燕會一直沉默著聽我說下去,就算偶爾開口也隻是嗯嗯兩聲或者隨意應付一下。她的手機會經常接到電話,每當她接電話的時候,之前臉上的煩悶和沉默一掃而空,臉上更是會經常帶著喜悅的笑容。


    當然,接電話的時候肯定是離我遠遠的。


    她的手機屏幕的解鎖,更是三天兩天換上一次,似乎手機裏有什麽不能讓我知道的秘密一樣。每當她臉上帶著笑容離我遠遠地去接電話時,我都會在心裏默默安慰應該是蘇燕新交的朋友,或者是她親戚之類的電話。


    就算有時候蘇燕的情緒會好上一些,尷尬的氣氛會緩和一點,當我想親一親她或者牽起她的手時。蘇燕都會以各種理由拒絕,別說是進一步發展下去了,就連牽手或者親吻都難以進行。


    不過,最近發生的一件事情,倒是讓蘇燕臉上難得的露出了開心笑容。從周五早上開始,蘇燕的臉上就一直洋溢著開心的和高興,接到的電話一早上最少有七八個,從第一節課時就低著頭在聊天。


    戒毒所裏的蘇青,被提前釋放了出來。


    至於是什麽因為什麽,我所知道的答案,隻是蘇青在戒毒所裏的表現非常好。將毒癮徹底戒掉後,在戒毒所裏更是幫助別人擺脫掉了毒癮,因此被戒毒所提前釋放了出來。


    原本,按照規定蘇青可能年底過年的時候不一定能出來。


    下午放學後,我本以為蘇燕會讓我陪她一起去接蘇青,然而事實卻是我想多了,蘇燕在下午放學之後就直接離開了學校。別說是喊我去戒毒所接蘇青了,就連一句招呼都沒有打。


    直到第二天上午,我才接到了蘇燕的電話,電話中並沒有講太多,隻是簡單抱怨了一下蘇青離開戒毒所需要辦的諸多繁雜手續。以及那些性格古怪的戒毒所管理員,非要卡著最後幾道手續雁過拔毛,要不是蘇燕聰明,塞了兩條煙給那些戒毒所管理員,可能到現在最後兩道手續都還沒有辦下來。


    最後,蘇燕跟我說他爸要見見我。


    這話裏的意思,就很沉重了,甚至蘇燕說這話的時候語氣都帶著些許低沉和壓抑。掛斷電話後,坐在宿舍床上我點上了根煙,胸腔內的憋屈壓抑的讓我窒息。


    我該以什麽樣的身份和態度去見蘇青?


    說起來,蘇燕這一家有現在這個結果,還真是我一手造成的,蘇青之所以會被關進戒毒所一兩個月之久,還不是因為我的突然出現?如果不是因為藏在衣櫃裏的我和蘇燕最後報警,警察怎麽可能會知道蘇青吸毒的事情。


    雖然說起來是我從那個王胖子手裏救下了柳煙,讓蘇青免去了綠帽子的痛苦,甚至是當著他的麵給他戴綠帽子的痛苦。但,誰知道他蘇青是怎麽想的呢?


    而且,我和蘇燕的關係擺在那裏,雖然這幾天蘇燕的變化讓我感到有點陌生,但我想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麽誤會。畢竟我和蘇燕經曆過那麽多的事情,就算真的像柳如龍猜的那樣有人在追求蘇燕,我相信蘇燕也不可能答應這個追求。


    洗漱完畢後,抹了點柳如龍網購的發膠,還別說我真有點緊張,畢竟這要見的人可是蘇燕的父親,曾經身價接近上億的房地產大亨。


    而且,我還從李子豪那借來了一雙皮鞋,專門用鞋油擦得明光鋥亮。


    約好見麵的地方是市中心的一家咖啡館,站在這家裝修高大上的咖啡館門前,我想如果不是今天蘇燕父女約在這裏的話,我可能一輩子都不會來這種地方。


    一是沒錢,二是像我這樣的粗人應該沒什麽機會來這種高大上有逼格的地方。


    “年輕人最重要的是準時,這一點你做的很好。”被服務員引著上了二樓,走進了一間環境優雅安靜的包廂,蘇青品著一杯冒著熱氣濃濃的咖啡在看報紙。聽到我走進包廂的聲音,他看了眼手腕上的表,抬起頭眼神中略帶滿意的看了我一眼,伸手指了指他對麵的軟皮沙發:“坐下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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